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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容亵渎的尊嚴 第叁節 學術研究的誤區(1)▪P5

  ..續本文上一頁如來藏學說),太虛大師對此亦有不同意見,甚至針鋒相對地說“令印度佛教衰滅,除外來政治社會原因外,咎莫大于此執空诤者。”譏諷之意溢于言表。

   稍有頭腦的人都不難看出,印順的真實目的,是先借龍樹中觀之名,把所謂的“後期大乘”(如來藏體系)和“秘密大乘”搞臭、擠垮;然後再技巧性地把龍樹中觀(“初期大乘”)攝歸夠“清淨”的“原始佛教”中。(《中觀今論》:“中論是阿含經的通論”、“中論確是以大乘學者的立場,……抉發阿含經的緣起深義,將佛法的正見,確樹于緣起中道的盤石。”)整個大乘佛教的精髓、特色,就這樣被他無形中連鍋端掉了。

   講到這裏,該把印順的“大乘非佛說”思想作個正式引介。還是由他自己來講:

   “大乘──求成佛道的法門,從多方面傳出,而向共同的目標而展開。……從(真正的)“佛法”而發展到“大乘佛法”,主要的動力,是“佛涅槃以後,佛弟子對佛的永恒懷念”。佛弟子對佛的信敬與懷念,在事相上,發展爲對佛的遺體、遺物、遺迹的崇敬;如舍利造塔等,種種莊嚴供養,使佛教界煥然一新。在意識上,從真誠的仰信中,傳出了釋尊過去生中的大行──“譬喻”與“本生”,出世成佛說法的“因緣”。希有的佛功德,慈悲的菩薩大行,是部派佛教所共傳共信的。這些傳說,與現實人間的佛──釋尊,有些不協調,因而引出了理想的佛陀觀,現在十方有佛與十方淨土說(龍樹菩薩《大智度論卷第九》:“複次聲聞法中有十方佛,汝自不解。如雜阿含經中說:譬如大雨連注,渧渧無間不可知數,諸世界亦如是。我見東方無量世界,有成有住有壞,其數甚多不可分別;如是乃至十方。是十方世界中,無量衆生有叁種身苦老病死;叁種心苦淫嗔癡;叁種後世苦地獄餓鬼畜生。一切世界皆有叁種人:下中上。下人著現世樂,中人求後世樂,上人求道有慈悲心憐愍衆生。有因緣雲何無果報。佛言:若無老病死,佛不出世,是人見老病死苦惱衆生,心中作願我當作佛,以度脫之拔其心病濟後世苦。如是十方世界,皆有佛出因緣,何以故獨言此間有佛余處無耶?譬如有人言:有木無火、有濕地而無水,是不可信。佛亦如是。衆生身有老病死苦,心有淫瞋癡病,佛爲斷此叁苦令得叁乘故出世。一切世界中皆有此苦,雲何無佛?複次盲人無量,而言唯須一醫,此亦不然。以是故應更有十方佛。……複次若佛于聲聞法中,言有十方無數無量佛,衆生當言佛易可遇不勤求脫,若不值此佛當遇彼佛,如是懈怠不勤求度。譬如鹿未被箭時不知怖畏,既被箭已踔圍而出。人亦如是,有老病死苦,聞唯有一佛甚難可遇,心便怖畏勤行精進疾得度苦。以是故佛于聲聞法中,不言有十方佛,亦不言無。……複有一國有一比丘,誦阿彌陀佛經及摩诃般若波羅蜜,是人欲死時語弟子言:“阿彌陀佛與彼大衆俱來,實時動身自歸。”須臾命終,命終之後弟子積薪燒之,明日,灰中見舌不燒。誦阿彌陀佛經故,見佛自來;誦般若波羅蜜故,舌不可燒,此皆今世現事。如經中說諸佛菩薩來者甚多。如是處處有人罪垢結薄,一心念佛信淨不疑必得見佛,終不虛也。以是諸因緣故,知實有十方佛。”——引者注),菩薩願生惡趣說。這都出于大衆部及分別說部,到達了大乘的邊緣。從懷念佛而來的十方佛(菩薩),淨土,菩薩大行,充滿了信仰與理想的(虛假)特性,成爲大乘法門所不可缺的內容。

   “大乘佛法”,是從“對佛的永恒懷念”而開顯出來的。于十方佛前忏悔,發願往生他方淨土的重信菩薩行,明顯的與此相關。……釋尊入涅槃後,不再濟度衆生了,這在“對佛所有的永恒懷念”中,一般人是不能滿足的。重慧的菩薩行,與十方佛、淨土等思想相呼應,開展出“一切法本不生”的體悟。“一切法本不生”,也就是“一切法本來寂靜”,涅槃不離一切法,一切法如涅槃,然後超越有、無,不落名相的涅槃,無礙于生死世間的濟度。所以“佛涅槃後,佛弟子對佛的永恒懷念”,爲通曉從“佛法”而“大乘佛法”的總線索。”(《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初期大乘經是怎樣傳出的,經典自身本有明確的表示,但書寫傳出的經典多了,而這些都不是初期結集所說到的,不免引起部派佛教的責難,所以大乘教徒有了新的解說。如《龍樹傳》說:“雪山中深遠處有佛塔,塔中有一老比丘,以摩诃衍經與之”。又說:龍樹入龍宮,“得諸經一箱”。這是說,大乘經是從藏在佛塔中,龍宮中而取得的。《大智度論》也傳說:“佛滅度後,文殊屍利、彌勒諸大菩薩,亦將阿難集是摩诃衍”。這些傳說,表示了書寫經典的流傳以後,爲了應付反對者“非佛說”的呼聲,大乘教徒放棄了初期大乘經中,關于“大乘經是佛說”的立場,而采取適應世俗的解說。這種見解,《般舟叁昧經》卷中已這樣說:“現世于此受我教,分別供養是舍利。安谛受習佛所化,皆悉諷誦有所付,著于塔寺及山中,若付天龍乾陀羅,各各轉授經卷已,壽命終訖生天上”……經是早就有了的;經與舍利相關聯,藏在山中、寺塔,與《般舟叁昧經》的解說相同。後起的南天鐵塔說,也只是這類傳說的延續。有了書寫的經典,從古舊的寺塔中發現出來,是偶有可能的事實。但將一切大乘經,解說爲早已有之,藏在天上、龍宮、古塔,再流傳到人間。不是合理的解說。”(同上)

