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有阿陀那識的執受的話,這個根器也沒有作用。
這活的物質也很奇怪,自己顯現的東西,同時自己來執受,自己執取的,也就是阿陀那識。所以這個器官不能看作是個純粹的物質的東西,沒有執受,它不起作用。根器不只是有色,它是有色對無色的物質。剛才咱們說的第七識,它也有根,第六識它也有根,第六識不象我們說的,腦子或心髒是第六識的根,第六識的根就是第七識,第七識的根就是第八識。第八識的根也是第七識。有的是有色根,有的是無色根。
既然眼睛有眼根,那麼第六識是什麼根呢,現在自然的答案就是腦子、腦海,過去說是肉團心。那麼是不是第六意識、它的根,是不是就是腦子、腦海呢,大家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當然從這腦子裏頭哪一部分失掉作用,比如在身上有所表現,這可以歸結爲意識問題。可是這意識千變萬化,腦細胞也跟著千變萬化,要按現在的說法,必須腦細胞先轉動,意識才跟著轉動,可是意識裏頭很複雜,怎麼能意識的轉動跟腦子的轉動能合拍,也很成問題。
所以現在你說一定拿物質來解釋精神,能不能完全解釋通?那裏頭意思就是說,精神這個特質、性質還有點問題,不象色法似的,就是真正存在,那個存在還打問號,所以現在都是離開心法講生命科學。
心有特別的性質,跟色法不一樣,你非要強迫心要跟物質一樣,非要強迫這個心法離開色法不成,色法能夠講通的事情,心法才能講通,這樣子把心擱在什麼地方了?承認不承認它存在?可是你自己評判問題、評判真假的時候,能評判的人那還是一個“能認識”,最後你認爲真的、假的、主的、次的,最後還是沒有請出那個能認識。可你又非認爲這個能認識必須以物質爲基礎,沒物質它不能存在,是不是這樣子?心的活動必須拿物質的活動來表示不可,你說這把心擱在什麼地位?是怎麼個看法?
我們不說它本體論是唯心、唯物論,就說這現象,心的現象你不能不承認,不能不承認它的單獨存在,不能不承認跟色法有分別。現在所謂科學講,思想的東西能看出來嗎?拿出來我們看看才真實。可能斷定真實的是什麼呢?能作評判員的是什麼?能作最後決定的是什麼?他不知道,覺得那最後決定還是物質,還是沒有精神存在的必要。
所以就是心法跟色法一定有區別,各有各的特色。你不能摻雜,摻雜起來就不好辦了。我們先不說哪個是真實不真實。現在就說,一個活的物體跟一個死的物體到底有哪些不同?分別在哪?一個活的動物跟屍體有沒有分別?所以藏識講完了又講取識,取不但是作用,是真正有這個事在,有這個心在。心跟色法不一樣,執受一切有色,不但有有色的東西,還有無色的東西,這有色必須有個執受問題,沒有執受的它就沒有作用。
我們還可以倒著來,有色能證明你有識的存在,現在一定這麼看,你沒有這個腦子,你能想事嗎?可是這腦子要沒有識,執受能起作用嗎?這個官司誰來評判?
