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有一個體系的明確的理論爲指導的話,你根本就不能上路。那就是所知要有明確的所知,才能修道,所以這個“所知障”、“煩惱障”不能依文解義地講,一定要以佛的原意來講。所以從這一點上看,法相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不學法相的話,那你犯了很多錯誤,自己把佛的意思搞錯了也不知道,你認爲自己是對的。這個很簡單,我們在上海,那個時候有一本書,好象是江味農的《金剛經》的注解,很厚一本,出來了,很多人去請。當然佛教徒請的也有,後來一個氣功師也要請。我就問他:“你個氣功師,你請它幹什麼呢?”他說:“這個跟我們氣功裏邊很有關系,我們很需要這個書。”那麼我說:“你的見地和金剛經的見地是不是一樣的呢?他講了那麼多,跟你們氣功裏面修法是不是一個道理呢?”他說:“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話,你就是佛教了,你怎麼還練氣功呢?那就是依文解義,他糊裏糊塗地看一看,好象是跟我講的是一樣的,實際上他這個裏邊的法相你沒看清楚,你根本就沒有學,你以爲是跟你一樣的,實際上跟你不一樣的。
《金剛經》的境界須菩提才能真正領會,須菩提是哪個?解空第一的大弟子,證了阿羅漢果以上的,那麼你這個氣功師,證了什麼果呢?跟那個阿羅漢須菩提見解一模一樣了?這個話我們說你不是吹牛麼,就是什麼?就是“增上慢”了。你根本不會跟他一樣的。如果你有幾分相似了,你決定投身到佛教來了,把氣功就丟了,你怎麼還會搞你的氣功呢?你自己認爲是一樣的,那就是說把那個書根本沒有看懂,就是以自己的私心作解——以爲這個書跟我想得一樣——實際上根本不一樣。所以說,像這些情況我們舉了很多例,你不學法相的話,你想把佛教學好,一般是不大可能的。
當時我講自己的經驗,學天臺感到不踏實,我給自己打個比喻就是:水裏抓皮球。你抓了這個,它滾過去了,抓了那個,它又滾到那邊去了,總不能把它抓實。學法相一開始學了之後就有很明確的踏實感,一是一、二是二,沒有什麼猶豫的,這個就是不一樣了,而且是很科學化。佛教本來是很科學化的,佛教的理論是緣起論。緣起論就是說你哪一些條件組合以後,産生的效果是決定的。那跟我們科學裏邊一樣的。假使我們說化學裏邊,兩個氫原子跟一個氧原子結合之後,一燒,決定成這個水,不會變其他東西的。那麼佛教裏邊的緣起論一樣的,你什麼緣起碰到之後,將來産生的果,決定如此,不會調第二個果來的。
那麼我們海公上師簡單的比喻就是燒飯:你要吃飯,你要的是飯,但你不能求飯,你求飯只有討飯去了。你要吃飯的話,你要求的是米、水、鍋、柴,還有引火的火柴。你把鍋、米洗幹淨,加了水擺在鍋裏,把柴用引火柴燒起,半個多小時,決定是飯,不會是其他東西的。如果你缺了一個條件的話,那就是不行的。沒有鍋的話,你燒什麼?沒有水的話,你燒的飯是焦的米;沒有火的話,擺一萬年還是生的米;如果沒有引火柴,什麼都搞好了,火引不起來,也不行;如果沒有米,你煮了半天是一鍋水。
所以緣起論就是說,你一個法的緣起缺一個,就不能成這個法。這個是很科學的,一點也沒有帶一點玄的味道,所以說我們真正要學佛法,一定要有科學的態度來學。
從民國以來,法相宗是在擡頭、在複興,什麼原因?就是說我們中國在開放以後,接受了海外的科學思想以後,以前玄學的那個氣味已經掃蕩得差不多了。尤其是經過文革,很多人連孔夫子的儒家都不太清楚了,不要說老、莊之類的了。那麼這些玄學的氣味掃掉之後,接受這個科學的佛教,是最適合的時機。當時因爲我們天臺宗、叁論宗的時候,一般的知識份子都是儒家、老莊之類的學得很多,所以以他們的這個思想理論基礎接受這個空性的理論,決定是帶玄的味道。而現在的人,他是接受科學的,那麼跟佛原始講的法相是非常接近的。所以說我們講,現在法相宗是對機的。
法相宗,也就是唯識宗。法相跟唯識是一個事情兩方面,講法相就是講宇宙的萬法是什麼東西;講唯識,宇宙的萬法它歸根結底是怎麼變出來的。這兩個是一個東西兩方面。在一般的研究佛教的那些人,他們的結論就是:最哲學化的佛教理論就是唯識宗的理論。那就是最接近于現在的哲學的理論就是唯識法相的理論,所以說我們真正要做一個對佛教有一定知識的人,那對法相是不能不學。
如果你飄飄皮皮,“我念一句阿彌陀佛往生了”。當然,只要一句阿彌陀佛,你能夠踏踏實實地念下去,那是當然可以——你到西方再去學。如果你這輩子一句阿彌陀佛念的時候,心還打妄想,感到這個道理沒搞清楚,不踏實,那你要研究法相。
如你要勸人家信佛的話,你更要研究法相。因爲沒有法相的話,不能使人信服。你說念阿彌陀佛功德很大,爲什麼功德大?幾句話一問,你就沒有話說了。如果法相學好的話,你可以滔滔不絕地給他講一大套;如果你法相學得非常深透的,講一天一夜也講不完的。你讀的東西很多,你學了那麼多書,你把相應的道理都給他講,那他聽起來當然信服。所以說我們要自利利他,一定要學法相。
