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冥性使其貪著此法,對所貪著之事,說爲神我受用外境。故初于輪回位中,全未見獨存之神我。因而神我與所受用境貪著在一起的增上之力,遂輾轉輪回生死,受諸苦惱。于是修習靜慮,及叁昧功薰成熟,神我對于外境漸少貪著,次以天眼觀察,自性含差,諸變異聚遂不作變異,初在何處親生,便收歸于該處之中,終至變異寂滅入于自性。因爲自性是永遠處于冥昧功能的本質之中。如是世間人自己所見一切,皆如虹散空中,鹹歸清淨,這時覺知之神我獨存,其余一切皆不顯現,遂說此爲解脫。此乃數論的說法。同樣,覺囊派亦說此諸法本性,從本以來,即是常住,因貪著境界增上之力,故未得見。以後修習瑜伽,能見陽煙焰等自性,最後若證佛果時,也同樣現起唯一真常之自性,而不現少分他相。成爲世俗自空,一切本無,惟現獨一勝義,承認這就名爲成佛。由此可見,此二派所說之理,全然相同,亦無少分勝劣的差別,諸有智者,若詳觀察自能明了。
又覺囊派說:“如是阿賴耶識等八識體,是有垢自性。”此與許垢爲心自性的吠檀多外道所說相同。吠檀多(1005)說垢入于心性故,爲斷除它,雖勤對治,終無意義,故欲求解脫,仍然造成了輪回。
又覺囊派說:“此諸世俗,承認純爲迷相,從此翻轉,則承認爲勝義真常。”這話和吠陀秘密邊際外道(1006)所說相同。吠陀秘密派說凡種種我法,純爲迷相,從此翻轉即是泯絕能所二取之獨知,常恒周遍者,此乃住于解脫自性之中,諸有情類,各有不齊之小我,若彼證得解脫,則翻轉融歸于大我之中。因此上面兩種說法除名言不同,而所說之義,皆主張解脫爲常,所說解脫的理趣與流轉的理趣亦相等故。
又覺囊派所立的見,亦犯斷常二邊之過。因爲承認勝義自性有常性,即落常邊,承認世俗先流轉時則說爲有,後證佛果時便說爲無,即落斷邊。
覺囊派承認的他空勝義谛常恒堅固周遍情器,爲證其理,引據《如來藏經》、《時輪》、《法界贊》等諸顯密經論的教言很多。所引的這些經典,皆由①密意所指,②有所需要,③所破之物叁種具足爲門,釋爲不了義。因爲如聖言說衆生有十力四無畏等者,其密意是指由淨有情自性清淨所有垢障,能作生彼力與無畏之基因。聖言說有如來藏常恒堅固者,是爲了從權誘引外道趨于真實而說,亦是不了義。若是了義者,則與外道的我見有何差別,這是佛世尊親口明白所宣說的。如《楞伽經》雲:“爾時,大慧菩薩摩诃薩白佛言:佛薄伽梵說如來藏。薄伽梵說:自性清淨,本來清淨性,具叁十二相,在于一切衆生之身中。
佛薄伽梵說如無價寶,爲垢衣所纏,如是此亦被蘊界處垢衣之所纏裹,被貪嗔癡之所降伏,被諸分別垢之所染汙。若說恒常堅固,世尊!此如來藏與外道神我,有何差異?世尊!諸外道師,如是常說恒堅固,無有功德,周遍不壞,而行分別。佛告大慧,我說如來藏,不同外道說我。大慧!諸如來應正等覺以空性、實際、涅槃、無生、無相、無願等義,說爲如來藏。爲除愚夫怖畏無我斷棄空性,說如來藏門。因說無分別處,是即無相所行境界。大慧!未來現在諸菩薩,不應執我。大慧!譬如陶工,泥聚之外還應具手製作、工具、水、線等,並殷重爲之而後造成種種器皿。大慧!如是諸如來,于諸法無我,其一切分別相亦行遮止,以種種智慧方便善巧說如來藏,亦可說爲宣說無我,如諸陶工,以種種文句差別而爲宣說。
大慧!如是諸如來,爲引外道諸執我者,說如來藏,是說名藏,使其由虛妄分別而墮于我見諸有情衆,如何能有意意樂住入叁解脫門所行境界之中,而迅速證無上正等菩提。大慧!爲彼義故,諸如來宣說如來藏。大慧!爲遮外道之見,應隨轉入如來藏無我。”(1007)經言如是,此中大慧,是文殊菩薩,彼向世尊謂“佛所說如來藏,若是不了義,則密意何在?有何需要?若屬了義,則與外道言我有何差別。”他爲了斷除劣慧化機的疑慮,故乃請問斯義。爾時世尊爲答彼問說:“若是了義,即誠如所說,然此乃不了義故,不同外道所說之我。因爲此中密意所在,是真實際。其需要者,謂爲斷除外道無始以來貪著常我,若無休止地宣說究竟,則生驚怖,不能趨入教化。爲權巧方便引導故,說同彼所許常我之語而爲宣說,使其對于如來生起敬信,爾後方能逐漸悟入真性,如是宣說,不但無過,且有全德。”經文之意如是,若謂此經,是了義者,則說無爲法是相好等有色功德之所莊嚴,成就二種清淨究竟法界是爲有漏蘊界之所攝持,佛爲叁毒之所蔭蔽等等,則應成爲最大相違之處。
龍樹菩薩在《法界贊》等書中所說諸理,世俗密意所在,說明覺內心是待緣起之法,與及勝義密意所在說真如流轉及淨垢所依等皆是唯名言安立。若其不然,則應與《中觀根本智論》等內自相違。
