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舟車,而俾其親牽挽如工仆者,二也;割愛出家,而別禮他男女以爲父母者,叁也。願諸世人毋以此叁不才僧,而病一切。
忠君之行第五
◎開陳報應
吳僧會,吳主皓召而問曰:“佛言善惡報應,可得聞乎?”
對曰:“明主以孝慈治天下,則赤鳥翔,壽星見;以仁慈育萬民,則醴泉冽,嘉禾出。善既有應,惡亦如之。故爲惡于隱,鬼得而誅之;爲惡于顯,人得而誅之。易稱積善余慶,詩美求福不回;雖周孔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訓。”
皓曰:“周孔既明,何用佛教?”
對曰:“周孔不欲深言,故略示其概;佛教不止淺言,故備陳其詳。聖人惟恐善之不多,陛下以爲嫌何也?”
皓深然之。
◎勸善弭災
晉法曠,簡文帝诏問起居,並咨以妖星,請曠爲力。曠答诏曰:“景公修德,妖星移次。願陛下勤修德政以塞天譴;貧道必當盡誠。”乃與弟子齋忏,俄而星滅。
◎規谏殺戮
晉佛圖澄,以石勒好殺,乃詣勒。勒問:“佛道有何靈驗?”
澄知勒不達深理,宜先動以道術,乃取缽盛水,燒香咒之。須臾,生青蓮花,勒信服。
澄因谏曰:“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內,則四靈表瑞;政敝道消,則慧孛見于上。恒象著見,休咎隨行,斯古今之常征,天人之明誡也。”
勒甚悅焉,應被誅戮蒙救濟者甚衆。
贊曰:“嘗怪南北朝多高僧,賢聖出興,不于平世而于亂世者,何也?良以運厄時艱,民窮物苦,大悲救濟正在斯時耳。所謂“藥因救病出金瓶”者非耶?”
◎巧論齋戒
宋求那跋摩,罽賓國王族也。元嘉八年達建業,帝問曰:“寡人欲持齋不殺,而身主國政,不獲從志,奈何?”
對曰:“帝王所修與匹夫異,匹夫身踐名劣,應須克己苦躬;帝王以四海爲家,萬民爲子,出一嘉言則士庶鹹悅,布一善政則人神以和,刑不夭命,役不勞力,則風雨時,寒暑調,百谷茂。如此持齋,齋亦大矣!如此不殺,戒亦至矣!甯在辍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然後爲弘濟耶?”
帝撫機歎曰:“俗人迷于遠理,沙門泥于近教,如法師所言,真可謂開悟明達,通天人之際矣!”敕有司供給,舉國宗奉。
贊曰:“帝王之不信佛法,非獨不信者之過,亦論佛法者未盡其妙也。如求那者,義正而語圓,辭善巧而不叛于道,真佛法、世法,通融不礙者矣!雖古良谏議何以加此?彼世僧局偏見而自謂持正,不知使人主不欲親近缁流者,正爲此等輩也。神龍變化,非蚯蚓所知,其是之謂欤?”
◎較論供養
齊法願,穎川人。高帝事以師禮;武帝嗣興,亦盡禮敬。
文惠太子嘗往寺問訊,謂願曰:“葆吹清铙以爲供養,其福如何?”願對曰:“昔菩薩八萬伎樂供佛,尚不如至心;今吹竹管子,打死牛皮,何足道哉?”
贊曰:“好佛事而昧佛理,糜費雖多,不越人天有漏之因耳。願公此言,豈獨覺世之迷,抑萬代沙門釋子之良藥也。”
◎說法悟主
齊僧稠,昌黎人,年二十八,投钜鹿實公出家。
齊文宣征之,不就;躬造焉,扶接入內,稠爲論叁界本空,國土亦爾,世相不常,及廣說四念處法。帝聞,驚悟流汗,因受菩薩戒,斷酒肉,放鷹鹞,去魚畋,禁天下屠殺;月六年叁,敕民齋戒。
◎感悟東宮
唐玄琬,弘農華陰人。貞觀初,帝以琬戒德朝野具瞻,敕爲皇太子諸王授菩薩戒。
琬致書皇太子曰:“今略經中要務四條,惟願留意。一曰行慈,謂依涅槃梵行之文,含養兼濟。二曰減殺,謂東宮常膳,多所烹宰;殿下以一身之料,遍擬群寮,及至斷命所繇,莫不皆推殿下,請少殺生,以永壽命。叁曰順氣,謂不殺曰仁,仁主肝木,木屬春生,殿下位處少陽,請春季禁殺斷肉,以順陽和。四曰奉齋,謂年叁齋,月六齋。何者?今享大福,鹹資往因,複能進德,彌增美矣!”
