了解毗奈耶——律
如果我們不懂
那麼便應該努力來學習
如果不努力
在它本身便是一種過犯
我們的修行是不容易的。我們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但仍然有許多我們所不知道的。例如,當我們聽到像“了解身體,了解身體裏的身體”或“了解心,了解心裏面的心”這樣的教導時,如果我們仍然沒有修習到這些事,那麼,當我們聽到它們時,可能會感到不解;毗奈耶——律便像這樣。過去我曾當一位老師,但僅僅是一位“小小的老師”,不是大的。爲什麼說是一位“小老師”呢?因爲我沒有付諸實行!我教“律”,但卻沒有實踐它;因此我說是一位小老師,一位差勁的老師。我說“一位差勁的老師”,是因爲只要一談到修行,我便有所不足。大抵我的修行是遠離理論的,好像我根本就沒學過律一般。
然而,我想要陳述,實際上說來,要完全了解律,那是不可能的;因爲有些事,無論我們知道與否,仍然違犯,這是很難處理的。而律還強調了,如果我們還沒了解任何個別的規條或教導,我們必須熱忱和恭敬地來研讀。如果我們不懂,那麼便應該努力來學習;如果不努力,在它本身便是一種過犯。
舉個例:如果你有疑慮……假設有一個女人,但不知她是一個女人或是一個男人,而你碰觸了她;你不確定,卻仍去碰觸,那還是錯的。我曾想知道,爲什麼那是錯的?但當我思考到修行,我了解到一位禅修者必須要有正念(sati),他必定要慎重;無論是談話、觸摸或握持事物,他首先必須完全地考慮到。在這個事例中的過失是因爲沒有正念,或不夠正念,或在那個時刻缺乏注意。
舉另外一個例子:僅僅是上午十一點,但這時天空是陰暗的,無法看到太陽,而我們又沒有時鍾。現在,假設我們估計很可能是下午……我們真的感覺那是下午……但仍然進行吃些東西。我們開始吃,而後雲散開來了;我們從太陽的位置看出,僅僅剛過了十一點。這樣仍然是犯罪。我曾懷疑:“咦?還沒有超過中午,爲什麼是犯錯的呢?”
在這裏,會違犯是因爲疏忽、不注意的緣故,我們沒有徹底地考慮;缺乏了約束。如果有疑惑,我們照著疑惑去做,那就是一種突吉羅。犯罪正是因爲盡管疑惑卻仍然行事。我們認爲時間是下午,事實那時並不是。吃的行動在它本身並沒有錯,但這裏卻是過失,因爲我們大意且疏忽。如果時間真的是下午,但我們認爲不是,那麼,那就是更重要的波逸提罪了。倘若我們懷著疑惑行事,不管這動作錯與否,我們仍然犯罪。如果這行爲在它本身沒有錯,那是較輕的罪;如果有錯,便是較重的罪。因此,這“律”能帶來很大的困擾。
有一次,我去看阿姜滿,那時,我正好剛剛開始修行。我讀了《基本訓練》,且能了解得相當好。而後,我繼續去讀《清淨道論》,其中作者寫了戒釋、定釋,以及慧釋……我感到我的頭就要爆炸了!讀過那些書,我覺得那超越了一個人去實踐的能力。但後來我反省到,佛陀不致教導那不可能實踐的東西;他不能教,便不會宣揚,因爲那些事對他自己和其他人都沒有益處。戒釋是非常嚴謹的,定釋更加如此,而慧釋更甚!我坐著想:“得了,我不可能再進一步了,沒辦法前進了。”仿佛我已到了窮途末路。
在這個階段裏,我和我的修行爭戰……我被困陷住了。很偶然地,有個機會我前去拜見阿姜滿法師;我問他:“法師,怎麼辦?我正開始修行,但仍然不懂正確的方法。我有那麼多的疑慮,在這修行中我完全無法找到任何的依據。”
他問:“問題是什麼?”
“在我修行的過程裏,我拿起《清淨道論》來讀,但卻似乎不可能放進修行當中。這戒釋、定釋和慧釋的內容看起來完全不切實際;我不認爲在這世上有誰能夠做到,它是那麼的瑣碎繁細啊!要記憶每一個規條是不可能的,那超出了我的能力。”
他對我說:“法師……沒錯,有很多,但實際只有一點點。如果我們去計算在戒釋裏的每一個規條那會很困難……事實上,我們所謂的戒釋是從人類的心靈開展而來。如果我們訓練這顆心,去擁有羞恥感和對惡行的恐懼感的話,那麼,我們便會有所克製,我們將會謹慎小心……”
“這將訓練我們成以少爲足、以些許的願望爲足,因爲我們不可能照顧到很多。一旦如此,我們的正念就會變得更強,我們將能在一切時中保持正念。無論我們在何處,我們都會努力去保持完全的正念;謹慎將被培養出來。無論你懷疑什麼,別說、別做;如果有任何事情你不了解,請教老師吧!去實踐每一個戒條的確很惱人,但我們應該測驗,我們是否願意承認我們的過錯?我們接受它們嗎?”
