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金華洞真」;急龜茲佛曲改爲「急金華洞真」。
陳旸《樂書》卷一百五十九敘「胡曲調」,記錄唐代樂府曲調有:「普光佛曲」、「彌勒佛曲」、「日光明佛曲」、「大威德佛曲」、「如來藏佛曲」、「藥師琉璃光佛曲」、「無威感德佛曲」、「龜茲佛曲」、「釋迦牟尼佛曲」、「寶花步佛曲」、「觀法會佛曲」、「帝釋幢佛曲」、「妙花佛曲」、「無光意佛曲」、「阿彌陀佛曲」、「燒香佛曲」、「十地佛曲」、「摩尼佛曲」、「蘇密七俱陀佛曲」、「日光騰佛曲」、「邪勒佛曲」、「觀音佛曲」、「永甯佛曲」、「丈德佛曲」、「娑羅樹佛曲」、「遷星佛曲」,凡二十六曲。這些佛曲在當時寺院中舉行宗教儀式時如何實際應用,現在已無資料可考。現存的唐代佛教歌贊資料有善導《轉經行道願往生淨土法事贊》、《依觀經等明般舟叁味行道往生贊》和法照撰的《淨土五會念佛誦經觀行儀》、《淨土五會念佛略法事儀贊》。這些贊文都是五言或七言句,間用叁、四叁言句。每首贊後有和聲,和聲的詞一般是叁字。法照所用和聲有五字的。首唱者爲「贊頭」,和聲者爲「贊衆」。所用曲調,疑仍是梵呗的聲調。唐代變文也多是七言句和五言句,間有叁、叁、四言句的,有的注有「平」、「側」字樣。「平」是平聲調;「側」是仄聲調,但其曲韻當與善導、法照所撰贊文相同,也是梵呗的音韻,敦煌經卷所載唐代佛曲有《悉昙頌》、《五更轉》、《十二時》等調,內容多半是贊歎大乘教理、贊歎禅宗修行、贊歎南宗頓門等。但是,這些曲調的實際應用情形也還難以考定。
宋代流傳下來的,如宗鏡禅師撰《銷釋真空科儀》,普明禅師撰《香山寶卷》也都是七言句的歌辭,其中尚未有曲調。元中山人劉居士所撰《印山偈》、《觀音偈》、《菩提偈》,其中有「側吟」、「平吟」、「自來吟」,都是七言四句或八句偈,中間加有「臨江仙」曲調。自從元代南北曲盛行以後,佛教的歌贊全采用了南北曲調。明成祖于永樂十二年至十八年(1417一1420)編《諸佛世尊如來菩薩尊者名稱歌曲》五十卷,就是采用南北曲的各種曲調填寫的。其中前半部是散曲,後半部是套曲。散曲中有「普天樂」、「錦上花」、「鳳鸾吟」、「堯民歌」、「慶原真」、「醉太平」、「喜江南」、「青玉樂」、「梅花酒」、「喜兒心」、「早香詞」、「叨叨令」、[聖藥王」、「寄生草」、「梧葉兒」、「畫錦堂」、「梧桐」、「滴滴金」、「王嬌枝」、「绛都春」、「畫眉序」、「駐馬聽」、「步步嬌」、「園林好」、「沈醉東風」、「彩鳳吟」、「聲聲喜」、「桃紅菊」、「錦衣書」等叁十曲。但是這些歌曲並未通行。
現在一般佛教音樂中所用的南北曲調,近二百曲。通常用的是六句贊,它的曲調是「華嚴會」。此外書贊還有多種,如「挂金鎖」(戒定真香)、「花裏串豆」(心然五分)、「豆葉黃」(戒定慧解脫香)、「一綻金」(香供養)等。十供養贊有叁種調:一「望江南」(香供養)、二「柳含煙」(虔誠獻香花)、叁「金學經」(戒香、定香與慧香)。叁寶贊和十地贊的曲調是「柳含煙」,西方贊的曲調是「金磚落井」,開經偈的曲調是「破荷葉」。此外,「寄生草」、「浪淘沙」二調也是最常用的。
