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聽到這一句話或者看到這些字的時候,我們可以通過隨之生起的意門心路過程,就是心念在運作,然後就領受這樣的概念,了解到這樣的意思。我們講到的“今天晚上”,這是一個時間的概念;“八點到九點”,也是一個時間的概念;“在江西佛學院的大禮堂”,這個是什麼概念?一個組合的概念;“大家”也是一個組合的概念,就是由若幹的人組合在一起,稱爲組合的概念;“來這裏上阿毗達摩課”。因爲我們有了具體的時間,有了具體的地點,又有了具體的內容,然後這些聲音被我們的耳朵聽到了,那麼這個時候,耳門心路過程産生了作用,就領取了這些聲音,然後再對這些聲音進行加工,加工的是心,我們的意門心路過程,然後再去領受,通過這些概念而知道我們要做什麼。
我們平時說話、用語言或者文字來表達,都必須得借助概念。因爲有了概念,我們才能夠理解,才能夠認知這個世界,才能夠與人溝通、交流,也因爲我們有了這些概念,才能夠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我們說到的,由這些符號所表達特定的物體,能夠被人們所共知,但這些所謂的表達、所謂的概念,還是可以被人施設的,可以依不同地方,或者不同層次的人而施設。
我們以人爲例。人,只是個概念;如果現在大家都是中國人,我說“一個人”,大家都能夠了解,是不是?如果現在在另外一個地方,聽不懂中國話的地方,我們說“人”,或者我們說“東西”,那些地方的人就不能夠理解。爲什麼呢?因爲這些概念是我們共知的、共認的,所以稱爲世俗谛,世俗谛就是世間所共認的。這種共認只是在某一個群體或者在某一個時空裏産生作用。例如我們說到的“人”,中國話叫“人”,在巴利語裏面,人叫作manussa,或者叫作puggala,而梵文叫manuùya,或者叫pudgala,就是補特伽羅,而在緬文裏叫作lur,英文裏面叫做human,而如果廣東話呢,叫y n
因爲在特定的時間跟空間裏面,我們有一個共認的東西,所以這一種聲音被我們領受,就能夠形成概念。但假如我們離開了特定的空間跟時間,可能它就不能成爲一種共認的,所以概念有這樣的一種特點。
不同的人所形成的概念也是可以變化的。例如,我們說對同樣的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看,也有不同的印象,是不是?同樣的一個人,說了一句同樣的話,人家認爲,他是贊揚你,但是另外一個人聽了後,感覺似乎他在諷刺我。爲什麼呢?因爲每個人的觀念、所受的教育或者性格不同,所以看同樣的一樣東西也不同。
同時,也正是因爲我們生活在概念當中,我們會發現到自己所起的煩惱,其實也是因爲概念而起的。也可以說,我們所有的煩惱都是因爲把概念當成是真實的,因爲這麼樣才會起煩惱。例如我們說:“他罵了我,他對我不好,他曾經傷害過我,他以前曾經想要整我,剛才他瞪了我一眼。”“你、我、他”,這些都是屬于概念,是不是?但是因爲這樣,所以我們産生了痛苦。例如“他罵我”或者我們說到的兩舌,就是挑撥離間,往往就是因爲概念,他說你怎麼樣了,然後你聽了之後呢,就會被這種話套住了,感覺到很生氣:“他對我不好,他對我怎麼怎麼樣。”然後呢,你就會因爲執著于有“他”、有“我”這種概念,自然形成了“他”這樣的一個組合、“他”這樣的一個概念,在中傷你。但事實上,可能他真的說了什麼你並不知道,只是由于某個人傳來的話,然後你的心裏形成了這樣的概念,然後又由于你習慣性的思維,就對他的某些言行感到很生氣。于是你的痛苦就産生了,你的煩惱就産生了。
