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食集要》,世稱《華山焰口》,乾隆六年(1741)寶華山釋福聚又因之作《瑜伽施食儀觀)。此外又有康熙十四年(1675)釋寂暹著《瑜伽焰口註集纂要儀軌》。康熙二十二年刊《修習瑜伽集要施食儀軌》的跋文中說:「禀受師承不出一家,遂使流通經本大相徑庭。紛纭彼此,莫知適從。」清代佛寺流行的《焰口》,多爲《天機》和《華山》兩種。
齋天是後起的一種儀式。當天臺宗智者大師依《金光明經》製定《金光明忏法》時,其中莊嚴道場是要依《金光明經》設大辯才天、大功德天和四天王座位。而忏文中依經奉請大梵尊天、帝釋天、護世四王、金剛密迹、散脂大將、大辯才天、大功德天、鬼子母等十一天衆。到了宋代修金光明忏,設諸天供,就隨意依據經文而增加之,諸天座次的排列也引起爭論。南宋紹興中(1131一1162)神煥撰《諸天列傳》,乾道九年(1143)行霆又撰《諸天傳》。設諸天供有十二天、十六天、二十天、二十四天、叁十叁天不等。
到了元代,便由金光明忏法略出供天一節,作爲寺院中每年歲朝佛事。元省悟所著《律苑事規》卷十中說:「正旦元首,各寺祈禱規式不同,修光明、觀音忏法,或誦經文,或只課咒。」又說:「正月旦、上元節,諸寺殿堂多修忏法,或供諸天。」《續釋氏稽古略》中說,元文宗時,天臺宗的慧光法師于每歲元旦率衆修金光忏,這便是齋天所以興起的根源。明末弘贊律師就簡略的《金光明忏法》別撰《齋天科儀》,至今諸寺通行。
放生中國漢地放生的習慣並不始于佛教。《列子·說符篇》說:「正旦放生,示有恩也。」可見逢節日放生,古已有之。而且《說符篇》中說:「客曰:『民知君之欲放之,競而捕之。死者衆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之,恩過不相補矣。』簡子曰:『善!』。」可見不僅有放生,而且有專門捕魚鳥以供放生的。
佛教提倡放生,首先是《梵網經》中第二十不行放生戒說:「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業。」又說:「故常行放生,生生受生常住之法。」《金光明經·流水長者子品》中說:佛往昔爲流水長者子救十千魚事。《雜寶藏經》卷五說:沙彌救蟻子水災,得長命報緣。漢地大規模放生始于天臺智者大師。時有天臺山麓臨海之民,舍扈梁六十叁所爲放生池。唐肅宗乾元二年(759),诏天下立放生池八十一所。顔真卿撰天下放生池碑。宋真宗天禧元年(1016),敕重修天下放生池。天禧叁年(1018)遵式奏以杭州西湖爲放生他。天聖叁年(1025),知禮奏以南湖爲放生池,于佛誕日爲放生會。遵式《金園集》中有《放生慈濟法門》,知禮《四明教行錄》中有《放生文》,這都是放生儀軌。現在通用的《放生儀軌)也是依據《金光明經·流水長者子品》的大意編纂的。
