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把「即非說法」,換了「無法可說」,我們反而更容易懂。你們諸位要記到,你們都是來學當法師的,有一天你當了法師,你可不要推翻了車,你推動這個大乘車,你是要廣度衆生,你推翻了車子,衆生度不了,自己還輾著自己,釋迦牟尼佛曾經答覆文殊師利菩薩說一句話:「我說了四十九年法,沒有說到一個字。」如來說法,就是這個樣子的。佛自從成佛以後,每天都在應機說法,爲大乘菩薩說華嚴經的大乘法,起先度五比丘說小乘的四谛法,就這樣一直說到入涅槃前,最後涅槃會上還問諸大弟子說,你們對如來所說的法,若是還有疑問,我會再給你們詳細的解,如果沒有人再問了,如來就入涅槃了。佛四十九年天天在那裏講經說法,他沒有「說到一個字」,他沒有「著」到「一個文字」的「相」。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後,你就不要「作是念,說如來有所說法」。如來「無法可說」,這才「是名說法」,這才是佛真正的說法,佛說法,他不著「法相」,雖不著法相,但並不礙于佛天天都在說法,這樣才是中道第一義谛──「如來說法,無法可說,是名說法。」這就是「能說」的「相」也不可以「住著」。下面再說聞者也不要住。
庚二、聞者無住
【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衆生,于未來世,聞說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須菩提!彼非衆生,非不衆生。何以故?須菩提!衆生衆生者,如來說非衆生,是名衆生。」】
這段經文共有六十二個字,金剛經的翻譯共有六種譯本,魏朝菩提流支叁藏法師,他翻譯的經本就有這一段經文。姚秦叁藏法師,鸠摩羅什,他翻譯的金剛經,就沒有這一段的經文,這是後來的人把他加上去的。爲什麼會把這一段經文加上去,加上去的人又是那一位法師呢?曆史上已無從考據了。爲什麼會把這段經文,加在秦譯本上去呢?因爲從印度過來由彌勒菩薩注解的金剛經本子偈頌上,就有解釋到這一段經文的義理。所以後人才把這段經文加上去。爲什麼秦譯本會少了這一段經文呢?你要曉得,古時由印度要帶梵文的貝葉本到中國來是很困難的,那時交通又不便利,由陸地到中國,要經過八百裏的大戈壁沙漠,由海路來,隨時都有遇到風浪而喪失性命。梵文本子不是紙印的,是用貝多羅樹葉寫成的,如果搬運的中途,遺失了一片貝葉,或損壞了一片貝葉,這一來,這部經,就會少了一段經文,這部經如果少了一葉,絕對沒有人敢隨便添加進去的。何以故?因爲譯場上,有上千人以上,你隨便加進去,沒有強而有力的根據,人家是不會同意的,這是怕誤了衆生的慧眼。從這一點,你就可以了解,秦譯本爲什麼會少了這一段經文的大概原因,那個魏譯本爲什麼有這段經文呢?因爲他是根據彌勒菩薩注解金剛經的偈頌本,與原意相合了,才加上去的。後來的人,有了根據,就把他加到秦譯的本子上。從這一點我們可以聯想到,我們中國人跟鸠摩羅什法師的法緣特別深厚,特別有緣。很多受持讀誦的經本,都是用鸠摩法師翻譯的本子,由此可見衆生跟他多麼有緣。不但現在大家都喜歡用鸠摩羅什的譯本,來受持讀誦;就是在唐朝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情形,都是歡喜用鸠摩羅什的譯本。唐朝的道宣律師,他持戒清淨,很有感應,得到天人給他送供養,天天吃飯,都是天人送供養的。天人有神通,具足了五種神通,天人的壽命長,看到的事就多。道宣律師就問天人:爲什麼鸠摩羅什所翻譯的經典,大家那麼歡喜受持讀誦?那麼歡喜拿他的譯本來講解?天人就告訴道宣律師:這是因爲鸠摩羅什,從七佛以來,就當佛的翻譯法師,佛的經點要流通到不同語言的國土去,鸠摩羅什都爲他當翻譯人。因此他的法緣深厚,跟衆生結的緣太多了,這是天人答覆道宣律師的話。現在我們可以從事實上,證明出來,確實他跟我們東土的衆生,特別有緣。
在我們學佛的一環內,這種與衆生,結佛法善緣是很重要的,古德常說:未成佛道,先結人緣,你要多跟衆生結歡喜緣,不要跟人家結惡緣,惡緣一結,便會成爲冤仇,一有冤仇,雙方一定會起互相的憎恨。因爲前世結的惡緣,現在你要度他,他不給你度;你好不容易成佛,因爲過去生中,結惡緣的關系,所以他不肯讓你度化,你了解了這個道理後,就要與衆生多結佛法善緣,多結歡喜緣。你要把清淨解脫的佛法,多多宣揚給衆生去受持修行。衆生沒有聽過佛法,有善根的馬上感到心地清涼,如渴得水,他就會起無量歡喜,這就是與衆生結到了佛法的善緣,這樣一來,生生世世都會成爲菩薩道上的道友,你成了佛,他們也會來護持你的佛法,這就是與衆生多結佛法善緣的果報。所以你們時常要記住,這句話:「未成佛道,要先結人緣」。
