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熱羅上師六十一歲時,有一次身佩骨飾、膚色各異的五位空行天女從天而降,來到上師面前,手搖法鼓,翩翩起舞,唱出了美妙動聽的金剛歌:
“我等來自金剛座,曼雜朗瓦上師處,
虔誠弟子多吉紮,爲何不去迎上師?”
唱罷她們便騰空而去。熱羅聽了這首空行歌後,想起了曾約定去迎接曼雜朗瓦上師來藏地的事情,便准備去印度。聽到熱羅上師准備去印度的事,當地的頭人和僧俗弟子都去求告上師說:“上師年事已高,路途艱難,途中有盜賊猛獸之險,極不安全,請上師放棄遠行的打算。”上師以道歌的形式答道:
“我是金剛大威德,我有降服大威力,
叁界邪惡全爲敵,我也絕不生畏懼。
南國布日那咒師,未能勝我一命斃。
聶南惡人叁百戶,與我作對全絕迹。
浪勒施展大咒力,發射金剛橛如雨,
未能損我一毫毛,自受惡報命嗚呼。
我是憤怒大明王,練就不壞金剛體。
只由我來降邪惡,邪惡豈能奈何我?
世間凶神雖厲害,但都被我已降服。
因此我今出遠門,你等別爲我擔心。”
聽了道歌後,衆弟于才放下了心,對上師的成就境界産生了無限敬仰之心。于是拉宗恩茂頭人等衆弟子敬獻了數千兩黃金作迎請上師和求法的費用。熱羅弟兄一二人、蔵貢譯師、尼泊爾譯師等一行四人,從後藏起程,經阿裏去印度。到阿裏時,正逢阿裏王澤黛帶請了許多衛藏地區著名的法師在舉行盛大的法會,也請熱羅上師一行參加了法會。在法會上熱羅和俄譯師羅丹喜熱、
年譯師達摩紮、贊卡吾奇、瓊寶曲宗、瑪爾童大巴喜熱、虻傲兒香曲喜熱、達保旺捷等著名學者歡聚一堂,共轉*輪,盛極一時。森科兒譯師在此時翻譯了《因明莊嚴論》,贊卡吾奇請班智達展嘉講授了彌勒學。當時熱羅預見到阿裏王有危及生命的災難,准備告知澤黛帶本人作法禳災,但由于森科兒譯師從中作怪,未能如願。法會結束後,其余譯師均返回衛藏,
熱羅上師同年澤師結伴前往尼泊爾國。途中年譯師攜帶的十五兩黃金被竊賊偷去後年譯師陷入困境,熱羅慷慨解囊,向他贈送了一百兩黃金。與年譯師同行到尼泊爾後,年譯師去印度,熱羅去伊讓尼麻燈寺拜訪巴若上師,同尼國的兩百多師兄弟一起舉辦了七次供養上師本尊的盛大會供,請巴若上師傳授了大威德孔雀消毒法的全部內容和密續總義及法門荟萃、破敵法、
精要、疏解、詞诠、教言、口傳秘訣等許多大威德部絕密法。傳法期間出現大威德慧身,面如赤金,口噴五色彩光,彩光中甘露如雨,落到衆生口中。熱羅自己感悟到那是大威德法將在藏地流行,無量衆生受此法益的預兆。求法結束後,他又去一一朝拜了其他曾給他傳過法的上師,敬獻了禮品,
又去尼泊爾的各大佛門聖地進行朝拜供養,點燈,獻衣,給各寺的衆僧布施了黃金份子,給當地的求法者傳法灌頂,進行度化,連地方神靈也受益,呈現出風調雨順的祥和景象。
結束在尼國的求法、朝聖事宜後熱羅一行便去印度。在印度所到之處均受到信衆的夾道歡迎,有許多班智達和成就師也聞其大名,紛紛來請教求法,絡繹不絕。
熱羅去金剛座朝拜時,迎面飛來非常凶猛、碩大無比的七只大烏鴉,在他的身體周圍旋轉。熱羅當即悟到那是四臂怙主及其部下的化現。在金剛座停留期間,他向大菩提和周圍的寺廟作了豐盛的施食供養,點了叁十馱子酥油的供燈,敬獻了幢幡寶蓋等供品,也對那蘭紮等寺院的僧衆進行了供養。