盂蘭盆會盂蘭盆會是漢語系佛教地區,根據《佛說盂蘭盆經》而于每年七月十五日舉行的超度曆代宗親的佛教儀式。經中說:目連以天眼通見其亡母生餓鬼道,受苦而不得救拔,因而馳往白佛。佛爲說救濟之法,就是于七月十五日衆僧自恣時,爲七世父母及現在父母在厄難中者。集百味飯食安盂蘭盆中,供養十方自恣僧。七世父母得離餓鬼之苦,生人、天中,享受福樂。這就是盂蘭盆會的緣起。此經是西晉竺法護譯的(但《出叁藏記集》以爲失譯),全文八百余字,與此經同本異譯的還有東晉失譯的《佛說報恩奉盆經》,又名《報象功德經》。其文字更短,約叁百余字。此外《開元釋教錄》卷十八《疑惑再詳錄》中有《淨土盂蘭盆經》一卷五紙,此經已佚。《法苑珠林》卷六十二引用其文,稱爲《大盆淨土經》,說十六國王聞佛說目連救母脫苦之事,各造種種寶盆以盛飲食,獻佛及僧事。
關于竺法護譯的《盂蘭盆經》有許多注解。現存的有唐慧淨《盂蘭盆經講述》一卷,唐宗密《孟蘭盆經疏》一卷,宋元照《盂蘭盆經疏新記》二卷,宋普觀《盂蘭盆經疏會古通今記》二卷,宋遇榮《盂蘭盆經疏孝衡鈔》二卷,宋日新《盂蘭盆經疏鈔余義》一卷,明智旭《盂蘭盆經新疏》一卷,清靈耀《盂蘭盆經折中疏)一卷,清元奇《盂蘭盆經略疏)一卷。
《盂蘭盆經》的經題解釋有兩種說法:一說盂蘭是梵音,義爲倒懸;盆是華言,指盛食供僧的器皿。如唐慧淨(盂蘭盆經贊述》中說:「名餐香俎在于盆內,奉佛施僧以救倒懸之苦,故名盆也。」唐宗密《疏》雲:「盂蘭是西域之語,此雲倒懸;盆乃東夏之音,乃爲救器。若隨方俗,應曰救倒懸器。」明智旭《新疏》、清靈耀《折中疏》、元奇《略疏)都用此說。第二說以爲盂蘭盆叁字都是梵語音譯。慧琳《一切經音義》卷叁十四雲:「盂蘭盆,此言訛也。正言鳥藍婆拏,此譯雲:倒懸。案西國法,至于衆僧自恣之日,雲先亡有罪,家複絕嗣,亦無人飨祭,則于鬼趣之中受倒懸之苦。佛令于叁寶田中供具奉施佛僧,佑資彼先亡,以救先亡倒懸饑餓之苦。舊雲:盂蘭盆是貯食之器者,此言誤也」(今按經文前段亦無以食物安盆中之語)。宋遇榮《盂蘭盆經疏孝衡鈔》雲:「經題者,梵語佛陀烏舍烏藍婆拏門佐羅素呾纜,華言:覺者說救倒懸器經。」「盂蘭盆會者,即今大宋翻經者言,此皆梵語訛略也。具正應雲『烏藍婆擎』,孝順義,供義,恩義,倒懸義。盆亦訛略,舊雲:盆佐那。新雲:門佐羅,亦雲:門佐曩,華言救器。以義回文,名救倒懸器。」此是遇榮與當時譯經院譯師商榷所得的解釋。
至于依據《盂蘭盆經》而舉行儀式,創始于梁武帝蕭衍。《佛祖統紀》卷叁十七雲:大同四年(538)帝幸同泰寺,設盂蘭盆齋。義楚《釋氏六帖》四十五雲:「《宏明》雲:梁武每于七月十五日普寺送盆供養,以車日送,繼目連等。」自此以後,成爲風俗,曆代帝王以及群衆無不舉行,以報祖德。唐道世《法苑珠林》卷六十二《祭祠篇》雲:「國家大寺,如長安西明、慈恩等寺,……每年送盆獻供種種雜物及輿盆音樂人等,並有送盆官人,來者非一。」又雲:「外有施主獻盆獻供種種雜事。」可見唐時風俗對于盂蘭盆供是很重視的。此後就更盛大的舉行。《佛祖統紀》卷五十一雲:「(唐)代宗(李豫)诏建盂蘭盆會,設七廟神座,迎行衢道」(又見卷四十一大曆叁年(768)條)。「德宗(李適)幸安國寺,設盂蘭盆供」(又見卷四十一貞元十五年(799)條)。《釋氏通鑒》卷九亦有類似的記載,並雲歲以爲常。宋贊甯《大宋僧史略》卷中《內道場》條中也記此事雲,「造盂蘭盆,飾以金翠」。只是以前送盆往寺設供,至此改在官內舉行,而供器更莊嚴了。民間對于盂蘭盆會也日見熱烈.如日本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四,會昌四年(844)條記雲:「(長安)城中諸寺七月十五日供養,作花臘、花瓶、假花果樹等各競奇妙。常例皆于佛殿前鋪設供養。傾城巡寺隨喜,甚是盛會。今年諸寺鋪設供養勝于常年。」不僅在家士庶競修供養,出家僧侶也各出己財,造盆供佛及僧。如宗密《盂蘭盆經疏序》:雲「年年僧自恣日,四事供養叁尊,宗密依之崇修,已曆多載。」
