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講:第五品
(2000年1月9日)
上次談的是兩個引文,一個是從《莊嚴現證頌》裏頭兩個頌子,一個是從《莊嚴經藏頌》也是講現證的五個頌子引文,希望大家對這七個頌子很好地理解,常常思惟一下。因爲什麼?因爲我們的解放目標,就是解脫生死輪回、輪轉的目標,就是第一個是證真如,第二個是我們把佛果,就是佛陀的無上真正圓滿菩提我們能證到。所有這兩種目的我們必須很好地理解和貫徹到底。第一步,咱們是從順解脫分開始,然後是順抉擇分,這樣子來慢慢地講到真如。怎麼能夠證真如呢?那必須要所取能取都平舍,能舍去才成。怎麼能夠真正貫徹到底,成爲無上真正圓滿菩提?能達到這個結果,這個還要看後來這五個頌子所談的。五個頌子,最後的一個頌子,是講“牟尼善法善樹立,根本法界樹立慧”,還有“念相續知僅分別,平穩速歸彼海岸”。這“平穩速歸彼海岸”也就是達到咱們真正解脫的目標了。那也就是真正得到最圓滿的菩提果,無上非常圓滿的菩提果。能達到這個地步我們才能夠完成任務。這個時間是很長的。但是能夠現證真實這個目標,是始終如一的。
這個始終如一的目標,就是在第一步,我們就是要悟入所知能相,所謂悟入所知能相也就是悟入圓成實性。怎麼真正證到圓成實性呢?還要通過對于唯了別識性有一個真正的認識,那也就是對于遍計所執性徹底地不增益,徹底的不順從,那就是真正能達到現證真實的那個目的。再進一步,我們經過很長的時間,淨化我們過去的一種錯誤認識,淨化我們過去就認爲有自性,這個自性顛倒的認識,成爲我們長時期的受到苦惱,而沒有一時能夠認識到它的錯誤、它的顛倒性。這是最最主要的問題。首先就是要對叁性有一個認識,遍計所執性根本是沒有能相的。我們對遍計所執性怎麼認識呢?就是認識它只有意識中的分別,並沒有一個真正如名言所指的那個義。這個認識是非常重要的。就是所有名、義、自性、差別,以至于四真正如實知裏頭的自性、差別,一共六個行相,這六個行相真正講起來根本是無義性。它根本沒有它真正所指的那個東西,只有意識中的分別。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我們能夠把遍計所執性它的所謂的義,能夠認識它如同黑洞中繩上的蛇一樣,這樣子一層一層,我們認爲蛇在繩上是不存在的。可是這繩在色聲香味觸上頭它也不存在,它就是色聲香味觸上頭認爲有個繩子。那麼我們現在所謂這個外在世界,就是所取的世界,以至我們這個能取的世界,能取的世界就是我們這個五尺之軀,就是根,所取世界就是境,這些個身和境,實際上你要把它能夠看到除了色聲香味觸以外,也沒有一個根,也沒有一個境,不管我們這五尺之軀多麼寶貴,不管我們外在世界怎麼廣大無涯,但是你要把它好象繩上的那個色聲香味觸,只是有色聲香味觸而已,沒有一個繩子存在,那也就是沒有一個外在世界的存在。我們能取的身、所取的境,實際上要是認爲只是有色法的支持的話,那良這個色法也就跟這個繩子一樣,除了色聲香味觸以外,並沒有繩子,也沒有一個身體,也沒有一個廣大的世界,只是色聲香味觸而已。
那麼色聲香味觸的本身,它也不是有一個自性的存在,那就是色聲香味觸本身就是了別識,除了了別識以外,並沒有色聲香味觸,並沒有所了別的東西,就是了別識。那麼了別識是不是也存在呢?可以拿它當作一個最後的義,最後所指的義性?它本身本來就是唯能無有所的,你要把它當成所的話,它本身就是沒有的。所以這個地方,怎麼能認識真實?是我們凡愚最主要的問題。所謂唯識就是唯了別識,唯了別識性,就是唯有能而無有所。你要把這了別識也當成所的話,它也是不存在的。所以這樣一層一層地,跟剝芭蕉一樣,所取能取都是不存在的。然後你證到真如以後,再由十地更進一步來證真實的話,到最後能夠達到無上真正圓滿菩提的結果。這個結果是我們現證真如、真實法界最後的一個結果,是最真實的境界。
最真實的境界,它跟最善的境界是聯系在一起的。象“牟尼善法善樹立”,因此善法……咱們底下還要由六到彼岸來講佛教裏頭的無漏善。這善法在世間來說,是不是有一個至善?在儒家來說,它說要止于至善,人類要找出至善,而能夠止于至善,完全依靠這個至善。這至善,最好的善法,當然跟最真實的法是離不開的。可是最善、最好的法,世界上你可以想法找,哪個哲學家,哪一個科學家,誰能夠看到人類裏頭最善的、最好的法?最好的就是至善,沒比它更好的善了。這個善是不是世界上有?儒家就是只提出來要止于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安,安而後能得”,它也是止觀這一套,必須先發現至真至善的完滿無缺的善,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是不是有人已經能夠找到了,而且在那兒遵行?