皇太子答曰:“辱師妙法四科,謹當緘之心府,奉以周旋,永藉勝因,用資冥佑。”
◎勸斷屠殺
唐沙門明贍,素博學懷抱經濟。太宗聞其名,诏入殿內問之。贍廣陳政要,因敘釋門以慈救爲宗。太宗大悅,下敕年叁善月,月六齋日,普斷屠殺,行陣之所皆置寺焉。
◎勸修忏法
宋昙宗,秣陵人,出家靈昧寺。嘗爲武帝行菩薩五悔法,帝笑謂宗曰:“朕有何罪,而爲忏悔?”
宗對曰:“昔虞舜至聖,猶雲“予違汝弼”;湯王亦雲“萬姓有過,在予一人。”聖王引咎,蓋以軌世,階下齊聖往古,履道思沖,甯得獨異?”武帝善之。
◎受罰不欺
宋道楷,沂水人。得法後,大揚洞上之風。崇甯中,诏往東京淨因。大觀中,徙天甯,上遣使賜紫衣,號定照禅師,表辭不受。上複令開封府尹李孝壽,躬谕朝廷褒善之意,而楷確然不回。
上怒,收付有司,有司知楷忠誠,問曰:“長老枯瘁,有疾乎?”
對曰:“無疾。”
有司曰:“言有疾,即法免罰。”
楷曰:“豈敢詐疾而求免罪遣乎?”
吏太息,遂受罰,編管淄州,見者流涕;楷神色自若。至州僦屋而居,學者益親。明年,敕放自便,乃庵于芙蓉湖中。
贊曰:“榮及而辭,人所難也;辭而致罰,受罰而不欺,不曰難中之難乎?忠良傳中,何得少此?錄之以風世僧。”
◎詠花諷谏
後晉江南李後主召法眼禅師入內庭。時牡丹盛開,主索詩,師乃頌雲:
“擁毳對芳叢,繇來迥不同;發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豔異隨朝露,馨香逐晚風;何需待零落,然後始知空?”主歎悟諷意。
贊曰:“味詩意,忠愛油然,溢于言表,惜後主知而不用,終不免夢裏貪歡之悔耳!彼號爲詩僧者,品題風月,敝精推敲,而無裨于世。以此較之,不亦黃金與土之相去耶?”
◎總論
士君子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僧無官守也,僧無言責也,而盡忠如是,孰謂山林之下無明良喜起之義欤?人倫莫重于君父,吾故前列僧之孝,後列僧之忠,以杜釋氏無父無君之謗。
慈物之行第六
◎忍苦護鵝
佛世,有比丘乞食珠師之門。
時珠師方爲王穿珠,置珠取食,而珠偶墮地,鵝吞之。珠師與比丘食,視珠不見,疑比丘竊之也。比丘欲護鵝,故任其捶擊,至于流血,鵝來舐血,珠師移怒,並擊鵝殺之。
比丘不覺悲淚,珠師怪焉,乃語之故。感悟珠師,忏悔作禮。
◎護鴨絕飲
晉僧群,清貧守節,庵于羅江縣之霍山。山在海中,有石盂迳數丈,清泉冽然。庵與石隔小澗,獨木爲橋,繇之汲水。後一鴨折翅在橋,群欲舉錫撥之,恐傷鴨,還不汲水,絕飲而終。
贊曰:“人爲物命而忘己身,大慈弘濟于是爲主矣!或曰:“全鵝而忍苦,可也;群之滅其生,得無過乎?”噫!至人之視革囊,夢幻泡影耳。苟有利于衆生,則棄如涕唾。喂虎飼鷹,皆以是心也,豈凡夫執吝四大者所測知耶!”
