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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菩薩行論》第55課▪P3

  ..續本文上一頁下去,緣了不善法就要終止,這也是一種習定的方式。真正境界很高的習定方式是止觀雙運——在修寂止時又生起了無我的勝觀,安住心的本性。此處頌詞是講觀察心的動態,還沒有上升到那麼高的層次。一般而言,講到正知正念,只是觀察我們的心到底是緣善還是不善,如果是善就繼續,不善就糾正。

  子叁、開許放松之時:

  危難喜慶時,心散亦應安,

  經說行施時,可舍微細戒。

  此處講持戒度。持戒給人的印象是讓自己的身心很緊張、很教條的方式。但實際上,佛法修行是松緊適度的,這段頌詞就講到了開許放松的情況。

  “危難”是指在我們遇到火災、水災等有生命危險的情況;“喜慶”則是指叁寶節日、佛陀聖誕或者舉辦一些大法會等喜慶的時候,以上兩種情形都可以開許放松。“心散亦應安”字面上的意思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沒有一刹那也不馳散地完全停留在善所緣方面,心稍微有一點點散亂也可以安心。

  上師在宣講的時候按藏文直譯過來是“無能隨力行”,“無能”就是沒有能力,在危難與喜慶之時,如果沒有能力,那麼就隨力而行。“無能隨力行”其實更能夠體現頌詞的內涵,在危難和喜慶的時候,可以稍許放松一下你的戒律。當然,這裏的稍許放松,並不是指根本的、重大的戒律,而是指比較微細的戒律。如果實在無法做到念念安住在善分別念當中,也可以隨力而行。

  危難是有損于生命的,盡管作爲修行者來講,不應過多地執著自己的身體,但是暇滿人身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抛棄。衆生最喜歡墮兩邊,沒學佛的時候拼命地保養身體,稍微學了一點佛法就拼命地折磨身體,覺得只有這樣才是一個修行者,還搬出米拉日巴尊者來說:你看米拉日巴尊者是一個修行者,他就折磨自己的身體如何如何,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對初學者,佛陀講行于中道是最適合的,我們不應該因爲過度地保養身體而耽誤修行的時間,但是也沒有必要爲了凸顯自己是一個修行者而故意折磨它——有病也不去看等。我們的人身非常難得,得到人身的時候,應該發揮它的最大效益,那就是修行正法。如果一旦失去了這個人身,又沒有解脫的把握,這樣很可能中斷修法的相續,那麼損失就會更大。因此在遇到危難的時候,開許可以奔跑呼叫等等。作爲修行者尤其是出家人,平時走路或說話等都有一定的規範:走路不能太快,不能跳跑,說話也不能太大聲,但是如果遇到危難,比如說遇到火災時,是必須要呼叫救火的。

  大法會或者供養叁寶的節日等比較喜慶時也有所開許,雖然在戒律中也規定修行者、出家人不能跳舞唱歌,但是如果是在喜慶時,也開許參與者不需要那麼嚴格地去保護戒律,可以適當地放松。這和第七品當中的舍助緣可以遙相呼應,我們在修法的過程當中,如果時間過長,就必須要放松一段時間。放松一段時間幹什麼呢?用來調整一下身心,調整到最佳狀態的時候再開始精進,爲了更加長遠的精進才暫時地放松。有些人不懂得這個道理,要麼一直放松,要麼一直緊張,兩種都不是合適的狀態。“心散亦應安”,在吉祥的日子裏,有些大德會舉辦一些法會,因爲很多衆生喜歡唱歌跳舞,尤其佛弟子對佛陀的教義在還沒有享受到法喜、法味之前,仍是喜歡歌舞的。爲了讓他們能夠更加長久地修持菩薩道,有些大德會做相應的安排。凡夫人在沒有得到聖果之前,對這些還是有興趣,這時放松一下自己的心,也是開許的。

  “經說行施時,可舍微細戒”,持戒的功德遠大于布施的功德。佛陀在講六波羅蜜多的時候,首先是布施,接著是持戒,然後是安忍,前面是相對粗大、容易的,往後是比較細、比較困難的。六度當中布施第一,布施容易做,第二是持戒,二者相比較,持戒的功德比布施的功德要大,因爲持戒比布施困難得多。

  我們可以看到,在世間當中,不管學佛與否,哪怕是一些很下劣的人,在看到乞丐,看到有人遭受災難的時候,都可以多多少少布施一些自己的錢財,所以相對來講做布施是很容易的,什麼人都可以參與,但是持戒就不一樣。如果說有一千個人會做布施的話,能夠並且願意守持戒律的可能還不到十個人。因爲布施並不要求做的同時一定不能殺生、不能偷盜等等,只要有一點善心,把錢布施出去就可以了。持戒則很困難,必須要放棄以前很多所謂的喜好,不能殺生、不能偷盜、不能邪淫等。比如說有些人以殺生爲樂,喜歡釣魚,覺得這樣是一種樂趣,但如果受了戒就不能再做,所以持戒很困難。

  正因爲持戒困難,所以它的功德就大。佛經中講:“百年布施,不如一日持戒。”即一個人做一百年的布施,也不如一天當中守戒功德大,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但是此處說“經說行施時,可舍微細戒”,盡管一般來講我們是要舍棄布施而保護戒律的,但是在特殊的情況下,特殊的場合中,爲了做一些布施,也可以開許舍棄除根本戒以外的一些微細戒律。

