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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經朝聖——《六祖法寶壇經》講記 護法品第九▪P3

  ..續本文上一頁ign="left">  密宗中講到了,貪也是佛性顯現,瞋也是佛性顯現,癡也是佛性顯現。爲此,藏傳佛教建造的佛像很微妙,衆生的貪一般是貪財貪色,藏傳佛教中就有種喜樂佛像,一尊男的佛抱著一個女的明妃,這個叫喜樂本尊。所以說,衆生雖然貪,但那是喜樂本尊的化身。瞋是憤怒本尊,青面獠牙現憤怒相的佛像代表瞋,瞋的本體也是佛性的顯現,所以叫憤怒本尊。癡就是安詳寂靜,我們用寂靜本尊來表述。因此,無論是喜樂本尊、憤怒本尊,以及寂靜本尊,他們都是佛性顯現的不二化身。

  

  衆生的任何一個形態顯現,其實都是佛性不二的在其身上的一種正常顯現,戒定慧和貪瞋癡同是如此,是同一能量的體現。大家看《西遊記》就會發現,表現的就是貪瞋癡之妙用。豬八戒代表了貪,孫悟空代表了瞋恨,沙僧代表了愚癡。但是,貪瞋癡卻不離佛性,只要發起菩提心,此叁者當下就能成就波羅蜜,而唐僧就代表菩提心。在佛性顯現中,在我們凡夫來看,貪瞋癡不是好東西。但是,具有了菩提心的時候,孫悟空所代表的瞋恨現憤怒本尊,降伏魔障,取得真經,成就鬥戰勝佛。豬八戒所代表的貪財好色,顯現爲喜樂本尊,充滿了喜樂色彩,而且把關系融合得很好。唐僧不高興的時候就把孫悟空趕走了,趕走了不行啊,豬八戒再把美猴王請回來。所以,他起了和諧的作用,喜樂的作用。沙僧所代表的愚癡,話也說不好,仗也不能打。但是,他規矩能幹,牽馬挑擔,任勞任怨,成就忍辱波羅蜜。

  

  他們叁個在沒有發起菩提心的時候,會惹事生非,孫悟空大鬧天宮,豬八戒騷擾嫦娥,沙僧工作失誤打碎了琉璃盞。當用菩提心來引導的時候,他們當體就是佛性顯現,最佳拍檔,完美組合。我們看《西遊記》中,他們四人實際上是完美組合,建立了美好的團隊,最後都取得了真經,修成正果。這是比喻,比喻衆生了知自己是佛性的不二顯現。當你貪的時候,你在那裏修喜樂本尊;你在著急發脾氣的時候,是修憤怒本尊;你在發呆的時候,修寂靜本尊。所以說,你只要了知佛性,貪瞋癡當體都是修行之真實妙用。所以說,這是密宗非常高端的直指修法。因此,我們說貪瞋癡和戒定慧在同一佛性的體性下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是超越二元對立的。

  

  看似萬般現象不一樣,但是它們的體性是一樣的。我們有分別就不是實相,而是假相;如果我們了知無二,就是實性實相。我們的實性在凡夫一點都沒有減少,我們的佛性和釋迦牟尼佛的佛性,他的沒增加,我們的也沒有減少。我們在煩惱中,其實佛性也依然不亂,就像我們看電視,電視屏幕亂糟糟,但是電沒有亂。同樣,看似煩惱的現象,其實它的本質並沒有什麼亂象。在禅定中本體寂滅,妙用卻生機盎然。

  

  超越了任何的對待,不被任何一個觀念卡住。我們的佛性從來沒有生起過,也沒有寂滅過。相就是現象,性就是本質,現象和本質都是這麼如是如是。常住不遷,就是佛性。不遷就是不變化不變異的,只要有變化的就是個假相,不是常的,是無常的。而佛性沒有任何的變化,名之曰道,這就是道。這個道就是佛陀所說的那個本性,這就是我們想要描述卻無從說起的那個本源狀態。

  

  有一則公案說:靈訓禅師去參訪歸宗禅師時,提出一個問題,他說:“如何是佛?”

  

  歸宗禅師說:“我不敢向你說。就是向你說了,恐怕你也不肯相信。”

  

  靈訓禅師回答道:“老師!您的話,弟子哪敢不信?”

  

  歸宗禅師就再問說:“你剛才問什麼?再問一次。”

  

  “如何是佛?”

