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過無私慷慨的布施,我們就不是吝啬的人了。這樣不僅我們的財物是大方的,而且我們的思想也是大方的,我們就變得越來越胸懷寬廣了。
因此,在佛教教義中,我們應當盡力理解業果的真實意義。
知道我們的行爲對善惡果報是很有必要的。爲了知道善惡如何感果這可以,但我們不應有貪心去執著它。正確理解業力及其如何起作用,可以激勵我們成爲正直和富于同情心的人。
同情不僅僅限于對窮人和需要的人給食物和類似物資的東西,或給乞丐一個銅錢。一切純潔動機的行爲,沒有貪,沒有邪見,沒有驕傲,都被視爲真正仁慈的行爲。對文盲傳授知識,指導笨人和未受教育的人沿著正確的道路走,對弱者和膽怯的人給與力量和支持,照顧病人,等等,都是仁慈的行爲。
奇怪的事是例如佛陀照顧病人的模範行爲。他是一位偉大的醫師。佛陀不僅以友好的感情治療病人,而且也以悲心照顧病人。《法句義疏》[xliii]記載了一個令人感動的故事:舍衛城一位青年人聽佛說法,增強了信心,加入了僧團,成爲著名的帝須。過了一段時間,他病倒了。先是身上長了一些小膿泡,這些膿泡慢慢地變大了,開始破裂,最後發展到全身潰爛。他的同伴比丘們,不願意照顧他,他成了孤獨無依的人。佛陀知道這件事情後,就去火房燒了一些開水。接著佛陀來到帝須所在的地方。他看到帝須躺在一角落的床上。比丘們知道佛陀要做什麼,就連床帶病人擡到火房。佛陀要比丘們爲帝須洗淨袈裟並晾開,而他自己則爲病比丘輕輕地洗淨潰瘍。病人的精神好些了,安心地躺在床上。如是佛陀就爲他說法,帝須集中精神聽,在說法結束時,他證得了四果四向的聖位──阿羅漢果並圓寂了。火葬按時舉行,佛陀將他的遺物藏于一座塔中。[xliv]
無人類性格是一種特殊宗教、民族、種族或文化的特點。所有那些有眼看和有心理解的人,都會發現,一切友好的行爲、憐憫同情,都是普通的人道行爲。但是,唉,當人們被錯誤指引和錯誤領導時,他們說並計劃什麼……“聖戰”。戰爭就是戰爭,何必說什麼“神聖”?有戰爭,就永遠不會有和平。所有戰爭都是野蠻的。
書中說到一次事件,此事件曾經一度將佛陀帶到戰場。釋迦族人和拘利族人爲爭盧奚多河之水處于戰爭邊緣。佛陀知道災難即將降臨,便到他們那裏去,問他們是什麼更寶貴?是水,還是人類的血?他們承認人類的血更寶貴。佛陀說服了他們,策劃中的一場屠殺戰爭被製止了。[xlv]
佛陀是有名的和平使者,他不斷使用的唯一武器是慈悲。他以真理和慈悲武裝自己,馴服了阿羅婆迦、盎崛利摩羅、醉象那羅祗梨及其他傷害過他的人或動物。被馴服的盎崛利摩羅成爲佛陀的弟子,後來成爲阿羅漢。他贊歎說:
某些被棍所馴服,某些又被棒打從,
馴服我是堅定者,棍棒武器均不用。[xlvi]
佛陀的弟子們“爲衆多人好,爲衆多人之幸福”被敦促四出弘法,不傷害任何人,沒有任何強迫別人改變信仰的事件發生。
佛教的慈悲觀,沒有妥協讓步的限製,一切衆生,甚至包括在腳下爬行的最小生命,都在慈悲的範疇以內。佛教的生命觀是這樣的:沒有什麼生命不被考慮在慈悲範疇以內,人與動物和昆蟲之間,人與人之間,如貴與賤、富與貧、強與弱、聰明與愚癡、黑與白、婆羅門與旃陀羅,或者像基督教徒、印度教徒、猶太教徒、穆斯林、佛教徒等等,慈悲對他們沒有分別。因爲慈悲,如我們在前面所看到的,是沒有界限的。我們如果在上述的虛妄基礎上試圖將人們分開,其分別的念頭就會乘虛而入,這些無限製的品德,就變成有限製的人。這種限製是與這些道德倡導者的崇高理想相違背的。
佛陀教導的慈悲精神感動了公元前叁世紀印度佛教大帝阿輸迦的心。他在成爲教徒以前,像他的父親賓頭沙羅和祖父旃陀羅崛多一樣,是一個好戰的國王。他希望擴張自己的領土,就侵略和征服了迦陵伽。在這次戰爭中,成千的人被殺,更多的人受傷當了俘虜。但是後來當他信佛之後,悲心大發,他發現屠殺是愚蠢行爲。當他想到大屠殺時,他感到很悲傷,如是就放棄了戰爭。他是有記載的唯一軍事國王在勝利之後放棄戰爭的征服而開始用佛法征服的人。正如他的第十叁號石刻敕令所說的:“他把劍插入鞘,不再抽出,希望不傷害衆生。”
東方世界到處傳播佛陀的慈悲信仰,主要是由于阿輸迦大帝的事業心和不懈努力的結果。佛法使亞洲溫和不侵略。我們能說同樣的溫和與不侵略仍流行于亞洲國家,像他們過去做的那樣嗎?令人懷疑。爲什麼?因爲現代文明沈重地壓在亞洲土地上,一種被接受的論點是:這種所謂文明的興起和發展相配合,人的修養(這是內部發展的結果)降低了,他變得更壞了。由于現代科學的進步,發生了許多變化,所有這些變化和發展,作爲物質的和外界的因素,趨向于使現代人越來越世故,與他的粗疏或者固執相配合,更加講究享受,心的品質變得自私和殘忍。實利主義的浪潮,似乎影響人類,影響他們的思想和生活方式。人們是那麼被感覺器官所限製,他們如此勢利地生活在物質世界中,不接觸內心的善良。
