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走,仍然辛苦地掙紮著走出她的屋子來見尊者,在她來到尊者的住處之前,必須停下叁、四次來喘口氣,氣喘如牛,並疲憊地顫抖著,看到她這麽痛苦,真是個可憐的情景,但是看到她的意志力,也很令人振奮。
有時,尊者阿迦曼善意地責備她,問她既然這麽疲累,爲什麽還要這麽辛苦的掙紮前來,但她並不氣餒並坦白地告訴他,爲什麽她要來。然後尊者問她有關禅思期間的經曆,並給她解釋和開示。除了她在禅思方面的成就之外,她還具有他心通以及和其他識界衆生連系的靈異能力。她常常坦白而勇敢地向尊者敘述禅思期間的奇異經曆,不會因爲有許多的比丘和沙彌正在那裏聆聽而困窘,尊者會笑著說她很坦白而無所畏懼。
最有趣的是她的他心通,對於尊者阿迦曼,她指出說:「尊者阿迦曼的心意早已解脫,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您的心意在此處或其它地方都是無與倫比的,它是世間至高無上的,但您爲什麽仍然每天禅思呢?」
尊者笑著給她一個啓示性的回答:「我會保持精進直到死亡,不會從精進中退縮回去,否則就不是如來的弟子。」
「但是對您而言並沒有來或去,」她堅持道:「已經看過您的心意,它是完全光明而至高無上的,遍覆著所有的世間,沒有什麽能夠隱瞞您的。但是我的心意並未完全地開發,這就是爲什麽我必須來這裏請求您的開示。」
她與尊者阿迦曼的對話,對別人來說,是她在禅思進步上令人信服的明證。每當她遇到自己不能解決的問題,她總是辛苦地用她的拐杖掙紮著走出她的屋子。尊者總是憐憫她,在開示她時給予特別的注意,每當她來見尊者的時候,比丘和沙彌們就悄悄地聚集在附近,注意地聆聽她的經驗和尊者阿迦曼的解釋。那是非常有趣和令人感動的。
她的經曆是各式各樣的,包括了關於聖谛的內明,乃至和各種識界的空居天使聯系。有時尊者鼓勵她作更深入的觀察思惟,有時尊者勸阻她不要卷入這些現象中。
她也告訴尊者,關於跟他住在一起的比丘和沙彌的心意,這使他們更加好奇,當然也更加耽心。她說從尊者阿迦曼的心中有一系列的光明通到他的比丘和沙彌們的心中,就像星群中恒星的體系一樣。她說,那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景象,看到他們的心中閃耀著法光,不被黑暗和沮喪所遮蔽。即使是年輕比丘和小沙彌的心,也隨著他們的成就而被法所照亮著。
她也告訴尊者淨居天界的事,問他爲什麽那裏只有比丘而沒有在家弟子。尊者回答,當他們在人間身爲比丘時,都是阿那含(不還者),那裏也有很少數在家弟子。然後他問她,當她「上到那兒去」時,爲什麽自己不問他們,她笑著說她忘了這麽做,但是下次她去時,她會記得問。他的回答有兩個用意:一者澄清她的疑惑,二者警告她不要花太多時間在「外在的」事物上,耽誤了更集中於內在真谛的觀察思惟,這是通向解脫的直接之道。這位老妪順從地奉行此道。
尊者阿迦曼贊賞她的成就,說她具有比許多比丘更開發的知見。他在諾格菲村住了這麽久,可能是因爲這個白衣居士女和她的成就。
其它的理由是那個村子是佛教修行人的中心,比丘和在家善信—包括這河谷本身裏的和附近地區的。那裏有許多森林、山區、洞穴和隱蔽的地方,提供給那些喜歡孤獨生活的人們。
尊者阿迦曼在諾格菲村住了五年,他現在已經老了,也更虛弱了,已經七十五歲了。他不像從前的習慣那樣了,不再經常走到隱蔽的地區去了,而留在村子裏,做爲開發中弟子們的庇蔭處和保護所,就像一棵大樹提供遮蔭、溫暖和果子給予鳥兒和人類。在這裏跟肉眼所看不見的衆生沒有很多連系,任何連系都是偶然的。在這裏他給予比丘和在家善信的幫助,比在沙口那空城的其它地方更有效果。
上述的村落被森林和群山包圍著,也是一個瘧疾猖獗的地區。在雨季期間,那些來拜訪他的人,都會被勸告快點回去;至於那些在旱季期間來的人,就被允許住得較久;那些帶著瘧疾下來的人,被要求盡最大的努力去鍛他們的忍耐力。在當時,傳統的醫藥並沒什麽希望,他的弟子病患則被訓練去喚醒法的療效來治療他們自己。任何發生的痛苦必須被用做觀察思惟的練習,做爲念住和智慧力的考驗。這是他們避免被痛苦所糾纏,也是縮短病期的唯一方法。
144面對嚴格的考驗
當疾病攻擊時,任何能夠面對嚴格的考驗而能以念住和智慧的勇氣而存活下來的人,在未來不論是生病或健康的歲月裏,必定不會有所動搖。每當一個緊急狀況發生或他面臨死亡時,他的心意就會正確地具足而現前,帶領他去體悟顯示所有痛苦的聖谛。死亡的危急時刻於是被視爲自然現象,是生命的一面,透過智慧來認識聖谛,沒有任何依戀的欲望,只有體悟的聖谛經常現前於心裏。在緊急的時刻,就是這個念住和智慧前來援救修行人,藉著它觀察思惟的功能,推著他到安穩之處。他不再像從前那樣不把痛苦做爲觀察思惟的主題而成爲無助的犧牲者。身體上看起來他很疲倦而衰弱,就像別的病人,但是心智上他的念住和智慧就像一個勇敢的士兵准備去作戰,它投入戰鬥而不憂慮有多少或何種痛苦將會生起。心中現前的是看穿任何痛苦發生過程的意志力,然後如實而不執著地認清它,只像是身體的現象、感覺、心態和自然現象。不害怕任何痛苦的顯現,如果有任何害怕的話,就是害怕念住和智慧不能及時看穿和認清痛苦的狀況。
