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聲本身就沒有意義,有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如果我們爲了這種名聲非常傷心,“豈非似愚童?”那我們的行爲不就像愚童一樣嗎?大人看孩童因沙屋傾倒而哭泣,他覺得很好笑,那麼智者或者聖者看到我們因爲失去了名譽而傷心哭泣的時候,他們也覺得我們的想法、行爲很幼稚、很好笑,這就是二者相似之處。
我們平時很耽著這個名譽,就像比喻中的孩童很耽著他的沙屋一樣。當我們的名譽喪失了,我們會很傷心,但在智者看來覺得很好笑,就像大人笑孩童傷心自己的房子倒塌一樣。大人就像智者,我們就像愚童,這就是一個相對的比喻,字面上的意思就是這樣。
有時可能我們會認爲我們是大人,不會因爲這些過家家一樣的沙屋倒塌或者毀壞而傷心,我們覺得無所謂,因爲我們有承受的能力,但其實真正分析起來,我的行爲和愚童是一樣的,甚至有時我們比愚童還要愚童,爲什麼呢?我們從幾個方面分析一下就知道了:第一,我們在構建名譽沙屋的時候,爲了獲得名聲首先要做很多准備,比如說奮起讀書或者去賺錢,有錢之後去布施——或者用我的名字去命名一所希望小學、一所大學。他首先必須去賺錢,賺錢之後想方設法把房子蓋起來,然後捐給某單位,最後用自己的名字去命名這個學校或者這棟樓。所以我們在爲名聲做准備的時候,首先是構思,然後投入大量的精力、物力,最後我們獲得了名聲,就好像小孩子的沙屋修好了,如果這樣的名譽一旦失去,這個名譽大廈倒塌之後,傷害的程度和小孩比較起來,哪個更大呢?小孩子的房子倒了之後,他受傷害的程度很小,可能幾分鍾、十幾分鍾就沒事了。即使一群孩子互相破壞對方的沙屋,就是十幾二十分鍾又和好了,又在一起笑了,所以他們傷心的時間是很短的。我們覺得他們很可笑,其實他們的自我修複能力很強。
但是所謂智力成熟的大人,在這個名譽的沙屋倒塌之後,承受力卻非常弱,受到的傷害是致命的。有些人一旦失去這個名譽,他就永遠起不來了,被打倒了;有的人名譽失去之後,就跳樓了;或者名譽失去之後就傷害對方,瘋狂報複。所以從這個方面看起來,這種行爲比愚童還要愚童,更愚、更童。
我們自認爲自己的智力比小孩要高得多,當我們在面對同樣沒有真實意義的名譽沙屋時,我們應該保持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呢?這就需要用慧眼來對這個所謂的名譽去進行觀察,只有把它觀察清楚、觀察透了,我們在對待名譽的時候,才不會被它所拖累,不會花費很多時間、精力和錢財去構造這樣一種名譽沙屋。即便通過前世的福報得到了沙屋,也不會有什麼高興;即使倒塌了,也不會有什麼傷心,這就是智者的心態,就是寂天論師要給我們傳遞的一種強有力的信息,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夠達到這個標准,做到這種標准。
在世間中我們與小孩比好象是成人了,但在修行的路上,我們還是小孩,所以我們必須要學習。當小孩脫離了小孩的年齡段,年紀逐漸成熟之後,他對沙屋就徹底地遠離了。想想看,我們到了十八九歲、二十幾歲、叁十歲的時候,還有幾個人喜歡玩沙屋呢?對小時候的玩具有幾個人會去真實執著呢?沒有了,因爲他成熟了,看問題能夠透徹了。我們要通過學習智慧的教言讓我們成熟。小孩子到成年,是年齡上的成熟,現在我們其實需要在理智上、智慧上更進一步地成熟,不單是年齡成熟,觀待世間的智慧也需要成熟。
這就首先要學習《入行論》給我們的智慧,然後還要吃透,吃透之後我們看名譽的方法、角度不一樣了,就覺得它是個虛妄的東西,不應該對它過于執著,如果我們不執著它,也不會過度地去追求它,如果我們不過度地追求它,我們就可以用追求名譽的錢財、追求名譽的時間、追求名譽的精力去發心、去修行,或者給別人做一些實實在在的幫助,這些方面對自他真正有利益。
如果獲得了名聲,就像第一世敦珠法王在一個教言中所講:名聲有也可以,沒有也可以,我們就需要這樣一種心態。這是什麼呢?就是一個無所謂的心態,有就有,不會因爲有了額外地高興;失去了,沒有就沒有了,不會因爲失去而額外地悲傷。如果有,就善巧利用,沒有就泰然處之,我們需要這種超然的智慧。當我們有了這種智慧之後,當名譽降臨,就有看待的方法,因爲早就看淡了;當名譽失去受到诋毀,也能泰然處之。他不會因爲名聲對我太重要了,所以我拼命追求它;或因爲名聲太重要了,所以我要小心翼翼地保護它。現在有些名人不懂這個智慧,很在意名聲,拼命想去維護名聲,所以他非常累,身心俱疲。一旦失去,他就覺得一切都完了,都沒有了。但是如果擁有這種智慧,在最初的階段、獲得的中間階段、即便最後失去的階段,他都不會有愚童一般的心態。
寂天菩薩就是希望我們能夠獲得這種心態,才教給我們觀察名譽的很多竅訣。如果我們懂得了寂天菩薩的意思,內心中生起了這種智慧,那麼可以想象,我們如果對名聲不是太執著,那麼誰辱罵我、誰來诋毀我,其實對自己不會有太多的影響,不會因爲誰诋毀我的名聲,我就生起嗔心。
此處的科判是“贊譽無有利樂”。通過學習此科判,我們就全方位了知了,我們學習到的是一種面對贊譽的智慧,通過這個智慧來看清楚贊譽裏面的東西。有時我們覺得這個東西很神秘,爲什麼很神秘
是因爲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有時我害怕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如果把這個東西揭開,知道裏面是什麼的時候,就不會有恐怖了,也不會有很多無謂的希求。
佛陀告訴我們的這種智慧是什麼呢?一方面我們說了知實相,實相的意思當然一方面是勝義的實相,一方面是世俗的實相。世俗實相是什麼?就是世間的無常。這些是名聲假立的。當我們有了這種智慧之後,在世間中出現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就能夠坦然面對、泰然處之,這就是看清了世間實相的一種境界。
醜二、不應喜之。
就是說不應該歡喜名聲,和前面的思路一樣,如果獲得了名聲,應該盡量以名聲來利益衆生,不應該太過于歡喜和追求,如果如此,我們的思維方式就容易出偏差。
聲暫無心故,贊譽何足樂?
