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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書▪P48

  ..續本文上一頁玻璃門前,門外就是花園,你透過玻璃門往外凝視天空。在你和天空之間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存在,因爲你看不到玻璃的表面。如果你站起來,想要走出去,你會以爲它並不存在而碰到鼻子。但如果你摸它的話,立刻會發現指痕印在某種阻隔你和外面虛空的東西上。

   同樣情況,凡夫心的基礎地,阻止我們進入天空般的心性,即使我們仍然能夠瞥見它。我在前面提過,上師提醒我們,禅修者有把經驗到凡夫心的基礎地,誤以爲是經驗到心性的危險。當他們安止在高度甯靜的狀態中時,可能只是安止在凡夫心的基礎地中。如同在玻璃圓頂內仰望天空,與站在屋外空曠處仰望天空的差別。我們必須完全突破凡夫心的基礎地,讓「本覺」的新鮮空氣進入。

   因此,我們一切精神修行的目標,還有爲死亡那一刻所做的准備,都是爲了淨化這個微細的障礙,逐漸削弱它、打破它。當你完全打破它時,你和全知之間就沒有什麼阻隔了。

   上師引導弟子見到心性,可以把「凡夫心的基礎地」整個突破,因爲唯有透過這種「概念心」的分解,覺悟心才能清晰地顯露出來。因此,每當我們安住在心性之中時,凡夫心的基礎地就變得微弱一些。但我們將發現,我們能夠安住在心性之中的時間長短,完全取決于修行的穩定度。很不幸,「積習難改」,凡夫心的基礎地又會回來;我們的心就像酒鬼,只能改掉習慣一會兒,受到誘惑或遇上挫折時,就又舊性複發。

   如同玻璃門會留下我們手上和指頭上的髒東西,凡夫心的基礎地也會聚集和貯藏我們一切的業和習氣。也如同我們必須持續擦拭玻璃,我們也必須持續淨化凡夫心的基礎地。好象玻璃會慢慢磨損,當它越來越薄時,就會出現小孔,而開始分解。

   透過修行,我們可以逐漸穩定心性,因此它就不再只是我們絕對的本性而已,而會成爲日常的事實。如此,我們的習氣越分解,禅定和日常生活間的差異就越小。漸漸地,你就像一個可以穿過玻璃門走到花園的人,不受任何隔礙。凡夫心的基礎地減弱的征象,就是可以越來越輕松地安住在心性之中。

   當地光明顯露的時候,關鍵點是我們安住在心性之中的能力有多大,我們結合絕對性和日常生活的能力有多大,以及我們淨化平凡的情況成爲本初清淨的狀態的能力有多大。

  母與子的會合

   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充分准備,在死亡的那一刻認證到地光明的顯露。這就是透過最高層次的禅修(一如我在第十章所說明的),是大圓滿修習的最後成果。它稱爲「兩種光明的聯合」,也稱爲「母光明和子光明的結合」。

   「母光明」是對「地光明」的稱呼。這是一切萬物的基本和內在性質,是我們整個經驗的基礎,在死亡的那一刻,顯現出它完全的輝煌燦爛。

   「子光明」又稱「道光明」,是我們的心性。如果經由上師的介紹,如果被我們認證,我們就可以逐漸透過禅定來穩定它,同時越來越完整地溶入日常生活的行動中。當心性完整地溶入時,認證也就完整,覺悟也就發生了。

   雖然「地光明」是我們固有的性質,也是一切萬物的性質,但我們並不認識它,它好象是隱藏起來一般。我喜歡把「子光明」想成上師給我們的鑰匙,在機會來到時,幫助我們打開認證「地光明」的門。

   想象你必須接一位搭機前來的女士。如果你不知道她長什麼模樣,即使她從你身旁走過,你也認不出。如果你有她的一張近照,你的心中便有她的模樣,那麼當她走近你的時候,你就可以立刻認出。

   一旦將心性介紹給你,而你也認識了它,你就握有再度認出它的鑰匙。不過,正如同你必須把照片帶在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看它,以便確定可以認出你要在機場相見的人,你也必須透過持續的修習,不斷地加深和穩定你對于心性的認證。如此,認證就深深鑲嵌在你的心中,變成你的一部分,以致不再需要照片;當你遇見那個人的時候,認證是自發而立即的。因此,在持續訓練心性的認證之後,當死亡的那一刻「地光明」顯露時,你就可以本能地認出它,並與它結合。從前的上師說,這就如同小孩急切地奔向母親,如同老友會面,或如同百川流入大海。

   不過,這是相當困難的。唯一能夠確保這種認證的方法,就是當我們還活著時,不斷修持結合這兩種光明的法門,使其趨于完美。這便需要終生的訓練和努力。誠如我的上師敦珠仁波切所說的,如果我們不從現在開始,做結合兩種光明的修持,就不能說在去世時可以自然地認證。

   我們如何結合這兩種光明呢?這是一個很高深的法門,並不適合在此詳細說明。但我們可以這麼說:當上師介紹我們認識心性時,就好象是我們的盲目恢複了視力,因爲我們一直看不到一切萬物所具有的「地光明」。上師的介紹,喚起我們內在的慧眼,我們可以藉著它清晰地看到一切生起事物的真性、一切念頭和情緒的光明(明光)性質。當我們修習穩定圓滿時,認證心性的呈現就如同輝煌的太陽。念頭和情緒仍然會生起,它們像是黑暗的波浪,但每當波浪碰到光線時,立刻就消散了。