“執受一切有色根故,一切自體取所依故。”一切自體,有生命的自體,取所依,這個取就是執受的意思,執受的所依。而我一提到這個,說第七識,第七識怎麼怎麼樣,“你拿出來個樣兒來!咱們承認你第七識。”我們常常都是拿認識物質的那個方法來認識心理,這是不是錯誤?是不是取消心跟色的分別?是不是就已經有這個認爲色法是本體的意思?這些都是錯誤的認識,可以說是沒經過批判、沒經過分析的一種錯誤認識。你說我不認識色法,你不知道什麼是物質,那你要這麼說我,我不能承認。我說你不認識心法,他也認爲是汙蔑。可是這兩種法是有不同的性質,你爲什麼非要把它融混呢?非要強迫色法代替心法,心法不能單獨存在,心法沒有特色、沒有特質,也可以說就不承認心法。
這個一切自體的“取”,不止是色法的取,心法也有取,就是它也有根的問題,根器問題,一切自體取,必須有這麼一個所依,就是阿陀那識。所以阿賴耶識是藏的作用,而這兒是取的作用。這藏好象是有點兒被動,取好象有點兒能動。
“所以者何?有色諸根由此執受,無有失壞,盡壽隨轉。”
爲什麼這麼說,這有色諸根,由此執受,由這阿陀那識執受,跟它共同安危,它能攝受它、藏隱它,你受委屈我也受委屈,你快活我也快活,由此執受無有失壞。人死了以後的屍首很快就爛了臭了,很快變質了,活著這幾十年也不變質,也不找大塊冰來冰,老在那兒轉動,新陳代謝,吃飯完了消化,消化完了排泄,整個的運轉,出汗、分泌,新陳代謝,它成了一個機械,比普通的機械還機械,是活動的機械,所以這個機械不一樣。
就小蟲子也是這樣,蠶吐絲,那麼它是一個工廠,吐出絲,人想法造這個絲都不容易,蠶拉的絲很堅硬,本來這都是異熟果,人死能在異熟果上想點兒改進的辦法,沒有徹底。蠶是個活機械,吃的是桑葉,桑葉到了它身體裏以後就變了,生出種種的特別的東西。所以這很奇怪,這個活的工廠能夠造出人不能造的東西,它就是因爲有執受的問題,而且它一期生死,不會幹,不會變成另外的死物,所以說有此執受無有失壞,它也不變質。“盡壽隨轉”,盡這一期生死,可你到死了以後,那就得拿冰塊兒冰,要不然就臭了,顔色也變了,所以證明它是有執受的。
那麼我們現在需要用物質來表示精神的存在呢,那就是拿這個活著的時候,跟死了有什麼不一樣?而且活著時候的小生物它有特別的作用,蠶吐絲、蜂釀蜜,人沒法釀蜜,所以人想出種種辦法,造出糖來,或是利用蜜,再作其它東西,只是能這樣,所以這執受作用很厲害。一個死蜂它就不能再造蜜了,沒有作用了。所以能“盡壽隨轉”,這個壽,就是一期生死,這一期生死,現在說有生物鍾。怎麼有生物鍾?就證明有執受和沒執受有分別,能執受的東西不是色,證明有執受作用的東西在裏面。
“又于相續正結生時,取彼生故,執受自體。”
前面是說死的時候隨轉,這是說生的事。對生,佛教說法是相續,你這個身體就是相續。這樣相續正結生時,這個正結生就是前頭跟後頭連結生起時,也就是前後生之間。“取彼生故”,在這個時候它能夠取彼生,有個取,這個取彼生的生就是生命、生機,就是父母精子跟卵子結合的時候取彼生,取這個一期生死、另外的一期生死。
那麼這個精子和卵子的合和,在中國就是看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在這個佛教裏分析,精子卵子合和,還是取彼生,取這個精卵合和的阿陀那識。就是要生起的時候,結生相續的時候,我們中有身到生有身,這個結續的當口,要有一個阿陀那識來執受。不但有阿賴耶識、阿陀那識來執受,還得有精子卵子合和的體,還不是父母的第八識、阿賴耶識顯現,是你自己阿賴耶識顯現的東西,來執受。父母的精卵合和,那麼,我怎麼能去執受呢?所以這裏頭都有阿賴耶識跟阿陀那識的作用在裏頭。取彼生,也就是說它只取精卵合和的、慢慢發展。
父母未生前是什麼狀態?這個可以解答,這是阿賴耶識、阿陀那識。這個狀態實際上就是種子,所以“取彼生故,執受自體”。要是沒有這個執受自體它就不能發生發展。十個月期滿要降生,普通認爲這都是父母的關系,母親的關系。
“是故此識,亦複說名阿陀那識。”就是說不但有藏的作用,還有取的作用,所以在我們人生裏頭,一個藏、一個取是時刻都不能離開的。
底下說“此亦名心。”這個識名字很多,所以這些地方都講亦名,後頭講阿賴耶識……(錄音結束)。
《攝大乘論 第4講》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