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如所緣”?很難理解,再看真谛的翻譯,“真如境界作緣得生”,比較一下更容易明白。
再比較一下“從最清淨法界等流正聞熏習”,再把這幾個字作比較,那就更容易明白了,所以我們怎麼能正聞熏習,不顛倒的理解這個原典,這是很重要的問題。我們剛才找了這麼幾段文字互相比較一下,更能對所謂正聞熏習的意思,更能比較正確的認識,這是必要的。我們要能取得一個正確的認識,那就是一個這種認識要是熏習起來,那就是顛撲不破的。
從這段文看,後頭還講:“非彼習氣積集種子所生”,他說,出世間法從什麼地方生起?從真如所緣緣的種子生,非彼習氣積集種子所生,不是阿賴耶識裏頭的習氣積集,其它許多習氣積集起來的習氣所生,不是這樣。
這都是很重要的文字,“非彼習氣”,不象阿賴耶識裏頭其它的習氣積集,那種習氣積集的種子所生,那個習氣種子都是由執著二取那種熏習,那就是他執著二我、執著遍計所執性、執著補特伽羅(人)我、法我,這種二我、二種自性,執著這個生起的種子是積集種子。
這阿賴耶識堆積起來的意思,有毒的種子,是遍行粗重的,這種種子跟那種種子不一樣,爲什麼我們要對這個好好地研究,阿賴耶識裏不是一種熏習,不是一種種子,這另外的一種熏習,是什麼性質?這非常非常重要。因爲我們一般的認爲,阿賴耶識只有一種,只有生死輪回、無明的緣起,所以還有一種種子從哪兒來的,而又寄托在什麼地方?這是個很大的問題,而世間哲學、世間所有的學問裏頭,只有一種種子,它所以不容有兩種,真如非受熏不可。
我們現在說阿賴耶識裏頭有兩種種子,一種有毒的一種沒毒的,一種清淨的一種染汙的,你比較起來世間這種哲學裏所講的跟我們這種所講的,有多大距離,而爲什麼産生這種情況?耐人尋思,所以這出世間很難那。你想出去還拉回來,所有的對佛教的理解,也是這樣的,他不正確的理解,就是不是正聞熏習,是邪聞熏習。那邪聞熏習它有什麼作用?那它都是阿賴耶識裏頭一路種子,沒有兩路,所以大家要細細的比較,這兩種熏習,兩種來源,兩種結果,而後者,就這正聞熏習,要吞噬、要改變、要消滅前一種熏習。
《瑜珈師地論》底下,大家回去自己看。剛才把《瑜珈師地論》跟咱們這個《攝大乘論》兩段文字比較了一下,就把這所謂真如所緣緣,可以有個比較合適的理解了。所以《攝大乘論》裏頭的“從最清淨法界等流正聞熏習”,這個更全面。從最清淨法界等流,就是證真如以後根據正智來安立教法,根據教法正確地理解熏習種子,這個種子是非常非常的重要,任何寶貴的東西都沒有這個好!所以叁寶,我們這都是法寶,這法寶都是證真如等流出來的。
所以世間的學問不是證真如的,它跟這個正相反,無明等流出來的,正聞熏習的正聞,大夥要特別注意,這出世間法從哪兒生起呢?這問題可以解決,證真如還要建立教法,建立教法以後我們還有一個聽聞的問題,聽聞怎麼聽聞法兒?所以現在來說正法是有的,原典都不少,但是我們怎麼能正確理解?這是很關重要的。
底下他講了“是故應答,從最清淨法界等流正聞熏習種子”,前面也談了,真如所緣緣,這個是正聞熏習種子所生。這個正見,在藏文裏頭翻譯的是如實見,可以翻成“正”,也可以翻成“如實”,正見就是如實見。這種熏習是阿賴耶識的自性?還是不是阿賴耶識的自性?雖然寄存在阿賴耶識裏頭,但它是跟阿賴耶識一樣的性質?還是不是一樣的性質?
“若是阿賴耶識自性,雲何是彼對治種子?”要是跟阿賴耶識的自性完全一樣,怎麼能夠對治,使它轉成智,對治這阿賴耶識?
“若非阿賴耶識自性”,要不是阿賴耶識自性呢,
“此聞熏習種子所依雲何可見?乃至證得諸佛菩提?”要不是阿賴耶識種子,不是它的一樣的性質,“此聞熏習種子所依”,它不是這個阿賴耶識的自性,可是阿賴耶識所聞熏習的所依寄托在那裏,“雲何可見”,怎麼能說得通?“乃至證得諸佛菩提”,寄存在阿賴耶識裏頭,以至能夠將來證得菩提?