   當我們持續加強發展這種認證的能力時,它就變成我們日常景象中的一部分。當我們能夠把對絕對本性的體悟帶進日常生活時,我們就有越多的機會可以在死亡的那一刻認證地光明。

   是否擁有這把鑰匙,就看我們如何對待念頭和情緒的生起:是否能夠以「見」直接穿透它們,並認出它們本具的光明性質,或是我們以本能的習慣性反應模糊了它。

   如果凡夫心的基礎地完全淨化,這就好象我們已經拆掉了業的倉庫,因而清除了未來再生的業力。不過,如果無法完全淨化我們的心,過去的習氣和業力就還會殘留在這個業的倉庫裏。每當有適合的因緣成熟時,它們就會顯現出來,促使我們再度投生。

  地光明的顯現時間

   地光明顯現了;對修行人而言,只要他能夠專心地安住在心性的狀態中,地光明就會持續顯現。不過,對多數人而言,它只能顯現一彈指的時間,對某些人,上師們說:「可以顯現一頓飯的時間。」大部分人完全不認得地光明,而陷入無意識的狀態中,這個狀態可以長達叁天半之久。之後,意識就離開了肉體。

   因此,在西藏就形成在人死後叁天內不碰觸或幹擾肉體的風俗。對于可能已經和地光結合在一起,並安住在心性之中的修行人而言,這一點尤其重要。我記得,在西藏每個人都很小心地在屍體四周維持甯靜安詳的氣氛,以避免造成任何細微的 幹擾,對于偉大的上師或修行人,特別如此。

   即使是普通人的遺體,通常在叁天內也是不移動的,因爲你無法知道死者是否已經認證地光明,或者它的意識是否已經離開肉體。西藏人相信,如果碰到肉體的某一部分(譬如打針),就會把意識引到那一點。死者的意識可能就會從最近的開口下墜到惡道,而不是從頂門離開肉體。

   有些上師特別堅持叁天內不可以移動屍體。住在印度和尼泊爾一位禅師模樣的西藏上師夏卓仁波切( Chadral Rinpoche ),當有人抱怨屍體放在酷熱天氣下可能會有異味時,他說:「你應該不會想去吃它或賣它吧!」

   因此,嚴格說來,解剖或火化屍體,最好時在人死後叁天才做。不過,在現代社會中,要在人死後叁天內都不動他,可能不切實際或辦不到,但至少在碰觸或移動屍體之前,應該爲死者修頗瓦法。

  一位上師之死

   證悟的修行人,在死亡的那一刻,還是繼續去認證心性,並且在地光明顯現時覺醒溶入。他甚至可能會在那種狀態中維持好幾天。有些修行人和上師是在端坐入定中去世的;有些人則是在「睡獅的姿勢」中去世的。除了完美的姿勢外,還有其他征象可以表示他們還安住在地光明的狀態中:臉上還有血色和光彩,鼻子並不塌陷,皮膚仍然柔軟有彈性,屍體不僵硬,眼睛還發出溫柔慈悲的光芒,心髒也有余溫。千萬小心不可碰觸上師的遺體,同時要保持安靜,直到他出定爲止。

  第十六世DB法王是一位偉大的上師,也是西藏佛教四大宗派之一的傳承持有者,一九八一年在美國的醫院中圓寂。他總是笑容滿面,慈悲爲懷,給予周圍的人們非常大的啓發。外科主任羅諾弗·桑契斯醫師( Dr. Ranulfo Sanchez )說:

  我個人覺得DB法王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當他看

  你的時候,就好象在尋找你的內心世界,好象可以

  看穿你一般。他看著我的方式,以及似乎知道即將

  發生的事,令我很吃驚。法王感動了醫院裏與他有

  接觸的每一個人。許多次當我們覺得他已經命在旦

  夕時,他都對我們微笑著說我們錯了,然後他就又

  有起色……

     法王痛得再難過,也不吃藥打針。我們這些醫

  生都以爲他一定是痛不欲生,就問他:「您今天是

  不是很痛?」他會說:「不。」在他臨終前,我們

  知道他可以意識得到我們的焦慮,于是就笑話不斷。

  我們常常問他:「你感覺痛嗎?」他也常常很仁慈

  地笑說:「不。」

     他的一切生命征象都很低。我們替他打了一針……

  好讓他在臨終前做些交代。我離開房間幾分鍾,留

  他和幾位上師談話,他告訴他們說,那天他還不想

  死。當我五分鍾後回來時,他已經坐起來了,眼睛

  張得大大的,清楚地說:「喂!你好嘛?」他的一

  切生命征象又恢複過來了,半個小時之內,他就坐

  在床上,談笑風生。在醫學上,這是從未聽過的事;

  護士都嚇呆了,有一位護士卷起袖子,讓我看她的

  手臂,上面都是雞皮疙瘩。

  

   醫護人員發現,在DB法王圓寂後,他的遺體並不像常人一般的僵硬和腐敗,似乎與圓寂時沒有兩樣。不久,他們又發覺DB法王的心髒周圍地區仍是溫熱的。桑契斯醫師說:

  在DB法王圓寂後的叁十六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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