再來看經文,「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這個「慧命」,就是長老,即長老須菩提。爲什麼會翻爲「慧命」呢?「慧」者,有德,就是有道德的長者;「命」者,有壽,壽者年紀老;合起來就叫「長老」。那個時候,長老須菩提,他仰白世尊這:「世尊,頗有衆生,于未來世,聞說是法,生信心不?」這個「聞說是法」,就是從前面第十七分起,一直到現在「降心離相」,「住心無住」,佛的相不能住,連說法的相都不能住,越說義趣就越高深,然後接著說到現在,與佛同時出生的衆生,都是善根深厚,容易生起信心,可是到了末法時代,對于「未來世」的衆生,聽到這個法,能不能生起真實信心呢?這是須菩提長老替我們末法的衆生擔憂,因爲末法時代的衆生,都很著相,你叫他「空衆生相」,他還容易了解。說到要把佛的相、法的相都空掉,不生執著,他們就接受不來,面對著這種深奧的空理,信心就生不出來。須菩提尊者就替我們擔憂了。爲我們向佛請示,佛就給他解釋了。佛言:「須菩提!彼非衆生,非不衆生。」假使到了末法時代,有人「聞說是法」──指聞到般若大法──的這個衆生,他一定能生信心,可是這個衆生,就不是衆生了,「彼非衆生」,「衆生」是指「凡夫」,可是他不是凡夫了,而是叫做「菩薩」,叫做「摩诃薩」。因爲他已生起了「清淨信心」。這句「非不衆生。」他發了大菩提心,他發了摩诃薩的心,他的心,與菩薩摩诃薩的心相同,但是他的果報還在凡夫位,他雖發了大菩提心,還是要去修行、開悟、證果,去轉凡成聖。修行不發菩提心,譬如耕田不下種;發菩提心;是成佛之因,所以發了菩提心,還要起修,莊嚴因地,如是因,如是果,最後才能由凡位,證入聖位。所以說他的發心是菩薩摩诃薩發的心。這個心就已經跟凡夫衆生不同,但是他現在的果報位,還在「衆生」位。所以說,「彼非衆生,非不衆生。」。下面又說:「何以故?須菩提!衆生衆生者,如來說非衆生,是名衆生。」這個是叁連句,這個「衆生衆生者」,就是前面解釋的「彼非衆生,非不衆生。」的那兩句衆生。如來說「彼非衆生,非不衆生」。那個衆生當體衆生相即空,所以「非衆生」。「是名衆生」在他發心上講,他是個菩薩,衆生相沒有了;但是他現在的果報還在凡夫衆生位,所以叫做「非衆生,非不衆生。」「是名衆生」按二谛講他是一個假名衆生,按叁谛講,這是會歸中道的一個衆生。這一科分叫「聞法無住」,前面說明了,佛雖說法,但他沒有執著,佛「不生心動念」,說我有法可說。我們當了法師以後,學佛說法,「終日說法,無法可說」這才「是名說法」。這叫不住于能說的法。我們現在聽經聞法,你聽不懂不要著急,聽懂了你也不要「貢高我慢」,會「貢高我慢」,一定是你「著」了「法相」,因爲金剛經所講的是「離相無住」的道理。你怎麼會「住」在「貢高我慢」的「法相」裏呢!金剛經不是叫你不要「著相」嗎?你懂了一點佛法,不要起「貢高我慢」,一定要依著經的道理,去真正的起修。「聞法」你也不要起「住著」,聞法不是叫你去「依名著相」,而是叫你依這個「名相」所含的「義理」去「起修」,這樣你才能得到「般若妙法」的真實受用,這樣你真心就安住了。前科是「不住佛相」,這科是「不住法相」。第二十一分竟。
無法可得分第二十二
己叁、得果無住(分二)
庚一、空生問得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爲無所得耶!」】
這個「耶」字,不是疑問之詞,這是須菩提有了很深入的開悟而感歎的口氣。現在我們講的這段經文,是須菩提自己悟到的道理。前面他只是恍恍惚惚的開悟而已。他恍惚些什麼呢?他恍恍惚惚覺得,如來好像最終「有個菩提法可得」,不過只是不能說而已,因爲你說了就著了相。心裏也不能這麼想,想了也著相。但是還是「有個菩提法可得」,假使他「不得」,他又怎麼能成佛呢?到了這裏,第二十二分,這個時候,須菩提他不再是恍恍惚惚了,而是真真實實的悟到「佛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是真真實實的無所得。爲什麼會說他是「真真實實」的悟到這個道理呢?因爲從第十七分起,就要「悟後」起修了。前面第九分到第十六分是講「解悟」的道理,「悟」了「理」,就要依著「所悟」的「理」再去修行,修到第二十二分,他的功夫,已有了很深入的進步了,所以到這裏,才算把那個「內心的相」徹底的「空」得幹幹淨淨,才肯定了「佛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是究竟無所得。「爲無所得耶」就是「究竟是無所得的啊!」這麼的口氣,這是須菩提借用這口氣,說出來他自己所得的境界。
庚二、如來印答無得
【佛言:「如是!如是!須菩提!我于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乃至無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佛言:如是!如是!」上一段經文,須菩提他說得對,這不是疑問之詞,而是表白他自己悟得的境界,所以這裏佛就給他作證明說:「你說得對!你說得對!」如來得的這個「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究竟是無所得。下面再一個「如是」,是絕對之詞,是絕對「無…
《58 金剛經講錄(道源)》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