到了宋代,這種風俗相沿不改。但是盂蘭盆供的富麗莊嚴和供佛及僧的意義減少而代之以薦亡的行事。在北宋時如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八《中元節》條所說:「印賣《尊勝》、《目連經》。又以竹竿斫成叁腳,高叁、五尺。上織燈窩之狀,謂之盂蘭盆。挂搭衣服。冥錢在上,焚之。構肆樂人自過七夕,便搬目連經救母雜劇,直至十五日止。觀者倍增。」陸遊《老學庵筆記》:卷七亦雲:「七月中旬,俗以望日具素馔享先。織竹作盆盎狀,貯紙錢,承以一竹。……謂之盂蘭盆。」宋高承《事物紀原》曾呵責其失雲:「按《盂蘭經》曰:『目連母亡;生餓鬼中。』佛言:『須十方僧衆之力,至七月十五日具百味五果,以著盆中,供養十方大德。』後代廣爲華飾,乃至割木割竹,極工巧也。今人第以竹爲圓架,加其首以斫葉中貯雜馔。陳目連救母畫像,致之祭祀之所。失之遠甚矣。」但《事物紀原》尚無焚盆及挂冥紙之說,似尚是宋代早期風俗。及至南宋,如宋吳自牧《夢梁錄》卷四雲:「七月十五日……僧寺于此日建盂蘭盆會,率施主錢米,與之薦亡。」
自後盂蘭盆會便成寺院中每年重要行事之一。元德輝重編《百丈清規》卷七《節臘章·月分須知》中雲:「七月初旬,堂司預出孟蘭盆會諸寮看誦經單,預牽衆財辦斛食供養。十叁日散楞嚴會。十二日解製。當晚設盂蘭盆會,諷經施食。」元明本《幻住庵清規》雲:「七月十五日解製人事。此夜分啓建盂蘭盆勝會以濟幽爽,以報劬勞。此會亦須預出經單,請大衆隨意披閱。此會有開甘露門一壇,請依而行之。」這就說明盂蘭盆會的主要內容在于諷經施食了。這種儀式一直流行到明代。明袾宏《正訛集》中曾加以辯正雲:「世人以七月十五日施鬼神食爲孟蘭盆大齋之會,此訛也。蘭盆緣起目連,謂七月十五日,衆僧解夏自恣,九旬參學多得道者,此日修供,其福百倍,非施鬼神食也。施食自緣起阿難,不限七月十五。所用之器是摩竭國斛,亦非蘭盆。蓋一則上奉賢聖,一則下濟餓鬼,惡可得混?」清儀潤曾欲兩全其道,謂日獻蘭盆,恭敬叁寶;夜施斛食,普渡鬼神。儀潤《百丈清規證義記》卷八中詳載《蘭盆儀軌摘要》,雲全卷見《蘭盆會纂》中。其中有淨壇繞經、上蘭盆供、衆僧儀食諸儀節,又附蘭盆會約二十一條。但是各寺院遵行者不多,在群衆中仍多以薦亡度鬼爲盂蘭盆會的主要行事。
第四章 佛教的勝迹
(一)名山
自禅宗在唐代盛興以後,禅徒常常遊方學道,主要是尋師訪友,以求發明宗旨。如趙州從念八十還行腳,汾陽善昭平生參八十一員善知識。當時所謂「參方」,「行腳」,並沒有固定的去處。到唐末時,信徒集中朝拜的地方有四處:(一)是五臺山——文殊菩薩聖地;(二)是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大聖聖地;(叁)是終南山——叁階教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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