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果僅存的方丈月下老和尚、住持泰應法師、指直寺方丈綠園法師、曹溪宗議長,及國會議員、政府部長等等約四十人作陪,加上佛光山訪問團六七十人,真是一場盛情的兄弟會。中國和韓國是兄弟之邦,佛光山和通度寺是兄弟寺。在致謝詞時,我並以幽默的口吻對月下老和尚說,中國的月下老人是促成“有情人終成眷屬”,而韓國的月下老人亦爲中韓的佛教作“媒”,使得中韓佛教能更密切,也是“有情人(法情)終成眷屬”。
晚宴到了九點十分才結束,花費的時間太多了,能簡單一些最好。
到了門口,又被我們的團員找去照相、講話,到了十一時實在不得不離開,因爲接著韓國的佛教新聞社要來訪問。
編輯主任崔貞喜小姐訪問了一個多小時,主要談到有:
一、對韓國佛教有何看法?我希望以禅爲主的韓國佛教能加強現代化、人間化;因爲真正的禅是沒有時間性,是最具現代精神的、最有人間性的佛法。我並把臺灣佛教的發展經驗提供他們參考:從寺廟到講堂,從誦經到講演,從梵呗到歌唱,從山林到家庭,從出家到在家,從老年到青年,從自利到利他,從修持到事業……
二、對韓國有人主張回複到原始佛教的看法?其實,又何必讓時光倒流,過去的現在的都有佛陀的精神,例如原始佛教的叁法印就是大乘的空,四聖谛就是四弘誓願。佛法應該是超時空的,是遍滿法界,不舍棄一法的。
叁、佛光山如何在現代化中不失去傳統?我主張:教義是傳統的,方法是現代的;思想是出世的,事業是入世的;生活是保守的,弘法是進步的;戒律是原始的,對社會是現代的。佛光山便是秉持這樣的原則去做的。
四、對神道信仰者自稱佛教徒的看法?我認爲這些民間信仰就是佛教的初步。佛教應該包容這些民間信仰者,教導他們,進而提升他們,就如同佛陀當初的弟子大多來自外道一樣。
五、對于在家衆講說佛法時亦自稱“法師”的看法?佛陀付以僧俗二衆的責任是,出家衆住持佛法,在家衆護持佛法。所以例如寺廟、法務(佛事經忏)、弘法等應由出家衆擔任,而行政、事務、慈善等,則可讓在家衆參與。至于“法師”的稱呼仍應遵守傳統,用來稱呼出家衆較適合,在家衆可稱老師、講師或居士。
六、佛法如何利益現代的社會?以前佛教的教義都從消極面去解釋,其實,佛法是積極性的、建設性的、樂觀性的,例如:佛法說“苦”,目的是要衆生“離苦得樂”;說“空”是要人建立“妙有”;說“無常”是要我們“進步,並掌握自我改善的因緣”。因之,佛法是對社會最有貢獻的思想,應積極、自信,鼓勵大家來信仰,便能利益社會。
七、出家衆對愛情的看法?因爲臺灣和韓國都受過日本的統治,佛教也受日本佛教的影響,所以有這個問題。事實上,人生在世又何必只愛一個,應將愛擴大,去廣愛一切衆生。愛的淨化便是慈悲,愛的提升便是智慧,所以出家人應該去追尋慈悲智慧的法樂,自然便能離五欲的俗樂了。
訪問結束,已深夜十二點多。金貞希和她的父母來拜訪,說來也奇妙,多年前金貞希小妹妹(那時她還在讀國小,現在已是高中叁年級),在金埔機場遇到我,當時我只有一個人,她主動跑來和我合掌問訊,語言也不通,往後她常常寫信給我,我請李仁玉小姐幫忙翻譯,就這樣交了這一位韓國的小朋友。人世間的因緣真是奇妙。
四月 八日 星期日
早晨,慧軍請李小姐向飯店訂早餐,我說不必了,隨便去買些牛奶面包回來吃即可。慧軍說“就這麼簡單?”我告訴他,簡單是出家人的本分。
九點出發到九龍寺去。昨天的淒風苦雨通通不見了,換來陽光普照、和風習習,這對今天的開光典禮太好了。記得上次高雄的“回歸佛陀時代”開始前半小時還傾盆大雨,要開始了才撥雲見日,真是只要誠心爲佛教做事,龍天一定會護持。
九龍寺,占地八百坪。地下二層各五百坪,一層停車場,一層是餐廳、廚房、小劇場、功德堂;地上建築四層,各叁百坪,中間是“萬佛殿”,供奉一萬尊銅鑄佛像,兩旁有會議室、教室、寮房、幼兒園、育幼院、兒童班;有住衆服務人員四十人,八位法師、二十位小姐、十二位男士,負責所有的弘法工作。真可稱得上是一應俱全的現代化都市寺院。
住持頂宇法師一再強調,他是向佛光山學習的,建寺期中有叁次出國,唯一的目的就是到佛光山請我參加這次的開光典禮,因爲他希望我能來看看,他向佛光山學習而建成的九龍寺,並要我再給予指導,真是不敢當。不知我的徒衆對佛光山的精神能否和頂宇法師一樣?
