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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說《中阿含》(卷一)~A 一、善法經▪P2

  ..續本文上一頁候修舍相。這裏有叁個名相需要搞清楚,即下相、高相、舍相。關于這叁個,可以解釋爲下等事相、高等事相與中等事相。但是各個經典記載不完全相同。在《七知經》中作“知是時可惟寂滅想,是時不惟受行想,是時可惟慎護想。”巴利本作“此是說示之時,此是質問之時,此是專心努之時,此是燕坐之時。”《雜阿含經》卷叁十六作“隨時思惟止相,隨時思惟舉相,隨時思惟舍相。”但究竟什麼是下相、高相與舍相呢?根據上面的提示,再結合我自己的個人淺見,我覺得可以把它們分別爲:所謂下相,就是指狹義的實相,也即實實在在的物質與精神世界;所謂高相,就是我們平常所講的空相,是指諸法皆空的體相,它是從因緣聚合的角度來認識世界的本來面目;而所謂舍相,就是中道,即不落于實,也不落于空,而是行中庸之道,它遠離各種極端,對生活既不講極樂,也不講極苦,是遠離一切偏執的認識境界。

  

  4、知節

  

  什麼叫知節?用通俗的一句話講,叫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比如說,該吃飯的時候就吃飯,該睡覺的時候就睡覺;該說話的時候就大膽地講,不要結結巴巴;該閉嘴的時候就一句話不要講,不要喋喋不休地講個沒完。這個裏的“節”,事實上就是指的是“度”,把握我們的身口意叁業限定在一個必要的尺度之內,進退有序,不驕不躁,不亢不卑。在修行道路上,我們凡夫對這個“度”把握得很不好,該吃飯的時候不吃飯,去打牌;該起床的時候不起床,賴在床上睡懶覺;比丘寅時初要起床上早殿,可是晚上熬夜,早上起不來;出家人不幹出家人的本份事,一天到晚沈湎于功名利祿,忙于走街串巷,這些都是不知節的行爲。在佛經裏有一個譬喻,講的是一個公雞,大清早不打鳴,它卻喜歡在大家做活時鳴個沒完沒了。後來主人實在氣不過,就取消了它打鳴的權利。因此,佛陀在這裏所講的比丘要知節,實在是很有道理啊!

  

  5、知己

  

  這裏的知己,與我們平常所講的那個朋友之間互爲知己不一樣。那個知己,是指別人了解我們;而此處的知己,指的是比丘要自己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側重于自省與內省。按照佛陀的說法,就是比丘時時都要保持頭腦清醒,不能糊裏糊塗過生活。比如說,我是有信仰的人,我可以持戒,而且必須持戒;我能做到多聞,我能布施,我能求到智慧,我能擁有辯才,我能懂得教法,我對自己的一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問題是我們很多比丘對別人倒知道的清清楚楚,什麼臺北101大樓有多高,有多少層,裏面有些什麼特別之處;哪個人有什麼嗜好,有些什麼小毛病,有哪些事情被他揪住了尾巴;大到宇宙空間,國際政治經濟格局,小到個人恩怨,細小瑣事,他無一不知。可是你問他今天持戒怎麼樣,對佛法有了什麼新的體會,行了哪些好事,身上還有哪些毛病尚需改正……一談及他自己的事情,他是一片兩眼空空,一片茫然。這些在佛陀看來,都是不自知的積習在起作用。這個作用,是反作用,是走向惡道的作用,不是趣向覺道的正作用。

  

  6、知衆

  

  上面講的是比丘要知己,這裏講的是比丘要知衆,也就是了解別人。了解哪些人呢?佛經裏講需要了解四種人,即刹帝利衆、梵志衆、居士衆以及沙門衆。如果我們擴展而來,就是要知道一切衆。爲什麼要對一切衆都要了解呢?其實說起來很有道理,這也是佛法與世俗法的相結合的産物。從曆史的角度看,古印度是一個對門第出身極其重視的國度,各種姓之間的鴻溝,往往難以逾越。刹帝利有刹帝利的規矩,婆羅門有婆羅門的一套規矩,大家都有著各自的風俗習慣,比丘們需要對之了解。那時候的比丘都是托缽外出募化齋飯的,到人家去乞食,不懂得人家的規矩,肯定不行。而且,各個種姓之間有著互不盡同的禮儀,比丘們往往會收到各個種姓的供養邀請,因此到這些人家裏去,熟悉一下他們的人情世故,肯定是有所幫助的。另外,從教化的角度上講,佛陀一貫講究對機說法。佛陀是徹底的覺悟者,他能夠分辨出衆生的不同根機,可是普通的比丘衆就沒有那樣的神通了,因此,了解一些各種姓的相關禮俗,對于佛法的廣泛而快速地傳播,以期度化更多的衆生,當然是很有好處的。

  

  7、知人勝如

  

  什麼叫做“知人勝如”呢?就是對各種各樣的人的根機的優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來能擁有這種功夫,很不一般。那麼怎樣才能具備這種功夫呢?這就需要從外相上進行分析與判斷。佛經中列舉了九種情況,這是一種由大到小的、由淺入深的探究方式。

  