假若是用佛陀教義中的慈悲來支配人們的行爲,今天我們就不會是生活在猜疑、恐怖、嫉妒、傲慢、貪、嗔、癡這種氣氛中,這種氣氛使整個世界更加成爲軍營,不斷地驅使我們朝著世界末日善惡決戰戰場的邊緣。
這是一種宗教的生活觀,是一種需要完全建立在精神和諧與幸福之上的慈愛和理解的生活。今天我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佛法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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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i] 見葉均譯《法句》第一頁。──譯者
[ii] 《中部》第一七經、第一一七經及各處。
[iii] 《中部》第七八經、第一一七經及各處。
[iv] 《中部》第一九《雙考經》(Dvedhavitakka-sutta)。
[v] 《中部》第叁八經。
[vi] 根據佛教說,行布施和持戒,對未來受善報是有幫助的,那就是說未來生活好,但是不能斷生死、得解脫──涅槃。
[vii] 《毗奈耶.大品》:心理上的柔順等是解脫官能上的快樂才有的。
[viii] 《中部》第二六經,第叁六經。
[ix] Pabbajja sutta(《出家經》)。
[x] 在印度,有四個主要種姓:刹帝利(Ksatriyas)、婆羅門(Bramanas)、吠舍(Vaisaya)、首陀羅(Sudras)。前叁種姓被說成是較高的種姓。
[xi] 《法句》第叁O二偈。
[xii] 《增支部》第一卷第八O頁。
[xiii] 《法句》第四九偈。
[xiv] 詳見《中部》第五經,第一七經。
[xv] 這個經的全文在《增支部》第四卷第叁五四頁;《自說》第叁四頁;簡要意義在《法句義疏》第一卷二八七頁;《長老偈》第六六偈。據說彌醯是釋迦族人。《法句》偈文(叁叁、叁四)如下:“輕動變易心,難獲難製服,智者調直之,如匠搦箭直。如魚離水棲,投于陸地上,以此戰粟心,擺脫魔境界。”(見葉均譯《法句》第八頁──譯者)
[xvi] 《中部》第二二經。參閱《中部》第五四《哺多利經》(Potaliya-sutta)。
[xvii] Anicca(無常)、Tuccha(空)、Musa(假Mosadhamma)(虛妄法)。
[xviii] 《中部》第一O六經。
[xix] 《中部》第六二《大教誡羅侯羅經》(Maharahulavada-sutta)。
[xx] 《法句》第四二偈。
[xxi] 《法句》第一叁偈。
[xxii] 《中部》第叁二經。
[xxiii] 《中部》第叁二經。
[xxiv] 《法句》第一O叁偈:“彼于戰場上,雖勝百萬人,未若克己者,戰士之最上。”
[xxv] 《法句》第二O一偈。
[xxvi] 《法句》第二一二到二一六偈。(這五首偈文,作者全文引用的只有一首。其余四首,都只引用了頭一句。其他叁句,均以虛號……代替。現將葉均譯的全文抄錄如下:
從親愛生憂,從親愛生怖;離親愛無憂,何處有恐怖?
從貪欲生憂,從貪欲生怖;離貪欲無憂,何處有恐怖?
從欲樂生憂,從欲樂生怖;離欲樂無憂,何處有恐怖?
從愛欲生憂,從愛欲生怖;離愛欲無憂,何處有恐怖?──譯者)
[xxvii] 《經集》第七二偈。
[xxviii] 《經集》。
[xxix] 未證阿羅漢果位之人。
[xxx] 阿羅漢。
[xxxi] 《增支部》第五卷第叁四二頁。
[xxxii] 《增支部》第四卷第九四頁。
[xxxiii] 《中部》第叁一經、第一二八經;《增支部》第一卷第七O頁及他處。
[xxxiv] 《中部》第叁六經。
[xxxv] 《中部》第二一經。
[xxxvi] 《長部》第一經。
[xxxvii] 《法句》第五偈。
[xxxviii] 《毗奈耶.大品.犍度》第六卷。
[xxxix] 《中部》第五六經;《增支部》第二卷第一九O頁。
[xl] 蘇摩長老和我合著《法燈》第二O一二頁(錫蘭康提佛教出版社)。
[xli] 第五叁七《大須陀須摩本生》(Maha Sutasoma Jataka),巴利聖典會《本生故事》第五卷。
[xlii] 《法句》第二O叁偈。
[xliii] 第一卷第叁一九。
[xliv] 孔甯漢在1862-62年考古報告中寫道:“在祗陀園(Jetavana)寺東北,有一座塔,建在佛陀曾爲一位病比丘洗手腳的地方……塔的殘余仍然…
《佛陀的古道(南傳佛教基本教義)》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