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德利益。師特別尊重叢林規矩,別的寺廟請講經,不另設密壇,所收供養除供僧外全部交給該寺,從不帶回近慈。師常說:“寺廟叢林規矩乃祖師製定,經久則成一寺之宗風,若破壞他規,必損其寺,使他無章接引後學。按別解脫戒,一是重罪製戒,一是避免譏嫌,不損他人利益。”
四、善巧施教,學修並重
師在外講經常有數千聽衆,深入淺出使各種根性不同的聽衆都能聽懂,理解法義,歡喜敬仰生信。在本寺講經則多偏重于法相教理,但亦能使聽者各得其解,常有不少聽衆(包括僧衆)自謂曰:“師知我心,是針對我的煩惱病說的。”對一般學者或大學生則主要偏重在理論,但亦能使聽者信服。一九四九年從西藏回川的密悟格西在文殊院和近慈寺聽師講經後,稱歎師曰:“法師若無深修實證,決無有如此善巧說法。”師特別重視法相和文學的學習,除自講法相理論外,一九四四年還請遍能法師講《俱舍論》,四八年隆果法師從西藏回來,譯講福稱大師的《現觀莊嚴論大疏》。譯經院建立,學藏文法相,請紮桑喇嘛主持,隆果法師教《度惹》(初學辯論課本),沙彌由仁明師、仁修師教文學,慈親法師教藏文,年輕比丘由李曉元居士教古文。還規定年輕比丘和沙彌讀《俱舍》、《現觀》等法相論著。五叁年到五臺山,師教我們四人住善財洞,依紮桑喇嘛學藏文法相教理。師特別提倡多聞,常用宗喀巴稱“多聞比丘”,廣律中佛稱弟子爲“多聞聖弟子”來鼓勵大家要多聞。常說:“學法相要認真研究,但又不能被法相所束縛,重在觀修運用,否則對大衆講經就會使人不懂睡大覺。”一九五五年師在五臺講《現證莊嚴論》時,師叫我講一段文,我依法相談了一陣,師日:“誰叫你講這些,這在書上都說了,誰都能看,還要你說,是要你談談深處密意如何觀修。”我才深知師意:學是爲的觀修,不是爲學而學及學而不修的教誨。學戒也是爲的觀修,師集的《比丘戒廣頌》,每條戒後都有“攝修心要”。一次大家討論犯盜戒的罪相輕重,師說:“一根草也不能盜,占便宜的心都不應該有。”如教修行,如說而行,一切佛經無非教授教誡,是師一生教誡大衆的根本意旨。
五、愛國愛教,支持祖國統一
愛國愛教乃佛所製,廣律中有佛法王法不違的製定。師對叁寶叁學如愛眼珠,一切所行皆依佛製,稍有所違立即改之。如一九四六年在德陽雲居寺傳戒,師到金堂縣看望老友,回來途中因滑竿斷毀傷師一臂。師聲聲歎曰:“比丘探望在家老友,傳比丘尼戒,傳戒後又不能教誡弟子,有違佛製,護法不容!”因此,一九四八年提倡比丘尼二部僧中受戒,由隆蓮法師爲尼和尚。師積極擁護支持祖國統一,民族團結。西藏色拉寺堪布阿旺嘉措,因反對親英派搞西藏獨立,他弟弟被害,化裝逃到漢地。四九年秋(可能是夏天)來近慈寺。師把阿旺安置在成都可靠的居士家,保護了阿旺。成都剛解放,黨就把阿旺請出來,給予妥善安置照顧。成都解放不久,一天來了幾位解放軍,據師身邊侍者說是西南軍政部的,見師征求解放西藏問題。師給西康、西藏的朋友寫了一些信,說明共産黨保護宗教的政策,還提了不少建議,建議把在青海的班禅接到北京。過了不久,西南軍政部來信,要師同進西藏。師同隆果法師一起親到軍政部,因師年老,即派隆果法師隨軍進藏(隆果弟弟鄧明淵也這時進藏)。五一年四川土改,師寫信回近慈寺,要大衆遵紀守法,分土地要讓農民,不要同農民爭田,若近慈田不夠種,可分出一些人到山上造林。(五○年初師就提出去些僧人在峨嵋慈聖庵和雲霧寺造林)。
六、清涼道場的創立
師從不要有人住的寺廟,只接受別人願交或無人住的破廟,師常說:“如象鳥一樣,把巢給占了,它也不願意,何況人。破廟修好了就是好廟,如果盡住好廟,破廟誰來修呢?”五叁年春,我們到五臺,五臺宗教辦事處請師在山下選座廟,怛師還是要住寒冷的清涼橋。這是一座多年失修的破廟,除幾個窯洞能住人,其余都是牛場關牛的。經修整能住幾十個人。當時中國佛教協會每月給五百元生活費,後來師提出叁項計劃可以自力更生,不花國家的錢。一是山上有幾十畝地,可種土豆蔬菜;一是造林,每年春季造林,師都率大衆植樹,並砌碑以資鼓勵,把造林作爲長遠計劃;叁是搞畜牧業,經集資建起擁有叁十多頭牛、驢、馬的畜牧組,不久就産了十多個小牛犢,計劃每年能産二十多頭牛,即可生活自給。師的這一計劃得到五臺宗教事務處的大力支持,終于完成了叁項計劃,生活達到自給。爲堅持學修不斷創造了必要的條件。
略述點滴,以懷師恩,策勵自己,共勉同人。一九八六年,弟子任傑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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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複函叁通
(一)
維泉同志:
