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性。性成無上道。圓悟曰。你豈不見經中道。妙性圓明。離諸名相。師于言下釋然。圓悟出蜀居夾山。師罷講侍行。圓悟爲衆夜參。舉古帆未挂因緣。師聞未領遂求決。圓悟曰。你問我。師舉前話。圓悟曰。庭前柏樹子。師即洞明。謂圓悟曰。古人道如一滴投于巨壑。殊不知大海投于一滴。圓悟笑曰。奈這漢何。未幾令分座。
大沩法泰禅師
僧問理隨事變。該萬有而一片虛凝。事逐理融。等千差而鹹歸實際。如何是理法界。師曰山河大地。曰如何是事法界。師曰萬象森羅。曰如何是理事無礙法界。師曰東西南北。曰如何是事事無礙法界。師曰上下四維。
雲居高庵善悟禅師
一日有僧被蛇傷足。佛眼問曰。既是龍門。爲甚麼卻被蛇咬。師即應曰。果然現大人相。佛眼益器之。後傳此語到照覺。圓悟曰。龍門有此僧耶。東山法道。未寂寥爾。
白楊法順禅師
師依止佛眼。聞普說舉傅大士心王銘雲。水中鹽味。色裏膠青。決定是有。不見其形。乃于言下有省。後觀寶藏迅轉。頓明大法。趨丈室作禮。呈偈曰。頂有異峰雲冉冉。源無別派水冷冷。遊山未到山窮處。終被青山礙眼睛。佛眼笑而可之。
普庵印肅禅師
師谒牧庵于湘之沩山。問萬法歸一。一歸何處。牧庵豎拂示之。有省。歸壽隆。時年二十九矣。使牒請主慈化寺。師利世不伐。嘗言舍家出家當爲何事。披缁削發本屬何因。若不報國資家。虛負皇恩。若不導化檀那。枉作釋子。楮衣粝食。脅不沾席者十有二年。一日誦華嚴論。至達本情亡。知心體合。豁然大悟。遍體汗流曰。我今親契華嚴法界矣。遂示衆曰。李公長者于華嚴大經之首。痛下一槌。擊碎叁千大千世界。如湯消雪。不留毫發許于後進者作得滯礙。普庵老人一見。不覺吞卻五千四十八卷。化成一氣。充塞虛空。方信釋迦老子出氣不得之句。然後破一微塵。出此華嚴經。遍含法界。無理不收。無法不貫。便見摩耶夫人是我身。彌勒樓臺是我體。善財童子是甚茄子。文殊普賢與我同參。不動道場。遍周法界。悲涕歡喜踴躍無量。大似死中得活。如夢忽醒良久雲。不可說。不可說又不可說。始信金剛經雲。信心清淨。即生實相。實相既生。妄想相滅。全體法身。遍一切處。方得大用現前。即說偈曰。捏不成團撥不開。何須南嶽又天臺。六根門首無人用。惹得胡僧特地來。師一日舉似心齋圓通二子雲。達本情亡。知心體合。汝作麼生會。二人相顧笑雲。未達。明日各呈頌。師因題雲。據宗眼看來。句到意未到。其體未合。其情未亡。乘便強占二詞。調曰解佩令。明眼人前觑著。叁十拄杖不饒。爲甚麼如此。不合雪上加霜。其一雲。先天先地。何名何樣。阿曼陀無物比況。觸目菩提。自是人不肯承當。且輪迥滯名著相。圓融法界。無思無想。廬陵米不用商量。血脈才通。便知道擊木無聲。打虛空盡成金響。其二雲。柏庭立雪。一場敗阙。了無爲當下休歇。百匝千圍。但只這孤圓心月。不揩磨鎮常皎潔。無余無欠。無聽無說。韶陽老只得一橛。十聖叁賢聞舉著。魂消膽裂。惟普庵迥然寂滅。俄有僧稱道存。自蜀冒雪而來。既見。師曰。此吾不請友也。遂相征诘。棒喝交馳。心心密契。僧曰。師。再來人也。
淨慈師一禅師
師首參雪峰慧照禅師。慧照舉藏身無迹話問之。師數日方明。呈偈曰。藏身無迹更無藏。脫體無依便厮當。古鏡不勞還自照。淡煙和霧濕秋光。慧照質之曰。畢竟那裏是藏身無迹處。師曰嗄。慧照曰。無蹤迹處因甚麼莫藏身。師曰。石虎吞卻木羊兒。慧照深肯之。
