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使我茅塞顿开,这虽说是宿世有善根,但没有这一言的助缘,茅塞的盖子它自己不会打开,时节因缘是不可缺少的,因缘时至,就能冲破种种阻碍。当时我住在拈花寺那种保守势力很牢固,没有一点毅力是难以冲出的,其次是当时的北京人要出北京城,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要请示师长,还要说服家长,如果没有一点决心,也是难以通过的,这虽是小事,小事通不过,就成为绊脚石,然而,这毅力和决心从何而来,是在一言之下,茅塞顿开迸发出来的。一言虽少,千金难买,机教相扣,受用无穷,近来深知能海法师在十年动乱期间,功成坐脱,来去自如,更增加了我加功用行的自信心,争取在这有生之年,要以能海法师为榜样,尽此一生,度脱此身。
清源 一九八六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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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海公上师德尘亲闻录
序言 善知识者,乃一切善法之源。
《华严经》云:“善男子,若欲成就一切智智,应决定求真善知识。”又《法句经》云:“善知识者是汝如来,破汝等烦恼至涅槃故。”人生难得,佛法难闻,闻佛法而遇善知识者,是最难最难的。如何观察善知识的德相呢?龙树菩萨《宝鬘论》云:“善知识德相,略说应了知,知足具悲戒,有断烦恼慧。”甲操杰大师《释》曰:“少欲知足,不希利养恭敬故;具足大悲心;具足戒律;有断弟子烦恼的智慧。”具此四种功德,可谓真正的善知识。弟子从一九四二年到一九五六年,依止上师听闻教法十有余年,观师之功德:依佛圣教,如说而行,悲心摄众,方便利生,乃真善知识也。
一、悲心摄受僧众,方便引导众生
自己持戒修行,固然可贵,但更可贵的是能够依戒摄受僧团,如法羯磨,方便善巧引导弟子趣入解脱圣道。近慈道场,生活艰苦,条件困难,能摄受沙弥比丘二百余人,建立三学道场,以戒为师,显密双修,大小乘兼学并用的僧团,实乃师之悲德所成就。来自十方的僧众,有耆旧老僧,亦有年少沙弥,年龄差距大,根性亦不齐;有初信佛法者,亦有久学他宗者,有大学教授,亦有小学文化或略识字的僧人,文化程度差距悬殊,各自经历也不同。师能引导如此复杂的众生次第趋向解脱圣道者,乃师方便善巧之慧德。为了培养僧众,依照修学次第的需要,上师在近慈寺创设了学事堂、沙弥堂、学戒堂、加行堂、金刚院,组织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修学系统,有计划,有步骤地引导学人由凡入圣成就解脱大业,实是创建了造就僧才的僧伽大学。
(一)学事堂接待外来客僧,不管信何宗派一律尊重,上殿听讲,听其自便,去留自由,不予勉强。我在学事堂时,有几位禅僧住半年有余,每次见师,师总是欢喜称赞。师常说:不管信哪一宗都是佛的教法,都能得受用,如果要他不信,就会坏他信心,有害无益。有自愿要求住近慈者,亦不拒绝,但要背诵三学,经考试后乃能进入学戒堂。但亦有不能背诵三学的老年僧人,又自愿住近慈者,上殿听讲,安居诵戒,亦不拒绝。若被摈,误假和请假不回的僧人,按近慈规矩是不准回寺住的,但师悲心广大,不舍众生,若愿来听讲学法,安居诵戒者,亦住学事堂。
(二)沙弥堂接受不到受比丘戒年龄的沙弥,主要念诵《五字真言》等一般仪轨,学习文化,背诵《俱舍论》、《现证庄严论》和《中论》等论著的颂文,学习沙弥戒,及沙弥所应学习的一切课程。
(三)学戒堂主要是五年学戒,十年不离依止,广读六十卷《四分律藏》(近慈有刻本),几乎人手一部;念诵《五字真言》等仪轨,学习戒定慧三学,作些寺务劳动,以修福慧。
(四)加行堂念诵观修《大威德仪轨》等,作些执事工作,积集加行资粮,以备入金刚院专修。
(五)金刚院可以专修坐静,愿住山者可到绵竹云雾上寺住茅蓬。条件具备而又愿出外弘法建寺、接引众生者,师亦听许。师对不同程度的僧人居士,有不同的教化方便,对初信佛的居士和学事堂的僧人,特别慈爱方便摄受,对久信佛法信心坚定的老居士和僧尼要求很严,对金刚院的比丘就更加严格,稍有与戒不和之处,必加严斥。如一九四九年师在峨嵋
山安居,为普贤菩萨装藏开光后,先回近慈,有二位金刚院上座后回,因乘某官夫人的专车同回成都,师知后给予严厉训斥,让一位上座到云雾寺自修,不准出山,另一位留寺,并取消了他们当年传戒应酬师承的资格。师常说:对初学佛法,不知法义,信根未坚固的人,若要求过严,必坏他信心,而信心坚定,又能接受严教者,不严则不能使其断烦恼。对个别
