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何爲漸修?」對曰:「頓明自性,與佛同俦。然有無始染習,故假漸修對治,令順性起用。如人吃飯,不一口便飽。」師是日辯對七刻,賜紫方袍,號圓智禅師,仍敕修天下祖塔,各令守護。
龜山智真禅師
福州龜山智真禅師,揚州柳氏子。初谒章敬,敬問:「何所而至?」師曰:「至無所至,來無所來。」敬雖默然,師亦自悟。住後,上堂:「動容瞬目,無出當人一念淨心,本來是佛。」仍說偈曰:「心本絕塵何用洗,身中無病豈求醫?欲知是佛非身處,明鑒高懸未照時。」後值武宗沙汰,有偈示衆曰:「敕命如雷下翠微,風前垂淚脫禅衣。雲中有寺不容住,塵裏無家何處歸?明月分形處處新,白衣甯墜解空人。誰言在俗妨修道,金粟曾爲居士身。忍仙林下坐禅時,曾被歌王割截肢。況我聖朝無此事,秖令休道亦何悲。」暨宣宗中興,乃不複披缁。鹹通六年終于本山,谥歸寂禅師。
金州操禅師
金州操禅師,請米和尚齋,不排坐位。米到,展坐具禮拜。師下禅床,米乃坐師位,師卻席地而坐。齋訖,米便去。侍者曰:「和尚受一切人欽仰,今日坐位被人奪卻!」師曰:「叁日後若來即受救在!」米叁日後果來。曰:「前日遭賊。」﹝僧問鏡清:「古人道:前日遭賊,意旨如何?」清雲:「只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
朗州古堤和尚
朗州古堤和尚,尋常見僧來,但曰:「去!汝無佛性。」僧無對。或有對者,莫契其旨。仰山到參,師曰:「去!汝無佛性。」山叉手近前叁步應喏。師笑曰:「子甚麼處得此叁昧來?」山曰:「我從耽源處得名,沩山處得地。」師曰:「莫是沩山的子麼?」山曰:「世谛即不無,佛法即不敢。」山卻問:「和尚從甚處得此叁昧?」師曰:「我從章敬處得此叁昧。」山歎曰:「不可思議,來者難爲湊泊。」
京兆公畿和尚
河中府公畿和尚,僧問:「如何是道?如何是禅?」師以偈示之曰:「有名非大道,是非俱不禅。欲識個中意,黃葉止啼錢。」
永泰湍禅師法嗣
上林戒靈禅師
湖南上林戒靈禅師,初參沩山。山曰:「大德作甚麼來?」師曰:「介胄全具。」山曰:「盡卸了來,與大德相見。」師曰:「卸了也。」山咄曰:「賊!尚未打,卸作甚麼?」師無對。仰山代曰:「請和尚屏卻左右。」沩山以手揖曰:「喏!喏!」師後參永泰,方谕其旨。
五臺秘魔岩和尚
五臺山秘魔岩和尚,常持一木叉,每見僧來禮拜,即叉卻頸曰:「那個魔魅教汝出家?那個魔魅教汝行腳?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速道!速道!」學徒鮮有對者。﹝法眼代雲:「乞命。」法燈代,但引頸示之。玄覺代雲:「老兒家放下叉子得也。」﹞霍山通和尚訪師,才見不禮拜,便撺入懷裏。師拊通背叁下。通起拍手曰:「師兄叁千裏外賺我來,叁千裏外賺我來。」便回。
湖南祇林和尚
湖南祇林和尚,每叱文殊普賢皆爲精魅。手持木劍,自謂降魔。才見僧來參,便曰:「魔來也!魔來也!」以劍亂揮,歸方丈。如是十二年後,置劍無言。僧問:「十二年前爲甚麼降魔?」師曰:「賊不打貧兒家。」曰:「十二年後爲甚麼不降魔?」師曰:「賊不打貧兒家。」
華嚴藏禅師法嗣
黃州齊安禅師
