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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西來意 1990.1.16~1990.1.31▪P3

  ..續本文上一頁後,五月也曾到大陸訪問,參觀房山石經時,自願代募五十萬美金爲其修建一座佛殿,其慈悲護法之心,令人敬佩!

  管理西方寺工程的徐道平先生與莊法師連絡,由于慈莊人在澳州辦事久不歸來,徐先生就打電話給我,我不得已前去看看,由于我不懂英文,工程上很多細節、觀念溝通,總是很困難。

  我視察西方寺新建的會館,發現建造的工程與原先設計有出入。爲了西方寺的通路和停車場而建的會館,卻仍然沒有通路與充裕的停車場。

  這兩年在佛光山設立英文佛學班,花了大筆經費,真是不惜一切。教授英文佛學爲的是希望在弘揚佛法上有幫助,現有A、B兩班,各有二十人左右。

  寺中有依禮、永益忙進忙出,但是到吃飯的時候,只有叁菜一湯,因爲今日座中有客,建築師、工程師,因此我爲其兩人說:

  “待己要儉,待客要厚;

  律己要嚴,待人要寬。”

  我覺得一所寺院,最要緊的是待人慈悲親切,然後就是美味佳肴。慈悲親切,他心裏歡喜;美味佳肴,他口角芬芳。

  我們能對一個人的“口”和“心”來照顧,這度衆就不爲難了。

  我們對佛祖要叁德六味,酥酡妙供,人也是一樣!

  晚,十一時,回到西來寺。

  一月 二十四日  星期叁 

  今日讀報,說臺塑王永慶二十叁日來美。

  聞王不久前赴大陸,希望將臺灣民衆反對的六輕化工廠,轉投資到大陸去,此事對臺灣政經的震撼必是很大。

  記得王永慶先生多年前到佛光山訪問,我和他作了數小時的長談,並且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共進午餐。

  我們在數小時的談話中,有關創辦事業和有關金錢的話,一句也沒有提起。

  他沒有一句談說他的事業,我也沒有一句介紹佛光山,我們只談到佛教在世界各地的傳播。記得最主要的,是談人死後應將眼角膜捐獻給盲者,讓別人能有重見光明的機會。

  記得那時候我們還共同感謝斯裏蘭卡的佛教界,捐贈給臺灣很多眼角膜。

  後來,民國七十七年,佛光山舉辦“回歸佛陀時代”的活動,在他興建的中正體育館舉行,圓滿時我宣布,我願將來在這一期生命結束時,將眼角膜捐給需要的人,記得現場有臺視公司“愛心”節目製作人周志敏小姐等和佛光山多位法師響應,數十份志願捐獻書,當場交給長庚醫院院長。

  我這一舉動,固然早就是我的願心之一,但也可說與王永慶先生談話有關。

  多少年來,社會人士或佛教信徒常說我是“佛教裏的王永慶”、“假如不出家,一定是第二個王永慶”。其實,不必拿我比王永慶先生,王先生不世之才,他對國計民生的貢獻,難與爲比。但說到財富,我倒不認爲王先生是臺灣第一首富,他只是在物質上擁有臺灣石化事業;而我們出家人,在精神心內卻擁有叁千大千世界全宇宙所有。

  我和王先生那次相會,從他的身上,我沒有看到他的財富;從他的口中,我沒有聽到他金錢的聲音,我所見到的只是一個敦厚平實的好人。

  到大陸設廠,不是不可行,只是對海峽兩岸未來的統一能作出正面的貢獻,不能傷害到某一方。

  今天,我說到捐獻眼角膜是我的願心之一,好幾位弟子看了我的日記,問我究竟有多少願心?是什麼因緣才發願心的?

  說起發願,應該分幾個階段來談:

  第一階段:從十五歲至二十五歲,每天朝暮課誦、禮拜時,只向佛菩薩祈願,賜給我聰明智能和信心,讓我會讀書,會做人處世。

  但後來發覺自己太自私,每天向佛陀要求這個,要求那個。

  第二階段:從二十五歲到叁十五歲,每天在早晚拜佛時,祈願佛菩薩庇佑到我的親人、朋友、信徒,願他們能夠幸福!安甯!自在!

  但後來又發覺,我的心量太小了,每天心裏都脫不了親人、朋友、信徒。爲什麼我自己不來幫助親人、朋友、信徒,要佛菩薩來爲大家辛苦,我太不懂事,太沒有願力了。

  第叁階段:從叁十五歲到四十五歲,那時,每遇拜佛,都會向佛菩薩祈願:祈願佛菩薩,大發慈悲,能令世界和平,幹戈永息。普願天下衆生,皆能離苦得樂。

  但後來我仍覺自己不對,只有空願而無實踐之力,爲什麼不能向古今聖賢看齊?爲什麼將責任都推給佛菩薩擔任?我爲什麼不能以天下爲己任,所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第四階段:從四十五歲以後,我一直不敢向佛菩薩要求什麼,我發願代佛菩薩擔任衆生的苦難,讓佛菩薩來考驗我的信心和願力。

  想到諸佛菩薩都是靠願力成道的,佛陀在菩提樹下金剛座上,發願說:“若不成佛,誓不起此座。”沩山禅師願作一條爲人服務的老牯牛,所謂“欲作佛門龍象,先做衆生馬牛。”彌陀四十八願、藥師十二大願、太虛大師的“志在整理僧伽製度,行在菩薩瑜伽戒本”、慈航菩薩的“若有一人未度,絕不自己逃了”,偉哉!願也!

