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講:第四品(第18頁第14行-20行)
(1999年3月14日)
“由何雲何悟入耶?謂由以聽聞習氣爲因所生、由如理作意所攝、顯現爲法與義有能看見之諸意識中能诠說。及四遍尋求:謂諸遍尋求假立爲名、義、自性、及差別,以及真正如實四遍知:謂假立名言、事體、自性、及差別,以及真正如實遍知自性與差別,即由如是等悟入,由此等悉不可得故。”
咱們已經講過上邊所說的順解脫分,順解脫分也是先提到“由何”來悟入叁所知能相,現在應該講順抉擇分,順抉擇分也是“由何雲何”來悟入?上邊也談到經常要修習法、義止觀,就是指的現在這個順抉擇分,經常要修習法與義的止觀。
由何來悟入呢?主要還是以正聞熏習,跟如理作意這兩方面。一個是正聞熏習,一個如理作意,這樣才……由這個法與義,這樣才能夠循序談到“如何”由叁摩地,叁摩地指的什麼?暖、頂、忍、世最勝法這四個叁摩地,由這四個叁摩地來順抉擇,順抉擇也就是順根本無分別智。底下大家就可以看到,就是由證真如以後,初地以後,那就生起根本無分別智,這樣子,才循序漸進地入到十地,入到更上的戒學、更上的心學,更上的慧學。
最主要的問題,還是不增益遍計所執性。什麼叫不增益遍計所執性呢?也就是最主要的是由什麼來不增益。由法與義、由我們正聞熏習而得到如理思惟,這個是最關鍵的問題。跟世間的熏習阿賴耶識的裏頭都是名言、都是安立,底下我們就講一個是安立,一個是判斷。增益遍計所執性,怎麼增益呢?大概就是,底下我們可以看到,它是一個由安立,一個是由判斷。
增益遍計所執性可以分作兩方面來講,一個就是安立,一個就是判斷,就是我們世間所謂一個安立、一個判斷。判斷可以這麼講,也是一個模式,我們也管安叫做模式,安立的模式。判斷呢,我們也可以叫它判斷的模式。這兩個模式都是跟增益遍計所執性這個存在模式,它可以說分作兩方面,一個是安立的模式,一個是判斷的模式,大家可以這麼理解。
我們怎麼樣子由沒有菩提心生起,而能生起菩提心?這個完全由于我們能悟入叁所知能相,也就是能悟入遍計所執性、圓成實性跟依他起性。首先是要悟入遍計所執性,象我們這個在無明大海裏生存的衆生,主要是增益遍計所執性,也就是主要是搞安立的模式,搞判斷的模式。所以我們生活裏頭離不開增益遍計所執性,也離不開安立的模式,也離不開判斷的模式。
什麼叫忍?什麼叫世間最勝法?也可以叫世間第一法。我們可以這麼理解,在世間裏頭它是最勝的法,沒有比它再高的,沒有比它再殊勝的法。這四個都是采取了叁摩地的形式。現在還沒提出這四個叁摩地的名字,在以後才提出,現在我們就知道暖、頂、忍、世間最勝法,這四個都是叁摩地,正是由這四個加行位來證真如,也就是得到根本無分別智。
現在我們最主要的是要講,安立模式跟判斷模式,把這個講清楚以後,什麼叫暖?什麼叫頂就容易理解了。安立模式,過去我們也常提到它有叫做诠說模式,或诠表的模式,這個诠表的模式是一個是關鍵性的問題。本來都是依他起性的法,但是由诠表的關系,于是乎就把依他起性的法挂上了特別的根本沒有的東西。什麼是根本沒有呢?就是一個是無我,就是本來沒我,它挂上我了,本來無常,它挂上常了。
這我,咱們普通說是語言裏頭,判斷裏頭的一種主語。它又增益出常來,常也就是指的一個自性(、一個差別的)一個差別。原來的我們大乘佛法最主要的是講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磐寂靜。大家都知道這叫叁法印。所謂正聞熏習,就是我們整個的大乘佛教就講的叁法印。叁法印熏習到我們的阿賴耶識裏頭,這跟以前的熏習不一樣,熏習到這裏頭以後,然後就可以生起現行的如理思惟。由正聞的熏習成爲種子,然後又可以生起我們底下如理思惟的現行。
一個熏習,一個現行,這又構成了大乘裏頭法跟義的關系。那就是大乘的法跟義的關系,怎麼生起來的?主要就是一個正聞熏習,一個如理作意。也就是具有原由,又具有能看見。在《總攝大乘綱領論》裏頭時常看到無義,同時又沒有二取,無二。無二是指的什麼呢?就是它具有原由,同時它又具有能看見,並沒有所取能取,並沒有二我,並沒有我,也沒有常,也沒有主語,也沒有謂語,是這樣子一種……,大家可以前後貫通理解這問題。最主要的理解就是怎麼增益出來東西?增益遍計所執性的東西?那就是增益出原來沒有的我、沒有的常,它增益出來我跟常。
所以以前我們就是如何悟入叁所知能相?首先你就是要真正覺悟到,有我有常的這種遍計所執性,可是有我有常的這種遍計所執性,它的表現一個安立,一個是判斷,我們整個生活裏頭,最主要充滿了沒有我跟常的問題,可是充滿了我跟常的問題。怎麼成爲這種樣子呢?那就一個是安立,一個是判斷。一個是安立的模式,一個判斷的模式充滿了我們生活裏頭。所以我們必須通過順抉擇分,來把我們在世間所有的這種能增益遍計所執性所有的問題,必須弄清楚,必須都過下濾,才能達到我們真正悟入圓成實性,悟入依他起性。