當時有個有五百多名弟子的名叫嘎拉那乎的外道術師來進行論戰和比試神通。開始時從教理上進行辯論,熱羅叁辯叁勝。然後外道師施展神通,飛上天空,下起卵石雨,攻擊熱羅上師。熱羅在地上畫了個人像,在人像的胸部釘上金剛橛念咒,刹那間,外道師從天空掉在地上,口吐鮮血斃命。外道師的五百名弟子全部皈依了熱羅上師。當地的王公貴族、學者、
商人都來紛紛求見熱羅上師,致謝朝拜,稱贊其學問神通,稱熱羅上師爲“希日那他木紮雅”。然後他去拜見曼雜朗瓦大師,獻上了五兩黃金的見面禮,邀請大師赴藏地傳法,上師愉快地接受了邀請。熱羅上師立即派遣乃木熱貢譯師和自己的兄長提前返藏,通知藏地的信衆,作好迎接曼雜朗瓦大師的准備。隨後熱羅和尼泊爾澤師二人陪同曼雜朗瓦大師和阿毗玉達嘎法師離開印度,踏上了返回雪域的征程。
途經門隅地區時熱羅施展神通,化度當地群衆皈依了佛門。有些人受了禁殺戒,有的受了近善五戒,有的還受僧戒出了家。在門哲和錯那地區也進行了傳法活動,當時受戒的僧人有一百多個,接受傳法灌頂、獲得修證成就的男女弟子也將近有一千人。在叫做獅子山的地方他也滿足了許多僧俗群衆求法的願望,得到很多供養財物,他都捐作調解糾紛、修路搭橋的費用。
到達帕裏時,他們受到藏地信衆盛大的歡迎和接待。然後去衛藏及洛紮,在聶、夏、洛叁地進行授徒傳法活動,結緣弟子無數,學修有成就的僧俗弟子也出了不少。
在這期間,熱羅用四年半的時間在曼雜朗瓦大師的講授和指導下,從事譯經工作,將很多顯密經典譯成了藏文。翻譯的經典有經藏、律藏、密續部許多經典。其中有的是新譯,有的是修改重譯,有的是校訂舊譯、改正修飾譯文,對藏文的譯經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特別值得大書一筆的是那些大威德部的珍貴密續,如《大威德續七章經》、《大威德續四章經》、
《大威德續叁章經》、《故事章》、《做事法德洛章》,拉裏達所作《觀修儀規和灌頂儀規》,阿毛嘎所作《壇城觀修儀規》、《燒施法》、《續經疏解》、《作法密儀》,冉那阿嘎熱所作《會供儀規》,見白西年所作《六燈論》,巴若所著《大威德叁種儀規》等。阿毗玉達嘎法師也翻譯了《亥母續》和《密部根本戒詳說》、《中觀論》等許多經典。
熱羅在阿孟曲樹地方傳法時,瑪爾巴大師的兒子達瑪多德也來此地傳法。熱羅以非常尊敬的態度帶了五兩黃金和幾十馱糧食去拜見他。達瑪多德想:“此人當今在群衆中影響很大,若能折服他皈依我的法門,我的法流將會獲得巨大的弘揚。”便以傲慢的態度對熱羅說:“你親近過哪些上師?懂得什麼密法?”熱羅回答說:“我的根本上師是巴若瓦和曼雜朗瓦,
我懂得角學(大威德法)密傳。”達瑪多德說:“真正的密法傳承大師是我的家父,他的上師是一代尊師那若班欽,你的上師巴若瓦據說是個外道門瑜伽師,你的本尊聽說是個牛頭魔,你的護法是迫命鬼閻羅,修這種法只能墮入叁惡道,你應改宗皈依我的父親。我們有甚深喜金剛,有密法心髒大幻網,有密中之密勝樂輪,有廣如天空的密集法,有密中之王四座法等等。”
