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講:第叁品(第8頁第3行-4行)
(1995年12月10日)
首先我強調一下,就是辨別識跟了別識一定要分開,所相跟能相一定要分開,所分別跟能分別一定要分開,能遍計也跟這普通的能分別有分別。因此我想到,佛教對待人生跟宇宙,它是作爲一個整個的格局,我們每天所對的整個格局是一個是整體。跟這世間所有的學問、學術或者觀點,完全不同,就在這地方,就是它是一個整體的格局,而不是一個零散的,不能成爲整體的,成爲一片一片的、一點一點的,不能整個看的,支支節節,零零碎碎。所以對宇宙人生怎麼看法,如果認爲這世間是零零碎碎、支支節節的,沒一個整體的格局,因爲什麼是這樣?就因爲遍計所執性的關系。
在這個無性解釋爲什麼要講阿賴耶識?他就強調,就是遍計所執義的問題。遍計所執義在世親說就是所取的我,就是我,所取的我,能取所取的我。這個執有所取的義,就是所取的對向,于是乎,把所有的問題都隔斷了,每個事物每個事物都不同,原因是執有遍計所執的義,遍計所執的對向,簡單說起來就是所取,就是執有外界,也就是執有法我。就因爲這個關系,于是把這個任何事情都弄得零零碎碎、支支節節,所以整個人生宇宙的問題,就弄成一盤散沙,沒有一個整個的看法。
我們現在談到十種能分別,十種散動的時候,必須把這個問題先得弄清楚。所取能取問題就是二我的問題,這個二我根本一點影像沒有,不存在的。所以在前頭屢次講義的問題,就是對向問題,我的問題,法我的問題,所以無著在這一品裏頭,屢次針對這問題,不厭其煩地來談。
我們所對的遍計所執義,遍計所執的對向,用種種的方面來分析,是沒有的。可是我們人類一直從無始以來就執有這,根本沒有的東西執爲有,這是一個最最關鍵的問題。所取能取的問題,以前我們也談過能诠所诠的問題,這問題非要解決不可。
這個能取所取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呢?在這一品裏頭,講的非常多,真正講起來,那個所取在玄奘法師翻的,在依他起性來說,是相分,玄奘法師翻相分,在藏文裏是(),見分呢,是(),就是見,就是具有原由、具有能見這兩方面,就是依他起性,通過意識的能遍計,錯誤的把依他起性的()跟(),我們現在翻譯成原由、根據或依據。
我們的了別識裏頭,具有依據性的這方面,另外是具有能見性的方面,就是現在一個主觀方面一個客觀方面。這兩方面根本都是依他起的,沒有依自而起的東西,就因爲意識裏頭能遍計,它呢,把這錯誤的、把這依他起的這個原由、根據,認爲有一個自性,有一個遍計所執的義,錯就錯在這個地方。就是根本沒有的東西,只有依他起性的那個好象有點根據,或者好象有點能見似的,于是乎就當成能取所取。
這個所取能取,用現在的講法,就是一種獨立存在的客體,有一獨立存在的主體。其實一個是比較有根據的方面,一個是比較能見、能看、能了別的方面,就是這兩方面。
在我們前頭這一品裏頭講的阿賴耶識,這阿賴耶識有時候叫意了別識,跟現在我們講的阿賴耶識根本分別,根本的能分別,這根本的能分別在世親的釋裏頭,說爲什麼叫它根本能分別?就是因爲它提供所遍計,就是依他起性的所遍計,也就是所分別。
前頭講的說阿賴耶識,有的講說它是意了別識,意了別識也就是它這個所緣的這方面,並且前頭那一段裏頭,大家回去可以看藏文的《攝大乘論》,咱們打印本上23頁開頭,大家可以好好看看,說阿賴耶識,就是整個它提供了無論人生宇宙,所有的這個可以提出點根據來的,都是由它給提出來的。它所以叫意了別識,在所的方面,所遍計方面它提供根據。
前頭這一段裏頭緊接著就提,說意了別識,意識了別識,頭裏說阿賴耶識了別識,緊接著又提意識了別識,那麼阿賴耶識了別識呢,它不但只是能分別的方面,也包括所分別的方面,所遍計所分別的方面,所以叫了別識。這個意識了別識,大家回去有藏文的、有漢文的都把它好好看一下,這意識了別識,它全面的能作一全面的能遍計,所有的分別它都能分別能遍計。
我們爲什麼談這個呢?就是一方面阿賴耶識的了別識可以提供所有的根據,那麼意識了別識,不但是把所有的根據也可以分別,它本身還有一個在見的方面,就是能分別方面,整個一個總的能遍計,可以這麼說,阿賴耶識的了別識,它是一個總的所遍計。這意識的了別識,它是一個總的能遍計。
大家回去看,我覺得《攝大乘論》的前後文密切的很,尤其談到能所的問題,還有這個了別識跟辨別識的問題上,完全是不能分開講,所以我們屢次談這個問題,就是表示了玄奘法師有所忽略,表示了《成唯識論》可能裏頭有些個需要修改的地方,所以這個所謂的唯識呢,是唯了別識,不是唯辨別識,看起來很清楚了。
現在咱們談的十種能分別,必須也談到能遍計、所遍計,而且前頭這品裏頭有好多地方在藏文都是能遍計,而玄奘法師翻的都是虛妄分別。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用漢藏對讀法,把這個問題真正解決清楚,這個問題要是解決不清楚的話,恐怕對整個唯識學都有些不容易理解、不容易搞清楚。