我病休在家,接讀來函,得悉清法師,智敏師的情況,感到萬分高興,請代我敬禮二師。
關于學習藏文“入手”問題,主要有叁點:即多讀(多拼音准確熟練)、多寫(多練習抄寫)、多記(多記單字名辭),這叁點學的基礎好,然後學點文法,再後校對藏漢經論等。要做到這些,必須下一番苦功。最主要的是有拼音准確又懂得一些教義的人,進行教導。你在今年春來信要我抄藏文心經,可是,在接信後幾天,正遇藏文經典全部搬遷法源寺,剛搬
完管理藏文經的人就骨折,直到九月才愈,當藏文經典整理歸架,已到十月,因此無底本抄寫,一直拖到現在,請你原諒!現在告訴你個好消息,即應藏地廣大佛教徒的需要,趙樸老在十月份就提出要選印出版一套藏文念誦集,經過多方面的准備,已請班禅審定,共有十六種,十二月一日在佛協開的在京佛協常務理事和理事會上,已得到全體在會人員的同意,現正在積極籌劃印行。還有,班禅提出要印五堂佛像,也得到在會理事的同意,現正在繪畫中。以上二件大事決定明出版流通。
關于“清淨道論”,譯者在去今兩年經過詳細修改,近日病重還在審閱,佛協計劃今年出版印行。
至于藏漢辭典,過去出過一些,新舊名辭都有,四川現在還出了一部最大的藏漢辭典,售價約叁十元,至今我也沒有買到。不過以前的藏漢辭典多在解字和解一些名辭,關于佛教法相專門名辭的藏漢辭典,還沒有過,爲了這個問題,兩年前我對了七十余卷藏漢論著,積累了不少法相名辭,其後就沒有時間繼續往下搞了。這次在京佛協常務理事和理事會,也有理事提出要編藏漢法相辭典,是否要編,如何編等問題並沒有決定。
關于上師學習“現觀莊嚴論”問題,一九四叁年我到近慈寺,見到上師初開辦近慈寺時講“現觀莊嚴論”的一些附講和科表,我們曾幾次清點整理,但都不全,因此上師的這些手稿也就消失不傳了。照通師說在五臺山隨紮薩喇嘛,隨學隨譯,合乎實際。至于上師在打箭爐或在拉薩學現觀的問題,我不清楚。這個問題最好請示永光法師,因爲他跟隨上師多年,
他較清楚。至于“義疏”後有“拉薩大德恩師康薩仁波卿教授”問題,不一定就是康薩喇嘛專講現觀的問題,但仁波卿的教授也不能離開現觀教授,因爲現觀是宗大師給弟子規定的主課,學格西的要學八年。上師在“義疏”後記無上恩師的教授,表示對無上恩師敬禮或感謝恩師的教授,這在翻譯或寫論文的前後都可以這樣稱贊的。所以在宗大師的弟子的一些論文前總是要有敬大師的贊偈,後多有敬謝大師的教導之恩而作回向發願的。關于翻譯“義疏”時間問題,我不大清楚,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說明:上師在近慈寺講經念誦等事是非常忙的,不可能擠出時間翻譯,也沒聽說翻譯“義疏”,因此,“義疏”可能在解放後翻的。
關于廣行派與深觀派問題。所謂廣行是指菩薩廣大行,深觀是指甚深中觀正見,即龍樹,提婆,佛護,月稱的甚深中觀見。顯示般若經菩薩廣大行這方面,即稱廣大行,顯示般若經甚深空性見這方面,即甚深見。“現觀莊嚴論”這兩方面都具足,菩薩修廣大菩薩行,不管修何法,必須有甚深空性慧所攝持,也就是甚深空性慧是貫串著一切菩薩行法,所以甚深
與廣行既是兩個方面,也是統一在菩薩行中。至于“義疏”的皈敬頌,有世親廣行派,及聖者隴補之流派,這可能是現觀承傳,苦我手中無書查對,故不作解。聖者解脫軍,他注解般若經現觀,宗大師非常重視。現觀莊嚴論在印度有用唯識見解釋的,有用中觀見解釋的。師子賢所著的現觀莊嚴論義疏,他雖是“自續派”的中觀師,但經宗大師的抉擇,在現觀解釋
中,比較好些,所以多依師子賢的“義疏”爲基礎。現觀莊嚴論是解釋般若經的,也是般若經的綱要科表,所以宗大師非常重視現觀的學習,並有精辟的注解。
關于上師是否得蒙康公贊許印可已獲中觀正見問題,我無回答。我認爲作弟子的不應該提出這個無法解答的疑問。上師是具足大悲大願,廣學多聞智慧甚廣的善知識。我聽上師多年講經還沒有發現上師有唯識以及中觀自續派的實有觀念,我深信上師從依跑馬山隆巴格西,南無寺老格西,西藏康薩仁波卿,五臺依紮薩上師,所聽的教授都是宗喀巴大師一脈相傳的教授教誡。宗大師在《辯了不了義論》、《入中論善顯密義疏》、《菩提道次第廣論》止觀中,以及其他著作中,都對中觀自續派和唯識見的實有見,作了詳細精辟的批判解釋,堅持龍樹,提婆,佛護,月稱的中觀正見。如果學習宗喀巴大師的教,還帶有唯識自續派的實有見,不懂龍樹——月稱中觀正見,我可以說還不懂得宗大師教法的殊勝作用。以上我談的這些問題,是否正確,謹供參考。
另外,夏天你父親來信要我給轉寄香港郵來的書,到現在還沒有人寄來過,如有所寄決定轉郵。“四百論”若抄完,請將原本寄來。春天你帶來的“寶鬘論釋”已收到,勿念!
另外,上師供儀軌我這裏沒有,五臺山成都可能有,可向隆蓮法師要。…
《能海上師永懷錄》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