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根器,就說:「看你還是有一點善根,你要來跟我學佛,你要是能夠吃苦,從今天起到舂米房裏去爲大衆舂米修福。」,然後就派他到舂米房去。因爲常住所收的都是谷子,谷子得自己舂,舂米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快八個月了。有一天五祖就向大家宣布一件事說:我年紀已老了,不太能再弘法了,你們那一位要是已經明心見性了,就可以接我這個祖師位。叫你們自己說出來,你們可能不肯,那麼你們可以寫個偈子給我看看,我就會知道,你如果明心見性了,我就把我祖師位傳給你。要傳祖師位給人是佛門中一件大事。這時候五祖會下沒有一個明心見性的,大家都異口同聲說:我們不要瞎忙了,不要冤枉多費力氣,我們的教授神秀和尚比我們這些人高明得太多,五祖不上堂,就是教授和尚代理上堂,他時常替五祖說法,我們這些人那一個還能超過教授和尚呢,我們大家就等著他去接祖師位吧!別人都不敢去做偈子,就是他們都還未明心見性。可是神秀大師自己就考慮了,我是五祖座下第一首座和尚,我不作是不行的,而且自己又是大衆的教授和尚,考慮之後還是作了。這偈子是:「身如菩提樹,心似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偈是做好了,自己沒有把握,想拿去給五祖看又不敢拿,他不是開過悟的人,只是依文解義,憑著他多年來深入佛法所了解出來的道理,作了個偈而已,根本就沒有開悟。于是他想來想去不敢拿去見五祖,他想了一個辦法,我把這首偈子貼在走廊牆壁上,有人看見了就會去告訴五祖,五祖一定會鑒定的,五祖如果說作得不好,那就算了,如果他說作得好,明心見性了,我就出來承當,想妥了以後,半夜裏起來,就把這張寫好的偈子貼到走廊牆壁上。到了第二天果然有人發現了,就去告訴五祖,五祖一看,就開口贊歎說:這偈子作得很好,依著這個偈子修行,將來一定可以開悟。五祖的意思並不是指現在開悟,而是將來會開悟。經五祖親口這麼一印證,大家都去念誦這個偈子,甚至有人對著那個偈子叩頭禮拜,越來越熱鬧,于是擺出了香案燒香獻花,哄動全寺院。外面來的香客與信徒,也都圍著去念誦去觀看。有一個小沙彌半念半唱,一邊走一邊念,經過舂米房,惠能大師正在舂米,就問小沙彌說:「你念的是什麼?」那個小沙彌就跟他尋開心說:「一個獠子懂啥?你舂米好了。」惠能就說:「我就是因爲不懂才請教小師父的。」小沙彌說:「不知是那位大德作了個偈子貼在走廊牆壁上,五祖看了就向大衆說,只要依這個偈子修行,將來一定明心見性,你把他念熟了就有無量功德,你要是能去燒香叩頭禮拜那樣也可以得大福報。」惠能就問:「這偈子在那裏?請你帶我去看看,也讓我種點善根,培點福報。」小沙彌答應了以後,就帶著惠能走到偈子的地方。惠能此時還未出家,他姓盧,叫盧行者,不是叫做惠能,他看到大家都在那裏高聲朗誦,惠能越聽越不是味道,頭一直搖。很多來參拜五祖的人聽說走廊出現了微妙偈子的事,大家都先來看看。有一位江洲刺史也正好到這個廟來,他也去看,看了以後他贊歎這首偈的確很好,此時他發現旁邊有一個人,直搖頭好像不贊成的樣子。他是當官的人,相當有學問也懂佛法,特地來親近五祖。他一看這個人不太贊成,就問他,你對這首偈子是不是不滿意?如果認爲他不滿你的意,你可以做一首比他更好的偈子來。惠能就說,我是能作偈子,但是我不認識字。刺史官一聽就說你不認識字,怎樣會作偈子呢!真是稀奇!惠能便說:「作偈子不在乎認識字不認識字。」一聽之下,這個長官馬上發現這青年人所說的話,蘊含著高深奧妙的道理在裏面,就不敢再輕視他,就對他說你作偈子,我馬上替你寫上。惠能說,那太好了。馬上作了四句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首偈子一作出來,就把神秀所作的偈子完全給駁掉了。刺史官一聽這年青的行者所作的偈子,太高深微妙,于是用筆把它抄在紙上,給他貼在神秀偈子旁邊。大家一念,似懂非懂。有人就去告訴五祖說,盧行者也作了一首偈,偈子的長短與前面所貼的一樣,五祖一聽馬上出來看個究竟。看過之後,知道盧行者簡直是了不得的人,當初一見面就知道他悟性很高,現在是真正明心見性的一個人了。現在很多人都想這個祖師位,如果此時一印證,對惠能可能很不利,五祖一考慮之下,馬上把惠能所作的偈子撕下,說這個沒用,你們依舊念前面所貼的那個偈子,念那個將來就可以開悟。在五祖機智的處理之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等到晚上天快黑的時候,五祖到舂米房去探望盧行者,二人所對答的話都是禅機,五祖說:「米熟也未?」,惠能答說:「米熟久矣!猶欠篩在。」前者是問你這個米舂好了沒有?後者答說我這個米老早舂好了,只要過籃子篩一篩就好了。意思就是說,我老早就開悟了,就差了祖師給我印證一下而已。