“此聞熏習隨在一種所依轉處,寄在異熟識中,與彼和合俱轉尤如水乳,然非阿賴耶識是彼對治種子性故”。這種正聞熏習,也寄托在阿賴耶識裏頭,它不是跟阿賴耶識一樣的性質,“隨在一種所依轉處,寄在異熟識中,與彼和合俱轉”,也就儲存在裏頭。
所以阿賴耶識的性質也很特別,上次也談到這點,阿賴耶識是個隱性的東西,我們所有的現行都是顯性的。很特別,所有的一切一切的現行的東西,顯性的東西必須通過這隱性的過程,這個也很有意思。阿賴耶識本來,它的所緣的形象,都不清楚,比較隱蔽的,用現在的話說,是混沌、模糊,是這樣子。用中國話說就是無聲無臭、喜怒未發,用這些詞兒來形容阿賴耶識,恍兮惚兮啊,其中有物啊等等。阿賴耶識特別,可是世界上顯現的東西,必須要通過這麼一個隱性的東西,非得通過這麼一個過程不可,這玩意兒有意思!
前頭我們談過,你要講物質不滅,有一種東西可以貫穿一切,不滅,這好解決,就相信就完了,何必費這麼大事!你一拿上帝出來什麼都解決了,是不是?或者科學拿出什麼東西來,也解決了,最後粒子!
必須有這個現行、有種子、有熏習,必須有兩種,中國講陰陽,好象是,中國特別是有陰間有陽間,特別講,不過不管它怎麼講,內容都是世俗的。但就真理上來講,你要解釋沒有貫穿一切的獨立存在的東西,到底怎麼講因果,這問題又來了。相似相續、流轉的東西,刹那刹那生滅,怎麼流轉?裏頭啊,凡是相續的東西,不是貫穿一切的東西,都裏頭必須包含這種陽性跟陰性,隱性跟顯性的東西,必須有。
前頭我們也講過,一個現行,一個種子,一是明的、一是暗的,這必須有這兩個不同,還在一塊兒,非不同不可,非在一塊不可,這很奇怪,還造成熏習。所以我希望大家研究,這個熏習到底是怎麼回事情?這是很關重要的問題。
隱到這種程度,不但它這種子裏頭有善、惡,同時它寄托在阿賴耶識裏的種子還有出世間的,無漏種子。當然它不是真正的出世間種子,是世間種子,但是,是要出世。這個本來不屬于阿賴耶識的範圍,是它要轉識成智是要解決阿賴耶識,不是順著阿賴耶識,是逆著阿賴耶識,那麼它也寄托在阿賴耶識裏頭,你說它這個隱,隱到什麼程度?
所以這個相似相續的問題,生滅法,前後有關系,這個因果怎麼能夠知道,怎麼能夠實現?這是個問題,剛才說它必須是一個陽性一個陰性,這陽性陰性必須不同,但又同時存在。還有這個阿賴耶識本身的性質,不但有能生的一面,還有能隱的力量,本身是異熟識,異熟性質,是由業力引生的,又有能引的又有能生的力量,都在。我們過去屢次提到的,它的這個一種顯、隱的問題。
還有就是種子生種子,過去咱們也講,就種子生種子,必須異時,跟現行的種子完全不同。現行的種子非同時不可,同時同處,而種子生種子必須不同時,必須不同時。就有一個隱的問題,不完全是生的問題,種子跟種子也是有生的問題,但它還是隱的力量大。阿賴耶識本身也是被業力所引。
所以我們對唯識學,就是因果論,因果規律應該怎麼分析?怎麼認識?這都是很大的問題,假設我們都承認物質不滅的東西,有貫穿一切不變的東西,那好辦,那順流而下,很容易解決。問題就是我們逆流而上,怎麼能真正認識因果關系,因果規律,那就問題大了。最重要的以前我們也提過,一般的因果規律,就必須要承認有常的東西,而我們講因果,必須講無常。你講因果必須依他而起,不能依自而起,所以這個因果規律,應該怎麼建立法兒?怎麼安立法兒?
所以希望大家對什麼是熏習?怎麼熏習?就是跟阿賴耶識有關系,有這個所知依,建立這個因果關系,必須有這麼一個儲藏的地方,有這麼一個東西,信息輸入,又是一個比較隱性的,所以這種因果規律希望大家特別注意。
說發明這阿賴耶識,這問題是不在小乘,一直佛教在小乘大乘,後來安立了阿賴耶識,人類要能夠認識阿賴耶識,這問題也不是一個簡單問題。人認識阿賴耶識很容易把阿賴耶識當成一個本體論的東西,它是事物的原因,也是事物的本體,很容易走這個路。
佛教裏阿賴耶識裏頭不是一種熏習,另外還有一種信息、或者熏習,藏在它裏頭要破壞它消滅它,這個非常特別。它這個隱藏不但隱藏善惡無記不同的種子,還隱藏了破壞它消滅它的這個熏習。
所以大家將來研究,章太炎研究中國《莊子》用佛教的唯識,將來《易經》也可以用唯識,否則弄不清楚。
(錄音空過一段)它這個就如同水乳一樣,水跟奶和在一起,“是彼對治種子性”,正是阿賴耶識的對頭兒,不是冤家不對頭,正是冤家聚會,所以這也是非常特別的,也表明阿賴耶識這個隱性隱到什麼程度。
你說要沒有這阿賴耶識,你說世界怎麼形成?有雜染世界有清淨世界,要靠這個某種不平等因,那好解決。你不靠這東西,靠依他起性的東西,靠生滅解決生滅的問題,不靠非生滅來解決生滅問題,那問題就比較複雜了。
這個能對治跟所對治的問題,也只有佛教裏有,因爲它這兩種不同的東西非要解決不可,互相是對頭的嘛!