這個教導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們知道如何去訓練自己的心,那麼,我們必須知道每個單一的戒條這件事便不那麼重要了。
“你曾經閱讀過的一切東西從心中生起,如果你仍然沒有訓練你的心去擁有敏銳性和清明,你將會經常懷疑;你應該試著將佛陀的教導帶往內心,在心中安定下來。無論出現了什麼疑慮,只要放下它。如果你實際上並不確實知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那就是,你沒有真正確定,那麼,便別說、別做它;不要抛棄你的約束力。”
當我坐著聽的時候,反省到這種教導,與衡量佛陀真實教導的八種方法是一致的:任何談到減少雜染煩惱的教導、能夠導致離苦的、提及感官娛樂之舍棄的、以少爲足的、對階級地位的謙遜和不熱衷的、遠離及獨處的、努力精進的、易于被照顧的……這八種素養是真實律法(Dhamma-Vinaya)的特征,是佛陀的教導。任何與這些有所抵觸的便不是律法了。
“如果我們是真誠的,我們將會有羞恥感和做錯事的恐懼。我們會明白,如果有疑惑在心,我們便不會做它,也不會說它。戒釋只是文字,例如,慚愧在這書中是一樁事,但在我們的心裏卻又是另一回事。”
從阿姜滿法師學律我學到很多事情。當我坐聽之時,理解生了起來。
因此,談到律,我有相當的學習。當雨期安居之時,有些日子,我從晚上六點研讀直至黎明,我充分地了解了它。所有犯戒的因素,在《基本訓練》中被提到的,我都寫入一本筆記本上,並保存在袋子裏。我確實努力其中,但到了後來我漸漸地放下;那太過度了,我不知道哪個是本質,哪個是附屬的,我只是照單全收。當我了解得更完全時,我讓它減輕,因爲它實在太重了。我只是將我的注意力放進我自己的心上,並且逐漸地去除那些內文。
然而,當我教導這兒的僧侶時,我仍然拿《基礎訓練》當我的標准。在巴蓬寺這裏,有好幾年我自己讀給集合衆聽。那時,我會登上法座,持續不斷,直到至少十一點或者午夜;有時甚至到淩晨一、兩點。我們都有興趣,並做修習。聽過讀律之後,我們會去思考我們所聽到的。你不可能只藉由“聽”它便真正地了解;聽之後,你必須要測試,並且進一步地探究。
即使我研讀這些已有好幾年了,我所了解的仍然不完全,因爲內文中有那麼多暧昧不明的話啊!現在,自我看這些書以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日子了,對各種規條的記憶也遺忘了幾分,但是在我的內心裏卻沒有匮乏;因爲有一個標准存在那兒。其中沒有疑惑,但有理解。我將書本擺一邊,專注于開展在自己的心靈。對于任何的規條我沒有疑惑,這顆心有對道德的感佩;不管在公開場合或是私下裏,它都不敢做任何的錯事。我不殺動物,即使是小小的。如果有人要求我故意去殺一只螞蟻或一只白螞蟻,例如以我的手去捏,我沒法辦到;縱然他們提供數千铢(泰幣)要我去做也是一樣。雖然只是一只螞蟻或白螞蟻,螞蟻的生命對我來說,卻有更大的價值啊!
不過,或許我會導致某物致死——諸如當有什麼爬上我的腿,而我驅逐它時。或許它死了,但當我檢視自己的心時,並沒有犯罪之感,沒有猶豫或困惑。爲什麼呢?因爲這其中沒有意圖。Silam vadami bhikkhave cetanaham“意圖是道德訓練的本質。”以這種方式來看它,那是沒有意圖的殺。走路的時候,有時會踏到昆蟲而殺死了它;過去,于真正理解之前,我會爲那樁事而真的受苦,我會認爲我犯了戒。
“什麼?沒有意圖?”“沒有意圖,但我並不夠小心!”我會這樣子地繼續煩躁和擔憂。
因此,這律是能幹擾佛法訓練的某樣東西,但它也有它的價值;與老師們所說的一樣——“無論什麼戒條,只要你還不知道,就應該學習;如果你不知道,就應該問那些知道的人。”他們真的很強調這一點。
現在,如果我們不知道戒條,便不會覺知到我們的犯罪違反了它們。舉個例,過去的一位長老法師,在勞布裏省可翁果特寺的阿姜保。有一天,他的一位弟子,某某摩诃maha與他同坐一起,當時有些婦女前來並問道:
“老師,我們想邀請您與我們同去旅行,您要去嗎?”
保師父沒有回答,這摩诃靠近他坐著,心想阿姜 保法師並沒有聽到,所以他說:
“老師,老師!你聽到了嗎?這些女士邀請您去旅行哪!”
他說:“我聽到了!”
女士再次地問:“老師,您去或不去呢?”
他只是坐在那兒沒有回答,因而旅行的事也就不了了之。當她們離開後,這摩诃說道:“老師,您爲什麼不回答這些婦女呢?”
他說道:“噢,摩诃,難道你不知道這條戒律嗎?剛剛在這兒的那些人都是女衆;如果女衆邀請你與她們同去旅行,你不應該答應。如果她們自己做安排,那就沒有問題;如果我想去我可以,因爲在計劃安排上我並沒有參與。” 這摩诃坐著想道:“啊!我真是讓自己出醜了。”
律上陳述,去安排一個計劃,而後與女衆們一同旅行,即使並不像是一對,也是犯了波逸提罪。
舉另一個例子:在家衆會將錢放在盤子上供養阿姜保法師。他會伸出他的“接受布”(原注:是一塊被泰國僧人用來接受婦女所給物品的布;他們不能直接拿婦女所給的東西。那位阿姜保法師從接受布上提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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