此外,在個別地區的佛寺中,如四川峨眉、山西五臺、陝西西安、河北蔚縣、福建福州等地,保存著自元明流傳下來的曲調。這些佛曲都是采用唐宋的燕樂風格或元代曲調而編成的,其中包括詞譜、曲譜、南曲、北曲、佛曲、俗曲,並且有不少民間失傳的曲譜。因此,佛教界應當珍視這些佛教樂曲,不但要把這些曲譜保存下來,而且更應傳習和整理,使之流傳下去,以豐富我國的音樂。
(八)變文寶卷
唐代寺院中盛行一種「俗講」、日本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中說:「當時長安有名的俗講法師,左街有海岸、禮虛、齊高、光影四人,右街有文溆及其他二人,其中文溆最有名。」趙璘《因話錄》說:「聽者填咽寺舍,瞻禮崇拜,呼爲和尚。教坊仿其聲調,以爲歌曲。」段文節《樂府雜錄》說:「其聲宛暢,感動裏人。」《盧氏雜說》(《太平廣記》卷二○四引)裏曾說:「唐文宗采文溆講聲爲曲子,號『文溆子』。」可見俗講是用說唱體的俗講話本,叫做「變文」;其自己編寫的說唱文字以演繹經中義理的,叫做「講經文」。至于將經中故事繪成圖畫的,叫做「變相」。講唱變文或講經文,也叫作「轉」。「轉變」時也可展開「變相」,使聽者易于了解,更受感動。敦煌寫經中的《降魔變文》,敘舍利弗降六師的故事,其卷子背後即畫有舍利弗與勞度差鬥聖的變相(此卷現藏法國巴黎博物館),每段圖畫都和變文相應。其後逐漸發展,俗講中也采納一些民間傳說和曆史故事,如《舜子變》、《伍子胥變》、《王昭君變》等。更後則此等俗講不限于俗講法師,而民間藝人也可以唱變文了。《全唐詩》載唐未吉師老《看蜀女轉昭君變》詩說:「檀口解知千載事,清詞堪歎九秋文。翠眉颦處楚邊月,畫卷開時塞外雲」。這就說明當時已有婦女用變相、變文合起來清唱王昭君故事的事實了。
變文的唱詞,一般是七言爲主而間雜以叁言,也有少數間雜五言或六言的。說詞是散文白話,也有用當時流行的骈體文來描述人情、形容物態的。如《降魔變》、《維摩經變》等,文采極爲圓熟純煉,流利生動。往往從數十字經文而渲染誇張成爲千數百字,其體製的宏偉,描述的活潑,詞藻的絢麗,想像的豐富,誠可爲俗文學中的傑作。其中不少的作品包含有濃厚的生活氣息,如《目蓮變文》顯出偉大的母子之愛,而描寫地獄的恐怖,正是以封建社會中階級壓迫的現實生活爲基礎的。這些作品在當時達到了鼓舞人民同黑暗現實作鬥爭的勇氣和信心。講唱變文或講經文,既是說唱體製,唱時似乎有音樂伴唱。變文唱詞中往往注有「平」、「側」、「斷」等字,可能是指唱時用平調、側調或斷調而言。變文也有只是散文體,有說無唱的,這大概不須音樂爲伴了。
自宋真宗時(998一1020)明令禁止僧人講唱變文,其後這些變文的作品便逐漸失傳了。直到1900年在敦煌石室發現唐人寫經,變文才發現出來。現在《敦煌變文集》彙集敦煌經卷中所存的變文七十八篇,是研究變文的豐富資料。
在宋代講唱變文既被禁止,同時禅宗又特別興盛,由于群衆對于這一文字的愛好,于是僧人講唱便以另一形態出現于瓦子的講說場中。這時有所謂「談經」的,有所謂「說诨」的,有所謂「說參請」的。吳自敏《夢梁錄》卷二十說:「談經老謂演說佛書,說參請者謂賓主參禅悟道事,又有說诨經者。」周密《武林舊事·諸色技藝人》條記:「說經、诨經,長嘯和尚以下十七人」。所謂「談經」等,當然是講唱變文的發展。可惜宋代這些作品今巳失傳,難以詳考了。