大安山省和尚
僧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和尚道。曰我王庫內無如是刀。問。重重關鎖。信息不通時如何。曰爭得到這裏。雲到後如何。曰彼中事作麼生。問如何是真中真。曰十字街頭泥佛子。
花藥英和尚
示衆。師拈拄杖雲。我今爲汝等保任此事。終不虛也。大覺世尊。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诳語者。不異語者。不賺汝諸人。還信得及麼。喝一喝雲。上無攀仰。下絕己躬。虛空大地。鹹出心中。萬裏八九月。一身西北風。下座。
清涼普明和尚
示衆雲。祖師心法。洞貫十方。今古恒然。法爾如是。如是之法。不假修而自就。不假得而自圓。一切現成。名不動地。用而非有。不用非無。妙體湛然。恒常不變。體合妙用。應備無爲。映現重重。無邊色相。心無自性。觸事全彰。不動道場。遍十方界。如斯境界。略暫回光。背覺合塵。妄爲影事。此之事意。如王大路。行之即是。假使不行。亦在其路。如斯所論。猶是化門之說。若以舉唱宗乘。只有一時散去好。
卷十六
禦製序
達摩西來。不立文字。直指人心。以此慧燈。續佛慧命。到者裏。唯證乃知非可測。見聞知覺。一點難容。才辨聰明。絲毫無涉。但將一句無義味話。似銀山鐵壁看去。一時不了。閱一歲。一歲不了。閱一紀。拚卻今生來生。與之抵對。久之久之。一時參破。萬有皆空。並此無義味話。亦了不可得。樹頭果熟。因風墮地。五花八裂。[囗@力]地一聲。自然無著落處。而知有著落在。然此無義味話。本同兔角龜毛。豈爲真實。曰末後句曰活句者。惟用以接引初機。千篇一律。正是敲門之瓦。意在門開。若持瓦不敲。唯向門前之繞。摩挲把玩。瓦不釋手。甚至謂人之瓦不良。謂已之瓦至美。張旗樹幟。爲瓦交鋒。瓦戰彌深。去門愈遠。不曰狂徒。不可得也。今之宗門。每以藏頭白。海頭黑。院主眉須墮落。掇退果桌之類。謂之末後句。蓋因先從解路推求。推到解路斷絕處。則強爲末後句。翻成虛套實法也。更有以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念佛的是誰。等爲死句。以東山水上行。庭前柏樹子。唵啞吽。蘇噜蘇噜嬌唎嬌唎。等爲活句。蓋謂有字義可尋。則爲死句。無字義可尋。則曰活句也。如此會取。別末後句尚未是初句。而活句巳盡成死句矣。水裏月輪豈容撈漉。空中火聚。安可推排。果能化毒藥爲醍醐。嚼金剛爲香飯。腳跟著地。鼻孔撩天。自然知得祖師所言。無非末後句。無非活句。即至叁藏十二分。亦無非末後句。無非活句。否則千七百則公案。盡是死句。亦無一末後句。古德雲。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樹倒藤枯。好一堆爛柴。古人與麼老婆心切。明明道出。猶自不悟。不肯向藤樹爛柴中直下承當。體取活句。只管向有句無句邊。分別初末。衆生顛倒。實爲可憐。甚至各立門庭。回護祖父。或乃當場敗阙。嫉床同參。揮剿情絕見之太阿鋒。爭情爭見。用療恚醫癡之甘露味。增恚增癡。不知轉得句圓。辨得機捷。與吾靈覺有何交涉。佛祖慧命。豈其在斯。況此因緣。本同龜毛兔角。如曰勝。則有言亦勝。無言亦勝。如曰負。