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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續傳燈錄▪P44

  ..續本文上一頁。清香滿路。上堂曰。一念信心一念佛。念念更非是別物。六門出入豈神通。一道光明無軌則。行亦行坐亦坐。或語或笑非兩個。目下若也認得渠。青山萬裏無寸草。

  南嶽高臺寺宣明佛印禅師。僧問。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便請拈出。師直上觑。僧曰。恁麼則人天有賴。師曰。金屑雖貴。

  齊州靈岩山重確正覺禅師上堂。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針挑不出匙挑不上。過在阿誰。綠雖千種草香只一株蘭。上堂。不方不圓不上不下。驢鳴狗吠十方無價。拍禅床下座。

  潭州大沩穎诠禅師。僧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黑漫漫地。僧雲。磨後如何。師曰。爍破頂門。又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廣州上船。僧雲。意旨如何。師曰。少林面壁。僧雲。學人不會。師曰。歸去西天。上堂曰。山高水冷遊人罕到。牧牛坡下禅客縱橫。出出入入莫教落草。恁麼說話還有佛法道理也無。良久曰。卻憶仰山曾有語。一回入草一回牽。吽。

  安州九嵕山法明禅師。上堂僧問。寶坐既臨于此日。請師一句露尖新。師曰。言中有響。僧雲。臯鶴連天叫。金烏繞木飛。師曰。識取話頭。又問。到寶山中空手回時如何。師曰。用力者失。僧雲。途中用盡意[忏-千+麼][忏-千+羅]卻回歸。師曰。切忌道著。示衆曰。心本絕塵衆生自昧。猶如澄清大海浪起風生。亦如皎潔太虛雲興雨作。諸仁者風未興雲未起。寒山拾得賀太平。九嵕山嶺松高翠。寺前流水古今清。明眼衲僧須仔細。乃笑曰。久立珍重。

  廉泉昙秀禅師。僧問。滿口道不得時如何。師曰。話墮也。問不與萬法爲侶時如何。師曰。自家肚皮自家畫。問如何是學人轉身處。師曰。掃地澆花。曰如何是學人親切處。師曰。高枕枕頭。曰總不恁麼時如何。師曰。莺啼嶺上花發岩前。問如何是衲僧口。師曰。殺人不用刀。

  信州靈鹫慧覺禅師上堂。大衆。百千叁昧無量妙義盡在諸人腳跟下。各請自家回互取。會麼。回互不回互。認取歸家路。智慧爲橋梁。柔和作依怙。居安則慮危在樂。須知若君不見龐居士。黃金抛卻如糞土。父子團圞頭共說無生語。無生語仍記取。九夏雪花飛叁冬汗如雨。

  洪州興化法澄禅師上堂曰。雲籠碧嶂雨灑長空。百草鬥青千山競翠。遮那境界花藏門開。處處善財重重彌勒。交參主伴更互敷揚。大悲無窮度生不倦。大衆還見彌勒麼。良久曰。長憶江南叁月裏。鹧鸪啼處百花香。

  衡州花藥元恭禅師。僧問。如何是道。師曰。通身無障礙。僧雲。如何是道中人。師曰。來往任縱橫。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師曰。枝葉甚分明。僧雲。出水後如何。師曰。一任衆人觀。僧雲。天地若教出池塘焉敢藏。師曰。莫妄想。問兆象未生時如何。師曰。波斯讀梵書。僧雲。生後如何。師曰。胡僧笑點頭。僧雲。欲生未生時如何。師曰。洗腳上漁船。僧雲。全因今日也。師曰。梳頭不洗面。

  安州興國契雅禅師。僧問。請師不于語默裏答話。師以拄杖卓一下。僧雲。和尚莫草草匆匆。師曰。西天斬頭截臂。僧禮拜。師曰。墮也墮也。上堂曰。心如朗月連天靜。遂打一圓相雲。寒山子[口+爾]性似寒潭徹底清。是何境界。良久曰。無價夜光人不識。識得又堪作什麼。九天虛度幾千春。乃呵呵大笑曰。爭如獨坐明窗下。花落花開自有時。下座。