  

  歸宗禅師說:“喔!如何是佛?你就是啊!”

  

  靈訓禅師一聽,“我是凡夫啊!怎麼一下子忽然是佛呢?”趕快再反問,“老師!您說我是佛,我如何才能知道我是佛?保證我自己是佛呢?”

  

  歸宗禅師以一首偈語回答:“一翳在眼,空華亂墜。若離諸相,即見諸佛。”這意思是說:你不能見到自己是佛,因爲自己有了無明妄想,就好像眼睛裏面生翳,有了毛病,對于一切世間的真相就見不到了。如果你除去了這種毛病,就能見到如如的佛。

  

  不知道自己是佛,不能認識自己,是因爲自己不曉得尋密,秘密就在自己的身邊。佛法說密意,一切都是密意;說不是密意,一切都不是密意。佛陀靈山會上拈花,這是很公開的事情。可是,大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大迦葉尊者微笑了,他知道,所謂“心心相印”,這就是密意。

  簡曰:師曰不生不滅,何異外道?師曰:外道所說不生不滅者,將滅止生,以生顯滅,滅猶不滅,生說不生。我說不生不滅者,本自無生,今亦不滅,所以不同外道。汝若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惡,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淨心體。湛然常寂,妙用恒沙。

  

  薛簡又問:“大師所說的不生不滅,和外道所說的有什麼不同呢?”六祖說:“外道所說的不生不滅,是以滅來終止生,以生來顯現滅,如此滅還是不滅,生也只是說不生。我所說的不生不滅,本來就是無生,現在也無所謂滅,所以和外道不同。如果你想要知道佛法要旨,只須對一切善惡諸法都不去思量,自然就能悟入清淨心體,澄明常寂,妙用無窮。”

  

  六祖說,外道所說不生不滅,其實是拿滅來止生,拿生來顯滅。是兩個對待的,是兩個矛盾的,即使說是矛盾同體,也是矛盾的。六祖說的不生不滅,超越了矛盾對立,也不是辯證法,也不是矛盾的統一,不是。是完全超越了這個矛盾。在外道的見地,矛和盾是對立的,但他們兩個又是統一的。到了六祖這裏,就是在佛性本體處,既無矛盾,也非統一,有亦空,空亦空,空空亦空,徹底超越,就是六祖所說的道,所說的不生不滅。

  

  這就是衆生關注點的不同。例如,以一棵樹作比喻:樹根爲法身,樹幹爲報身,樹枝樹葉爲化身。外道談生說滅是著眼于樹枝樹葉(化身)春去秋來,花開花落,而聖者則說的是樹根(法身)不生不滅。《觀經》說:“諸佛如來,是法界身,入一切衆生心想中,是故汝等心想佛時,是心即是叁十二相,八十隨形好。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諸佛正遍知海,從心想生。”傾情關注于樹葉,忘失樹根如如不動,就是感受輪回,生生死死;寂靜安心在樹根,靜觀樹葉換開花謝,就是享受涅槃,不生不滅。

  

  六祖又進一步給薛簡說,你要想知道諸佛的心要,一定要記住一點:一切的善惡不要分別。如果老是分別,這個好那個壞,這個對那個錯,就無法見證到自己本自清淨的心體。不要去分別對待,只要你把心安下來,不要去分別,保持平和,不受不丟,來者不拒,去者不留。這時候,“湛然常寂,妙用恒沙”。湛然就是生機盎然,明明白白,常寂就是不生不滅。這時候,你就感知智慧妙用如恒河沙般從你心性中向外流現,綿延無盡,源源不絕。這就是第七識“我法二執”轉爲平等性智,大圓鏡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自然全體現前。

  簡蒙指教,豁然大悟,禮辭歸阙,表奏師語。其年九月叁日,有诏獎谕師曰:師辭老疾,爲朕修道,國之福田。師若淨名,托疾毗耶,闡揚大乘,傳諸佛心,談不二法。薛簡傳師指授如來知見。朕積善余慶,宿種善根。值師出世,頓悟上乘。感荷師恩,頂戴無已,並奉磨衲袈裟,及水晶缽,敕韶州刺史,修飾寺宇,賜師舊居,爲國恩寺焉。

  