  注釋中提到,放生作無畏施時,有時可舍棄微細的戒律。比如獵人在追趕獵物的時候,爲了救護獵物不遭殺害,也爲了讓這個獵人少造一次殺業,在這種情況下,明明見到了獵物,或知道獵物的藏身之處和逃跑的路線,而卻說沒看到或者說朝相反的方向跑了,盡管說的是妄語,但這是爲了行持無畏布施而說的小妄語,屬于佛經當中開許“可舍微細戒”這種情況。

  還有一種情況是:比如說在守八關齋戒的時候,發誓在守戒的過程當中禁語,這時禁語就成了你守持的一條戒律。但是如果正在守持禁語戒的時候,來了一群人或一個人請你說法,說法必須要開口的,而開口就違犯了禁語戒,但如果維護自己的禁語戒,他們就得不到法布施,這個時候該怎樣去權衡呢?這個時候應選擇法布施。因爲法布施很重要,盡管守戒也很重要,但是守禁語戒和給他人布施正法的利益比較起來,法布施的利益更大。因此,本來是持戒的功德大于布施,但是在做法布施時可以舍棄所守持的微細戒律,這是開許的。

  此處也可以說明佛法不是古板教條的,實際上具備一定的靈活性。針對觀察正知正念的時候,前面講了“刹那無馳散”,但如果我們如果處于危難與喜慶當中,就可以開許稍微放松一下。正如在做無畏布施、法布施時,也可以舍棄一些微細的戒律。

  思已欲爲時,莫更思他事;

  心志應專一,且先成辦彼。

  如是事皆成,否則俱不成。

  隨眠不正知,由是不增盛。

  我們通過觀察思維之後,應該力所能及地行持善法,思考好了,要去做的時候,必須下定決心——我要把這個善法做好。這時,就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應當集中精力,心念專一地先把這個事情做好。如果養成了這種好習慣,那麼以後的每一個善法都可以行持得很圓滿。如果沒有專心專意地去成辦一件主要的事情,那麼不但這件事情做不好,其他的很多事情也都做不好。另外還會獲得一種功德,如果專心專意做一個事情,不正知這種隨眠煩惱不會增盛,也比較容易調伏。

  看完字面上的意思之後,我們再來分析頌詞裏面所隱藏的含義。爲什麼要求我們要專心專意地首先做一件事情?比如說我們在報名學法時,上師要求我們盡量選一門主修課,或者主修入行論,或者主修淨土,或者主修前行。那麼,我們通過觀察,決定要選某一部論典作爲主要學習對象的時候,就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這個上面,專心專意地把這部論典學完、學好,力爭在學習的過程當中,讓學法的利益達到最大化。盡管我們現在還談不到圓滿的利益,但是至少依靠自力,在當前的情況下要力爭達到最好,專心專意學完之後再確定下一步目標,這樣穩紮穩打地一步一步學下去,很多事情都能夠成辦。當然,在學習這個法的過程當中,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涉獵其余的論典,如果還有富裕的時間和精力,也可以慢慢去學一點其他的,但前提是一定要分清主次。不單單是學習,我們在修行的時候也要有一個主線。佛法經論浩如煙海,在諸多教派與法門中我們必須有所選擇,選擇適合自己修行的一種體系、法脈,或者某一個修法。

  爲什麼這樣講呢?因爲生在五濁惡世,衆生濁、煩惱濁、見濁等五濁很興盛的時候,衆生壽命短暫,分別念非常多,煩惱很深重,精力也非常有限,在這種前提之下,我們要同時做很多事,精力與智力完全不夠用,做到後面很可能就全部亂套了,最後導致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所以我們應該事先選擇一條主要的線路,一個主要的體系,這是非常關鍵的。

  “心志應專一,且先成辦彼”,這是根據衆生目前的實際情況所發的。我們不是天才,沒有超高的智商,所以在學習正法時,要用適合自己的學習方式一步一步地學;修法時,一個體系一個體系地安住,這樣每一件事情都能做好。衆生有時候很貪心,這個也想做,那個也想做,所謂“貪多嚼不爛”,比如吃飯的時候把很多好菜好飯全部放在嘴巴裏,塞得滿滿的肯定嚼不爛,能吸收的就很少。我們現在也是什麼都想做,什麼都想學,道教也想學,佛教也想學,這是沒有辦法成辦的。

  另外,如果我們專心專意去做,還可以帶來其他的利益:不正知這種隨眠煩惱就不會增盛。隨眠煩惱在與根本煩惱同時出現的時候,是一種次要的煩惱;有時單獨出現就是指煩惱,《俱舍論》中是這樣講的。所以隨眠有時指煩惱本身,有時指支分煩惱,有時指隱藏的、不明顯的習氣,就好像睡著了一樣,睡著的時候很多思想狀態是不明顯的。爲什麼叫隨眠煩惱呢?有些注釋當中講,某些煩惱很微細、不明顯,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但並不是沒有,醒過來就會變成現行,變得強大,所以有時隨眠是指潛伏起來的煩惱。但是無論如何,只要我們專心專意地修善法,專心專意地觀察自己的起心動念,專心專意地去對治,這種不正知的隨眠煩惱就不會增盛,由它而引發的諸多過患也就可以避免,能夠達到圓滿的目的。

  今天就講到這裏。

  

《《入菩薩行論》第55課》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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