二個人在那裏打禅話,外行人聽不懂,五祖聽了不再講話,把手上拿的竹杖在地上敲了叁下。惠能會意五祖的意思,因爲那時候沒有時鍾,是靠著打更來計時,意思是叫惠能半夜叁更天的時候到五祖那裏去。到了叁更惠能准時來了,五祖就在半夜叁更傳衣缽給惠能爲第六祖。拿金剛經來印心,四祖到五祖,五祖傳到六祖惠能大師,都是用金剛經印心的。初祖,二祖,叁祖到四祖都是用楞伽經印心的。你說你已經明心見性開悟了,但是還要經過真正的善知識拿經典來給你印證才行,如果發現不合經義,與佛經不相對,那就表示你不是真正開悟的人。例如五祖拿金剛經來給六祖印心,知道六祖所悟的與經典相符,完全是一點都沒有偏差,于是五祖才傳衣缽給六祖。五祖把初祖達摩祖師所傳下來的衣缽給了六祖惠能大師以後,就從後門把他送出去,對他說:你弘法的因緣還未成熟,你先隱藏一個時期,等因緣成熟了再出來,現在很多人想要得到祖師的衣缽,你在這裏對你很不利,你現在就馬上偷偷的離開這裏,好好的珍重。因此惠能大師就從此離開了五祖的會下,一直往南方走去,因爲他是嶺南人,南方的人情風俗他熟悉得多一點。六祖離去以後,五祖就不上堂了。五祖二、叁天都不上堂說法,大家就問五祖的侍者說:五祖是否病了?侍者回答:不是。大家就再問:前天和尚說過,要是有人明心見性,他要把祖位傳給他,這樣五祖就可以休息,可以不用再說法。大家都在猜想五祖是不是會把祖師位傳給教授和尚,但是教授和尚到現在爲止,手中並沒有祖師的衣缽呀!于是大家就懷疑盧行者所作的那首偈子,可能與這個傳祖師位有關系,很可能是這個人得到了。而且這二、叁天都沒有見到盧行者,決定是五祖已把祖師位傳給他了,他偷跑了。這下子大家就要去追盧行者,把衣缽奪回來,因爲誰有這個衣缽,誰就能當祖師。大家就這麼地去追趕盧行者,在大衆中有一個人名叫惠明他會武藝,因爲他有武術在身,所以走得比別人快,眼看著就要追上六祖惠能大師了,六祖一看後面有人追趕他,他心裏知道這個人是爲追趕衣缽而來的。他就把衣缽擺在路中心,他自己藏到蘆葦叢裏面去。後面追趕他的人看得很清楚,跑到了衣缽的地方,一手想要把衣缽提著就走,沒想到手一拿,卻拿不動,這衣缽的份量是很輕的,而且他又是會武術的人,拿這衣缽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奇怪爲什麼會拿不動呢?」他這麼想,他算是一個有善根的人,心裏一回光返照,心中馬上生起慚愧心,用心一想,這衣缽是曆代祖師傳下來的法寶信物,不是用武力就可強奪的。生了慚愧心以後,就開口大聲說:「盧行者啊!我叫惠明,我是爲法而來,不是爲衣缽而來。」盧行者聽了就從蘆葦中走出來,就說:既然你明上座是爲法而來,我就說法開示接引你,因爲你跑得很急,心中一定還很慌亂,你先把心靜下來,我才向你開示說法。坐了一會兒的時刻,惠能大師就開示說:「不思善不思惡,正恁麼時,如何是明上座本來的面目?」。六祖稱呼他爲「上座」,是因爲尊敬他是老前輩。「本來面目」就是在沒有流轉生死以前的那個面目,那就是我們的真如妙性,也可稱爲佛性。現在我們這個心叫妄想心,妄想心思慮不停,不是思想善,就是思念惡,你這個時候放下思慮善惡的念頭,用你明明了了的智慧回光返照一下,如何是你的本來面目。這位惠明上座就依著六祖這個話頭一參,突然間大徹大悟,明白過來,就站起來萬分誠懇的禮謝惠能大師的接引。在盧行者惠能大師還沒有出家以前,就先開了一個參話頭的法門,以後禅宗的「參話頭」,參「如何是我本來面目」的話頭,也就是從這個地方起的。所以我們中國頓教禅宗不叫「坐禅」,叫「參禅」。坐禅是漸宗的禅,你想學禅,要先學打坐,這叫「坐禅」。頓教的禅宗,不執著「坐」只要「參」,「六祖壇經」上有一個偈子呵斥坐的,他說:「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處立功過。」意思是說:你活的時候,白天你打坐,晚上你也打坐,不臥著睡覺,這叫做「不倒單」,睡覺時你也不臥下去睡,這叫「生來坐不臥」;可是有朝一日,你命終了,你兩腳一伸直,又臥下去了,這時再叫你打坐,你也不會坐了,這叫「死去臥不坐」。無論是你活的時候在那裏坐,或是死了伸直腳在那裏臥,都是「一具臭骨頭」。「何處立功過」,功過在那裏立呢?還是叫你「參」,所以古來大德才說:參禅是全憑心地用功的。爲什麼中國禅宗叫「參禅」不叫「坐禅」呢?你要是內行人,你就會了解這個「參禅」的因緣,是從六祖惠能大師當初在接引惠明上座所用的法門,即這一句「不思善,不思惡,正那個時候,你回光返照一下,如何是你本來面目。」從這句話頭開始,才會有「參禅」法門的流通。這句話頭的重心點就是要你自己去明白,如何是自己的真如佛性,你找到了真如佛性,就是明心見性了,依金剛經來說,應該是「如何是我的實相般若?」,你在「參」…
《58 金剛經講錄(道源)》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