當然這跟認識真實是很有關系的。但是我們從真美善這善,世界上什麼是最好的好?最善的善?有沒有?“牟尼善法善樹立”,牟尼和善法,實際上真正能達到完滿無缺的善的地步。怎麼樣認識這個完滿無缺呢?那還有種種的認識的方法。所以我們底下跟著就要講六到彼岸。這六到彼岸是不是能夠達到完滿無缺的善法的地步?我們首先提出這樣的問題,叫大家思考一下,世間是不是有完滿無缺的善法?它如同完滿無缺的真實一樣,是不是有這樣的善法?一般人也想做點兒好事,所謂哲學家,真正的科學家,他也想給人類做點兒好事。而這些好事是不是真正能到圓滿無缺的地步?這是需要大家要考慮的,要比較的,不能誰說了就算的。是不是這樣?
所以我們底下跟著就談怎麼能夠覺悟到唯了別識?怎麼能悟到這唯了別識呢?還是需要有善法,六種善法,離不開這六種善法來達到能夠認識真實的地步。所謂真實跟善,是密切相連帶的,誰也不能夠單獨地存在。所以我們是要認識真實,也就是能認識所知能相。認識所知能相還離不開善法,而我們認識所知能相離不開善法作原因,又離不開無漏的六到彼岸的進一步的善法爲果,底下念一下咱們要對于六到彼岸跟能夠證到了別識這個關系。
“悟入此所知能相之因果品第五
如是已顯示悟入所知能相時、雲何看顯示悟入彼之因與果耶?謂布施、戒律、堪忍、精進、靜慮、及般若之到彼岸、及由六悟入。
雲何由六到彼岸悟入唯了別識性耶?何者六到彼岸爲悟入彼之果耶?
此中菩薩于諸享用遍無染著、于諸戒律無有陷墮、于諸痛苦無有錯亂、于諸修習無有懈怠、通過于此等散動之因不流轉,心能專向、于諸法能如理極善抉擇,並依于六到彼岸悟入唯了別識性。”
你看說得很清楚。怎麼由六到彼岸來悟入所知能相。所謂六到彼岸,爲什麼叫到彼岸呢?也可以是到所知彼岸,因爲六種到彼岸是可以達到所知能相,能達到唯了別識性。爲什麼呢?說得也很清楚。那也就是善跟真實的關系密切到什麼程度。
首先是布施到彼岸,咱們只知道拿點兒錢給沒有錢的人來用,這叫布施,這是很淺的看法。布施最深刻的意義,是根本我們對于享用的東西根本一點兒留戀、一點兒染著沒有,這才叫做布施。因爲你一點兒染著沒有,就沒有不想施的意思,總想悭吝,總想自個有財有物,享用終身。這首先布施就是對于一切的享用,我們都沒有留戀。這裏頭包括我們內裏頭根,外頭的境,都可以包括在內。凡是我們享用的東西,好象我們對身體特別愛惜,那也就是對于享用有所染著。
象戒律裏頭,犯戒,殺盜淫妄酒,這些普通的行動都是犯戒的,爲什麼都是犯戒的呢?也就是都是爲自個享用來找依據的。所以第二個戒律裏頭,就要沒有陷墮,沒有犯殺盜淫等等的,那麼也就是這個戒律實際上在佛教裏頭,不管小乘、大乘,它都有一個出家的問題。離開家庭,這也就是離開許多享用,我們要在家學佛的話,當然有種種的困難,離開家庭也就是離開非梵行。所以第二戒律的問題,那也就是有點出家的問題,就是離開非梵行的問題。這兩個到彼岸,都在我們凡愚的本身享用的方面,作了根本的決定。
再來,第叁個到彼岸,就是我們對于痛苦的話,常常形成一種顛倒。在我們殺身的時候,流血的時候,就有些個不能忍受的,尤其他人來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那我們當然憤恨不平。對著痛苦的時候,一點兒不介意,好象沒有那麼回事兒似的,這普通人都做不到,我們也很少能做到。尤其對他人侵犯自己的時候,不能忍耐,不能不介意,不能不發怒,不能不憤恨。前頭這叁個到彼岸,就把我們身心器界所有的享用,都作了一個交待。
(呂新國:韓老,問一個問題。比如別人給我造成痛苦的時候,欺侮我的時候,我應該怎麼看待這個痛苦心裏頭就不會憤恨不平了?)這個主要的還是你怎麼看自個受害的時候的情況。自個受害的情況,就是不能忍受,第叁就是能堪忍到彼岸,旁人加害于我們的時候,我們還對他有一種憐憫的心,還可憐他,實際上他太愚蠢了,這麼做,還要感化他,還想……感化他就是要成熟他,教育他,調伏他,就由他害自個的時候,就是調伏他的一個機會。所以這個善法,你說世間比這更善的好事嗎?所以六到彼岸這個善法是非常突出的善法。就是利用他欺侮我們的時候,加害于我們的時候,正是能想法叫他受教育的時候,正是能夠成熟他的時候。象這樣一種寬容的心境,你說世界上這個善,比較比較,哪有比這還善的事情?那就是他欺侮自己的時候,還希望他錯這個機會叫他理解這樣不對,還能夠進一步叫他做到改過自新的路線。這樣一種悲天憫人的心,是不是最好的?世間有這樣的好事嗎?
所以六到彼岸真正是代表了悟入真實的境界,它才能夠這樣寬容。心裏頭一點兒介意沒有,決不在乎,這是什麼一種心境?這時候你問真正是對于無有自性的認識,內無根的執著,外無境界的執著,你必須對真實那麼悟入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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