熱羅說:“這些密法當然非常殊勝,但我的大威德法具有更多的優點,我說給你聽。密集法中雖然有幻身和光明心的修法,卻沒有烈火定和溶解樂的修法;母續勝樂法缺乏父續部的廣大方便法門;喜金剛沒有珍貴六法和所需四法;大幻網沒有運動糾偏和激發功能法;金剛四座沒有生死中陰叁道結合法;
上面這些法中都沒有文武合修法,沒有頭面、法器獨特修法。但這些法在我的本尊大威德法中樣樣俱全,因此在續經中說:“一見威嚴大威德,凶煞變癱武器落。”一切凶猛的神中沒有一個威力勝過大威德者。此本尊的頭面法器都有不同的修法和作用,但別的本尊沒有這種修法。這個本尊的護法是掌握叁界衆生生死命運的閻羅王,它是善惡、是非的裁決者,還有比這更殊勝的護法嗎?”
達瑪多德聽了以後很不高興地說:“我的父親在印度的著名班智達傳授和指導下翻譯的密法,難道還不如你尼泊爾外道的邪法?我是喜金剛成就師,你不必盛氣十足,我和你可以比試法力高低,你等著瞧!我要鏟除你的那些邪法。”說著便氣憤地走了。
達瑪多德回去立刻閉關,按《喜金剛主續》中指示的方法修詛咒法,整整修了一月多。有一天熱羅和一批隨從弟子應邀去傳法的途中,在一個稱做笕溝的山溝中,一隨從弟子突然墜馬身亡,熱羅隨即意識到那是達瑪多德詛咒的結果。他說:“對無辜的人這樣咒殺,也未免太過分了。既然你不罷休,我就讓你去見閻王。”熱羅一行回到萬瑪爾寺居住期間,有天晚上靜坐時,
熱羅想:“如果放過此人,他就會貶低乃至消滅我引進的密法,爲了保住這個法脈,必須以法回敬他。”于是在定中招來六臂怙主,命令他立刻勾取達瑪多德的靈魂。怙主遵命,化爲一股卷地的狂風朝著洛紮的方向而去。不到一個時辰,凶猛的怙主在胪骨缽中盛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獻給熱羅上師說:
“此人雖然是個很有才能的學法人,但傲氣和嗔恨心很重,對噶舉的傳承將會産生不良影響,因此,遵命掏來了他的心,請速作鎮殺火供。”說完後化光而去。第二天熱羅便作起了鎮殺火供,燒供的火焰上現出各種兵器的形狀,煙中帶有熏燒人肉的氣味,在場的人都感到毛骨驚然。第二天便聽到達瑪多德從馬背墜落身亡的消息。當時有個叫做索南仁欽的瑪爾巴大師的族人,
對熱羅說:“你詛咒殺人,難道不怕罪過嗎?”熱羅說:“你不懂密法的真正作用,對我來說,這是必要的修行手段。”于是引吭高歌唱道:
“原本自然圓滿性,不加造作自然智,
形狀顔色無可見,好壞也非思議境。
不見原本真面貌,陷于錯幻諸有情,
所知障蔽爲原因,形成苦樂諸心情。
不知自己是錯覺,一味執著虛幻相,
彼此分作親與仇,以貪嗔心造惡業。
佛爲調伏此衆生,說法雖有八萬種,
衆生無明遮本性,善法良言聽不進。
教授甚深妙捷徑,貶爲邪教惡言攻,
造此惡業墮惡道,長期縛在生死輪,
由此遭受無盡苦,我生悲心不能忍。
除此別無善方便,將那執迷不悟魂,
勾到性空黑匣中,利用鋒利智慧劍,
粉碎我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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