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一九七九卷)
諸位法師,諸位同學,請坐。請看「須彌頂上偈贊品第十四」,我們從第六段看起,「善慧菩薩」。偈頌第一段兩首偈,我們把經文念一遍:
【希有大勇健。無量諸如來。離垢心解脫。自度能度彼。我見世間燈。如實不顛倒。如于無量劫。積智者所見。】
這兩首偈,前面一堂課我們學習過了,也順便學習到經教裏面常講的二障跟叁障。經文雖然很簡單,只有幾十個字,所含的義理無有窮盡。正如同古大德所說,就是指這部經來講的,字字句句都含無量義。這部經跟淨土宗關系非常密切,在古時候,隋唐的時候,那時候的祖師大德們都肯定《華嚴》、《法華》到最後都是導歸極樂。《華嚴經》裏面善財童子五十叁參,最後第五十叁參訪普賢菩薩,普賢菩薩十大願王導歸極樂。我們就知道,西方極樂世界沒想到是《華嚴經》的歸宿。所以前清幹隆時代的彭際清居士,那是個大德的居士,通宗通教,顯密圓融,在中國佛教上他有崇高的地位,念佛往生的。他說過《無量壽經》就是中本《華嚴》,《阿彌陀經》是小本《華嚴》,《華嚴經》正是《無量壽經》的細說,這個話說得好,說得一點不錯。如果我們能夠通達《華嚴》,《無量壽經》才能講得好、講得圓滿,這叁部經是一而叁、叁而一,只有詳略不同,內容、境界絲毫差別都沒有。這是我們學習《華嚴》應當要理解的。
偈頌第一句是『希有大勇健』,這一句是稱贊本師毗盧遮那佛。通常在大乘教裏面,說毗盧遮那是法身佛,盧舍那是報身佛,釋迦牟尼是應身佛,法身、報身、應身,叁身是一體。佛何以稱爲「大勇健」?清涼在《疏鈔》裏面告訴我們,也就是經文後面這兩句,『離垢心解脫』,「離垢,離所知障,是慧解脫;離煩惱障,是心解脫」,這兩種障礙沒有了,兩種障礙斷了就證得如來究竟的果位。所以這個大勇健接著說『無量諸如來』,這個地方講的「諸如來」是講的十方一切諸佛,他們有能力把二障斷盡,證得究竟圓滿的佛果,無上正等正覺,所以稱爲大勇健。「希有」是贊歎。我們學習《華嚴》也將近四千個小時,對于經裏面所講的奧義也有幾分契入,漸漸明白了。世尊說得好,「一切衆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我們要有勇氣敢當,直下承當,那我們就有救了。如果聽了佛說這句話,我們不敢承當,「我的業障很重,我當不起」,我們就永遠搞輪回,就沒救了。這樁事總是要搞清楚、搞明白,佛說的是真話。爲什麼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依舊在六道裏面搞輪回?佛說得好,「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妄想是所知障,執著是煩惱障,就這二障。
所以大乘教裏面世尊常常提醒我們、勉勵我們,只要把執著放下,你就證阿羅漢果。阿羅漢是聖人,超凡入聖,雖然不是大聖,是小聖,他已經超越六道輪回。六道裏的人可憐,迷惑顛倒,造業受報。經教裏面我們常常讀到的「可憐憫者」,這是指誰?指六道衆生。六道衆生真的是可憐,他迷了,他不知道回頭,回頭就是佛菩薩。不回頭,就是不肯放下妄想分別執著,他不肯放下,所以他每天造的是業。這個事情在法相唯識裏面佛說得很清楚,法相唯識的修行,它的宗旨是轉識成智,就成功了,轉八識成四智,那就是「希有大勇健,無量諸如來」。從哪裏轉起?從第七識轉起,第七是執著,第六識是分別;阿賴耶是集結種子,它跟前五識是果上轉。換句話說,阿賴耶跟前五識不必操心,你想轉你也轉不了,從哪裏下手?從第七、第六,第七、第六是因上轉,修因才證果。六、七轉了,阿賴耶自自然然就成大圓鏡智,前五識就變成成所作智,成所作智是什麼?是自度能度他。
第七識,與生俱來的四大煩惱,我們要常常記住,第一個是「我癡」,這是講的無明,我癡是什麼?起心動念,癡!第二是「我見」,執著有一個我,不一定是身。執著身是我,那是絕大的錯誤,這是我們六道裏面的人道以下,可以說欲界天以下都執著身是我,這個錯了。欲界天以上的,他知道身不是我,在佛法裏面講,他執著神識是我。佛經講神識,我們中國俗話叫靈魂,靈魂是我,身不是我,這個比我們程度就高很多了。雖然高,他出不了六道,靈魂的活動範圍是在六道之內。什麼時候連靈魂也不執著,靈魂不是我,什麼東西是我?靈性是我,他才有出頭的日子。靈性跟靈魂確實是一樁事情,覺悟了叫靈性,迷惑叫靈魂,它是有覺迷差別不同。所以佛陀教導我們要求覺悟,不但在六道,範圍再擴大,能擴大到十法界;佛教我們求覺,覺而不迷,然後才能夠轉凡成聖。所以在日常生活當中,不要重視這個身體,當然也不可以糟蹋這個身體,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個身體?順其自然這就對了。不能不照顧,也不能夠特別用心去照顧,這兩個極端都是錯誤的,隨順它。