  潭州寶蓋山子勤禅師。僧問。師今已唱胡家曲。更將何法。示來徒。師曰。一字兩頭垂。僧雲。威光分此夜照用出何門。師曰。頭上光明烜赫。腳下黑漆颟顸。僧雲。入水見長人。師曰。傍觀者醜。上堂曰。溪山雖異雲月是同。順應方圓任自西東。大衆。法不離色響不離聲。到這裏明明聲色顯露如何透得。還有透得底麼。良久曰。鍾鳴鼓響相交應。青山不礙白雲飛。

  大庾嶺雲峰寺道圓禅師。南雄州人。性純至少遊方。雖飽參而未大透徹。聞南禅師在黃檗積翠庵往依之。一日燕坐下板。聞兩僧舉百丈野狐因緣。一僧雲。只如不昧因果。也未脫得野狐身。一僧應聲雲。便是不落因果也。亦何曾墮野狐身耶。師聞其語悚然異之。不自覺其身之起意行。上庵頭過澗忽大悟。見南公敘其事。未終涕淚交頤。南公令就侍者榻熟寐。忽起作偈曰。因果不落不昧。僧俗本無忌諱。丈夫氣宇如王。爭受囊藏被蓋。一條楖栗任縱橫。野狐跳入金毛隊。南公見之大笑久之。又作風幡偈曰。不是風兮不是幡。白雲依舊覆青山。年來老大渾無力。偷得忙中些少閑。真淨文禅師大稱賞之。以爲機鋒不減英邵武。嘗手書此二偈雲。師晚年住大庾雲峰寺。

  福州延慶洪准禅師桂林人。久從南禅師遊。天資純謹未嘗忤物。聞人之善如出諸己。喜氣津津生眉宇間。聞人之惡必合掌扣空若自追悔者。見者莫不笑之。而師真誠始終一如。出世延慶。暮年謝院事寓迹寒溪寺。壽已逾八十矣。日夕無他營爲。眠食之余惟吟梵音贊觀世音而已。臨終時門人弟子皆赴檀越供。惟一仆夫在。師攜磬坐土地祠前。誦孔雀經一遍告別即歸。安坐瞑目而逝。叁日不傾。鄉民來觀者如堵。師忽開目而笑使坐于地。有頃門弟子還。師呼立其右握手。如炊熟久視之寂然去矣。神色不變頰紅如生。道俗塑其像龛之。

  南嶽勝業惟亨禅師。僧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師曰。欲行千裏一步爲初。僧雲。十二時中如何履踐。師曰。白雲無心青天有日。示衆曰。有利無利莫離行市。王老師賣身即不問。且道廬陵米有人酬價麼。若無人老僧自賣自買去。良久曰。東行不見西行利。以拄杖卓一下。

  桂州登雲山超乃禅師。僧問。未審雲如何登。師曰。楖栗橫擔不顧人。僧雲。山高巇險如何上。師曰。直往千峰萬峰去。僧雲。便是爲人處也無。師曰。看腳下。僧雲。謝師指示。師曰險。複曰。登雲山大巇險。良久曰。山僧今日平地上吃交。下座。

  黃檗積翠永庵主示衆曰。山僧住此庵來無禅可說無法可傳。亦無差異珍寶。只收得續火柴頭一個。留與後人。令他煙焰不絕火光長明。遂以拂子擲下。時有僧就地拈來向口邊吹一吹。師便喝曰。誰知續火柴。頭從這漢邊。煙消火滅去。便拂袖歸庵。僧吐舌。又嘗問僧審奇汝久不見何所爲。奇雲。見偉藏主有個安樂處。師曰。試舉似我。寄因敘其所得。師曰。汝是偉未是。奇莫測。歸以語偉。偉大笑雲。汝非永不非也。奇走積翠質之于南公。南亦大笑。師聞之作偈曰。明暗相參殺活機。大人境界普賢知。同條生不同條死。笑倒庵中老古錐。

