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然後他被一個以前的弟子嫩朱維諾夫人邀請到沙口那空城去,那裏有一群在家弟子。尊者阿迦曼接受了邀請,他們都很高興,並在公元一九四一年底,安排了一輛車子來接他。
在沙口那空,他住在蘇達瓦寺,在家弟子、比丘和沙彌們定期地前往請求開示。就在這裏,爲了後代和那些不能來看他的人們的利益,他被請求拍下了照片。在其它兩個地方—那空拉加西馬城和列特番諾區的花格旦鄉,在那空番諾城(他從以前的禅師—尊者長老阿迦索的葬禮回來以後所住的地方),爲了一樣的理由,他接受了相同的請求,就是透過在這叁個各別機緣下所拍的照片,我們才能夠知道他的相貌。然而,在這項請求被完成以前,對照相師而言並不是沒有不安和困窘的。好幾次,因爲角度不適宜,照相師要改變他的坐姿,緊張不安地來回走動於尊者阿迦曼和照相機之間,直到他們都汗流浃背。他並不是一直允許他們做這樣的改變,照相師可能因此而受到斥責,這就是他們緊張和悸怕的緣故。
126偉大的拳擊者卻是拙劣的談論者—正精進
首先在蘇達瓦寺(它在鬧區裏)住了一段時間,他就遷移前往那摩村的森林隱居處,那裏較爲隱密,遠離了鬧區,在那裏,在他訓練和引導下的比丘和沙彌都非常地感人,都專注於以果證爲目標的法義。換句話說,他們都是「偉大的拳擊者」,卻是「拙劣的談論者」,敏銳於精進遠甚於交談。
每一位他的比丘和沙彌弟子都致力於精進,不是在自己卑微的小屋裏,就是在經行的小徑上。大約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就會看到他們出來打掃寺院或隱居區域,然後他們就把水缸注滿水,以備飲用、盥洗和其它用途。在所有的時刻裏,他們都是自製的,在他們當下所正在做著的任何事情裏,念住和智慧永遠現前。他們絕不做無益或幼稚的閑聊。在這共同的義務之後,他們就退回自己的地方繼續精進。剛被打掃過的廣場(全體使用的),就像森林中間一塊無人居住的空地,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用閑聊來虛渡光陰的人。
在每一個比丘的住處裏面或附近,都會發現他不是在靜坐禅思就是在經行禅思。只有在傍晚排定開示的時間,或在早上吃飯的時候,他們才會聚集在大廳裏。即使當他們外出托缽和一起吃飯時,也不會讓他們自己脫離念住和智慧,絕不會東張西望或彼此閑聊。
吃飯之前,他們就停下來思惟混合在缽中食物的性質和吃它的用意,設法不被貪欲或恚所克服。當吃它的時候,經常練習著自我約束,那裏絕對沒有輕佻的張望或是無益的閑談。咀嚼的時候,注意不出聲以免吵到別人。飯後,清理場所,清洗銅缽並在陽光下曬乾一下子,才放回適當的位置。然後,他們退回自己的隱居處,以自己喜歡的方法重新開始精進。
沒有人憂慮著用在精進的時間,不管是早上、下午或晚上。他們的目的是要讓心意安住在選定來誦念的章節上,或是禅思的主題上,或是由智慧的重複開示所支持的思惟活動上。這是讓心意至少能夠安全地保持在那個特定的水准上,或者更好的,穩定地被開發向較高的果證。在精進的時刻裏,不可或缺的要素是念住,至於智慧是用在當需要思惟的時候。所以,精進,在基本上是由念住所支持著,沒有念住就不適合稱之爲精進了。例如,經行或靜坐沒有念住的控製,就像機器人一樣了,就不能正當地稱爲八正道中的正精進了,因此在尊者阿迦曼的開示中強調念住。
念住是被開發來控製精進的每一瞬間和每一個動作,直到它最後成了摩诃沙帝(大念住),它接著産生摩诃般那(大智慧)。必須注意在早期的階段裏,當需要甯靜時,念住是絕對必要的。後來,智慧必然隨之而來,直到到達終點。
尊者阿迦曼的修習模式是果敢、嚴格而堅毅的,他也教導他的弟子們像這麽做。任何人,不夠專注和堅毅的話,是不能忍受這種強烈而果決的修習的。
每隔六或七天,就有一個開示法義的集會,其馀的時段裏,允許比丘和沙彌在自己的住處裏,發揮他們最大的努力。但是任何人遇到了障礙或難題,隨時都可以去請教他。在他的面前,奇妙地彌漫著法的氣氛,道、果和涅槃似乎是人人唾手可得。他們都沐浴在他精神光輝的溫暖之中,它對那些接受他的修習系統的人們,輻射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效應。所以每一個弟子,對其他爲相同目標而奮鬥的人們,都是一個令人鼓舞的榜樣。在這種環境下,大家都一樣地專注,在持續的努力中,他們認爲白天和晚上沒有什麽區別。
有月亮的晚上,他們在屋旁的小徑上致力於經行禅思,至於漆黑的晚上,就會看到他們用燈籠去照亮小徑。尊者阿迦曼本身永遠是這方面修習的典範。