最重要的是把這個身的執著放下,身不是我,身是我所有的,是我們的一個工具,這個總要懂得。大乘教裏面常說的借假修真,身是假的,要借這個假身去修證無上菩提,去修證明心見性,這就對了。所以我們修行,這個工具是好東西,十方諸佛如來用這個工具修成的,一定要認清楚它是工具,它不是目的。另外兩個嚴重煩惱是「我慢」、「我貪」。末那識四大煩惱常相隨,跟《瑜伽大教王經》裏面所講的叁重障完全相同。我們在前面學過。《瑜伽》講的叁重障,第一個就是傲慢,第二個是嫉妒,第叁個是貪欲,你看看是不是末那識裏面所包含的?煩惱障的根,爲什麼會有煩惱?這是根。會修行的人從根修起,所以我們要把根拔掉,我們的煩惱障就斷了。世尊在《華嚴經》上告訴我們,他只用一個執著,把這四大煩惱全部包括了。真正修行人學釋迦牟尼佛、學十方無量諸如來,他們都是用的這個方法,從根本修。
我學佛五十七年了,在這個世界也走過許多的國家地區,遇到我們佛門四衆同學很多,但是深深令人感歎,爲什麼在我們這一代,沒有出現一個、兩個像從前那樣的祖師大德,爲什麼沒有?當然,我們的時代環境跟過去不相同,這是個很大的因素。這個因素並不是第一因素,第一因素是什麼?是我們在這個時代裏面我們疏忽了從根本修,才造成這個時代沒有人才出現,也就是說沒有佛菩薩出現,我們把因素找出來了。現在我們要想成就,要怎麼修行法?還是要回歸到老路子,諸佛如來所走的這條路,從根本修。儒家講的《禮記》,也是在展開經本第二句,第一句是「曲禮曰,毋不敬」,跟十大願王普賢菩薩所講的一樣,「禮敬諸佛」,從這裏修起。第二句「傲不可長」,傲是傲慢。儒不是出世間法,他知道傲慢是俱生煩惱,與生俱來的,不是你學來的,一迷它就有。佛法是出世間法,傲慢必須要斷掉,世間法不斷可以,控製不要太過分就行了;但是出世間法,你要脫離六道輪回,你有傲慢是辦不到的。所以傲要斷,傲慢心,從開始斷我們的傲慢。傲慢怎麼斷法?學謙卑、學禮敬。我們跟一切衆生相處,自己要學會謙虛,從謙虛開始,最後學到謙卑,你就成就了,就有功夫了。謙卑是性德,你跟明心見性就很接近;傲慢跟性德是距離拉遠了,你不可能見性。同樣一個道理,這些煩惱,無論是煩惱障、所知障,都是障礙你明心見性,都是障礙正法,都是障礙學佛。有這個東西,諸佛如來天天來教你都沒有用,你學不到。那是因爲你有障礙在,這個障礙的力量太大了,讓諸佛如來大慈大悲都幫不上你忙,你才曉得這個問題的嚴重。
現在佛門的同學,除了極少數之外,大多數在家做不到十善業,出家不能夠落實沙彌律儀,所以不能成就,無論是學教、修行都沒有把握。古人爲什麼能成就?我們看看《大藏經》裏面的《高僧傳》、《居士傳》、《比丘尼傳》、《善女人傳》,這是佛門四衆弟子修行、開悟、證果、成就的榜樣,世世代代都有人。他們爲什麼能成就?爲什麼能開悟?沒有別的,他們都是有根本法的基礎,也就是說在家有十善業的基礎,出家有沙彌律儀的基礎。現在這兩樣東西我們也常講,也常常學,爲什麼總是學不會?這裏面必定有原因,我們要細心的去研究。到這幾年,我們總算是明白了,恍然大悟。古人無論出家、在家,都受過良好的家教,這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特色。中國五千年來,我們的老祖宗懂得教育。中國社會的基礎是家庭,家有家道、有家規、有家訓、有家學、有家業,現在家沒有了。中國古時候的家是大家庭,五代同堂、六代同堂,不分家的,所以一個家就是一個村莊、一個聚落。這個家族,人少的,人丁不旺,也有七、八十人,人丁興旺的有六、七百人,這是大家庭。大家庭沒有教育、沒有規矩,這個家就亂了,那叫家破人亡,所以他非常重視教育。所以這些年來我們特別提倡《弟子規》,《弟子規》是中國傳統家庭教育的集大成,也就是每個家庭教育最主要的課程,必須要學習的,共同都要學習的,就是《弟子規》。在佛門裏面講,這是基礎的戒律,從小個個都學,他懂規矩,懂得孝親尊師,懂得禮義。道家或者是道教的基礎課程是《太上感應篇》,因果教育。佛法是《十善業道》。這叁樣東西分量都不多,是中國儒釋道叁家,也是中國傳統學術的基礎教育,過去都從這裏紮根。所以無論在家、出家確實是一門深入,長時熏修,他真有成就。我們不可以疏忽,疏忽了我們遭到這麼大的災難。在古時候,世世代代炎黃子孫都遵守著祖宗的教誨,不敢疏忽。在這個世紀,中國受到西方文化的沖擊,喪失了民族自信心,疏忽了祖宗的教誨,我們要向外國人學習,這吃了大虧。現在覺悟了,明白了,回頭還來得及。過去沒有學過,現在補習,認真努力的來學習,把基本的課程把它補好,然後再提升,不是不可能。
「一門深入,長時熏修」是祖宗教導的,就是《叁字經》上所說的「教之道,貴以專」,這句話就是一門深入、長時熏修。像我這種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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