世間的一切知識,它都只講一頭,沒有兩頭,沒有這個能對治,當然有的時候好象有,它莫名其妙這個能對治從哪兒來的?混而爲一,所以世間的東西它一定是混而爲一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所以真如受熏是很典型的問題。它不受熏世間法不好解決,必須要它受熏,我常說,必須要讓真如下崽兒,所以一明一暗,還有不是冤家不對頭,不會在一起。
這問題在阿賴耶識本身有好些特點,這個對治種子,能對治所對治,分了兩方面,這也就是所對治是什麼?能對治是什麼?這個問題也比較難,你一定要找出人生一定是有些個不正確的東西,那才是所對治。必須以無明緣行、行而識,就四谛裏頭的苦集,另外就是能對治:滅道。
所以世間法都是一頭沈,就是都是一方面的,一條線。沒有能對治的問題,也好象有善惡的分別,但是真正能對治不存在,只有佛教有能對治,它就認爲人生是一種不正確的,必須要正確化,這個問題就不簡單了。並且阿賴耶識裏頭這個出世間種子,能對治方面的種子:
“依下品熏習成中品熏習,依中品熏習成上品熏習”,這種正聞熏習的種子的特點很多,剛才咱們也談到,一般的種子,跟這個正聞熏習不同,前邊談了一些,普通種子叫遍行粗重,而且它是一種積集,在阿賴耶識裏頭堆積起來的東西。這個正聞熏習的種子有所不同,這個熏習,下品熏習成中品,依中品熏習成上品,所以正聞熏習的種子力量很大。跟那種遍計自性、虛妄的熏習很不同,它有根源,這個根源很厲害。不象那個無自性的,沒有根源,它是一種根本沒有的東西非認爲是有,是執著性的東西,虛妄執著,跟這不同。所以這種熏習很有特色,它下品可以轉成中品,中品可以轉成上品,有這樣一種天天熏習、時時刻刻熏習,正聞熏習,這個擴張很大,由小變大。
“依聞、思、修,多分修作得相應故。”這就是我們由聞,就是我們的聽、看原典得到一種正確認識,這是聞;思,然後就是如理思維,解釋一切東西;修,就是一次一次地修,多次的,多分就是多次,不是一次,作爲修都不是一次,這重複很要緊,所謂溫故而知新。溫故,因爲過去都是重複來的,必須要重複回去。多分修作得相應,聞思修叁種智、慧。在我們來說,就是正確認識以後來解釋一切事物,然後一次一次的重複,這個就是將來我們可以證真如的一條道路、一個次序。也就是可以得到正見,就是如實見,可以證真如。
“又此正聞熏習,下中上品,應知亦是法身種子。”這地方就是法身,法身就是我們到成佛所有的功德都集積在一起,叫法身。也就是從下品、中品、上品這樣的,又是法身種子,也是特點。雖然是這樣一個正聞熏習,是一個下品,下品不要緊,可以轉爲中品、上品,以至于證真如、以至于成佛,都是由下品來的,這是一種,也是因果規律。
法身種子,前頭我們也提到,真如所緣緣種子,或者法界,或者最清淨法界,都是佛的種姓,也就是成佛的種子。從根源上講,就是從證真如起,也就是證法界起,這是一種原因。
再來我們正聞熏習,本來是證真如的結果,是佛證真如以後說法,我們能正聞熏習,這好象在說法的方面是個結果。但是在我們自己將來成佛,就是個原因,是法身的種子,“應知亦是法身種子”。
所以法界本來是我們的一切能夠覺悟的種子,一種種姓,但是種姓的建立,是要排除所有煩惱障所知障。所以我們在一個人覺悟的路上就是能排障,能除障,就是你證真如成佛越接近一些,主要是排障問題,斷障問題。這斷障就跟我們正聞熏習,聞、思、修有關系。聞思修就是能對治,對治我們這個二障,煩惱障跟所知障,對治的越多,我們越能成爲種子功德,作爲法身種子,功德實際上都是跟能對治有關系。
《攝大乘論 第22講》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