黃州齊安禅師,上堂:「言不落句,佛祖徒施。玄韻不墜,誰人知得?」僧問:「如何識得自己佛?」師曰:「一葉明時消不盡,松風韻罷怨無人。」曰:「如何是自己佛?」師曰:「草前駿馬實難窮,妙盡還須畜生行。」有人問:「師年多少?」師曰:「五六四叁不得類,豈同一二實難窮。」師有偈曰:「猛熾焰中人有路,旋風頂上屹然棲。鎮常曆劫誰差互,杲日無言運照齊。」
南嶽下四世
黃檗運禅師法嗣
睦州陳尊宿
睦州陳尊宿,諱道明,江南陳氏之後也。生時紅光滿室,祥雲蓋空,旬日方散。目有重瞳,面列七星,形相奇特,與衆奪倫。因往開元寺禮佛,見僧如故知。歸白父母,願求出家。父母聽許爲僧。後持戒精嚴,學通叁藏。遊方契旨于黃檗,後爲四衆請住觀音院,常百余衆,經數十載,學者叩激,隨問遽答。詞語峻險,既非循轍,故淺機之流,往往嗤之,唯玄學性敏者欽伏。由是諸方歸慕,鹹以尊宿稱。後歸開元,﹝今改兜率。﹞居房織蒲鞋以養母,故有陳蒲鞋之號。巢寇入境,師標大草屦于城門,巢欲棄之,竭力不能舉。歎曰:「睦州有大聖人。」舍城而去,遂免擾攘。一日晚參,謂衆曰:「汝等諸人還得個入頭處也未?若未得個入頭處,須覓個入頭處。若得個入頭處,已後不得孤負老僧。」時有僧出禮拜,曰:「某甲終不敢孤負和尚。」師曰:「早是孤負我了也。」又曰:「明明向你道,尚自不會,何況蓋覆將來。」又曰:「老僧在此住持,不曾見個無事人到來,汝等何不近前?」時有一僧方近前,師曰:「維那不在,汝自領去叁門外,與二十棒。」曰:「某甲過在甚麼處?」師曰:「枷上更著杻。」師尋常見衲僧來,即閉門。或見講僧,乃召曰:「座主。」主應諾。師曰:「擔板漢。」或曰:「這裏有桶,與我取水。」一日在廊階上立。僧問:「陳尊宿房在何處?」師脫草屦蓦頭打。僧便走。師召:「大德。」僧回首,師指曰:「卻從那邊去!」天使問:「叁門俱開,從那門入?」師喚尚書,使應諾。師曰:「從信門入。」使又見畫壁,問曰:「二尊者對譚何事?」師掴露柱曰:「叁身中那個不說法?」座主參,師問:「莫是講唯識論否?」曰:「不敢。」師曰:「朝去西天,暮歸唐土。會麼?」曰:「不會。」師曰:「吽!吽!五戒不持。」師問一長老:「了即毛端吞巨海,始知大地一微塵。長老作麼生?」曰:「問阿誰?」師曰:「問長老。」曰:「何不領話?」師曰:「汝不領話,我不領話?」問:「座主講甚麼經?」曰:「講涅槃經。」師曰:「問一段義得麼?」曰:「得。」師以腳踢空,吹一吹,曰:「是甚麼義?」曰:「經中無此義。」師曰:「脫空謾語漢!五百力士揭石義,卻道無。」師見僧乃曰:「見成公案,放汝叁十棒。」曰:「某甲如是。」師曰:「叁門頭金剛爲甚麼舉拳?」曰:「金剛尚乃如是。」師便打。問:「如何是向上一路?」師曰:「要道有甚麼難?」曰:「請師道。」師曰:「初叁十一,中九下七。」問:「以一重去一重即不問,不以一重去一重時如何?」師曰:「昨朝栽茄子,今日種冬瓜。」問:「如何是曹溪的的意?」師曰:「老僧愛嗔不愛喜。」曰:「爲甚麼如是?」師曰:「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說詩。」問僧:「甚處來?」曰:「浏陽。」師曰:「彼中老宿只對佛法大意道甚麼?」曰:「遍地無行路。」師曰:「老宿實有此語否?」