每天晚上,有好幾小時,尊者阿迦曼誦念經典裏面的章節。其中他經常誦讀的,例如初轉*輪經(中譯注:本經在南傳相應部裏,相當於北傳雜阿含經中),和大會經(中譯注:在長阿含中)。在某些清況下,他會爲弟子們翻譯這些經典,而他的翻譯是依照他們實際的情形加以調適,勝過基於語言學上的意義。它們易於了解而在聽衆的心中産生鮮明的影像。許多人在得知他並沒有很多學術訓練後,不得不驚訝於他的翻譯能力。他似乎比受過最高水准學術訓練的學者們更能夠翻譯巴利經文。他每次都能夠立即翻譯任何從經典中所引用的章節,來證實他的開示。除了翻譯的快速之外,他的語調中流露著從每一個字義的親身經驗中所産生的勇氣和不動搖的信心。例如經文『Vata(風)rukkha(樹)na(非)Pabbato(山岩)』就被生動地翻譯成「風能吹倒衆樹,使其碎裂,卻不能動搖巨岩。」很可能,引用的經文和它的翻譯,同步從他的內明中流出,而不僅是記憶的産物,塞滿外在的書本知識而已。
127透過證知而非臆測的教導
在那摩村住了一段時期,尊者阿迦曼就遷移到大約兩公裏以外的邦口科村,這個地方距離最近的村落大約一公裏,在這些村落裏,有少數的弟子們跟他住在一起,總共大約有十或十一個,並非很多人,是個適當的居處人數。
就在那口科村,作者首次被容許留下來接受他的引導和訓練。因此,從此以後所發生的事情而在此記述的,都是作者本身所見證的事情。在此之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作者必須從各地方的其他弟子們那裏集,有時做些筆記,有時記錄他們的陳述。這項資料的集,費了作者好幾年的時間,然後全部按照年代順序予以安排,那仍然說不上完美。然而,因爲下列的記事是作者直接的經驗,它們反映了個人的觀點,作者爲此負起全部的責任。
尊者阿迦曼甯靜而愉快地在邦口科村過著雨期安居。他的開示每六或七天舉行一次,每次至少持續兩小時,有時甚至叁或四小時,但是他的聽衆都專注於他的法義教導,沒有感受到身體的僵硬或疲勞。他本身則顯得很樂意給予弟子們開示,每次他都把自己已經經曆和證知的,詳細而深奧的解說,給那些志在達到同一目標的聽衆們帶來歡喜。至於他的果證,對於他的聽衆們來說是毫無疑問的。如果有疑問的話,那就是關於他們自己的能力—追隨著他,他們能把自己開發出多少來?
當聆聽著他的教導,不禁會想起二十五個世紀前,佛陀本身對他的比丘弟子們的說法。那很明顯的,尊者阿迦曼是如何以相同的方式,把他自己體悟的無價之寶—道、果和涅槃,教給他們。除此之外,沒有什麽其它的,這就是爲什麽從佛陀初次說法那天到他般涅槃那天,聽衆的心意都能成功地被開發到相同的程度。現在,佛陀,他是導師,已經正覺於法的絕對純淨,已經思考過法的奇妙(道,果和涅槃),因此,無疑的,他的聽衆都能認知道、果和涅槃。相似地,尊者阿迦曼正演說著,對他而言是絕對親身所證的法義,因此顯示著他的體悟和果證,沒有絲毫會引起懷疑和猶豫而不能産生內明的臆測。所以這種法義一直鼓舞並啓示著那些聆聽它的人們。
晚上,當沒有開示的集會時,大約在八點離開禅思步道以後,就會聽到他在住處輕聲地誦念著經典上的章節,在他靜坐禅思之前,這會持續好一陣子。繼續靜坐禅思直到休息的時候。在晚上,當有集會的時候,仍會再聽到他以同樣的方式誦念著經文,他會延後休息的時間,直到午夜或一點。
有一次,當作者被幼稚的好奇心所驅使,想要知道什麽章節讓他誦念了這麽久。作者悄悄地接近尊者阿迦曼的住處,但他突然地停止。作者非常震驚地退回來,然後停了一下。幾分鍾以後,尊者阿迦曼又開始照常誦念。再度被這頑皮的願望所驅使,作者輕輕地向前移動,注意地聆聽著他正在誦念什麽。尊者阿迦曼再度停止!就像他知道附近有個頑皮「賊」一樣。這就夠了,那是這個幼稚的好奇者停止的時候了。作者整夜都被罪惡感折磨著,第二天早上幾乎不敢凝視尊者阿迦曼。尊者阿迦曼也似乎用著令人驚懼的眼光盯著作者,就像他已經知道弟子們的各種想法一樣,他必然已經知道了那個頑皮的心願。再一次這樣的擅自闖入,必然會給作者帶來雷電般的當頭棒喝。
128與尊者阿迦曼相處的第一天
當作者初次到達的時候是下午,又害怕又憂慮。順便提一下,我躺下休息並覺得想睡,然後他來迎接我。
「你爲什麽躺在這兒像只豬?」他說:「這不是豬圈,我這兒不養豬,也不是看管豬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響亮而有力,而他的表情又很令人害怕,我幾乎被嚇得不知所措。我非常害怕他,而鼓足了勇氣才來到他這裏,是因爲我希望在他的引導和訓練之下修習,現在因爲他以對豬一般的數落來迎接我,恐懼更是大增了。非常害怕而厲害地搖晃著,我走了出去,看看四周,我松了一口氣,因爲沒有看到任何人,我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場夢。當我後來向他敘述這件事時,他爲此而慈祥地安慰我說,我一定因爲第一次來見他,而被焦慮和恐懼所籠罩著。他說那就是這場恐懼之夢的原因。夢中我被警告,如果要過著比丘的生活,就不能像豬一樣的活著。
大多數不知道生爲人類是多麽有價值的…
《尊者阿迦曼傳》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