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向镬湯,镬湯自消滅。且作麼生商量言語即熟,乃問著便生疏去,何也?只爲隔闊多時。上座但會我甚麼處去不得,有去不得者爲眼等諸根、色等諸法。諸法且置,上座開眼見甚麼?所以道,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爲觀自在。珍重!」
師開寶七年六月示疾,告衆曰:「老僧臥疾,強牽拖與汝相見,如今隨處道場,宛然化城,且道作麼生是化城?不見古導師雲,寶所非遙,須且前進。及至城所,又道我所化作。今汝諸人試說個道理看。是如來禅、祖師禅還定得麼?汝等雖是晚生,須知僥忝我國主,凡所勝地建一道場,所須不阙,只要汝開口,如今不知阿那個是汝口,爭答效他四恩叁有?欲得會麼,但識口必無咎,縱有咎因汝有。我今火風相逼,去住是常道。老僧住持,將逾一紀,每承國主助發,至于檀越,十方道侶,主事小師,皆赤心爲我,默而難言,或披麻帶布,此即順俗,我道違真。且道順好違好?然但順我道,即無顛倒。我之遺骸,必于南山大智藏和尚左右乞一墳冢。升沈皎然,不淪化也。努力,珍重!」二十四日安坐而終。
靈隱清聳禅師
杭州靈隱清聳禅師,福州人也。初參法眼,眼指雨謂師曰:「滴滴落在上座眼裏。」師初不喻旨,後因閱華嚴感悟,承眼印可。回止明州四明山卓庵。節度使錢億執事師之禮。忠懿王命于臨安兩處開法。後居靈隱上寺,署了悟禅師。上堂曰:「十方諸佛常在汝前,還見麼?若言見,將心見,將眼見?所以道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若能如是解,諸佛常現前。」又曰:「見色便見心,且喚甚麼作心?山河大地,萬象森羅,青黃赤白,男女等相,是心不是心?若是心,爲甚麼卻成物象去?若不是心,又道見色便見心。還會麼?只爲迷此而成顛倒,種種不同,于無同異中強生同異。且如今直下承當, ,頓豁本心,皎然無一物可作見聞。若離心別求解脫者,古人喚作迷波討源,卒難曉悟。」僧問:「根塵俱泯,爲甚麼事理不明?」師曰:「事理且從,喚甚麼作俱泯底根塵?」問:「如何是觀音第一義?」師曰:「錯。」問:「無明實性即佛性。如何是佛性?」師曰:「喚甚麼作無明?」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亘古亘今。」問:「不問不答時如何?」師曰:「寐語作麼?」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青山綠水。」曰:「見後如何?」師曰:「綠水青山。」師問僧:「汝會佛法麼?」曰:「不會。」師曰:「汝端的不會!」曰:「是。」師曰:「且去,待別時來。」其僧珍重。師曰:「不是這個道理。」問:「如何是摩诃般若。」師曰:「雪落茫茫。」僧無語。師曰:「會麼?」曰:「不會。」師示偈曰:「摩诃般若,非取非舍。若人不會,風寒雪下。」
歸宗義柔禅師
廬山歸宗義柔禅師,開堂升座,維那白槌曰:「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師曰:「若是第一義,且作麼生觀?恁麼道,落在甚麼處。爲複是觀,爲複不許人觀?先德上座,共相證明。後學初心,莫喚作返問語、倒靠語,有疑請問。」僧問:「諸佛出世,說法度人,感天動地。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人天大衆前寐語作麼?」問:「優昙華拆人皆睹,達本無心事若何?」師曰:「謾語。」曰:「恁麼則南能別有深深旨,不是心心人不知。」師曰:「事須飽叢林。」問:「昔日金峰,今日歸宗,未審是一是二?」師曰:「謝汝證明。」問:「法眼一箭,直射歸宗。歸宗一箭,當射何人?」師曰:「莫謗我法眼。」問:「此日知軍親證,法師于何處答深恩?」師曰:「教我道甚麼即得。」乃曰:「一問一答,也無了期。佛法也不是恁麼道理。大衆,此日之事,故非本心。實謂只個住山,甯有意向來?成佛亦無心。蓋緣是知軍請命,寺衆誠心,既到這裏,且說個甚麼即得,還相悉麼?若信不及,古人便道相逢欲相喚,脈脈不能語。作麼生會?若會,堪報不報之恩,足助無爲之化。若也不會,莫道長老開堂只舉古人語。此之盛事,天高海深,況喻不及,更不敢贊祝皇風,回向清列。何以故?古人道:『吾禱久矣!』豈況當今聖明者哉?珍重!」僧問:「如何是空王廟?」師曰:「莫少神?」曰:「如何是廟中人?」師曰:「適來不謾道。」問:「靈龜未兆時如何?」師曰:「是吉是凶。」問:「未達其源,乞師方便。」師曰:「達也。」曰:「達後如何?」師曰:「終不恁麼問。」問僧:「看甚麼經?」曰:「寶積經。」師曰:「既是沙門,爲甚麼看寶積經?」僧無語。師代雲:「古今用無極。」
百丈道恒禅師