  舒州宿松縣靈隱德滋山主。蜀人。住院二十年。每日獨自上堂曰。朝朝相似日日一般。只這便是更莫別求。元豐六年十月四日升堂集衆。良久曰。會麼。衆無語。師俨然而逝。

  江州東林興龍寺常總禅師。延平施氏子。久依黃龍密授大法決旨。出住泐潭次遷東林。皆符谶記。僧問。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秘在形山。如何是寶。師曰。白月現黑月隱。曰非但聞名今日親見。師曰。且道寶在甚麼處。曰古殿戶開光燦爛。白蓮池畔社中人。師曰。別寶還他碧眼胡。又僧出衆提起坐具曰。請師答話。師曰。放下著。僧又作展勢。師曰收。曰昔年尋劍客今朝遇作家。師曰。這裏是甚麼所在。僧便喝。師曰。喝老僧那。僧又喝。師曰。放過又爭得便打。上堂。乾坤大地常演圓音。日月星辰每談實相。翻憶先黃龍道秋雨淋漓連宵徹曙。點點無弘不落別處。複雲。滴穿汝眼睛浸爛汝鼻孔。東林則不然。終歸大海作波濤。擊禅床下座。上堂。老盧不識字頓明佛意。佛意離文墨故。白兆不識書圓悟宗乘。宗乘非言诠故。如此老婆心分明入泥水。今時人猶尚把橋柱澡洗把纜放船。良久曰。爭怪得老僧。

  金陵保甯寺圓玑禅師。福州林氏子。僧問。生死到來如何回避。師曰。堂中瞌睡寮裏抽解。曰便恁麼時如何。師曰。須知有轉身一路。曰如何是轉身一路。師曰。傾出爾腦髓拽脫爾鼻孔。曰便從今日無疑去也。師曰作麼生會。曰但知行好事不用問前程。師曰。須是恁麼。上堂。道源不遠性海非遙。但向己求莫從他覓。古人恁麼說話。大似認奴作郎指鹿爲馬。若是翠岩即不然也。不向己求亦不從他覓。何故雙眉本來自橫。鼻孔本來自直。直饒說得天花亂墜頑石點頭。算來多虛不如少實。且道如何是少實底事。良久曰。冬瓜直儱侗。瓠子曲彎彎。上堂。春雨微微百事皆宜。禾苗發秀蔬菜得時。阿難如合掌迦葉亦攢眉。直饒靈山會上拈花微笑。算來猶涉離微。爭似叁家村裏老翁深耕淺種各知其時。有事當面便說。誰管瞬目揚眉。更有一般奇特事。末後一著更須知。擊拂子下座。上堂。廣尋文義鏡裏求形。息念觀空水中捉月。單傳心印特地多端。德山臨濟枉用工夫。石鞏子湖翻成特地。若是保甯總不恁麼。但自隨緣飲啄。一切尋常深遁白雲。甘爲無學之者。敢問諸人。保甯畢竟尋何報答四恩叁有。良久曰。愁人莫向愁人說。說向愁人愁殺人。師示寂阇維有終不壞者。二糁以五色舍利塔于雨花臺之左。

  南康軍雲居元祐禅師。姓王氏信州上饒人。年十叁師事博山承天沙門齊晟。二十四得度具戒。時南禅師在黃檗。即往依之十余年。南殁去遊湘中。廬于衡嶽馬祖故基。衲子追隨聲重荊楚間。謝師直守潭州欲禅道林盡禮致師爲第一世。師欣然肯來。道林峰房蟻穴間見峰巒層出。像設之多冠于湘西。師夷廓之爲虛堂爲禅室。以會四海之學者。役夫不敢壞像設。師自鋤棄諸江曰。昔本不成今安得壞。吾法尚無凡情。況存聖解乎。六年而殿閣崇成。棄之去遊廬山。南康太守陸公畤請住玉澗寺。徐王聞其名奏賜紫方袍。師作偈辭之曰。爲僧六十鬓先華。無補空門愧出家。願乞封回禮部牒。免辜盧老衲袈裟。人問其故。師曰。人主之恩而王公之施。非敢辭以近名也。但以法本等耳。昔惠滿不受宿請雲。天下無僧乃受汝供。滿何人哉。王安上者荊公之弟問法于師。以雲居延之。師欣然應之曰。當攜此骨歸葬峰頂耳。登輿而去。師初開堂。問答罷乃曰。新啓法筵人天會集。稀逢難遇正在此時。還更有乘時適變底衲僧麼。出來與汝證據。良久曰。不出頭者是好手。雖然如是道林今日已向平地上吃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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