再一個,我們如果要學空觀,空性的、般若的道理,如果沒有法相的基礎,那也是學得個“豁達空”,或者是模棱兩可的空,就是不踏實的空。因爲空的概念,不能直接從把一個空,“一切法空,我知道了!一切法就是空的”。那太簡單了,這個小孩子也懂。真正的空,要把它了解的話,不是那麼簡單。龍樹菩薩就是那個話,你要涅槃智,涅槃就是空性,這個空性的智慧要知道的話,先要學一切法有的智,就是法住智。他的原話是“先得法住智,後得涅槃智”,你要知道一切法空的道理,你先要把一切法的緣起的道理知道。緣起的道理知道後,性空自然在裏邊。如果緣起不知道,你說一切法空,那就不曉得空什麼了。
他們有的人說一切法是空,這個桌子空的,那麼桌子到底有沒有呢?空的麼,你說東西怎麼擺得住呢?你走過去怎麼把你頂住呢?你說空的話,我過去應當是毫無阻礙的,但是它又把你頂住了。我們說緣起性空是自性空,並不是那個法沒有。在我們執著實在的那個感覺沒有去掉之前,這個東西在我們裏邊要起作用的,作用是有的。真正我們證了空性之後,把這個執著去掉了,須彌山也擋你不住,你可以穿過去,那個時候,你是空性證到了。現在,你要緣起的道理知道之後,才能證到空性。所以說緣起不知道,空性也證不到。
我們說《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這句話我們一般的注解都會這麼說,“照見五蘊皆空”,先要“照見五蘊”,五蘊是什麼東西,然後是“皆空”,才是空。你“五蘊”都不知道,你怎麼空得了呢,空什麼東西呢?
假使我們說我們要抓一個敵人,那你把這個敵人一定要認得很清楚,他是個子有怎麼高,年齡大概幾歲,臉上有什麼特征,說話的口音是怎麼樣的,帶什麼口音的,你弄得一清二楚的話,你假使關口裏邊、或者火車、輪船上碰到這個人了,一看樣子就知道他是我們要抓的人,把他抓住了,可以消滅他了。如果他本身的形狀你也不知道,他什麼特征,什麼都不知道,你說我要消滅他,你亂抓一個人,把他消滅掉了。你把自己人害了,把敵人還放在那裏。那你怎麼空得了呢?空他不了的。所以一定要把它的這個緣起的一些特征(法相)知道之後,才能使它空掉。所以從各方面來說,法相的重要性,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學佛,如果把這個階段跳過去,那就是不能徹底地把佛學學好的。
我們這裏現在,回顧到我們本道場,不是最近一些沙彌正在學《沙彌律》了?那麼《沙彌律》,我們從戒下手是對的,但是我們從戒下手,爲什麼要持戒,戒有什麼重要性等等,也是要從論裏邊得到的。所以學論有助于我們學戒。
你們的戒學到一半,該怎麼樣子處理,那個我們可以給你們安排。一個是你們晚上有幾個學戒的,晚課你們就不上,就去學戒去。當然不學戒的是不行的,你殿也不上,戒也不聽,那是不允許。如果你可以聽戒去了的話,允許你這段時間不上殿,那麼下了殿之後去討論去。我們這節課,上午上,下午討論,規定是這樣子。或許你們說不願意放棄這座殿的話,也可以在假期,我們一個月放幾天假,初八、十五、二十叁、叁十等,這個假期裏去補也可以。這個方法是靈活的,那麼你們自己去研究。
乙叁 法相之入門——《大乘五蘊論》
我們說法相裏邊,我們現在選擇的課本是《大乘五蘊論 》、 《廣五蘊論》,這兩本書是最基礎的,法相的基礎。
我們講佛教,一般說都是“境、行、果”。“境”就是現實的一些擺在那裏的一些法,是我們修行的境界,就是我們要修行的依靠的東西,就是擺在現在的宇宙的萬法;“行”就是修行,如何修行;“果”,就是修行之後要得到的果,或是阿羅漢果,或是佛的果。一般的佛教經論,都是把它扼要地分爲“境、行、果”叁個。境,講宇宙的一切萬法;一切法我們知道之後,然後知道哪些該舍掉的,哪些該取的,這就是修行;修行之後要感什麼果?初果、二果、叁果、四果,大乘的初地、二地、叁地乃至佛地,這個就是果。
開始是講境,宇宙萬法,它的法跟它的理,一個是事、一個是理,這是境,屬于境裏邊的。那麼這個境的法呢,《五蘊論》就是談這個東西,把一切法談清楚了,道理就在裏頭了。
假使我們說“五蘊”。“五蘊”,最初佛講五蘊是什麼原因呢?因爲外道都執著一個“我”。他們也知道流轉生死,要投生,從這一輩子到那一輩子,就是這個靈魂或者是“我”在作主。你投到好地方了,“我”就受樂,投到壞地方去麼“我”就受苦,這樣子,中間個“我”是不生不滅的,總是在的。耶稣教也這麼說,靈魂是永生的。但是投生是生命的現象,靈魂在裏邊還是不生不滅的。那麼這樣一個靈魂,我們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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