就有關於觀察思惟的努力而言,不要耽心那些努力會有多麽辛苦或多麽巨大。這些憂慮有破壞性、削弱性的效力,而且在一個人進步的道路上放著一個障礙,只有如何保持既得觀察思惟能力的想法可以生起,讓行爲能有所依據,終能透過念住、智慧、信心和精進的開發而完成。體悟了全部的真谛,痛苦是真的(在它自己的識界裏),身體和心意也是一樣。各各都是真的(在各自所屬的識界裏),沒有沖突或重疊。痛苦的原由(欲望)於是平息下去,對痛苦、疾病和死亡的憂慮和恐懼消失了。這些憂慮和恐懼是負向的,破壞性的和壓抑性的。當念住和智慧已經全面地履行它的職務時,高燒會消退,否則,它不會進步到這個程度,它會再擾亂一個人心裏的甯靜,換句話說,不會再有前面雙重痛苦的情況:身、心的痛苦。
145正法保護任何奉行它的人
這個觀察思惟的努力,尤其是在疾病或痛苦的時候,經常被推薦爲磨利念住和智慧武器的工具。上面所提的痛苦是指身心兩方面的痛苦。一個人在痛苦的時候失去控製,就是一個修行人在心意開發上挫敗的標記。這是在對抗敵人的戰鬥中,疏忽了鍛一支武器來自我防衛的結果。相反的,不顧痛苦無情的攻擊,一個修行人設法使自己保持平靜和泰然,就被尊崇爲一個真正的鬥士。事實上,這個戰鬥精神就是修習正法的目標。他已經達到了這種修習的成果並如實顯示給其他的人看。一個真正的鬥士絕不向攻擊屈服,即使它意味著身體的死亡,心意本身並不離開念住和智慧,在身體損壞而不能複原的情況下,那是它唯一的支持,這就是在頭陀行比丘圈中所推薦的修習方法。
一旦一個修行人體悟了真谛,他在敵人的攻擊之中就變成不可動搖的了,他繼續戰鬥,甚至到身體死亡,畢竟遲早它都要來的,但是他的心意則不可分離地具備著念住和智慧的防衛武器,它終於讓他突破難關成爲安穩的勝利者。這就是佛陀的格言「dhammohaverakk-hatimacarim—正法保護任何奉行它的人」的證據。任何一個堅定修習而決定奉行正法的人,必然於此真谛作證,至於任何一個反覆無常而猶豫不決的人,就不能期望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成果,果報不能與它們的因緣觸,這就是佛陀詳細解說的正法。
頭陀行比丘永遠熱望要在這一生盡可能的達到佛陀所記說的果證。禅思的甯靜之樂和智慧的拔箭效果,都是他們在此時此地所指望的。任何這些意圖的成果,他們永遠准備以專注和持續的努力全力以赴。
146智慧和忍耐的典型
尊者阿迦曼從未忽略了鼓勵他的比丘和沙彌,無論是在生病的時候還是在健康的時候,都要遵守他們的本份。他的說法推薦了透過自我努力,爲了解脫而戰鬥的精神。任何人在生病的時候,表現出軟弱和不耐煩的症兆,就會被嚴厲地斥責,可能會被禁止接受藥物的治療或朋友的看護。呻吟和其它不耐煩的症兆,都不是免除痛苦的方法,也不是比丘的特徵,他必須是一個智慧和忍耐的典型。這些弱點必須被絕對地逐出修行佛教徒的圈子裏,否則它會成爲一個令人沮喪的例子給其他人仿效,導致更多人尖叫和翻滾,就像垂死的畜牲,如果痛苦能被這種歇斯底裏的反應治好的話,其它的醫藥治療就沒有用了。簡而言之,這些未受控製的反應只是他們自己可鄙的、軟弱的表現而已。
任何勇敢地以念住和智慧面對痛苦的人,永遠受到祝賀。尊者阿迦曼會贊歎他並用感人的說法來令他歡喜。即使在他病愈之後,仍會受到贊美。
「那是做爲痛苦的鬥士所必須做的,」尊者阿迦曼說:「不應抱怨痛苦太多。我們的責任是鬥爭它,不論遇到多少痛苦。勸勉自己說:『盡管來吧!我們將會拼命戰鬥,我們將會戰鬥到最後一分鍾,最後一滴血,不能有任何退卻』所有的痛苦是爲了讓我們下定決心和觀察思惟,他們本身就是一個聖谛的顯示。一個仍然拒絕去面對任何痛苦的人,怎能體認所有的痛苦呢?就是透過這個觀察思惟的能力,佛陀才被稱爲佛陀。絕不可能是透過抱怨或呻吟。
「佛陀曾經教導任何想要體認聖谛的人,必須一路抱怨和呻吟嗎?」他問:「這將會是使佛法成了過時的新方法。我堅持佛法,不論它是多麽古老。我對佛陀有信心,不能強迫我自己去違背他,因爲那將不異自殺。」
這就是他給予那些身陷病苦,或在精進期間致力於嚴厲修習的弟子們的教導。在這些挑戰性的時刻裏,那些忽略了觀察思惟活動的人,必然會受到尊者阿迦曼的強烈責難,這是爲了鼓勵他們喚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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