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十條戒是執著。淫怒癡就是戒定慧,生死就是涅槃。「哎呀!」他說:「你不要執著了,一切放下就對了。」他認爲知道一切法就是空,隨心所欲而行、但不執著,就可以了。他後來五戒也不持了,葷素也無所謂了,淫怒癡也就不拘了,不執著(去對治)了。他原籍紹興,紹興戲也去隨便看看,無分別智,一切不著,何等潇灑!這個,在佛法裏是最危險的,是撥無因果的斷見。
我們都是凡夫衆生,你說什麼都不執著,好的也不執著,壞的也不執著,一切無分別,聽起來很好,很高,但是搞錯了。勝義谛上固然一切法皆無自性,同一空性,世俗谛上,緣生因果是如如不昧、曆曆分明的。實際上,我們無始以來,壞的習氣很多,你若沒有把它對治掉,你一放下,把好的,對治法放下,壞的就會冒出來,什麼壞事都會做,這個空,叫做惡趣空,撥無因果的斷見惡趣空!你若執著這個斷見空,就會下惡道受苦,這是很危險的。
宗喀巴大師的教授,要大家知道一切法不離因果,同時一切法沒有自性,這個見解,是最了義的,在曆代講空性的論著裏邊,很少有達到這個高度,也就很少講到的了。釋迦牟尼佛曾授記,謂釋迦牟尼佛的甚深中觀的道理,以後能夠繼承發揚的,就是龍樹菩薩。後來,龍樹菩薩如應出生,果然把釋迦牟尼佛的最高中觀見傳授了下來,繼承他的就是提婆,又經佛護、月稱諸大論師,輾轉經阿底峽尊者傳入西藏,又傳到宗喀巴大師。所以宗大師的教派就是繼承最高的,釋迦牟尼佛授記的龍樹、提婆的最高甚深的中觀見。而其它一些教派,不管是顯教也好,藏地的其它(除格魯)密宗也好,能夠達到這個高度的,是不多見的。一般地說,他們的見解都停留在稍低層次的水平上,按佛教的術語來說,不是唯識見,就是中觀自續見,最高的中觀應成見,曆代都不多的。
從釋迦牟尼授記龍樹提婆的中觀正見,後經傳授下來,蓮花生大士是有這個見的,再傳下來,到阿底峽尊者,乃至宗大師都有這個見。而其它教派,能夠達到這麼高度的,在宗大師住世時是沒有,因爲那時雖有仁達瓦等論師能教授龍樹中觀正見,而宗大師還是通過文殊菩薩親身教誡,才能達到甚深密義的。現在有沒有?我也不知道,所以不敢說,因爲講中觀見的書很多,他們如果看到了,認爲這個是好,他們采取去了,也可以。把這個見采取去了之後,他就成了格魯派的見了,那就是成格魯派了。或者他自己不承認,說我不是格魯派,但是實際上他的見,已經屬于格魯派的了。
綜上所述,那麼這個見,是很重要的。見有了之後,就是眼睛開了,東西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怎麼辦?該走路了!我們不能停留在苦難的世界裏幹受苦,要自度度他,眼睛開了,知道一切,見地正了之後,該要修了。所以說,見,一定要配合行持,見行要合一,這個特征,又是宗大師教裏最特殊勝的一個優點。它本是佛的原意,但被後人執偏了,宗大師卻能依佛本意糾正過來。有的宗派重于見,研究了很多,行持不多。尤其是現代的所謂佛學家,資料參考的都很多,藏經堆起滿屋子,但是行持呢?有的佛學家,還有些什麼教授的,連叁歸依都沒有受過,但講卻講了很多的佛教經典,也著了很多的書。他們認爲歸依是迷信行動,是老太太們去搞的,而他們自己呢,是超然高乎一般信徒的學問家。他們自認爲把佛教研究得很深透。但是,很深透嘛,我們看看又不太深透。首先,《廣論》雲:「諸大經論,對于諸欲求解脫者,實是無欺最勝教授」。也就是說,經論都是教導我們欲求解脫行者的修行方法,如果僅是研究方法,而不實行,等于病人讀誦醫方,而不服藥,豈非成爲笑話。另外,他們以曆史發展的、批判的眼光,來看問題。他們說,佛陀在世的時候,那個印度的時代,說那些話是非常進步的學說,但後來,在別的一些地方來看,尤其是現在來看,又是落後于時代了,甚至提出要改了。這些話聽起來,就不太對頭了。這種話,說實在的,就是謗法的話,是很危險的。
所以說,佛教的教理並不能象世間哲學研究一樣,根據一些曆史資料,考證考證研究研究去對待了。是不能依這樣子去做的,一定要依據我們法流的傳承,依佛陀的精神實質,原樣地把它繼承下來,這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不能依靠自己的第六意識,虛妄分別,來加以批判。我記得,我自己在文革之後,被遷回原地上海,還沒有出去弘法之前,曾在上海社科院宗教研究所,呆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研究宗教寫的文章都是用這種模式:某些某些是進步的,某些某些好象是不太對頭的。我就不敢寫這一類的文章。因爲我是佛教徒,絕不能寫這種文章,從來不寫!否則,豈不是自己否定了自己的信仰嗎?所以,那個時候,沒有刊出過我寫的什麼文章。真正的佛教徒,決不能把佛教當作批判的對象來看待。所以說,這是不同的,跟普通的學者是不一樣的。
