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出現了因、本體、作用等許多類別,但實際要點是一致的。
歸根到底,漂泊輪回的因中站主導地位的就是貪等一切煩惱,這所有煩惱中無則不生的根本就是俱生壞聚見,這一點以理也可成立。同樣,具有人我執之根本的一切煩惱是煩惱障。未如理如實了知如所有與盡所有之諸法即是對萬法之自性愚昧不知的無明,因此具有法我執之根本的一切粗細愚癡即是所知障。
深入徹底地通達了原本如此的內容後再與實修正道的階段相對應,我執所生的悭等六度各自的某一違品如果存在,則不能趨入對治法的各自波羅蜜多中,這是煩惱障。雖已實行六度,但具有未證悟法無我之法我根本的叁輪實執分別念即是所知障,如《寶性論》雲:“叁輪分別心,許爲所知障,悭等分別念,許爲煩惱障。”由此可見,如果證悟了人無我,則具有我執之根本的一切煩惱將不複存在,這一點以理成立。如果見到了無我,那麼由耽著彼所生的貪、嗔、慢等就不可能有立足之地;如果我執存在,則這些煩惱必定得以立足。《寶鬘論》中雲:“何時有蘊執,爾時有我執,由我執有業,由業而有生。”《釋量論》中也說:“有我則知他,我他分執嗔,由此等相系,起一切過失。”又雲:“是故貪著我,爾時當流轉。”又如《入中論》雲:“慧見煩惱諸過患,皆從薩迦耶見生……”
這樣的我執是依靠對治法證悟無我的智慧來斷除的,在見道中,斷除于現見真實法性谛實義起顛倒的一切遍計部分,從此以後在修道中斷除俱生部分,有關遍計與俱生的一切內容要點當從他論中得知。
所以,聲聞、緣覺唯一修持煩惱障的對治法——人無我,從而能滅盡一切煩惱,如同薪盡之火一樣不再存在(叁)有的運行,永遠不會重返輪回,可是,由于未圓滿修行法無我而致使沒有斷除所知障。一般而言,障礙所知之自性的所有愚癡均可以用煩惱之名來稱呼,但這不是指煩惱障所知障二者之中的煩惱障。關于諸如此類的情況,辨清場合在何時何地都是至關重要的。
大乘聖者從見道開始同等斷煩惱障與所知障,而在八地的階段,以無勤趨入對境法性的方式連我執的細微運行也予以滅盡,結果滅盡一切煩惱障,從此以後在叁清淨地唯一斷除二現(指二取)習氣或者所知障。然而對境法界無有細微障礙阻撓的等性境界,除了佛陀以外,有學者是不可能達到的。《入中論》中也說:“淨慧諸過不共故,八地滅垢及根本,已淨煩惱叁界師,不能得佛無邊德。”這種方式並不是應成派獨一無二的觀點,實是出自大乘的所有經藏,也是諸大祖師的一致觀點。
承許不清淨七地唯一斷除煩惱障的宗派雖然在此藏地也有出現,但由于對治法即證悟二無我的智慧存在,而爲什麼不斷所知障呢?《辨中邊論》雲:“于法界無明,十種所知障,十地諸違品,對治即爲地。(此偈唐譯爲:于斯十法界,有不染無明,障十地功德,故說爲十障)……”應當按照一切經論中所說十地各自的所斷均有所知障來理解。
此宗派認爲斷所知障的起點是從八地開始,而且承許聲緣阿羅漢已圓滿地證悟了法無我並且已斷盡一切煩惱。
對此,其他智者進行反駁道:倘若果真如此,那麼聲緣阿羅漢趨入大乘時在不清淨七地獲得對治之智慧時就成了無有所斷,彼地的無間道是什麼的對治,解脫道又從什麼中解脫,此等也無有立足點了(意爲無間道與解脫道也將無法安立)。再者說,菩薩具有無量大悲方便,在兩大阿僧祇劫的漫長時間裏修習無我,結果所斷的法,聲聞、緣覺本來遠離方便而修行卻在叁世等暫短的時間便能斷除,如此看來,小乘與大乘相比將更快速地成佛了,通過諸如此類的多方面分析而遮破對方的觀點。
雙方的諸位辯論對手都是具有超凡妙慧的智者,對于他們之間理證技藝較量的精彩表演,我們當以不偏不倚的雅興來盡情欣賞。
如是煩惱障與所知障不是偏頗而存在,對治法二無我也並非不能混淆。全知榮索班智達(在《入大乘論》中)如此說道:“如果有人認爲:觀察苦谛與集谛的這些所斷煩惱到底是一體還是異體?假設是一體,則後面的對治成了無有意義;倘若是異體,則緣所有界、趣、法的異體煩惱均需要斷除,結果無法斷除。對此應當這樣答複:一切煩惱均是來源于我見之處,而産生于實執、相執的對境中,在具有這些煩惱期間,所緣有多少,煩惱也將産生多少。一旦(如幻師般的)我見之依處土崩瓦解,則由于無有幻師而使他所幻變的一切煩惱魔術均銷聲匿迹,因而此等煩惱已脫離了一體與異體的關系。可見,只是爲了調化耽著自相與共相的諸聲聞學人,(佛陀才將)輪回分爲因(集谛)與果(苦谛),涅槃也分爲因(道谛)與果(滅谛),以此差別而歸納分成四谛,緣這種差別,智慧與煩惱也就分成了異體。實際上,一切智慧均是一體,就是指的證悟諸法爲無我的智慧。同樣,一切煩惱也都是一體,也就是指對于我的愚昧分別。所以說,憑借緣補特伽羅〖人〗的智慧不能斷除煩惱,而緣法的智慧也需要借助遣除顛倒之戲論的力量方可斷除煩惱,而以有實見不能斷除。