◎贖養生命
陳法朗,徐州沛縣人。就大明寺寶志禅師學禅,精律論,譽動京畿,聽侶雲集。所得檀榇,用造經像、塔寺,濟給窮厄。見諸生命,即買歸畜之。鵝、鴨、雞、犬,充□房內,見朗寢息,皆寂無聲;遊觀之時,群起鳴吠,喧于鼓吹,亦懷感之致欤?
◎悲敬行施
隋靈裕,定州钜鹿人,十五投趙郡應覺寺出家。博通經論,名藉海外,其行施也,悲敬兼之,惠袈裟數過千領;疾苦求療者,醫藥無算。但得厚味,必先奉僧;雖禦畜類,未嘗呵唾。乃至責問童稚,誡約門人,自稱己名,號彼仁者,苦言懇切,聞者流淚焉。
◎買放生池
隋智者大師,居臨海,日見民以漁爲業,罾網相連四百余裏,江□溪梁六十余所。心憫之,乃以所得榇施,買海曲爲放生池,表聞陳主。
陳主下敕禁采捕。因爲立碑,诏國子祭酒徐孝克爲文。辭甚淒楚,覽者悲悟,多感化焉。
◎割耳救雉
隋智舜,趙州人,北遊亭山,庵其中。有獵者逐雉,雉入舜房,舜苦勸勉,不聽,因割耳與之,獵人驚悟,投弓放鷹,數村舍其獵業。每見貧餒,流淚盈面,解衣減食,無所不至。
贊曰:“轲氏雲:“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于舜老驗之。”
◎濟貧詣官
隋普安,京兆泾陽人。周氏滅法,隱于終南山之楩梓谷,苦行忘身,或露形草莽以施蚊虻,或委臥亂屍以施虎豹。時有重募,擒送一僧,賞帛十段。或來執安,安欣然慰喻曰:“觀卿貧煎,正欲相給,爲設食已,與共入京。”
帝曰:“我國法急,不許道人民間;汝更助急,不許道人山中,則遣渠何往?”遂放入山。
◎躬處疠坊
唐智岩,丹陽曲阿人。智勇過人,爲虎贲中郎將,漉囊挂于弓首,率以爲常。後入浣公山,依寶月禅師出家。
昔同軍戎刺史嚴撰、張綽等,聞其出家,尋訪之,見深山孤寂,謂曰:“即將癫耶!何爲在此?”
嚴曰:“我癫欲醒,君癫正發。”往石頭城疠人坊爲其說法,吮膿洗穢,無不曲盡。永徽中,終于疠所,顔色不變,異香經旬。
◎口吮腹癰
唐智寬,蒲州河東人。常誦維摩經及戒本,感天神繞房。性慈惠,好贍病人,不計道俗及路遠近,無人治者,即輿來房中,躬自經理。有患腹癰,膿不能出;口吮之,遂獲痊可。後袅感作逆,事逮寬,配流西蜀,祖餞財帛悉不受,唯以一驢負經。
路逢僧寶遑者,足破臥道旁,舍驢與乘,自擔經籍。時逢歲儉,煮糜粥以飼饑,又解衣衣之,或割或減,銜哀勸化,導彼念佛。
◎惠養群鼠
唐慧意缽中之余,飼房內鼠。有鼠百余,皆馴狎,爭來就食。其病者,以手摩捋之。
◎氈被畜狗
唐智凱,丹陽人,常講叁論。貞觀元年,住余姚縣小龍泉寺。越俗,狗生子,多捐棄道上。凱憐之,收聚養育,乃至叁十、五十,氈被與臥,不嫌汙穢。
◎穢疾不嫌
唐道積,蜀人,住益州福感寺。性慈仁,有疠疾者洞爛,穢氣郁勃,聞者掩鼻。積爲之供給,身心不二;或同器食,時與補浣。人問之,答曰:“清淨具穢,心憎愛也,吾豈一其神慮耶?寄此陶煉耳!”
◎看疾遇聖
唐智晖,住重雲,創溫室浴僧,施水給藥。有比丘白癞,衆惡之,晖與摩洗如常;俄有神光異香,方訝之,忽失所在。
贊曰:“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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