我們要怎樣做呢?應當把佛教的正知見學好了,然後如法的修行如教行持。有見沒有行,那等于是有眼睛而沒有足,不會走路了,那是達不到目的地的;有行沒有見的話,就很危險了,盲修瞎練,著魔走火都會的。很多年輕的人,很有志氣,他們一出家就去住茅蓬。出家住茅篷修行,這樣做,我們說是專志苦行了,很好麼!但是,見沒有開,修的方法不懂,修行的境界千變萬化,他認不清,最後會著魔走火。我以前在廣化,福建省佛學院教書,有個學僧,他是某寺來的。他對我說,某山的上面,茅篷很多,都是修行人,但是著魔的人也很多。他說:他們在山頭上狂叫,哇——叫,邊叫邊跑,從這個山頭跑到那個山頭,又從那個山頭跑到這個山頭,哇——地叫著跑,很明顯,這是著魔的現象。所以說:有見無行,不能達到目的地,就是口頭禅了,說食不能充饑;而有行無見,卻是最危險了,著魔走火都會有。我們好容易得到這個暇滿人身,卻這麼糊裏糊塗地著了魔了,以後要回到叁寶的環境裏來,那不曉得在哪一輩子了,這個是太危險了。所以,我們宗大師的教裏面,重于見行要一致的,既要有正確的知見,又要有如法的行持,這樣主張的,是最正確不過的了。
我們爲什麼要學宗大師的教呢?我初信佛時,本來也是念佛的。說實在的,在我們以前年輕的時候,我們所看到的佛書,都是淨土宗,《印光大師文鈔》一類的。《印光大師文鈔》正編、續編、精華錄,我全部看過,蓮池大師的《彌陀疏鈔》,蕅益大師的《淨土十要》,全部看過的,那都是淨土宗的。但是後來,又怎麼進到密宗呢?開始,對密宗是不敢相信的。噢!密宗是很危險的,那時候不是說得很可怕嗎?是象洪水猛獸一樣的可怕。後來呢,海公上師來了,他到上海,在金剛道場弘法。我想去聽聽看。一聽,第一次聽到的是《律海十門》。講的是戒律,而且講的非常嚴格,這一下子放了很大的心。因爲當時很多人說密宗是不講戒律亂搞的,男女關系亂糟糟,什麼雙身法啦,飲酒食肉啦,等等。但一聽海公上師講密宗卻對戒律那麼嚴格,那麼,那些人說的話,可能是靠不住的了。最後,慢慢地,謹慎地一步步學進去,就感到所謂外面流傳的那些話,僅僅是一種流弊,並不是屬于密宗正規的事情。正規的密法尤其是格魯,絕對不是這樣子的。流弊、亂搞的,當然也有,但僅是流弊而已。後來,又看到弘一法師也有這樣的看法,更堅定了自己對密法的信心,就慢慢地進入密宗了。
但是,修密法是不是把淨土宗就放下了呢?這也不一定,因爲格魯派修行,一般分二個要求:一個是增上生,一個是決定勝。增上生就是說這一輩子修行,下一輩子還要求得到暇滿的身體,和佛法興盛的環境,繼續修行。再說得具體一點,增上生就是求下輩子再得一個暇滿的身體——離開八難之處,生人間,六根具足,信叁寶,未作無間罪,最適應修行的身體,又生在有佛法的國土,生活所需亦不缺乏,這個有佛法而又不愁生活的環境,可以就在此娑婆世界,也可以在西方極樂世界,隨自己發願。這樣看,那麼,往生西方,也是屬增上生的一種,也在我們格魯教派裏有的,我們也可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而且,宗大師有化身在極樂。所以說,修密法並不與淨土宗的宗旨相違,而且還有五力可作依靠,決定往生。決定勝,就是這一輩子能夠證果證道,更高了。這個如果得不到的話,增上生麼,下一輩子得一個暇滿的身體再修行,再遇到殊勝圓滿的佛教,也好嘛!因爲修行不是一輩子就能解決問題的,顯教說要叁大阿僧祗劫。密宗要快得多,但即身成佛的畢竟是少數,大多還要求增上生。
所以,我們在這裏可以說,一是宗大師的教法是非常殊勝、非常圓滿的,包羅一切,攝淨土宗也在內,絕對沒有排斥淨土宗。二者,宗大師的教法,不但不排斥淨土宗,甚至于對淨土宗有極大的幫助,有更多的修法,保證行人能往生淨土。《上師無上供養觀行法》:「五力真正配合口教授,往生清淨剎土求加持。」帕繃喀大師《掌中解脫》中有詳細解釋。
初九開示
昨天,我們講了一些關于行跟見的問題,今天繼續把這個問題接下去。有見無行,道理是明白了,但是沒有實際行動,就是所謂的「說食數寶」之類。食品,說了很多,營養又豐富,但單說不吃,肚子是不會飽的,營養也得不到的。他人之寶,數了又數,很精確沒有錯,但自己半分也拿不上。有行無見呢,那就很危險了,閉了眼睛走路,掉在深坑裏面,就不好搞了。所以我們說,見行要合一。見行合一,說是這麼說,好象很容易,真正做到,卻是不容易的。
宗喀巴大師教,有個特殊點,他能看到,一切聖言(佛經),皆是教授教誡,都是我們修行的指導,沒有空談理論的。這點,一般人就看不出來。有的人,看佛講的這部經,好象講的純粹是理論性的,對修行是無關的。但是,宗大師就能看出來,一切佛經都是教導我們如何修行的。這點,沒有深刻的智慧,是看不出來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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