又比如,現在很多人說:“我要賺錢”。錢是什麼?錢也是概念,如果我們再把錢一分析,錢是什麼?錢是一張紙,是不是?錢是鈔票,好像我們看緬甸,因爲緬甸的鈔票,是很不值錢的,一張面值是五百kyat(讀音jia)的緬幣,只相當于人民幣大概叁、四塊錢。如果是這麼樣的話,你就不會很珍惜,如果是要買一些貴重的東西,可能要拿著一布袋的鈔票去買。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鈔票如果是面值越低,它跟紙越相近,鈔票只是一張紙上印有若幹符號的東西,然後我們形成了鈔票的概念,然後爲鈔票而生,爲鈔票而死,爲鈔票而狂,是不是?又比如說,很多人都喜歡追名逐利,有權有位。所謂的名、所謂的利,是什麼?別人贊揚你,別人吹捧你,這是什麼?只是風,風在你的耳邊吹,然後你就爲它而飄飄然,爲它而傲慢,爲它而自以爲了不起,是不是?這些其實都是屬于概念。但是我們的心去執取這些概念,于是就會有了追求,想要得到這些東西,得不到的時候就産生了痛苦。
我們嘗試用“阿毗達摩”去分析一下所謂的概念。再舉“他詛咒我”這一句話,例如你曾經跟人打交道,你在公司或者在寺廟裏面跟人過不去。然後,後來你聽到那個人在背後中傷你。當你聽到了之後,如果你還是按照一般的心情,就是一般人正常的心理來看,很容易就會討厭那個人、會恨那個人,會跟那個人有距離,是不是?但如果從“阿毗達摩”來分析,我們會看:“他在詛咒你,他在中傷你”,那“他”是什麼?“他”只是一堆名色法,這堆名色法是很快就生滅的。所以,“他”什麼時候詛咒你,那一堆名色法什麼時候詛咒你,你都不清楚。而且呢,所謂的詛咒只是由于“他”的心念産生而表達的一句話而已,由于我們會對這一句話會在意,然後就感到很生氣。假如現在來了一個英國人,你又聽不懂英文,或者說來了一個德國人,你又聽不懂德語,然後他在那邊滿臉堆笑地罵你,你會感覺到他好像在贊揚你,是不是?爲什麼你不會對他所說的話感到生氣呢?爲什麼?因爲你並沒有對他的話有那種領受的感覺,這些只是概念,就是他所說的話的概念,對你來說不産生作用。而無論任何的話,其實只是聲音。聲音一生起立刻就滅去,它不會停留。如果會停留,那我說“我”就變成“我……”,然後“說……”。不是這麼樣,一說立刻就消失。但是,我們的心會執取這些聲音的相,然後形成了概念,而這種概念被我們領受之後,我們會了解它的意義。無論是領受了聲音也好,意義也好,這些都是概念。然後我們就生氣,跟那個人過不去,就恨他,甚至要尋找機會報複,痛苦就這麼樣來了。
我們要修行也好,或者我們現在學“阿毗達摩”也好,學了之後,我們應當學習,有時候人應該抽離概念、要跳出概念的範圍。不要經常被一些概念的條條框框給陷進去,很多時候我們會因爲概念而快樂,因爲概念而痛苦,因爲概念而憂愁,因爲概念而煩惱。很多時候是畫地爲牢,然後把自己套在那裏。好象本來這個世間是海闊天空,你偏偏要躲到一個小茅廁裏面去,然後就去怪,爲什麼這個茅廁那麼臭?爲什麼他拉的屎那麼臭,而其實就是自己套住自己。因爲,如果我們認知了概念之後,會知道其實概念在事實上是不存在的。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放下很多的得失,放下很多的計較。甚至我們也可以說,概念是造成我們輪回的原因,是使我們墮落惡道的元凶。爲什麼這樣說呢?因爲,我們說所謂的“我”,這個“我”是不是可以令我們造很多不善業,造很多業的元凶呢?“我”這個叫什麼?這個“我”的概念就是sakkàya-di hi 《阿毗達摩 第四講 叁藏與叁學的關系及概念法》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