如果有人問:既然聲緣尚未離開處于有緣之地的有實見,他們又如何能滅盡煩惱並證得菩提呢?對此應當如是回答:雖說一切聲聞自宗承許滅盡煩惱並獲得無爲法〖抉擇滅〗,但大乘認爲:煩惱的有實法已滅而隨眠習氣未滅、尚未超離異熟之蘊的補特伽羅,已斷除了一切結生叁界的情況,因而稱爲滅業壽之衆生。正如《普明幻化網續》中“盡離方便慧,耽著外實法,一切小乘者,豈得無上果?”對此答雲:“菩提說二種,有余及無余,有余蘊本體,盡焚諸煩惱;無余無習氣,清淨如虛空,菩提即如是,諸佛方便說。”應當依此而了知。此外,如果有人提出質問:論中說菩提是盡智與無生智,具有無爲法者即是聖補特伽羅。既然說菩提共有叁種,那麼它們的盡智與無生智到底是指什麼(此句義爲叁菩提滅盡什麼、獲得什麼?)呢?對此答複:斷除結生叁界的一切煩惱者即是阿羅漢;無論何法,集谛的法(順行十二緣起支)了知爲滅盡彼等(逆行十二緣起支)之法者即是緣覺;盡斷習氣結生的一切煩惱者即是無上真實圓滿菩提。”正像全知榮索班智達所說的那樣,怙主龍樹與月稱論師等大德可謂是異口同聲,意趣一致。一切煩惱歸根到底唯一是愚癡,它的微細部分絕對是十地末際之金剛喻定的獨一所斷。
一切法的究竟實相也不可能逾越真如佛智的唯一境界,如實照見的智慧也是唯一的,即是獨一無二的一切種智。爲此,金剛乘中說“佛與衆生僅是覺與未覺的差別”,依此也能認識到金剛藏的甚深之處。正因爲這一點,聲聞、緣覺、菩薩依次照見實相的障礙越來越清淨,諸位菩薩也是以地的差別而呈現逐步向上的趨勢。最終如實現前實相、究竟斷證功德者即是佛陀。因此,證悟實相的意義就是智慧。
由此可知,從斷除障礙實相的角度而言,照見對境法界是以清淨的方式而進行鑒別的。正由于原本如此,因而所有經論中叁令五申宣說的成立究竟一乘之理的攝義就是這樣。月稱論師也說:“離知真實義,余無除衆垢,諸法真實義,無變異差別,此證真實慧,亦非有別異,故佛爲衆說,無等無別乘。”只有以確鑿可成的理證才能證實究竟一乘,否則無有建立一乘的方法。
所以說,一切聲聞阿羅漢並不是斷證究竟的菩提,這是衆所承認的。究竟的解脫涅槃唯有佛陀,如《寶性論》中雲:“故未得佛果,涅槃不可得,如離光與光芒,日輪永不見”
其實,聲聞、緣覺斷除煩惱也是以聖者的智慧來斷除的,因此不會有以業惑再度退轉(爲凡夫)、投生輪回的情況,因爲他們是滅盡業壽者的緣故。不僅如此,而且即便未滅盡所斷的種子,但獲得忍位後不再墮入惡趣等也同樣是合理的。大乘聖者一地菩薩現量照見真實義而永遠不可能再有顛倒的增益,盡管尚未斷除串習的細微俱生所斷〖俱生煩惱障〗,但如同蛇腰折斷即不能立起一樣,依靠業與煩惱身不由己而投生叁有等情況是絕不會有的。如雲:“與聖道相系,摧毀壞聚見,修道智所斷,說爲如褴衫。”獲得聖地之後再也不需要以業惑的依他起而在不清淨的世間受生等,可是以大悲心的驅使而在不清淨世界中受生爲四生隨應平凡世間而示現來利益有情,如(《寶性論》中)雲:“已見真如故,生等已超離,然以悲示現,生老病死等。”受生之因:住于不清淨七地的諸位菩薩主要是以善巧方便、悲心、願力而受生,而住于清淨地的諸大菩薩則以自在的智慧而示現投生等。
如果有人提出疑問:既然這些大菩薩是爲了利他而示現投生等,那麼當時他們身心是否具有自相的苦受?
關于這一問題,正如《經莊嚴論》中所說:“觀法如知幻,觀生如入苑,若成若不成,惑苦皆無怖。自德利衆喜,故意幻化生(此兩句在唐譯文中無有,依藏文而補譯),自嚴及自食,園地與戲喜,如是四事業,悲者非余乘。極勤利衆生,大悲爲性故,無間如樂處,豈怖諸有苦?”
如果又有人問:即使諸地的所斷就是如此,但從對治之智慧的角度而言,聲聞、緣覺阿羅漢到底有沒有證悟法無我?
對此提問,全知法王無垢光尊者(于《如意寶藏論》中)說道:“關于聲聞、緣覺有沒有證悟法無我的問題,盡管前代的諸位阿阇黎展開過辯論,但自宗認爲,正像聲聞部中以前也出現過說有我、說無我的兩派一樣,雖然(根基)千差萬別,然而對于獲得阿羅漢者來說,未證悟蘊執無我不可能證果。可是,正如諸經藏中所說,他們的無我如同芥子爲昆蟲蝕食的內部空間般範圍微不足道,並未圓滿無我(此處所引的內容與堪布根華在《定解寶燈論淺釋》中所引用的基本上相同,但詞句上卻有所不同,不知何者引用的是真正的原文,待參閱《如意寶藏論》原文後再予以說明)。”能說出如此精妙絕倫之善說的人,可以說在整個藏地雪域前所未有。在此對這些意義稍加說明:以中觀理徹底斷定之時,法與補特伽羅〖人〗二者只是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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