尤其令我感動的是,頂宇法師在未建的工地住了五年的茅蓬,再經叁年的建築,共花費了四十多億韓幣(本山通度寺並未支持),完成之後,一心一意將它奉獻給本山通度寺,更請來方丈月下和尚、住持泰應法師等長老大德上座,自己在下面工作。佛光山的徒衆如果自己建了道場,會奉獻給本山嗎?畢竟人家是有千年的古風,期望佛光人應有堅貞的宗門思想。
開光典禮于十點開始,先由韓國法師誦經,再由我們的法師誦經。同一卷《心經》,不同的語言、不同的唱腔,大家卻都能會意共鳴,真是“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隨後我被邀請作簡單的開示,參加的人數約有一萬人。
下午一點午宴,二點開始韓國傳統音樂表演,叁點多回到飯店。我隨口問了李小姐,我住的這個房間要多少錢一天,因爲我想明天要回去了,應給一些小費。李小姐回答說,含小費一天是一百叁十萬韓幣(這是五星級的總統套房,約臺幣六萬元一宿)。唉!真感謝頂宇法師的熱忱,其實對我而言那裏都是一樣。爲了這房間的豪華布置,我除睡覺和坐了一張椅子以外,其它一點都不敢動,甚至都不敢洗澡,怕弄亂了浴室,何苦花那些錢呢?記得我退位時承蒙徒衆好意說要爲我建開山寮,至今已過了四年多還沒動工,我還不是一樣過日子。我總是希望出家人對物質的生活能愈淡泊愈好。
下午四點走出飯店,要找個餐廳吃晚餐,慧軍他們說要去通知九龍寺派給我專用的轎車,我說不必了,我們到外面去坐出租車,甚至公車,我甯可等一小時沒車子坐,對我而言“自由”比什麼都可貴,後來在一家名“萬裏長城”的餐廳用晚飯,一桌花四十塊美金。飯後,我堅持去搭公車,在不認識的馬路走著、等公車,那種享受、舒暢,真不是別人所能了解的,等了足有叁十分鍾以上,公車還沒來,慧軍就說如果這是在臺灣,恐怕已有好多轎車在路邊把我帶走了。其實,他那能體會我此刻乘公車的快樂心境。
抵達飯店已十點多鍾,關起房門,准備明日的講稿。
四月 九日 星期一
早上,飯店老板送一盆名貴的蘭花來供養我,我隨即要求他們送到九龍寺去供佛,頂宇法師告訴我,上次到佛光山的時候,曾爲這座飯店老板在佛光山玉佛樓供養一尊玉佛,真是到處都是有緣人。
十時叁十分,頂宇法師請我開大座爲大衆開示,信徒大約有兩千多人,我請李小姐爲我翻譯(李小姐是從韓國到佛光山學道的師姑,目前在成功大學中文系深造)。我以四部經的四句話和韓國信徒結緣:一、《華嚴經》的不忘初心,二、《維摩經》的不請之友,叁、《八大人覺經》的不念舊惡,四、《大乘起信論》的不變隨緣。期勉他們用這些佛法來對自己、佛教、朋友和社會建立起快樂的生命。
開示的當中,我覺得韓國的信徒好象變成中國人一樣,在說了一二十分鍾之後,李小姐尚未翻譯,他們好象便懂得了,他們又是點頭,又是笑,又是鼓掌。頂宇法師說,這是“佛以一音演說法,衆生隨類各得解”,又說我懂萬國語言,其實這是佛法的微妙難思議及信徒們善根深厚的緣故。
十二點二十分結束,大約講了兩小時。我爲韓國信徒的守規矩、沒人走動、全神貫注、融入聽法的態度深深感動。
十二點四十分午餐,是傳統的韓國餐,前兩次宴請,爲了表示尊重,都是中國餐。韓國餐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花樣菜色很多,我覺得滿好的,也滿喜歡。
餐中頂宇法師又告訴我一件事,他爲了學佛光山朝山會館中國式的圓桌和轉盤,受到很多人批評,說他要變成中國和尚了,其實他只是要便利大衆罷了。大家不應該以狹隘的國家或種族主義,來排斥各種文化的交流與融和,所謂法界衆生都是一體的,那須分彼此?
頂宇法師和韓國信徒,依依不舍送我們上飛機。下午四時十分返抵桃園機場,因爲我們都沒有寄關的行李,便很快出關了。恰好遇到吳師姑和阿嬌送依德上機,然而要載我們回佛光山的車子卻沒有來,慧軍去打電話,問佛光山,結果他們還沒有出發,他們以爲我們九點半才到。在韓國的時候,我便要慧軍打電話回來確認一下,他告訴我,時間是他們給的,怎會不知道呢?我想也是,現在慧軍他知道“知徒莫若師”了。因爲晚上我還約了客人在山上見面,于是決定請阿嬌載我們到臺北松山機場,搭機回高雄,途中慧軍向我忏悔,並問我,爲什麼不生氣?我說這樣更好,我們可以提早一小時回到山上,爲什麼要生氣。凡事總要往好處想,人生不是很快樂嗎!
四月 十日 星期二
今年叁月八日在香港啓德機場初識“成功典範研訓班”班主任余正昭先生,今他特邀了多位好友上山來訪,他們分別是:伯樂出版社總經理林明珠、金橋旅行社副總經理陳紹瑜、何嘉仁美語教育機構班主任朱嘉宗、鷹揚國際投資咨詢顧問公司推廣部經理李秀金、總經理張華新、活主素食會負責人範桢、朝倉企業有限公司負責人張弘田、中國晨報北管處長呂富慶等九人。
上午十時,特在雙圓堂接待他們。余正昭先生表示,叁月份我在機場給他提示:一個人在事業成功時,仍不忘隨時給人信心、歡喜、希望、方便。他不僅牢記在心,也輾轉給青商會的會友們分享,大家都認爲這四句話受益良多,而他的“成功典範研訓班”,主要是邀請國內外知名成功…
《凡事超然 1990· 4· 1~1990· 4· 15》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