因爲我們從這個所知能相這一品呢,開始大家要注意,它提出九種了別識,而前頭所謂虛妄分別都是能遍計,在我們主觀方面說,它是由五根,就是身者受者識,最初提出九種了別識的時候,它就是提這個。身是什麼呢?身就是五根,身者又是意根,末那識,意根。這身者就包括了六根都全了,受者識,受者的了別識就是意識,所以前頭這九種能了別,這個了別識大家應該特別注意。
爲什麼?爲什麼無著這麼提法?而在《成唯識論》裏很少提這樣問題,所以現在咱們要提到,要對治這個能遍計、能分別,要對治,一定要認識什麼是能遍計?什麼是能分別?而且呢,用我們現在普通的常識來說,說能分別就是什麼,能遍計不就是意識嗎?意識一定是大腦起作用,談話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問題,是不是物質能夠生起識,這是大問題。我們普通常識裏頭都是認爲是這樣,實際上,這個腦子,神經系統,是身根的一部分,而且身根必須是阿賴耶識由種子顯現出來以後,還執受,它才能起作用。
這根身這身是要緊,一個是它提供什麼根據呢?原由呢?提供一是所緣的境,一是所依的根。這兩個,根跟境,都好象是物質的東西。而物質呢,咱們現在也提到了,說叫色了別識,這東西都排除了那種獨立存在的、依自而起的,都排除了這個。所以我們一般都覺得腦子想什麼事情,這腦子是物質啊?是什麼東西呀?是個獨立存在的東西?還是個什麼東西呀?這大有問題,所以我們要講佛教的道理、唯識學的道理,那就深入我們的生活實際,深入我們的錯誤認識、習慣認識,這習慣認識非常厲害,雖然它不如實、不如理,但是它起作用,而且起作用很大。所以這個想起來,這問題,我們能夠接觸唯識學這種說法的話,在佛教常說的叁無數劫,結果才把這問題慢慢把這問題能夠認識清楚。
現在我翻譯呢,《莊嚴經藏論》,世親解釋慈氏的一個頌子,這個在唐朝就有翻譯,可現在從藏文裏邊,藏文翻譯還有它的長處,有它特別的長處,所以我現在重翻。最近我翻譯的時候就覺得,我們能夠得到初地,這個問題好象比較有個頭緒、有個辦法,但是,就是初地以後,證了真如以後,這實際的,也要叁無數劫的。所以這問題不是那麼簡單,又是非常明顯的問題,很清楚是沒有的東西不應該執有。但是,想解決這問題,想徹底弄清楚這個問題,在我們錯誤的習慣來說,是非常難解決的。
所以我們說講習,講的時候就是對主觀、客觀的問題,都能有一個徹底的認識,也就是針對我們的錯誤習慣,也就是修習、修行。現在說是針對十種的能分別,十種散動,那麼本身也就是依據了“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也就是修行。也就是我們作加行的無分別智的功夫。所以所有的分別,都是虛妄的,所有的能遍計更是虛妄的能遍計,所謂虛妄就是不真正、不如實。
所以現在講到十種能分別時候,我們要特別要好好弄清楚,什麼是能分別?能遍計?怎麼對治?這成爲我們行動綱領,修行的綱領,認識問題的綱領。剛才說前前後後,這所知依、所知能相品,這兩點太重要了!就是說假設是無論從來源來看,都不能有獨立存在,不能有依自而起的東西,假設是這樣子,只有一條路,就是現行熏種子,種子生現行。只有這一個解決辦法。
所以這所知依,所以這阿賴耶識能提供一些個原由、根據,(錄音結束)
它也是能夠儲存攝藏一切熏習、一切種子,說必須有這麼一個能攝藏的作用的阿賴耶識,才有我們所謂因果的問題,才有我們這個相似相續,否則就沒有這個相續的可能。所以由此看來,講因果,就是講來源,講結構就是講能遍計跟能分別,所以我們要把這個問題跟我們過去的習慣的看法,要整個的劃清界線,否則我們就沒法理解佛學。
而且,我們慈氏學是叁部分,是唯識學、叁性學跟慧度學。其實完全是一體的,也是整體的,由《攝大乘論》裏頭看的很清楚。所以我們現在想,原來是八部,藏文跟漢文的八部書,作我們的教材,我覺得很必要,特別是我最近看藏文的《攝大乘論》,那就是一時還看不清楚,必須好好地看,這要能夠把藏文的《攝大乘論》能看清楚的話,我想這個對于大乘的十種殊勝殊勝語,就是可以把佛教的整個綱領知道了,所以無著菩薩這個著作非常非常要緊。
在這以後,慈氏五個頌子,還要繼續地搞,那就是現在我感覺到,這個《莊嚴經藏論》可以作我們第二個讀本。這樣下去,我們把這五個慈氏學的根本著作,一定把它都融彙貫通起來。這樣,我個人覺得信心是越來越強。所以剛才說不厭其煩的,希望大家不厭其煩的互相討論,不厭其煩的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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