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五四一卷)
諸位同學,請看「世主妙嚴品」,說偈贊佛,法界菩薩贊頌第二首:
【昔于衆生起大悲,修行布施波羅蜜,以是其身最殊妙,能令見者生歡喜。】
這首偈給諸位報告過了,因爲時間的關系,末後一句看起來是很容易懂,意趣還是甚深甚廣,我們在這個地方做一個總結,布施的總結。佛法,尤其是大乘法,無論是藏、通、別、圓,或者是賢首家所說的五教,五教菩薩都是以布施爲第一個修學的科目。大家也都知道,這一個科目統攝所有修學的科目,所謂八萬四千法門,無量法門,總的來說就是放下。我們在這個經上看到清涼大師所講的「舍」,舍就是放下,必須放下身心世界。諸位想到身,這指身體;心,心是妄想,妄想分別執著都是心;世界是依報,依報、正報統統要放下,果然真的放下,徹底放下,恭喜你,你就成佛了。凡聖區別就在此地,凡夫什麼都放不下,斤斤計較;佛與法身菩薩統統放下了,心地清淨,一個念頭都沒有,爲什麼?全放下了。這個味道我們要細心去品嘗,要認真努力的學習,才能得到佛法真實的受用。
這首偈頌後面兩句是講受用,你得最殊妙的身相,這個前面跟諸位報告過了,我們講是講得很淺,往深處講、往究竟處講,是大乘佛法裏面講的叁身:法身、報身、應身,《華嚴經》上講的十身。由此可知,徹底放下,我們自性裏面本具的智慧德相就恢複,叁身、十身是自性本具的德相,那個時候『能令見者生歡喜』。「見者」,上是十方諸佛,諸佛贊歎;下是九法界衆生,他們見到你的法身、報身、無量無邊的應化身,應化身都是爲衆生,不是爲自己,所以諸佛如來、菩薩善神沒有不歡喜贊歎。這個講得深、講得廣。淺而言之,這個世間的凡人,他想不到那麼深,看不到那麼遠,他所想的、所看的是現前,現在這個身。能行布施波羅蜜,現在這個身。
我也常說,不老、不病、不死,健康長壽,從哪裏來的?從布施波羅蜜裏頭來的。諸位要記住,布施一定是波羅蜜,如果只有布施沒有波羅蜜,我們這個身相也能得好相,身心清淨、健康長壽能得到。能轉業報,爲什麼能轉業報?業報的根是悭貪,懂得布施,學會布施,悭貪斷掉了,心廣體胖,這是從根本上轉業障。從前起心動念自私自利,這是業障,現在起心動念要爲九法界衆生服務,而且是盡心盡力,犧牲奉獻,轉了,你的業障從根本上轉了。這一轉,貧窮的命轉成富貴,短命的命轉成長壽,多病的命轉成健康,沒有一樣不轉。命中多災多難,轉變成吉祥如意,不可思議!
清涼大師在結論上講,叁種布施:財、法、無畏,這叁種一切衆生看到都歡喜,「亦由具七最勝,故身殊妙也」。所以七殊勝我們不能疏忽,不能忘掉,不但要記住,一定要落實,念念與七殊勝相應,這就是行菩薩道,就是入菩薩的門。第二首偈:
【昔在無邊大劫海,修治淨戒波羅蜜,故獲淨身遍十方,普滅世間諸重苦。】
第二首,六度裏頭是戒度。同學們都必須要記住,這十個科目都稱「波羅蜜」,換句話說,這十個科目統統要具足七殊勝。七殊勝要是有欠缺就不叫「波羅蜜」,就叫「持戒」,持戒裏頭沒有「度」。清涼給我們說了四句,這四句要知道,前面講過,用布施來舉一個例子:「是施非度」,這不是度;第二句「是度不是施」;第叁句「亦施亦度」;第四句是「非施非度」,這四種不同的境界要知道,持戒亦複如是。
前面兩句修因,『昔在無邊大劫海』,這是講時間之長,佛菩薩真正受得了。『修治淨戒波羅蜜』,布施裏頭講「修行」,這個地方講「修治」,修是修正,治是對治,對症下藥。戒的定義,清涼在注解裏面說得很簡單、很明白:「防非止惡,名之爲戒」。印光大師四句偈,「閑邪存誠」就是持戒,「閑」當作防止講。「非」就是邪,防止邪思、邪見、邪說、邪行,與正相違背的爲邪。這後面說:「受學菩薩戒時,叁業爲性」,性就是戒體,你受戒時候的戒體。戒體不容易得,我們看到許許多多人受了戒不能持戒,甚至于包括我們自己在內。我們出了家,受了叁壇大戒: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有沒有做到?爲什麼做不到?不得戒體。這個事情現在來說是當然之理,蕅益大師是明朝末年人,在佛教史上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跟蓮池大師兩個人,這兩個人是師徒,振興了佛教,特別是複興淨土宗,淨土宗在他那個時代,衰微到極處,這兩位在淨宗稱之爲祖師,對淨土宗有很大的貢獻。
蕅益大師對戒律尤其是有深入的研究,跟近代的弘一大師一樣。我們在他的著述裏面看到,他說中國從南宋以後就沒有比丘,比丘在中國斷絕了。爲什麼?比丘戒一定要五個真正比丘傳授,這是最少的,如果緣具足,一定是十個比丘,叁師七證。世間沒有那麼多比丘,那就叁師,兩位來作證。但是南宋之後比丘就沒有了,換句話說,沒有人能傳比丘戒。弘一大師對于蕅益大師非常尊敬,蕅益大師這個說法,他老人家完全接受。早年他住在南普陀、廈門,他跟新加坡的緣很深,跟廣洽法師是好友,來到新加坡就住在廣洽法師的道場薝葡院,就在我們旁邊,走路大概叁、四分鍾就走到。