  薛簡得到指示教誨,忽然大悟,于是禮謝辭別大師,回到京師,將六祖的話表奏皇帝。同年的九月叁日,又有诏書獎谕六祖說:“大師以年老多病辭诏,願意終身在山林中爲朕而修道,真是國家的福田!大師猶如維摩诘居士,托疾居住毗離耶城,弘揚大乘佛法,傳授諸佛心印,講說不二法門。薛簡回宮表奏大師所指授的如來知見,是朕積善而有余慶,宿世種下的善根,所以才能幸逢大師出世教化,得到頓悟上乘的妙理,承蒙大師法恩,當頂戴感激不盡!”同時,並奉送磨衲袈裟及水晶缽,敕令韶州刺史重修寺院,賜名六祖的新州故居爲國恩寺。崇敬之情,溢于言表。武則天是極大善根的帝王,和清朝雍正皇帝被並稱爲曆史上絕無僅有的兩位開悟的皇帝。古人好道之心,讓人欽敬!

  

  薛簡得到六祖的指教之後,豁然大悟。薛簡在過去對佛法也是有深深思考的,過去的思考是用戒定慧熄滅貪瞋癡,或者用對待法,光明來了把黑暗趕跑,正見來了把煩惱趕跑,這樣的對待法、次第法,這樣我們稱爲生起次第。而六祖告訴他的是圓滿次第,立斷和頓圓。你不需要改變,當下就是佛性顯現。你只要知道佛性在顯現産生妙用,你就解脫了。直接單刀直入告訴他事實,薛簡因爲原來有一定的基礎,聽了之後豁然了悟。原來用功夫不是在外在現象上用功夫,而是去體悟、認識、感知佛性,這才是真實的修行。而感知佛性並不是用某種行爲來感知的,而是當下的一切自然都能感知。並不是要有個戒定慧才能來感知,而是當下的貪瞋癡或者戒定慧,乃至超越于貪瞋癡、戒定慧的任何行爲都能感知到如來藏性的顯現。所以,他也是非常欣喜。

  

  武則天的誠摯邀請和六祖的宛然謝絕,都是道人之間的法益交流。面對一代帝王的權威,也就是國家最高統治者的聖旨,六祖也是出于對武則天的絕對信任和理解,才作出拒絕進京決定的。

  

  後來,趙州從谂禅師也曾有此類似經曆。有一天,趙王特地去拜訪他。這時趙州禅師正在床上休息,于是就躺在床上對趙王說:“大王!我現在已年邁,雖然你專程來看我,但我實在無力下床接待你,請別見怪。”

  

  趙王一點都不介意,非常歡喜,和趙州談得很開心。回去了以後,就派遣一位將軍,准備了很多禮品,送來給趙州禅師。趙州禅師一聽,立刻下床到門外相迎。事後弟子們不解,就問趙州禅師:“前天趙王來時,您不下床;這次趙王的部下來,您爲什麼反而下床相迎呢?”

  

  趙州禅師解釋道:“你們有所不知,我接待客人有叁等:上等的客人,我睡在床上用本來面目接待他;中等的客人,我到客堂裏用禮貌接待他;第叁等的客人,我用世俗的應酬到前門迎接他。”

  

  趙州禅師待客之道,看起來是有叁等,實際上,趙州禅師從差別裏認識了平等的自性,因此他有調和的人生觀。

  

  就因爲這麼一段公案,到了宋朝,有一天蘇東坡要到金山寺去拜訪佛印禅師,蘇東坡便先寫了一封信給佛印禅師。他說:“禅師!我要到金山寺拜訪,請你也用趙州禅師對待趙王的方法來接待我。”

  

  可是,當蘇東坡到達金山寺的時候,佛印禅師已經在金山寺的山門外迎接蘇東坡了。蘇東坡哈哈一笑,他說:“禅師!你的修行到底不及趙州禅師,你的境界沒有趙州禅師灑脫,我叫你不要來接我,你卻不免俗套,跑了大老遠的路來迎接我。”

  

  蘇東坡以爲這回禅師必然屈居下風,而佛印禅師卻吟了一首偈語說:“當日趙州少謙光,不出山門迎趙王,爭似金山無量相,大千世界一禅床。”

  

  意思就是說,當年趙州禅師不夠謙虛,不到門外去迎接趙王;可是今天我佛印不一樣了,你哪裏能懂得金山寺無量無邊莊嚴的法相,我佛印是把叁千大千世界作爲我的禅床。也就是說,你以爲我佛印到山門外來迎接你嗎?沒有!我還是睡在床上,因爲大千世界是我的禅床。

  

《壇經朝聖——《六祖法寶壇經》講記 護法品第九》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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