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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經朝聖——《六祖法寶壇經》講記 導言▪P4

  ..續本文上一頁識自心,一悟即至佛地。”他認爲:“菩提自性本來清淨,但用此心直了成佛。”“不悟即佛是衆生,一念悟時衆生是佛。”“若開悟頓教,不執外修,但于自心常起正見,煩惱塵勞常不能染,即是見性。”他甚至斬釘截鐵地指出:“汝等自心是佛,更莫狐疑!”他的這些論點,莫非是反複說明:見性、悟性對從根本上轉化妄想執著和解決人我、是非、善惡、順逆、染淨等種種二元對立狀態的重要性;其中他以“般若觀照”,息妄顯真,得定開慧,作爲識心見性的重要手段。他說:“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觀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見性成佛道。”又說:“若起正真般若觀照,一刹那間,妄念俱滅,若識自性,一悟即至佛地。”在六祖的開示中,還處處顯示體用不二、定慧一體、空有圓融、性相一如的般若正見,把一相(一相無相)叁昧和一行(直心直行)叁昧結合起來,雖不變而隨緣,雖隨緣而不變。他說:“真如即是念之體,念即是真如之用。”“定慧一體不是二,定是慧體,慧是定用;即慧之時定在慧,即定之時慧在定。猶如燈光,有燈即光,無燈即暗,燈是光之體,光是燈之用,名雖有二,體本同一。”六祖曾開示智隍:“汝但心如虛空,不著空見,應用無礙,動靜無心,凡聖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無不定時也。”在此基礎上,六祖認爲見性之人,于一切法立亦得,不立亦得,要“去來自由,無滯無礙,應用隨作,應語隨答,普見化身,不離自性,即得自在神通,遊戲叁昧,是名見性”。這正像明鏡照物,物來影現,物去鏡空,一切不立,又一切不廢,即所謂“自由自在,縱橫盡得”。所以,從認識論角度分析,六祖對思維和存在的關系問題——心和物的關系問題,是無相而無不相,無念而無不念的空有圓融、心物不二論者,也是他所說“自性自悟,頓悟頓修”的最上乘境界。雖然如此,六祖亦並不否定根性有利鈍這一客觀事實,而說“法即一種,見有遲疾”、“法無頓漸,人有利鈍”。由于人有利鈍,也即障有深淺,故佛說無量法門,隨機施教。人們在實踐中,或頓悟頓修,或頓悟漸修,或漸悟漸修,無有定法,最後同證菩提,無有差別。在實踐過程中,當專修一法而不能相應時,也允許改修他法,以適應根性,而免虛耗時光。實際上,佛菩薩、善知識並無實法與人,但因病施藥,方便對治。所以,六祖說:“吾若言有法與人,即爲诳汝。但且隨方解縛,假名叁昧。”這與《金剛經》“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同一旨趣,同一法味。總之,如果我們能以“菩提爲因,大悲爲根,方便爲究竟”(《大日經》),離指見月,不生執著,可得法益而解法縛;一旦我法雙空,並空亦空,則無盡煩惱自然化爲大光明寶藏了。這樣,一切固執法見,舍本逐末,甚至爭論勝劣、高樹慢幢等現象,自然“可以休矣”。

  由于六祖頓悟成佛說的異軍突起,《壇經》作爲六祖的開示記錄,言簡義豐,直指心源,成爲禅宗的無價之寶,幾乎所有禅宗學人無不重視和傾心。它是六祖開宗傳法的重要文獻,也是唯此一部稱之爲“經”的祖師言教。但是《壇經》文字雖較通俗,由于“見性”不是思量分別的境界,原非文字言語所能表達,故不僅注釋或譯白很難做到恰到好處,即使是《壇經》的各種版本,由于曆代輾轉傳抄,也詳略不同,互有出入,因而亦有令人頗爲費解的地方。如有僧舉臥輪禅師偈:“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立斷)。此偈的要害是以斷滅爲究竟,六祖認爲這樣修行,是增加系縛。因此,他針對性地出示一偈:“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頓圓)。這裏的“作麼”可作“怎麼”“做什麼”解釋。如果我們對偈的後二句依文解義,死于句下,認爲“對境心數起來,菩提怎麼能長呢?”。好像六祖與臥輪同一觀點,主張心不起,才能長菩提。這與原意實有很大出入。六祖原意似乎應該理解爲:“對境雖數種起心,但境來則應,境去則空,毫無黏著”,所謂“用即遍一切處,亦不著一切處”,也不像臥輪禅師所說“菩提日日長”,而是“菩提怎麼長,也不去理會它”,或者說“菩提自性本無增減,怎麼會有長不長呢?”。但這些境界,只許心領神會,在短短四句偈中,確也難以充分表達,正如六祖所說“諸佛妙理,非關文字”啊!

  我們這次組織學習和共修《六祖法寶壇經》,以白話講述和引申,使之進一步通俗化、明朗化,以適應初學者的需要,使能由“文字”生起“觀照”,由觀照而達“實相”,所謂“望文生義,以義生觀”。對《壇經》的學習和普及,將有助于消除人們對明心見性的神秘感和畏難思想,有助于領悟自性是佛而徹底擔荷,當仁不讓;特別會有助于糾正當前普遍存在的務外、著相、媚俗、求有所得的流弊,使作爲佛法心髓的禅學易爲廣大學者所接受和掌握。此次學習爲僧團四衆弟子和合共修,本人所述錯謬和不當之處,亦請大衆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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