洪州百丈道恒禅師,參法眼,因請益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敘語未終,眼曰:「住!住!汝擬向世尊良久處會那。」師從此悟入。住後,上堂:「乘此寶乘,直至道場。每日勞諸上座訪及,無可祗延,時寒不用久立,卻請回車。珍重!」僧問:「如何是學人行腳事?」師曰:「拗折拄杖得也未?」問:「古人有言,釋迦與我同參,未審參見何人?」師曰:「唯有同參方知。」曰:「未審此人如何親近?」師曰:「恁麼則你不解參也。」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往往問不著。」問:「還鄉曲子作麼生唱?」師曰:「設使唱,落汝後。」問:「如何是百丈境?」師曰:「何似雲居。」問:「如何是百丈爲人一句?」師曰:「若到諸方,總須問過。」乃曰:「實是無事,諸人各各是佛,更有何疑得到這裏?古人道,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爲。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且作麼生是心空?不是那裏閉目冷坐是心空,此正是意識想解。上座要會心空麼?但且識心,便見心空。所以道,過去已過去,未來更莫算。兀然無事坐,何曾有人喚。設有人喚,上座應他好,不應他好?若應他,阿誰喚上座。若不應他,又不患聾也。叁世體空,且不是木頭也。所以古人道,心空得見法王。還見法王麼?也只是老病僧。又莫道渠自伐好!珍重。」問:「如何是佛?」師曰:「汝有多少事不問。」僧舉:「人問玄沙:『叁乘十二分教即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沙曰:『叁乘十二分教不要。』某甲不會,請師爲說。」師曰:「汝實不會?」曰:「實不會。」師示偈曰:「不要叁乘要祖宗,叁乘不要與君同。君今欲會通宗旨,後夜猿啼在亂峰。」上堂:「諸上座適來從僧堂裏出來,腳未跨門限便回去,已是重說偈言了也,更來這裏,不可重重下切腳也。古人雲,參他不如自參。所以道森羅萬象,是善財之宗師;業惑塵勞,乃普賢之境界。若恁麼參,得與善財同參。若不肯與麼參,卻歸堂向火,參取勝熱婆羅門。珍重!」上堂,衆才集,便曰:「吃茶去。」或時衆集,便曰:「珍重。」或時衆集,便曰:「歇。」後有頌曰:「百丈有叁訣:吃茶、珍重、歇。直下便承當,敢保君未徹。」師終于本山。
永明道潛禅師
杭州永明寺道潛禅師,河中府武氏子。初谒法眼,眼問曰:「子于參請外,看甚麼經?」師曰:「華嚴經。」眼曰:「總別、同異、成壞六相,是何門攝屬?」師曰:「文在十地品中。據理則世出世間一切法,皆具六相也。」眼曰:「空還具六相也無?」師懵然無對。眼曰:「汝問我,我向汝道。」師乃問:「空還具六相也無?」眼曰:「空。」師于是開悟,踴躍禮謝。眼曰:「子作麼生會?」師曰:「空。」眼然之。異日,因四衆士女入院,眼問師曰:「律中道,隔壁聞钗钏聲,即名破戒。見睹金銀合雜,朱紫骈阗,是破戒不是破戒?」師曰:「好個入路。」眼曰:「子向後有五百毳徒,爲王侯所重在。」
師尋禮辭,駐錫于衢州古寺,閱大藏經。忠懿王命入府受菩薩戒,署慈化定慧禅師,建大伽藍,號慧日永明,請居之。師欲請塔下羅漢銅像,過新寺供養。王曰:「善矣!予昨夜夢十六尊者,乞隨禅師入寺,何昭應之若是?」仍于師號加應真二字。師坐永明,常五百衆。上堂:「佛法顯然,因甚麼卻不會?諸上座欲會佛法,但問取張叁李四。欲會世法,則參取古佛叢林。無事久立。」僧問:「如何是永明的的意?」師曰:「今日十五,明朝十六。」曰:「覽師的的意。」師曰:「何處覽?」問:「如何是永明家風?」師曰:「早被上座答了也。」問:「叁種病人如何接?」師曰:「汝是聾人。」曰:「請師方便。」師曰:「是方便。」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爲甚麼百鳥銜華?」師曰:「見東見西。」曰:「見後爲甚麼不銜華?」師曰:「見南見北。」曰:「昔日作麼生?」師曰:「且會今日。」問:「達磨西來傳個甚麼?」師曰:「傳個冊子。」曰:「恁麼則心外有法去也。」師曰:「心內無法。」問:「如何是第二月?」師曰:「月。」問:「如何是觌面事?」師曰:「背後是甚麼?」問:「文殊仗劍,擬殺何人?」師曰:「止!止!」曰:「如何是劍?」師曰:「眼是。」問:「諸余即不問,向上宗乘亦且置,請師不答。」師曰:「好個師僧子。」曰:「恁麼則禮拜去也。」師曰:「不要叁拜,盡汝一生去。」
衆參次,師指香爐曰:「汝諸人還見麼?若見,一時禮拜,各自歸堂。」僧問:「至道無言,借言顯道。如何是顯道之言?」師曰:「切忌揀擇。」曰:「如何是不揀擇?」師曰:「元帥大王,太保令公。」問:「如何是慧日祥光?」師曰:「此去報慈不遠。」曰:「恁麼則親蒙照燭。」師曰:「且喜沒交涉。」
報恩慧明禅師
杭州報恩慧明禅師,姓蔣氏。幼歲出家,叁學精練。志探玄旨,乃南遊于閩越間,曆諸禅會,莫契本心。後至臨川谒法眼,師資道合。尋回鄞水大梅山庵居。吳越部內,禅學者雖盛,而以玄沙正宗置之阃外,師欲整而導之。一日,有新到參,師問:「近離甚處?」曰:「都城。」師曰:「上座離都城到此山,則都城少上座,此間剩上座。剩則心外有法,少則心法不周。說得道理即住,不會即去。」僧無對。僧問:「如何是大梅主?」師曰:「阇黎今日離甚麼處?」僧無對。師尋遷天臺山白沙卓庵,有朋彥上座博學強記,來訪師敵…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