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我,可是表情、動作讓人體會不出那份“熱”,忍不住告訴她們:
“今天這個時代,凡事都要主動,如果客氣,就無法占有一席之地。有音聲、有色彩、有動作是目前社會的趨向,看到人要有亮麗的笑容、歡迎的音聲、誇張的動作,思想要與社會結合在一起,否則就易被淘汰或落伍。”
七時回到佛光山,得知余陳月瑛縣長和縣府社會科卓科長等多人來訪。縣長爲鼓勵民衆火葬,要我能站在宗教的立場給予協助,勸導大家用火葬來代替土埋。順便向縣長報告佛光山新萬壽堂內就有往生堂、開吊堂等設備,如果縣府需要,佛光山可以隨時提供這一方面的協助。
送走縣長,八時與大慈庵住衆“師徒會”。
大家討論的問題很踴躍,其中有一個問題是:“如何做好一個弟子?”
很多人都起來發表意見,如何做好一個弟子?
“全部接受。”
“體諒師心。”
“常懷感恩心。”
“同甘共苦。”
“腳踏實地。”
“實心不妄語。”
“不忘初心。”
“明理正見。”
“有常住觀念。”
“飲水思源。”
“身心奉獻。”
“時時以衆生爲念。”
“任勞任怨。”
“依教奉行。”
“不退道心。”
“忠于師父,肯定自己。”
“學習耐煩,凡事不著急。”
“要有包容心。”
“勇于改過。”
“尊重別人。”
“容納異己。”
“不要恩將仇報。”
爲人弟子,甯可無用,不可破壞常住師門。
七月 二十日 星期五
心平、慧軍、慧化、慈惠、慈容、慈嘉等,今將與我同行北上,沿途順道巡視各別分院。
十一時叁十分抵圓福寺,一入山門就看到放生池中的水太少,魚兒都側著身在遊,我親自跑到池邊去放水。住持依嚴法師也從茶水間拉出一條水管來加水。很多事情的疏忽常常是因爲無心而引起的,學習對周遭環境的敏銳覺知,是大家必須培養的。
中午用餐時,很想等徒衆到齊才一起動筷子,可是左等右等,不是這個沒來,就是那個又跑掉了,我只好先行用餐,好不容易看大家到齊了,我忍不住說道:
“一般人請客,能幹的主婦,是跟客人一起上桌用餐;中等的主婦,則先向客人致歉,說還有一道菜或一道湯未上,請客人先用;下等的主婦,客人都上桌了,她還在廚房忙得不見人影。我都快要吃飽了,你們才姗姗到齊,不知是那一種主人?”
飯後,和圓福寺住衆會談。並勉大家和諧之道不外:不說問號的話,不說否定的話,不說傷人的話,不說驚歎號的話。
隨後參觀了圓福學園的校舍、寢室、圖書館、教室、禅堂等設施。覺得現在的學子愈來愈有福報,有如此完善齊全的教學設施。
下午二時四十分抵員林講堂。
有些別分院人少,早餐可隨緣的自由解決,爭取信徒還未到講堂的時間,好好用功,不僅是佛學上的充實,對儀表、風度、安詳、慈悲、和藹的氣質提升也要加強。一個人在學習過程中,不要怕沒有人重視、沒有機會發揮,要擔心的是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擔--常住給我們的責任。
所謂能幹,其形象是隨和、謙虛、體貼、遷就、忍耐、不易怒、沒有氣勢、能讓每一個人都皆大歡喜者。學佛是要求自己,不是要求別人,故相處之道要和氣、尊重、明理、包容。
各別分院的住持,替我照顧徒衆,有如母雞護小雞般,其辛苦與責任,真是功不唐捐。能擁護、支持、配合住持者,也才是不讓我煩惱的徒弟。
四時叁十分離開員林講堂,走到樓下,一樓是超級市場,人聲、吵雜聲、唱機聲如浪般襲來,叁樓的員林講堂真是紅塵中的一塊清淨地。
到達福山寺,辦公室內空無一人,只有一位小姐看家,原來住持永道法師帶徒衆踏青去了。“踏青”是小學、幼兒園的郊遊活動,出家人有的,都以閉關爲修持法門,還踏什麼青?心中的世界太小,才會老想往外跑。
勉福山學園學生要好好利用暑假,平時上課不求甚解,趁暑假期間好好反刍,其效果比一年所學進步還要快。學生問道:“要如何過一天?”我想莫過于收心、修心、用心、明心。
晚,七時四十分,抵苗栗講堂。
苗栗地區客家民風非常淳樸,講堂定期的共修會、基礎佛學班,信衆都非常支持,勉永哲、永钰等人好好在這所佛光山唯一的客家道場發心。
十時叁十分到達新竹無量壽圖書館。
一碗面、幾樣可口的小菜,吃得很開心。
晚,安單于無量壽圖書館。
七月 二十一日 星期六
上午七時叁十分,前往一同寺玄深法師的告別式場拈香。玄深法師系傳曹洞宗,一九二二年薙發于一同寺,曾東渡日本求學,一九五七年還創辦女衆佛學院,聘請印順長老爲院長,對佛教文化、教育等事業很發心,在教界是很有名望的長老比丘尼。
(玄深法師示寂後,于六七之日,佛光山住持心平法師曾率五十余名法師,與其結緣一堂叁時系念佛事。)
拈香後隨即離開,留下慈惠、慈容參加追悼傳供大典。
八時叁十分回到圖書館,與住衆“師徒會”。圖書館的徒衆,大部分都是剛從學院畢業的實習生,學習態度較認真,與信徒應對則待加強。
十時離開新竹,至桃園巡視將于下個月中旬落成的桃園講堂,內部工程正在趕工中,負責的依德法師也陪著工作人員忙前忙後。爲共同的理想和目標,佛光山上下每一個人都在不同的角落忙著。
中午,于基隆極樂寺用餐。
極樂寺由住持依恒負責重建工程,正進行到最後階段,大殿、各寮房、會議客堂隔間粗坯都已完工。此行主要還是看“佛光山叢林學院--基隆學部”的校舍,北海道場的臺北女子學部,于今秋開學時,搬到基隆來(北海道場將改爲男衆學部),爲學生爭取較大的生活空間,有部分設施我略作調整。
到《普門》雜志辦公室與負責編輯的徒衆提到,雜志封面和插圖要讓人一目了然,不可抽象。要設計有內容、有深度的座談會。每一期出刊,編輯部就要不斷的會議檢討。花邊的設計要美觀大方,太花俏,有時會讓人有格格不入之感,好的雜志是用智能去美化,不是用金錢去堆積,因爲大衆要的是雜志的內容,而非形式上的美觀。
下一站要到宜蘭雷音寺,從基隆出發時,打了個電話到雷音寺。
我問道:“喂!那一位?”