曰:「實有。」師拈拄杖打曰:「這念言語漢!」師問一長老:「若有兄弟來,將何只對?」曰:「待他來。」師曰:「何不道曰:和尚欠少甚麼?」師曰:「請不煩葛藤。」僧參,師曰:「汝豈不是行腳僧?」曰:「是。」師曰:「禮佛也未?」曰:「禮那土堆作麼?」師曰:「自領出去。」問:「某甲講兼行腳,不會教意時如何?」師曰:「灼然實語當忏悔。」曰:「乞師指示。」師曰:「汝若不問,老僧即緘口無言。汝既問,老僧不可緘口去也。」曰:「請師便道。」師曰:「心不負人,面無慚色。」問:「一句道盡時如何?」師曰:「義墮也。」曰:「甚麼處是學人義墮處?」師曰:「叁十棒教誰吃?」問:「高揖釋迦,不拜彌勒時如何?」師曰:「昨日有人問,趁出了也。」曰:「和尚恐某甲不實邪?」師曰:「拄杖不在,苕帚柄聊與叁十。」
上堂:「我見百丈不識好惡。」大衆才集,以拄杖一時打下,複召大衆,衆回首。乃雲:「是甚麼,有甚共語處?」又黃檗和尚亦然。複召大衆,衆回首。乃雲:「月似彎弓,少雨多風,猶較些子。」問僧:「近離甚處?」僧便喝。師曰:「老僧被你一喝。」僧又喝。師曰:「叁喝四喝後作麼生?」僧無語。師便打曰:「這掠虛漢!」秀才訪師,稱會二十四家書。師以拄杖空中點一點,曰:「會麼?」秀才罔措。師曰:「又道會二十四家書,永字八法也不識。」
上堂:「裂開也在我,捏聚也在我。」時有僧問:「如何是裂開?」師曰:「叁九二十七,菩提涅槃,真如解脫,即心即佛。我且與麼道,你又作麼生?」曰:「某甲不與麼道。」師曰:「盞子撲落地,碟子成七片。」曰:「如何是捏聚?」師乃斂手而坐。問:「教意祖意是同是別?」師曰:「青山自青山,白雲自白雲。」曰:「如何是青山?」師曰:「還我一滴雨來。」曰:「道不得,請師道。」師曰:「法華鋒前陣,涅槃句後收。」問僧:「今夏在甚麼處?」曰:「待和尚有住處即說。」師曰:「狐非師子類,燈非日月明。」問僧:「甚處來?」僧瞪目視之。師曰:「驢前馬後漢!」曰:「請師鑒。」師曰:「驢前馬後漢!道將一句來。」僧無對。師看經次,陳操尚書問:「和尚看甚麼經?」師曰:「金剛經。」書曰:「六朝翻譯,此當第幾?」師舉起經曰:「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看經次,僧問:「和尚看甚麼經?」師曰:「涅槃經。荼毗品最在後。」問僧:「今夏在甚處?」曰:「徑山。」曰:「這吃夜飯漢!」曰:「尊宿叢林,何言吃夜飯?」師以棒趁出。師聞一老宿難親近,躬往相訪。才入方丈,宿便喝。師側掌曰:「兩重公案。」宿曰:「過在甚麼處?」師曰:「這野狐精!」便退。問僧:「近離甚處?」曰:「江西。」師曰:「踏破多少草鞋?」僧無對。與講僧吃茶次,師曰:「我救汝不得也。」曰:「某甲不曉,乞師垂示。」師拈油餅曰:「這個是甚麼?」曰:「色法。」師曰:「這入镬湯漢!」紫衣大德到,禮拜。師拈帽子帶問曰:「這個喚作甚麼?」曰:「朝天帽。」師曰:「恁麼則老僧不卸也。」複問:「所習何業?」曰:「唯識。」師曰:「作麼生說?」曰:「叁界唯心,萬法唯識。」師指門扇曰:「這個是甚麼?」曰:「是色法。」師…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