若謂他喜我,彼贊是喜因?
受贊或他喜,于我有何益?
喜樂屬于彼,少分吾不得。
裏面有幾層意思,我們一層一層來看。“聲暫無心故,贊譽何足樂”:聲音本身是暫時的、無心的,通過聲音表現出來的贊譽又怎樣讓我快樂呢? “若謂他喜我,彼贊是喜因?”:爲什麼要歡喜這種贊譽呢? “若謂”:如果,如果對方說是因爲“他喜我”,這是喜因,或者說“彼贊是喜因”,他歡喜我的緣故,這是讓我歡喜的因,或者說他贊歎我的緣故,這個贊歎是我歡喜的因,如果這樣回答,那麼我們分析受到贊歎對我有什麼利益呢?“受贊或他喜,于我有何益?”或者說他歡喜,對我有什麼利益呢?對我都沒什麼利益。“喜樂屬于彼,少分吾不得 ”:其實這種喜樂,只是屬于對方,對我來講,我一點都得不到。字面上就是這個意思。
下面可以分爲幾段分析、觀察。首先第一段是第一句、第二句。“聲暫無心故,贊譽何足樂?”我們很多人喜歡贊譽,喜歡好的名聲,喜歡贊歎的名詞,但是我們即便聽到贊譽又“何足樂”?哪個方面值得我們高興?
從本質來分析,並沒有一種讓我們高興的實際因,第一句講得很清楚。爲什麼說“稱譽何足樂”呢?因爲第一句當中有兩個根據:第一個是“聲暫”的“暫”字,這是第一個根據;第二個根據是“無心”。“暫”就是偶爾的意思,聲音是無法留存的,說完之後就消亡了,所以它出現一下馬上消失,根本不可能安住于第二刹那。比如我們發一個音——暫時的“暫”,它可能延續一秒鍾,一秒鍾可以分成很多份,很多聲音聚集起來,發出一個贊歎的聲音,其實聲音本身,每一個刹那都在消亡,之後就沒有了。完整的“暫”發出來以後,有時是一秒,或零點幾秒鍾,發完之後就不存在了,所以它是偶爾性的。我們對于一個偶爾性的、不可靠的、沒有實質的東西,怎麼會認爲它是一種安樂的因呢?它不是安樂的因。它是一個暫時性的、偶爾性的東西,爲什麼我們還喜歡呢?這就是意識的執著,聲音本身是暫時的,不會留存,但我們的耳根接受了聲音之後,傳遞給意識,意識就分析:這個聲音是贊歎我的,然後內心就因此歡喜,然後一再回憶,回憶什麼?回憶他當時贊歎我的情景,他當時贊歎我的聲音,我去回憶它,就好像一次次滿足了自己的心意。意識和非理作意配合之後,我們才産生所謂的快樂。其實聲音本身是偶爾性的,是發了之後馬上就消失的狀態,這是第一個我們不應該認爲它值得高興的一個因,因爲它沒有實質、它是虛幻的,出現之後馬上消失。這個本體本身不值得我們去貪執它,這是一個根據。
第二個是無心。我們喜歡這種贊歎的聲音,然而贊歎的聲音本身並沒有一種想讓我高興的發心在裏面,聲音發出來在空中傳播,其實聲音本身是一個色法,有時我們聽到贊歎就高興,聽到辱罵就不高興,其實聲音本身沒有讓我高興的或辱罵我的發心,它是一個沒有發心的色法。我們聽到能有什麼快樂的?這一句是通過分析聲音本體的暫時性和無心性,然後讓我們知道其實贊譽何足樂,沒有什麼值得我們快樂的,這是第一層意思。
“若謂他喜我,彼贊是喜因”,此句和後面六句是第二層意思。這兩句我們可以理解成對方的觀點,就是我喜歡聽到贊歎的聲音,聽到贊歎的聲音我很高興,讓我高興的因是什麼?就是此句後面的兩個字“喜因”,到底什麼是喜因呢?前面給出了答案——“若謂”,如果我們說“他喜我”,“他喜我”就是喜因之一,這裏有兩個喜因,第一個喜因是“他喜我”。…
《《入菩薩行論》第87課》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