對方回道:“我是師父,你是那一位?”
一聽,知道是一名徒孫接聽的,只得答道:“我是師公!”
在對方發愣時,我就把電話挂斷了。
下午四時,抵宜蘭雷音寺。
宜蘭是我在臺灣弘法的第一個道場,時間久,也較有感情,那時的雷音寺住持妙專法師已五十多歲,還不曾到過臺北,無事盡量少外出,這種以寺爲定點不輕易離開崗位的觀念,不是現代青年人所能體會的。
一九五二年我到雷音寺時,我的房間除了一張竹床外,什麼東西都沒有,晚上睡覺時,一躺下來就不敢翻身,深怕竹床的響聲吵到別人。叁個月後,才有一張椅子,要寫字則要等大家都睡覺了,才把佛前的燈拉到房門口(電線長度有限拉不進房內),趴在唯一的裁縫機上寫字(我的《釋迦牟尼佛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寫成的)。上廁所時,必定要等村裏的人,將煮飯的爐子移開,我才能開門進去。我就這樣住下來,不知道現在的青年會如何?
那時雷音寺住持妙專法師,每天除定時的早、晚課外,二十四小時的知客、清潔工作,少有休息。其精神及爲常住的用心,實是典型的比丘尼形象。
我在雷音寺的那段時間,每天除雷音寺的定期活動外,還要到頭城、羅東、高雄壽山寺等佛教講堂講經、開示,還要編《人生》雜志,並辦“文理補習班”,幾十年的念佛會共修從不間斷。如此的工作量,並沒有使我有壓力感,反而讓我從中享受到不少法喜,體驗到難有的宗教情操。時代不同了,不知這一代青年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
住持慧龍法師和住衆,很用心准備一大堆甜品、糖果、蜜餞,卻都沒有一樣我能吃的,不過,我也沒有吃零食習慣,雖然大家對我這麼好,但實在太不了解我了。
晚,六時,往仁愛之家,依融、紹覺正爲仁愛大樓的興建工程在忙碌著。隨後轉往圓明寺,住持依樹法師沒有事先報備,就“偷偷”地蓋了叁間關房,請我參觀,非常雅致隱密,如果佛光山弟子在工作之余,想好好靜修半個月或叁個月,這真是非常理想的場所。
晚餐在圓明寺殿外的走廊下用餐,慧龍、永觀、依融、紹覺都趕來參加。涼風徐徐,比冷氣更宜人。飯後到放生池去喂魚,夜間的山巒靜谧得使人不敢大聲說話,好想靜靜坐下來打坐。
九時北返,回到普門寺已十一時二十分,全寺住衆都在等著。
剛從西來寺回臺的慧戒、慧風向我銷假。
七月 二十二日 星期日
上午十一時叁十分,對來參加光明燈會的普門寺信徒開示“佛法之外”。
普門寺在臺北已有十二年的曆史,來往的信徒也跟了十二年,就一般社會教育年限而言,高中叁年,大學四年,碩士二年,進而博士,可以說出入普門寺的信徒都擁有博士的頭銜。故這一次“佛學會考”凡是佛光山的信徒都應該參加,其意義有:
一、把會考當成是一種共修課程,除了行門外,解門也同樣注重,讓每個人都樹立書香之家的讀書風氣。
二、讓社會上的人士知道,正信的佛教徒,非僅是拜拜而已,也懂得深入經藏。
叁、改善社會風氣,淨化信仰層次,增進道德修養,以考會友,助長這次會考的因緣。
四、名片或百年後的訃文,可以增寫“參加過第一屆全國佛學會考”,讓子孫以你爲榮。
五、將來可在“佛光人會”中當布教師。
晚,六時,中華民國佛教青年會秘書長淨耀法師與中央警官學校陳老師來訪。淨耀法師邀請我與青年會的會員開示,我建議如果改成座談會,相信更能和大家交流。如果行程不沖突的話,我很樂意結這份緣。
…
《不舍衆生 1990· 7· 16~1990· 7· 31》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