再後便由談經、诨經發展成爲「寶卷」。也可以說「寶卷」是變文的嫡派子孫。現在通行的寶卷中以《香山寶卷》爲最古,是宋徽宗崇甯二年(1103)普明禅師作。但是宋時談經是否即以寶卷爲話本,還難以確定。此外有《銷釋真空寶卷》是講說《金剛經》的;《目蓮救母出地獄升天寶卷》,顯然是《目蓮變文》的發展。這兩種現存有元明人抄本,可見作品是很早的。然而寶卷文學卻遠不如唐時變文文學的恢宏絢爛。特別是明末會道門利用寶卷作爲宣傳工具,于是寶卷的內容就更加低落。降至清代,一般寶卷都是宣傳封建迷信,內容既極爲庸俗,文字也無足觀了。
第六章 漫談佛畫
一般對于一幅繪畫的研究,首先要了解其題材的內容,然後方能辨別其畫法的技巧,考定其年代和繪畫的因由。如若題材不明,則對于畫法的辨別,年代的考定便不能深刻細致。于佛畫研究也是如此。爲了明了佛畫的題材,就必須從佛教經典或佛教傳記中考證其淵源。因此,佛畫的解題是研究佛教美術的首要工作。
(一)佛畫的起源
只就現有的遺物很難對佛教畫的起源得到正確的考證,因爲最古的遺物現在已不存在了,但是可以肯定佛教繪畫是早于佛教雕刻的。根據佛經和佛教傳記中的記載,當佛在世時,在佛教寺院中已經有了佛教繪畫。
《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卷第十七雲:「給孤長老施園之後,作如是念:『若不彩畫,便不端嚴。佛若許者,我欲裝飾。』即往白佛。佛言:『隨意當畫。』聞佛聽已,集諸彩色,並喚畫工。報言:『此是彩色,可畫寺中。』答曰:『從何處作,欲畫何物?』報言:『我亦未知,當往問佛。』佛言:『長者!于門兩頰應作執杖藥叉;次傍一面作大神通變;又于一面畫作五趣生死之輪;檐下畫作本生事;佛殿門傍畫持鬘藥叉;于講堂處畫老宿苾芻,宣揚法要;于食堂處畫持餅藥叉;于庫門傍畫執寶藥叉;安水堂處畫龍持水瓶著妙璎珞;浴室火堂依《天使經》法式畫之,並畫少多地獄變;于瞻病堂畫如來像躬自看病;大小行處畫作死屍,形容可畏;若于房內應畫白骨髑髅。』是時長者從佛聞已,禮足南去,依教畫飾。」
同上書卷叁十八中敘佛涅槃後,迦葉尊者爲恐阿阇世王聞佛入涅槃,必定憂惱,嘔血而死,因命行雨大臣「于妙堂殿如法圖畫佛本因緣:菩薩昔在兜率天官,將欲下生,觀其五事:欲界天子叁淨母身、作象子形托生母腹、既誕之後逾城出家、苦行六年,坐金剛座、菩提樹下成等正覺;次至婆羅痆斯國爲五比的,叁轉十二行四谛*輪;次于室羅伐城爲人天衆現大神通;次往叁十叁天爲母摩耶廣宣法要;寶階叁道下瞻部洲;于僧羯奢城人天渴仰;于諸方國在處化生,利益既周,將趣圓寂,遂至拘屍那城娑羅雙樹,北首而臥入大涅槃。如來一代所有化迹既圖畫已。」在《付法藏因緣傳》卷一中也有同樣的記載,而且所敘更詳。其文說:「圖畫如來本行之像。所謂菩薩從兜率天化乘白象,降神母胎;父名白淨,母曰摩那,處胎滿足十月而生。生未至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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