   ““大乘佛法”興起的因緣,是多方面的。釋尊入滅了,在“佛弟子的永恒懷念中”,“世間情深”,不能滿足于人間(涅槃了)的佛陀,依自我意欲而傾向于理想的佛陀,不過理想的程度是不一致的。如說如來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在大衆部系中,也不可能起初就是這麼說的。佛是修行所成的,與聲聞弟子的修行,當然會有些不同。從不斷傳出的釋尊過去生中的本生事迹,歸納出成佛的大行──波羅蜜多,波羅蜜多譯爲“到彼岸”,也是“究竟完成”的意思。說一切有部立四波羅蜜多。“外國師”立六波羅蜜多──施,戒,忍,精進,靜慮,般若……佛是福德、智慧都圓滿的,依因果律,一定是菩薩長期修集福慧的成果。所以菩薩修行,說一切有部以爲要經叁大阿僧祇劫;“別部執有七阿僧祇”。龍樹評斥說一切有部說:“佛言無量阿僧祇劫作功德,欲度衆生,何以故言于叁阿僧祇劫?叁阿僧祇劫有量有限。”無量阿僧祇劫作功德,欲度衆生,所以說沒有一處不是釋尊過去生中,舍身救度衆生的地方。爲法爲衆生而無限精進,忘己爲人,不求速成──不急求自己的解脫成佛,而願長期在生死中,從利他中去完成自己。菩薩修行成佛的菩提道,無比的偉大,充分的表現出來;這才受到佛弟子的贊仰修學,形成“大乘佛法”的洪流。……如以般若爲先導來說,般若于一切法都無所得,在聞、思、修、證中,是最根本最重要的。“大乘佛法”的甚深,依般若無所得而顯示出來。菩薩行太偉大了!一般人向往有心,而又覺得不容易修學成就,所以有“魚子、庵羅華,菩薩初發心,叁事因中多,及其結果少”的慨歎。恰好大衆部等,說十方世界現前有佛,于是信增上人,以念佛(及菩薩)、忏悔等爲修行,求生他方淨土,見佛聞法,而得不退于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大乘佛法”是多方面的,傳出也是多方面的,而“初期大乘”的主流,是般若爲導的,甚深廣大的菩薩行。”(《印度佛教思想史》)

   “什麼是“(梵化之機應慎)”?梵化,應改爲天化,也就是低級天的鬼神化。公元前五0年,到公元二00年,“佛法”發展而進入“初期大乘”時代。由于“佛弟子對佛的永恒懷念”,理想化的、信仰的成分加深,與印度神教,自然的多了一分共同性。一、文殊是舍利弗與梵天的合化,普賢是目犍連與帝釋的合化,成爲如來(新)的二大脅侍。取象濕婆天(在色究竟天),有圓滿的毗盧遮那佛。魔王,龍王,夜叉王,緊那羅王等低級天神,都以大菩薩的姿態,出現在大乘經中,雖然所說的,都是發菩提心,悲智相應的菩薩行,卻淩駕人間的聖者,大有人間修行,不如鬼神──天的意趣。無數神天,成爲華嚴法會的大菩薩,而夜叉菩薩──執金剛神,地位比十地菩薩還高。這表示了重天神而輕人間的心聲,是值得人間佛弟子注意的!二、神教的咒術等,也出現于大乘經中,主要是爲了護法。但爲了護持佛法,誦咒來求護持,這與“佛法”中自動的來護法不同,而有祈求的意義。神教的他力護持,在佛法中發展起來。叁、“念佛”(“念菩薩”)、“念法”法門,或是往生他方淨土,或是能得現生利益──消災,治病,延壽等。求得現生利益,與低級的神教、巫術相近。“大乘佛法”普及了,而信行卻更低級了!我不否認神教的信行……宗教(高級或低級的)總有些修驗(神秘經驗),……如有了些修驗,大抵是信心十足,自以爲是,如說給人聽,決不能說是騙子。……不過,不是騙人,並不等于正確……“初期大乘”的神化部分,如看作《長阿含經》那樣,是“世界悉檀”、“吉祥悅意”,那大可作會心的微笑。如受到“方便”法門功德無邊(佛經的常例,越是方便,越是功德不可思議)的眩惑,順著世俗心而發展,那是會迷失“佛出人間”,人間大乘正行而流入歧途的。(《靈峰宗論》:“甯以百千刃刀刺其耳根,終不忍聞佛是方便說诳語人。甯百千刃刀斷其舌,終不肯言佛肯方便說诳語法。甯百千刃刀割裂心胸,終不可作佛經同寓言解。此言倘一字不從真心中出,不但死墮拔舌,現世舌當爛壞。……若不能信此語,是謗佛人,不可謂信佛也。”——引者注)”(《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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