弘一大師常常告訴學生,比丘戒要不要受?要去受,但是自己一定要清楚,有名無實,不要自稱爲比丘,如果自稱爲比丘,變成妄語、大妄語。爲什麼要受?受了比丘戒之後,你去研究比丘戒律,避免譏嫌,你要不受比丘戒,看比丘的戒律,別人要嫌棄你、要批評你。形式上受了戒之後,教導你去學戒,真正做到一條,你就受了一條,做到兩條,你就受了兩條,這是真的。我最初學佛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在家居士,親近章嘉大師,章嘉大師跟我談戒律,佛家戒律重實質不重形式。這個話我們仔細想想,他是多麼痛心、多麼難過說出這麼一句話。戒律沒有了,大家學佛都把戒律拋棄掉,沒有戒律就沒有佛法。你想受比丘戒到哪裏受?世間沒比丘了。所以講,重實質不重形式。教我學戒,他說:你做到一條,做到不殺生,這一條戒你就得到。什麼是戒體?心裏真正覺悟過來,從今天起,對于一切有情衆生,決定沒有惡意去傷害他的生命,這個覺悟、這個認知叫戒體。真正覺悟了,決定不侵犯別人的財物,決定不占別人絲毫的便宜,這個念頭不生了,這是不偷盜的戒體,自自然然你不會犯過。你沒有這個認知,境界現前還會起心動念,縱然沒有行爲,起心動念已經破戒了。
戒律非常細膩,不能不知道,所以形式上受了戒,要認真努力去學習。學習,如果你要能夠掌握到總的綱領原則,戒律就不難持了。總的綱領原則就是前面講的七種最勝,印光大師四句偈也是總綱領、總原則。佛經裏面所說的四句偈,那也是佛家的法印:「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不是一尊佛的教誨,諸佛是講十方叁世一切諸佛,教化衆生不離開這叁個原則、這叁句話。總綱領、總原則,我們要能夠抓得住。但是佛祖不管怎麼說法,說得不一樣,你仔細一觀察,意思完全相同。從這個地方存心,把我們對宇宙人生的觀念改過來,然後這些細節很容易修學,也就是說,我們自己的煩惱習氣不難克服。難克服在哪裏?你沒有認知,這個認知,章嘉大師講的看破,你沒看破,所以你放不下,你不能落實。如何能放下?看破就放下了,看破難!
看破是智慧,放下是功夫。要看破,只有一個途徑:讀經、聽經。釋迦牟尼佛四十九年爲我們講經說法,目的就是幫助我們看破,看破就是覺悟、明白了。你果然覺悟、果然明白,那個「放下」還得人勸嗎?不需要,自自然然就放下了。沒有明白、沒有覺悟,「放下」好難過、好不容易。這個事情,就像有一些小朋友,叁、四歲的小朋友,他很喜歡穿他那花衣服,你要把它脫下來,他又跳又鬧,死也不肯脫下來,看不破!如果真看破了,這個衣服髒了,換下來洗一洗,更換一件好的,他很快樂,不要別人脫,自己就脫掉了。迷執造成的錯誤!「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這個方法妙極了,這是叁福裏第叁福。「勸進行者」就是與一些同參道友,常常在一起研究討論,研究討論當中教學相長,真的會有很大的進步。你學了,你沒有機會跟大家在一起研究討論,學得再多,古人所謂「閉門造車,孤陋寡聞」,你得不到啓發。跟大衆在一塊,你講這一段、講這一部,別人聽了提出一些問題來向你請教,所提的問題是對自己的啓發,從這些地方,把自己的境界大幅度的向上提升,教學相長,學生得利益,老師也得利益,老師教學生,學生資助老師,師資之道,相輔相成。
古時候有一生從事于教學工作,古時候教學都是義務的,叁家村私塾先生,他在社會上的地位雖然人家不重視,他所累積的功德是世間任何行業不能跟他相比的。這一生雖然窮困潦倒,來生得大福報,爲什麼?他做了一生好事情,教年輕人。所教的教材都是聖賢的典籍,他每教一遍,自己就溫習一遍,溫故而知新。生活清貧,不貪、不瞋、不癡,他樂在其中。他把他的期望、把他的志願寄托在下一代,爲社會、爲衆生作育人才,這個工作很偉大。我在很年輕的時候,我就知道,所以我對于從事小學教育的那些老師們非常尊敬,我對他們贊歎。國家、社會的治亂興衰,說實在的話,關鍵在他們,他們能把底下一代教好,國家社會一定安定興旺。
當然,教育這一樁事情,一定要家長跟老師密切配合,讓學生懂得孝親、懂得尊師重道。到中學、大學,習氣已經養成,比較困難,關鍵在小學。所以在古時候,這個學生成就、成名、考中狀元,考中狀元之後,他就兩件大事立刻要去辦,第一個要去謝祖宗,回家去祭祖,「上報四重恩」,不忘祖宗之德。爲什麼?從前人曉得,科舉功名,你看《了凡四訓》裏面那個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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