僧人,特别慈悲,似若迁就,当时有些不解,后来我研究《四百论》时方知师意。论中有云:“如母于病儿,特别觉疼爱,如是诸菩萨,特意愍恶者。”师常说:“主要是治烦恼病,不是真对其人,如治狂病。”可见师之悲心不舍众生。对老年比丘、病比丘和沙弥就特别慈爱,师说:“僧团有困难首先要照顾老比丘、病比丘和沙弥。”老病比丘不仅给予休息,上殿过堂听讲都听其自便,还要特殊照顾。对待沙弥,更加慈爱,学事堂、学戒堂和加行堂都是睡广单,住宿简陋,独沙弥睡单床,住地板房。师有时到沙弥堂,同大小沙弥围坐一起,给讲故事,问长问短,沙弥也毫无拘束。居士送师的点心等食物,师从不自用,除送老比丘一些,全部送沙弥堂分散给沙弥。沙弥有病,只要师来沙弥堂各宿舍走一趟,不过几天,沙弥的病就会痊愈,所以沙弥称师为“大威德”。凡逢年过节,师在宗大师殿接受沙弥礼拜,散些点心水果等食物,同沙弥欢聚一堂,谈说自如。比丘可没有这种待遇。一次师到德阳讲经,我带几个沙弥随师听讲,稍有空闲,就把沙弥叫去,讲些故事法义,一字一句地给讲《现证庄严论颂》。因此,沙弥总是盼望随师外出讲经。沙弥有错而找管堂师,我做管堂师时,曾受过两次训斥,一是一九四四年近慈传戒依丛林传戒规矩,每传一堂戒和尚都要率大众向引礼师道喜,因沙弥威仪不齐,师把管堂师叫去严厉训斥。师说:“把几十个沙弥交给你们,沙弥年幼不懂事,你们没有悲心把他们管教好,责任在于你们。”一九四六年云居寺传戒,师叫我带二十个大沙弥随往听讲和学习传戒礼仪。因沙弥洗衣服,使该寺住持发怒,师训斥我没有带好,要我马上把沙弥带回近慈寺。当时日已偏西,到宝光寺住也还有四五十里,背上行李如何能到呢?真是困难。出云居寺,大家一心念“五句赞”,走过一段小路,上了公路,正愁时,来了一辆空卡车,我招手,车停,向司机说明情况,他高兴地让我们上车,把我们带到新都,到宝光寺日尚未落,大家都说:“这是上师护法的加持。”近慈僧已成习惯,凡受到师的训斥,不仅不生气,而且感到高兴,旁边同学会赞叹:“你真有福气,得师加持。”
二、尊重师承,依戒摄僧
佛法慧命的传续在于师资。师常爱讲他曾受法益的善知识,从张克诚居士到康萨喇嘛。师对自己的亲教师贯一老和尚,五台扎桑喇嘛和教《毗卢仪轨》的老喇嘛承事供养,恭敬礼拜。近慈半月诵戒,师都要著衣持具去礼拜问讯,生活住处安排周密。师传戒讲经之前,先礼师长,然后升座说法,此乃佛教丛林“告座”常规。对那些曾给师应酬过师承的法师或老和尚,师总是来迎去送,恭敬供养,礼拜问讯。师对弟子,财施法施,从不吝惜。师自己每日念经不缺,经常讲经不断,翻译集著,很少休息,还处理寺务接待尼众居士问法,及来访客人,晚上还要修观习定,为法为僧,精勤无畏。让老比丘收弟子,一则老有弟子侍候,二则有师负责教管,直至一九五五年五台选和尚分担教弟子,即是根据这一原则而来的。近慈
女居士和尼众除听讲外,日西不准入寺,平时进寺中须二人以上,见师问法还要侍者二人在侧,会僧在客堂,不得入僧舍。除监院办事僧外,一切僧人不准擅自到居士家,这已成为四众弟子共同遵守的宗风。四众弟子都能自觉遵守佛制,互尊互敬,组成了上座爱护下座,下座尊敬上座,相互敬爱,六和相亲的僧团。晚间僧众多有修观的、背书的、经行持咒的和礼佛的,大家一心修学无懈,从未发生过不团结的事。师讲戒时反复讲说:“僧团依戒如法和合即是正法住世,僧团不合即是法灭的象征。”
三、不扬己德损他益,悲心内蕴避世风
《杂阿含》卷四七中有云:“佛告那提迦,莫以利我,我不求利,莫以称我,我不求称。”师从不扬己功德,道他人之短。有时讲到不正见解和有违佛制的事,总是泛指。听说成都有个居士办《佛化新闻》,说要刊登些上师弘法的功德事迹。师云:“能海有什么过失,尽管刊登,你认为是功德的概不准登。”抗战胜利后,成都居士组办了一个刊物,专门报道近慈寺
和师弘法的业绩。我看过发刊词,后来被师制止了。师规定:凡近慈寺僧人出外住他寺庙,一律不得向人称扬师德,必须遵守他寺规矩,不得别众特殊,不准说别人过失。师常说:“哪有自己称颂自己的?别人怎么说,我们无法干涉,但绝不能自赞毁他。”讲比丘戒时常说:“戒是对自己的,不能用戒律去看别人的过失,修行有所证得也得隐藏,要有忍力,不能自露,否则就无功德,易堕五邪命。”近慈每年安居圆满,依佛所制有一月假期,称为“迦提月”,可以出外游行。但沙弥年幼不得单独外出。凡未回庙回家的沙弥,师即派管堂师分头带出游行。我每次带沙弥出去临行见师时,师总要对沙弥说:“不管到哪个寺庙,都要遵守规矩,要尊重比丘上座,不要别众特殊,多看别人的功德,不说他人过失,不宣扬近慈寺和自师之德。”一九四五年的迦提月我带十多个沙弥,经成都、灌县和青城山,回经崇庆县的上古寺,正遇师在此,见师念经放朵马都在寺外林中的一个亭中。师除问生活游行事外,还问走时所嘱一切是否做到,讲明这样作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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