  慚愧如我,生于末世,業重障深,恨學識之淺薄,感願力之不足,只有更發廣大心,立堅固願,願人間佛教,光照大千,所有衆生,鹹令得大法樂!

  一月 二十五日  星期四

  早晨九時,《國際日報》社長陳英先生夫婦來訪,主要是來看看我的母親,並詢及到臺灣的手續辦好了沒有?

  他說,他的外祖母九十叁歲,從大陸廣西來,想到臺灣看看兒子的事業,但中華民國政府要他放棄大陸的護照,他顧慮還要回去,只好放棄臺灣之行。

  我的母親可能也是同樣的原因。據聞,在洛杉矶約有五十個這樣的個案。

  不過,承北美事務協調處張處長和陳副處長允諾項目辦理。

  我不希望特權,我希望我國政府比照各國用通行證的方法處理這些事情。臺灣民衆去大陸,大陸能發給通行證,大陸同胞到臺灣,不管什麼身分和理由,爲什麼不可發通行證?

  陳社長因系多年朋友,我們從他的《國際日報》談到他的國際商專,從佛光山的西來寺談到佛光山的西來大學。他對辦學,非常熟悉美國教育法令,聞他在美國學教育出身,提供籌備中的西來大學很多建議,隆情厚誼,萬分謝謝。

  陳英先生走後,時近十二時,美國Sangabrie lTribune 報記者專程來訪,我請他先去吃飯,利用空檔時間去看千家駒夫婦。

  明天就是除夕了,遠離故國之人,總有孤單流浪之感,買些年貨送他,聊表慰問之意。

  在千先生處,適《中國時報》記者蔔大中在座,談到王永慶先生到大陸投資的新聞,感歎臺灣設廠的空間之小;宜蘭反對,桃園也反對,王先生難道是一氣去大陸設廠的嗎?

  這是臺灣經濟的臺風,不能不留心啊! 

  千先生住處和母親住處不遠,從千先生住處出來,即在母親住處會見由張幼珠陪同來的美國《論壇報》記者赫裏先生。

  提摩希·赫裏記者訪問的主題,就是過去美國社會對籌建西來寺反對甚烈,但落成未及一年,他到處都聽到贊美西來寺的聲音,從反對到贊美,爲什麼有這麼快又這麼大的變化呢?

  我告訴他的大意是:美國是一個很大很好的國家,什麼都擁有,爲什麼不擁有一所很大很好的寺院呢?

  西來寺是開放的寺院,不分宗教、不分種族,我們是給人服務,給人結緣……,我話未說完,他即刻說道:“你們成功的秘訣,我知道了。”

  赫裏記者最後說道:“西來寺在國際已享有盛名,而美國社區民衆都不知道,這是不正常的事,我要告訴社區人民,西來寺在文化傳播上的價值!”

  我聽後,心中生起無比的安慰。

  今天由張幼珠小姐翻譯,張小姐是加州大學教育學博士,現任西來大學籌備處慈惠法師的助理,爲人熱心溫順,在華人社會中非常活躍,在美籍人士中也廣有人緣。

  在記者訪談中,高光勃居士陪同歌星高淩風來寺禮佛,據說高淩風想見我,因爲他讀了我的《禅話》和《講演集》,因此得救了,惜我無法分身,只有請依照法師接待他們了。

  下午,太子建設公司莊南田先生來訪,承他關心澳州建寺之事,他提供很多意見,非常值得參考。

  一月 二十六日  星期五 

  今天是除夕,怕母親第一次在外過年,會有思鄉感慨,整日陪他閑話家常,母親很健談,我只要做一個聽衆就好了。

  今天,因爲沒有徒衆在旁,母親沒有再講“勸世文”,他說起和父親結婚的經過。那完全是外婆的意思,父親忠厚老成,開過香店、醬園、成衣店,並不善于經營生意,只有經常幫人家做素菜,最受尊重贊美,家中農田的收入經常虧損在父親的生意上。

  外祖母是一位非常偉大的女性,十八歲茹素,沒有念過書,但會背誦《金剛經》、《彌陀經》。一生慈善,從未和人爭論、大聲講話。

  不用母親說,外祖母是我最尊敬的人。童年,經常和她同住,我的出家受她的影響最大。太虛大師在五十歲生日詩裏說:“我母之母德罕俦”,我也有同感,經常持誦低吟,她于叁十年前故世,早先她遺言將後事交我全權主辦,那時我在臺灣,惜未能完成她的遺願,雖然十年前以一筆款項托國民弟爲其造塔。未盡孝思,至今仍一直耿耿于懷。

  十年來,我之所以每月按時寄錢補貼叁位舅父的家用,非爲他故,乃報答外祖母之恩于萬一也。

  母親談到母系的親族,幼年大都見過,仍有記憶,但談到父系的親人,我都毫無印象。祖父在父親誕生二十八日後去世,祖母在父親十四歲時往生,可能父親年幼時即外出謀生奮鬥,少和親族來往,我印象裏只有一位姑母,嫁在上海徐家,兩位表兄徐必榮、徐必華,近年來已常有連絡。

  母親談到父系的親人,因從小沒有印象,現在已無心無力去記憶了。實在講,一切大衆只要有緣,都是我們的親人啊!

  母親又講我四姨婆出家所建的寶慶庵,以及家鄉故老轶事。她講得津津有味,但因我從小離家,那些人事滄桑在腦中連貫不起來,也只有淡淡地捕捉那些零碎的記憶而已。

  晚間,陪母親上西來寺,在寺中和約五百名信徒吃年夜飯,千家駒、黃柏森、李錦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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