謂中觀若《根本智論》等唯抉擇自空的無遮,而勝義他空,則爲《法界贊》、《理聚論》之所抉擇,此二有大差別。然《根本智論》中爲破他承認涅槃實有非實有而作是答言:“嚴涅槃無實即墮老死相,涅槃非老死,而無老死法。若涅槃槃實有,涅槃即有爲,終無有一法,而是無爲者,若涅槃是有,雲何名無受,若名爲有法,無有不從受”。頌言如是其意爲何?故頌答說:“無斷無所證,不斷亦不常,不滅亦不生,即說名涅槃。”此與頌文意則相違。若謂密意旨在自空。則汝所許于涅槃中不分自他二空,而是唯一勝義谛之宗不能成立。其次,《中論》中又複頌言:“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涅槃之實際,與及世間際,如是二際間,無毫厘差別。”如上頌意,亦須如何觀察而後講說。
其他如此派成立的二谛之理,判叁時*輪的了義和不了義等,若將其謬論源泉穿破則恐太多,且他書已有詳錄,這裏就不贅述了。
以上如此宣說的必要性,因此近來有驕矜之說法講道之士,心爲魔迷,說覺囊派的見地不僅與唯識相符合,而且還說其契合《時輪》經疏的旨歸,亦符合密宗大手印的要義等等放肆宣揚,對于正教猶如不祥烏鴉預報凶信。故余對此惡見,略爲揭出它的錯謬,若其不然,則此等語在黃金泥土不分勝劣等量齊觀的士夫之耳,那麼區區之言,僅牧童笛聲(1008)的作用也起不了。此雪嶺藏地,所立之見,不同雖多,然別派皆以堪爲典範的善巧成就大德的論典與教授,隨其所應作爲根據,縱于名言安立稍有錯誤,若自博通教理已得修證者用公正持平之心來作思擇,則見重要旨歸,仍爲一致。此如班禅湯吉勤巴所造之《大手印本釋》中之所說。覺囊派之見,乃是超出本位之外自己湧現出來的,既無天竺善巧成就的傳承之根據,又將甚多了義經續意旨,顛倒解釋,若安排一個衆生住在它那不可救育的最惡的邪見之下,則定有不可思議的異熟果報,此乃一切顯密諸經中之所說。若引彼衆生入真實正道,則可成無量衆生的怙主。所以彼派之見,乃能斷求得解脫的命根,敗壞如來法身的善財,因此,對這種惡論,往昔衆多先哲名如日月,心中不忍,皆廣造破此邪見之大論,如布敦大師曾造《如來藏光明莊嚴論》,大師心傳弟子譯師造《如來藏莊嚴論》,叁藏大師尊追白造《如來藏光明燈論》,揚卓巴•仁欽朵造《無比帝釋金剛論》、《智慧雷霆論》、《金剛大雷霆論》、《金剛錘論》等破邪之論著甚多。薩迦大德勒竹巴•根登白,德瓦堅寺叁藏法師仁欽迅努,四難論師仁欽多吉等皆勵力遮破。無等仁達瓦大師及我輩上師廣慧宗喀巴諸著述中,亦多引經教破此惡見。宗大師上首弟子傑曹湯吉勤巴未見大師之前,住在勒甯(1009)時,著有《駁斥名爲佛陀者執我爲常的邊見除心愚暗論》。其論的末尾說:“對于此類見解,若不忍遮破,則會耽著唯此應理,反認爲其余皆是愚昧,假若還是究竟的教理可以證成,而又容忍辯論時,則願以顯密經典和教授,藏梵諸大軌範,一切內外諸宗作爲憑證,同彼辯論。隨時隨處可以興辯特此奉告。”以此通告廣寄與諸學者辯論之所。那時有崇信笃補巴宗旨之巧勒南傑及聶溫等辯論超群之士雖多,然無人敢去彼處辯論。此後有自诩爲住持薩迦派規,號稱爲班欽•斯隆•釋迦喬丹者,早年曾著有《中觀抉擇論》及《辯難頌》。內中對于宗喀巴抉擇正見承許的龍樹師徒究竟密意,他由愛憎之魔煽動其心作出多種相似能破。其本人又自诩爲如實承許中觀諸理聚論及月稱之著述的人,但又把非有非無之見說成是吉祥月稱的密意。晚年著作《辨二派論》。說無著弟兄爲大中觀論者,月稱等爲無性之中觀師,說月稱所許之空性,乃是斷空即無遮,依此觀修,非所修事等等,雖寫了許多附和之詞,然亦令人生畏。綜其生平飽學經教所成就之事,在其示寂時,其心猶複契入破壞如來法身之因的最惡邪見。此誠釋迦喬丹福德宏大之征!其早年毀謗正見的相應果報則是在其更易世間時要自作自受,其未未來世間亦當如《四百論》所說:“若人唯愚癡,則能障實性,尚不得善趣,遑言能解脫。”此論之義,則指他那些身雖領受(1010)而心仍僵硬的事迹。
頌曰:
宗派作用如明月,
善妙理論的白光引上弦,
惡見的黑暗的蔭蔽成下弦,
這是黑白雙會的覺囊派。
時輪妙說是黎明的曙光,
迎得賢德所喜的千日出。
不可救藥的黑暗惡劣見,
覺囊派規能障解脫道。
智者有時降下破邪的大冰雹,
有時又把贊揚的花供,
如余一人作判斷,
難說覺囊是該贊揚或批判?
常恒堅固此見如鐵絲,
灌頂傳承要門如金線,
此二合一的宗派規,
據說這是裕莫大師從崗底斯山,
在坐禅處所發現。
如此述說的往事,
僅作爲顯明本性的淩花鏡;
挑剔一點過失的撥刺針。
七、幾類零散流派的源流
由工尼如瓦所傳出各種不同的大手印傳承外,還有卡拉(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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