  第一,比丘可以判斷兩種人,一種是有信仰的,一種是沒有信仰的。一般有無宗教信仰,是比較容易判斷出來的,只能對某個人的言行以及生活方式稍作觀察,並不困難。佛經中對此的態度是:有信仰的,就稱之爲“勝”;無信信仰孤,就稱之爲“不如”,也就是“頑劣”。可以想像,一個人連起碼的善惡觀念都沒有,若爲非作歹毫無顧慮,那麼這種人不僅下劣,而且是十分可怕了。

  

  第二,是對有信仰的人再進一步劃分。有信仰的人,也可以劃分爲兩種。一種是經常去拜見出家比丘,去請教一些義理;而另一種則很少去寺院和比丘那裏。前者稱爲之爲勝,後者稱之爲劣。這裏的“劣”,不能理解爲壞蛋,而是說不太好,不太如法。

  

  第叁,將數往拜見比丘的也分爲兩種。一種是去比丘那裏,對比丘很是恭敬禮拜,另一種是不禮敬比丘。這種情況我們時常可以看到。一些人經常到出家師父那裏去溜達,他們有時竟與出家師父勾肩搭背,甚至稱兄道弟,雖然到比丘之處非常地勤快,但是沒有一點恭敬心,他們純粹就是爲了找出家人尋開心,或者有求于比丘。這種人很是可惡,此種人理當遠離。

  

  第四,禮敬比丘的也有兩種,一種是向比丘問經訪道的,一種是不問經不問道的。這種人我們也時常可見,他們見了師父,閉口不談佛法,竟說些烏七八糟的世塵俗瑣事,張家長李家短,羅羅嗦嗦沒完沒了。當然,現在心理學上有個時髦的名詞,叫傾訴,西方有專門從事此業的人員,叫心理醫生。而從宗教界角度上講,就是說法師們也要像一位心理醫生那樣,沒事時要傾聽信衆們的訴苦,讓他們把胸中的苦楚與郁悶統統排遣出來,再加以引導,幫助他們樹立正知正見。當然,如果能以此種方式度化衆生,倒也是在行菩薩道。但問題是有些人純粹是沒事時找樂,他們倒不是爲了訴苦,而是呈現出一種窺探隱私式的炫耀,這種人的動機有問題,作爲出家比丘,對此應予當頭棒喝。

  

  第五,問經的人,也有兩種。一種是一門心思,心無旁骛地聽著師父的講解,另一種是心猿意馬,表面上十分虔誠,也默不作聲,心裏卻是嘀咕個不停,打著自己的小九九,甚至在心裏對師父的說教不屑一顧。而後一種人,便是十分地可惡了。

  

  第六,一心聽經的人,也可以分作兩種。一種人聽了經法以後,就能按照師父說的去努力實施,去老實奉行;而另一種人則是聽得很入神,可是出了師父的寮房,便把師父所講的抛之腦後,當作了耳邊風。

  

  第七,聽法而能受持的人,也分爲二種。一種是聽法後能夠悉心觀察其中之義,用心體會與揣摩;而另一種則是聽了就老實去做,卻不會去用心體悟觀察,因此,他們的層次也就停留在聽聞與實施的層面,不能夠舉一反叁,觸類旁通。

  

  第八,聞法觀義的人也有二種,一種爲知法、知義、向于法、次于法、隨順于法、如法而行;另一種爲不知法、不知義、不向于法,不次于法、不隨順于法、不如法而行。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太懂,但是總結一下,就是要按照規律辦事,按照法則辦事,這樣才能稱之爲勝。反之,則稱之爲劣。比如說,有的人做事很熱心,也很賣力,但是他所做的事往往成效不大。爲什麼呢?因爲他做的事情,不合規,不如法,他是越幫越忙,越忙越亂。這種人,當然是沒有多少功德可言的。

  

  第九,知法、知義、向于法、次于法、隨順于法、如法而行的人,也分爲兩種:一種爲饒益自已,也饒益他人,饒益多人,而愍傷世間,爲了天,爲了人,而求義,及求饒益,而求安隱快樂;另一種則是相反。什麼叫饒益?就是自己求得了佛法,從而在佛法中收獲了法益。佛陀在談到這個問題時,我們已經充分地認識到,既饒益自己,也饒益多人,這種就是菩薩的自利利他的行爲。大乘菩薩道講饒益有情,在六度法門裏的首要一條,就是布施。布施分叁種,分別爲財施、法施與無畏施。讓佛法普利大家,就是一種法施。而更進一步說,這種布施是懷著悲憫衆生疾苦的大慈大悲精神而施予的,這就是菩薩濟世利人行爲。他們的求法,求義,都是爲了天下蒼生,這種悲願是極其了不起的大丈夫行爲呀!因此,佛陀對此種人是倍加贊歎:“此人于彼人中爲極第一、爲大、爲上、爲最、爲勝、爲尊、爲妙”。並且,佛陀還此作了一個譬喻:由于有奶牛,才會有牛奶;牛奶中提煉出奶酪,奶酪中提煉出生酥,從生酥中産生出熟酥,從熟酥中,才最終提煉出酥精。這個酥精,才最終具備醍醐之味,它就是五味之中最好的也是最爲殊勝的。佛陀把上述的這種比丘,用酥精來加以形容,從而贊歎普利群生、利己度人的菩薩道精神,這樣所求的法,才能稱之爲比丘最善之法。

  

   2008年11月14日草就于南海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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