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鳴呼,前哲之功,于斯盛矣,懼夫久而泯其所由無傳于世,因而刊之,使後賢觀其所由,遂不昧弘教大師之功也耶!
時永樂九年歲辛卯孟冬望日杭州仙林萬善戒壇袛殿善恢謹題。"
該碑文爲今天了解《金藏》的細節,提供了重要資料,比如,碑文正式的名稱、崔法珍募緣刊雕《金藏》的過程、《金藏》的卷數和經板數量、《金藏》運送中都得過程及金章宗的態度、《金藏》輸中都後的校勘補雕問題等等,爲深入研究《趙城金藏》提供了重要的資料。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間,敦煌研究院組織人員對莫高窟北區進行了考古挖掘。相關考古發掘報告,已經編輯爲《敦煌莫高窟北區石窟》(第一卷),由文物出版社出版[12]。
該報告揭示了一件在北區編號爲B53窟內發現的紙質刻本文獻,爲唐實叉難陀譯八十卷本《大方廣佛華嚴經》卷十《華藏世界品第五之叁》之局部,該件爲經折裝本,共存4個半葉,第一個半頁爲殘存扉畫,並與後部脫離;後面叁個半頁共存經文18行,版端有小字"華嚴經第……"(下殘)。經過筆者比定,本件與《趙城金藏》本卷完全相同,是《趙城金藏》本傳到敦煌的實物證明[13],同時證實在卷軸裝以外,《金藏》又曾以經折裝本流傳。
2005年,筆者在參加整理旅順博物館藏新疆出土漢文佛經刻本殘片過程中,在該館千余枚刻本佛經殘片中,比定出多枚《金藏》殘片,說明《金藏》曾經流傳到我國新疆地區[14]。
4、思溪藏
大藏經史上有所謂《思溪圓覺藏》和《思溪資福藏》之分,中日學術界曾經在很長時間內對上述兩藏有爭論,核心問題是,《圓覺藏》與《資福藏》究竟是一副板片還是兩副板片。1997年12月,世界宗教所研究員何梅女士曾撰文《南宋<圓覺藏>、<思溪藏>探究》,從兩藏的版式、目錄等方面入手,認爲兩藏是前後補版的關系[15]。
2001年至2003年,有韓國收藏家從境外攜來思溪資福藏版《大般若波羅蜜經》數百卷(冊),由于是分爲多次入境拆散零賣,故原收藏數量有多少卷尚不得知,原收藏單位亦被賣主有意掩飾。中國國家圖書館收購到357冊,包括卷首第1卷。用該部與日本增上寺本對照,每卷刻工相同,知道該部零本是《思溪資福藏》本。中國國家圖書館原收藏有圓覺藏本《大般若波羅蜜經》卷第一百叁十一,卷端及卷尾天頭有墨記"圓覺藏司自紙板",是爲圓覺藏典型版本。本次新購本中又有《大般若波羅蜜經》卷第一百叁十一,與國圖原藏同卷,兩本對照,發現新購者曾經大量補版,典型的是第7版,圓覺藏本該版刻工爲"海",而補版後的刻工是"秀"。刻工不同,補版的字體風格也差距極大。由此證明,《思溪資福藏》確爲《思溪圓覺藏》的補版,兩藏原本一版,只是時間交替,寺院更名,經版亦經過多次補刊,然而整體只有原來的一副經版[16]。
《思溪藏》國內罕見,清末楊守敬從日本夠回一部,現存中國國家圖書館,其余零本,各圖書館、博物館、寺院亦罕有收藏。日本目前尚有多部,根據日本學者的調查,日本收藏單位如下:
(1)、增上寺(和版與鈔本補配), 5356冊
(2)、最勝王寺5535冊
(3)、喜多院(與碛砂版、普甯寺版混藏) 4687冊
(4)、岩屋寺 5157冊
(5)、長泷寺 3752冊
(6)、唐招提寺(與碛砂版、和版混藏) 4794冊
(7)、興福寺(與碛砂版等混藏)4354冊
(8)、長谷寺(開元寺版、和版、寫本) 2222冊
(9)、大谷大學圖書館 3374冊
(10)、禦茶之水圖書館成篑堂文庫 317冊
(11)、西大寺(僅有《大般若波羅蜜多經》)599冊
5、碛砂藏
自1930年開始,陝西收藏的《碛砂藏》得到公布,至今該藏研究依然備受學術界的關注,重要的原因是該藏零本在不少單位有所收藏,更廣泛的研究者能夠接觸到原件。還有,由于該藏的扉畫異常精美,海內外研究元代美術史者,無不高度重視。誠然,該藏吸引人的另一個地方,就如呂澄先生曾經說過的:"在宋、元各種大藏經刻板中再沒有像碛砂版這樣關系複雜的了。[17]" 正由于這樣的複雜性,研究該藏充滿了挑戰。
二十世紀叁、四十年代,日本人在山西調查過收藏在崇善寺和五臺山的《碛砂藏》[18],他們的調查比較原始,所做研究大體上在統計該藏的保存數量和目錄結構。當代的重要研究成果,有社會科學院宗教所研究員何梅所著有關論文[19]。
1997年筆者公布了中國國家圖書館收藏的《碛砂藏》的調查研究。國家圖書館這部碛砂藏發現于1966年,長期以來擱置書庫,沒有整理。九十年代經筆者初步整理與研究,對這部碛砂藏的特點有了初步認識:
(1)、國家圖書館這部碛砂藏雖然只殘存兩千數百冊,約爲總數的一半,然而其基本框架尚可以清楚地看出。起首爲"玄"字一號《大般若經》卷二十一,止于"煩"字七號《天目中峰和尚廣錄》卷二十七之上。其中"武"至"遵"號由管主八主持刊雕的二十八函秘密經部分,缺失"實"、"甯"、"晉"、"楚"、"困"、"橫"、"假"、"途"、"虢"、"遵"十個字頭的藏經。
(2)、該部《碛砂藏》爲明代永樂年代補刊,宣德七年(1432)由北京居民董福成請印。
(3)、明代補刊時,有多種版本配入其中,比如已經廣爲學界所知的元代妙嚴寺版,學界鮮有了解的天龍山版。
(4)、這部經過明初補刊的《碛砂藏》中,保留了許多珍貴的史料,比如涉及《金藏》的趙沨碑,涉及《武林藏》的題記等等,對研究佛教大藏經史和文獻學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1998年4月25日,武田科學振興財團所屬杏雨書屋,爲紀念杏雨書屋開館二十周年,編輯了《開館20周年紀念--杏雨書屋圖錄》。《圖錄》公布了該處所藏《碛砂藏》的來源及數量,學術界始知,該處所藏《碛砂藏》來源于對馬宗氏舊藏,該部大藏起于"天"字型大小《大般若經》,終于"感"字型大小《宗鏡錄》,現存4548冊。
學術界知道,《碛砂藏》在南宋間開板,到寶佑六年(1258),碛砂延聖寺發生火災,包括《大般若經》、《華嚴經》等大部經典在內的部分經板被燒毀,刻經事業暫停。堿淳(1266-1274)初,恢複刻經。1279年南宋滅亡,延聖院刊經活動暫停。大德元年(1297)以後刊經活動才斷續恢複,到元英宗至治二年(1322),全藏完工。後來傳到各地的《碛砂藏》,其中之《大般若經》等部分,大部分是用距離碛砂延聖寺較近的妙嚴寺本之《大般若經》配補的,而原版宋刊《大般若經》部分只存零星殘本。
1992年和1995年,奈良縣教育委員會事務局文化財保存科、奈良縣教育委員會編輯出版了《奈良縣大般若經調查報告書》一、二,公布了奈良西大寺和法華寺收藏的宋版碛砂藏《大般若波羅蜜多經》的情況。該調查報告書首次披露了《碛砂藏》刊始于南宋甯宗趙擴嘉定九年(1216)的新資料。隨後,筆者在中國國家圖書館也發現了宋版《碛砂藏》。這樣,長久佚失的宋版碛砂藏《大般若經》部分,始重現真貌。
關于《碛砂藏》的調查研究,近年來,隨著全國古籍普查和保護專案的展開,又有不少新得發現,我們期待新成果陸續公布,更有力地推進大藏經學術史的研究。
6、普甯藏
《普甯藏》最大的發現在全藏最後二十八函"秘密經"。
元代杭州南山大普甯寺版大藏經,雕版工作始于至元14年(1277),到至元二十七年(1290)全部經板調畢,前後用工14年時間。但是,"(該藏)未及廣布而數遭小劫,版與寺俱毀。[20]"正藏刊畢,宣授松江府僧錄管主八又發心補雕諸秘密經板,配入各地的《普甯藏》中。《大宗地玄文本論》卷第叁題記道:"(管主八)近見平江路碛砂延聖寺大藏經板未完,遂于大德十年閏正月爲始,施財募緣,節續雕刊已及一千余卷。又見江南閩浙教藏經板比直北教藏缺少秘密經律論數百余卷,管主八發心,敬于大都弘法寺取到經本,就于杭州路立局,命工刊雕圓備,裝印補足直北、腹裏、關西、四川大藏教典,悉令圓滿。[21]"這是說刊雕完畢的秘密經板,配補直北、腹裏、關西、四川等地。由于《普甯藏》未及廣布即遭祝融,故海內外收藏的《普甯藏》皆少。
1984年陝西扶鳳縣法門寺塔遭雷雨,塔半垮塌,塔內原裝《普甯藏》在風雨中飄散一鎮,後經文物部門搶救,得以收回部分殘葉,包括該藏最後二十八函秘密經的部分殘葉。利用這些殘片,部分學者根據管主八在《大宗地玄文本論》卷第叁題中的題記,推測了後二十八函配入《普甯藏》的過程。更有學者由此推測,《普甯藏》的二十八函秘密經與《碛砂藏》最後二十八函秘密經理論上應該是同一副經板[22],可惜的是缺乏實物證明。
1997年在國家圖書館收藏的《碛砂藏》中,發現了屬于二十八函秘密經的部分經冊。2006年,筆者與方廣锠先生一起,考察了日本奈良西大寺收藏的《普甯藏》,我們以國家圖書館收藏之《碛砂藏》本秘密經與該寺《普甯藏》本秘密經同版對照,發現兩本完全相同,第一次用實物對比證實了兩本的關系。由此,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給予定論,兩部大藏的最後二十八函秘密經爲同版。
7、元官藏
《元官藏》是一個版本認定較晚、定名更晚的大藏經新種類。
1927年,小野玄妙首次發現[23]。1984年,《文物》第十二期刊登了童玮、方廣锠、金志良撰《元代官刻大藏經的發現》,首次認定雲南省圖書館收藏的32余冊大藏經,與小野氏所述相同,系同一種藏經。叁位學者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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