所以在這個關頭,我們要能夠證入初地,能夠生到如來的家族裏頭,而一反我們過去的這種無明的生活,也就是雜染的生活,能夠把這個都給翻一個個兒,那麼在什麼地方來做到這件事情呢?那就是現在我們,假設已經順解脫分不成問題了,那就是要順抉擇分。要在我們地前,就是我們證到初地以前,必須要解決的問題。那就是必須我們要不再增益遍計所執性,不再增益才能夠不再損減圓成實性。不增益跟不損減是密切……就是一回事。所以現在我們首先就要把什麼是安立的模式、什麼是判斷的模式,我們在生活裏頭,無論在曆史裏頭,無論在對自然的認識的裏頭,在社會的情況裏頭,整個地來說,離不開安立的模式,也離不開判斷的模式。
所謂安立的模式就是诠說的模式,就是世間诠表的模式,跟我們大乘裏頭意識中的诠說是不一樣的。我們意識中诠說正是針對世間的安立模式,所以常常我們就提到,假安立的,不是真正安立的,不是真正的安立就是假安立。所謂假安立,就是一反我們現在所有的安立模式,現在的安立模式就是我跟常,我就是自性,常就是差別,作代表吧。主、客,自性、差別,種種的都是由于安立的模式才産生的這種情況,由安立産生的這種情況,于是乎在我們語言裏頭,判斷模式裏頭就是大量地出現了。無論是我們對曆史的看法,對自然的看法,對社會的看法,對整個的看法,都離不開一個判斷模式,更離不開一個安立模式。
所以在我們證真如以前,暖、頂、忍、世間最勝法,這四個加行位,也是四個叁摩地,是非常重要的。我這麼想,就是過下濾,把我們過去所有的增益的遍計所執性,完全給篩掉,完全給濾掉,這是我們在世間跟出世間的一個交界的地方。交界最重要的也就是勝解行位,由勝解行位再進入證見道位,這關鍵的地方,也就是由我們順抉擇分(順解脫分?)完了,再順抉擇分,現在咱們講的這個,最主要的“由何”,由什麼?就是由正確的法與義的看法。由何呢,也就是由我們對世間的诠說、安立的模式,有一個在我們的唯有了別識這個上頭,認識到所有的名跟義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分別而已。並沒有一個特殊的,它因爲是名和義,于這個安立的關系,就增益出來所謂我跟常來。根本它本身,所謂名跟義,都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分別,意識中的分別,並沒有它一種特殊的作用,因爲它是名和義就挂上了我跟差別,跟自性、跟差別了,並不是這樣。
所以爲什麼要講了別識?爲什麼講意識中的诠說?意識中的分別?就是揭破了世間的诠說,或者是安立,要沒有這個安立,這世間就根本立不起來,根本所有東西都立不起來,就是因爲這麼樣一個安立的關系,就使得我們的天地完全蒙上了一層沒有的東西,稱爲有。這一點是特別特別需要我們深刻能覺察得到的。否則我們這個地方覺察不到,我們整個語言裏頭的世界,整個《廿十四史》什麼書、什麼記載、什麼資料,整個圖書世界,象我們現在說是北京圖書館已成國立的圖書館了,還擴大將來成爲世界性的圖書館,這個圖書館的圖書裏頭都是什麼呢?一個是出不了安立的模式,一個是出不了語言判斷模式。所以我們人類的文化,整個說來,就是我們整個的無明的海洋,也就是整個的我們生死輪回的海洋。離不開這個。
當然裏頭也有接近于依他起性,接近于善法,也有接近于出世間的也有這個善法,這個善法都是離不開它怎麼樣子接近依他起性,而不是依自起性,必須是這樣。所以這個問題,在我們講叁所知能相,必須要能夠真正悟入,這一切一切都是後來的順解脫分、順抉擇分,以至于到證到真如以後,還有十地,都是爲了我們徹底能夠悟入叁所知能相。可是能悟入叁所知能相,最初的問題,你必須把增益遍計所執性這問題先有一個交待。那也就是對于安立跟判斷,這兩個關口,我們要有認識,有徹底的認識。
“如是菩薩勤作悟入唯了別識,如是如此即此以顯現文字與義爲意識中能诠說中、即此文字之名亦真正分別爲僅只唯爲意識中分別。即此依文字之義亦僅只唯爲意識中能诠說,即唯于此中真正分別。此名亦真正分別僅只唯爲計所執自性與差別。”
就是所謂意識中的诠說,所謂唯了別識,尤其這唯了別識,所有的無論色法,無論有的法,或者沒有的法,剛才我們說的我跟常是沒有的法,就是由安立的關系,給挂上了。那就是由意識中的诠說、由了別識,它本身就離不開了別識的分別,離了了別識的分別根本它這東西就不存在了。所以這唯識無義,也就是唯了別識,根本沒有說唯了別識外還有什麼義,還有什麼一個我、一個常,還有一個什麼二、種種,都是實際上都是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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