則一場[忏-千+麼][忏-千+羅]固負。便百轉不窮。愈見其負。豈得曰勝者活句。負者死句。勝者知末後句。負者不知末後句也。朕二十余年來。于本分少得相應。于藩邸時。頗閱今時禅侶伎倆。大抵不過如是。嘗于此作遊戲叁昧。巍巍堂堂者。折其頭角。窈窈沈沈者。碎其窟窠。出泥牛于海心。載之片葉。驟玉麟于天上。控以單絲。機辨紛馳。遇者盡屈于句下。方之于古。朕實不後于人。然于所爲本分相應者。何嘗于此有絲毫交涉耶。爲憫學人。身住大圓覺場。而不得正悟。魔外滋繁。狂參益熾。故選錄從上古德專提向上之語。刊示叢林。以期燈傳無盡。而凡接引初機。及問答如流。機鋒迅利者。並不入選。又恐未經舉出。學人眼目不明。用是取其中不誤學者中止化城。有礙正知正見者。別錄一帙。以供隨喜。蓋古人既于無梯航處。設茲梯航。朕即于無等次中。分其等次。譬如虛空。方則空方。圓則空圓。朕以方還方。以圓還圓。而爲分別。然而方空圓空。等是虛空。非因分別而有同異也。是選也。譬如鼓瑟彈琴。敲金擊石。丹青書翰。詠月吟花。無非遊戲叁昧。可佐法喜禅悅。尚不得作楊葉止啼會雲。至其中有數十則可入前集者。則以選閱指月錄等書之後。采教外別傳。禅宗正脈。其時前集巳經刻成。難于按次添入。因即編之後集卷內。事出偶然。遂成別例。閱此書者。玩千番之玟石。忽遇九華。散百斛之小玑。間逢七采。發心參學。未妨引起疑情。明眼宗徒。不必逐條指出。譬如曾遊龍藏。自然到眼立分。若其生長荜門。且任目迷五色。爰識其緣起。俟學人自擇焉。
雍正十一年癸醜八月望日。
禦選曆代禅師語錄後集上。
善慧傅大士
梁武帝請講金剛經。士才升座。以尺揮案一下。便下座。帝愕然。聖師曰。陛下還會麼。帝曰。不會。聖師曰。大士講經竟。
大士一日披衲頂冠靸履朝見。帝問是僧耶。士以手指冠。帝曰。是道耶。士以手指靸履。帝曰。是俗耶。士以手指衲衣。
偈曰。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在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泗州僧伽大師
唐高宗時。至長安洛陽行化。曆吳楚間。手執楊枝。混于缁流。或問師何姓。即答曰。我姓何。又問師何國人。師曰。我何國人。
天臺豐幹禅師
師欲遊五臺。問寒拾曰。汝共我去遊五臺。便是我同流。若不共我去遊五臺。不是我同流。山曰。你去遊五臺作甚麼。師曰。禮文殊。山曰。你不是我同流。師尋獨入五臺。逢一老人。便問莫是文殊麼。曰豈可有二文殊。師作禮未起。忽然不見。
師凡有人問佛理。止答隨時二字。
寒山大士
趙州遊天臺。路次相逢。大士見牛迹。問州曰。還識牛麼。州曰。不識。士指牛迹曰。此是五百羅漢遊山。州曰。既是羅漢。爲甚麼卻作牛去。士曰。蒼天蒼天。州呵呵大笑。士曰。作甚麼。州曰。蒼天蒼天。士曰。這厮兒宛有大人之作。
拾得大士
國清寺半月念戒。衆集。大士拍手曰。聚頭作想。那事如何。維那叱之。大士曰。大德且住。無嗔即是戒。心淨即出家。我性與你合。一切法無差。
明州布袋和尚
有一僧在師前行。師乃拊僧背一下。僧回頭。師曰。乞我一文錢。曰道得即與你…
《004 禦選語錄(清 世宗皇帝 選)》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