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第二十叁課▪P3

  ..續本文上一頁立。這樣一來,你們佛教派承認的遣余永遠也不可能存在。

  你剛才不是說,直接相違的法排除以後才能建立它的本體,要建立它的本體,它的違品必須遣除;它的違品要遣除,必須要觀待它的自體;自體要建立的時候,違品要遣除;違品要遣除的時候,又要觀待……這樣一來,什麼時候才能遣除違品呢?

  表面看起來他們說得很厲害,我們佛教怎麼給予回答呢?可能有些人比較擔心,但不用擔心,法稱論師肯定有辦法的,下面就破斥他們的觀點。

  破彼觀點分二:一、以同等理而破;二、真實回答。

  

  • 以同等理而破:

汝亦直違若未除,則無法知彼本體,

  

若除不曉違品故,一切名言皆成無。

  你們外道說我們佛教的遣余不合理,當然你們如果真的有道理,我們也可以承認。現在暫且不談遣余的道理,遣余不成立也不要緊,我們只是向你們問一個問題,你們建立樹木的時候,非樹的東西要不要斷除?或者請你們想一想,依你們的觀點,建立瓶子名稱的時候,非瓶的東西你們要不要排除?

  如果直接相違的非瓶沒有除開,那麼你們的瓶子沒辦法建立。比如說這是一個瓶子,我說:把瓶子拿過來。講把瓶子拿來這句話的時候,瓶子以外的東西會不會排除呢?如果沒有排除,我雖然給別人說了把瓶子拿來,但是因爲語言沒有排除其它東西的緣故,很有可能別人把牛糞給我帶過來,或者把手電筒給我帶過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呢?因爲沒有排除違品的緣故。如果你們不排除違品,便無法了知事物的本體;如果不了知事物的本體,我叫你把瓶子拿來的時候,你永遠都不會給我拿來,有這個過失。

  如果你們也承許排除違品,那麼同樣的道理,你們也有不了知違品的過失。比如我說把瓶子拿來的時候,你首先要排除非瓶;而按你們的說法,要了知非瓶,就得首先了知瓶子,這樣也會出現同樣的過失,那你們的名言破立也會蕩然無存而無法安立。

  如果上述兩種過失都不承許,而認爲把瓶子拿來的語言具有兩種作用,一種是將瓶子拿過來,另一種是排除其他的事物,那這與我們所說的遣余沒有什麼差別,如是就等于認同了我們的觀點。

  那請問:你們到底怎樣安立自己的名言呢?其實意思是說,按照你們自己的觀點,也是不合理的。

  對方接著又說:

  

若謂非由遣直違,建立彼者有實法,

  

然見一境立其名,用名言時亦知彼。

  如果對方這樣辯駁說:並非是由遣除直接相違的法,來建立彼者有實法。比如我讓你把瓶子拿來或者把樹木拿來,當時並沒有將直接相違的東西全部排除,非瓶的東西、非樹的東西,一個一個並沒有全部“遷單”,根本不用排除這些千差萬別的事物。也就是說,並不是由遣余直接相違的違品來建立有實法的。那名言到底是如何建立的呢?一般來講,建立名言的時候,最初有人將見到的有枝有葉的事物叫做樹木,後來人們憑分別念把這個名言應用在樹木的所有種類上面,是這樣安立的。或者最早一個人把這個小口大腹的東西首先取名爲瓶子,從此之後人們都認爲這是瓶子,這樣就可以了。所以,名言的建立並不需要遣除別的違品,只要建立了一個東西,從此以後,人們就把總相和自相混爲一體進行取舍就可以了。其實,對方是不得不這樣說,因爲除了這樣以外再沒有別的途徑了。

  當然,我們前面也講了,佛陀在經典當中取名的情況也有;人們在互相交往當中取名的也有。

  任何一種名言,首先是由一個人安立,說這是瓶子、樹木、電燈等;從那個時候開始,後來的人們就一直這樣稱呼。比如說電燈,愛迪生發明以後,就給它取名爲電燈,從此之後誰見到都稱這是電燈,是這樣來取名的。

  對方這樣回答,我們下面進行反駁。

  

命名之際若未除,非樹木則樹不成,

  

設若已遮雖成樹,然彼成立是遣余。

  你們在最初命名的時候,宣稱有枝有葉的東西是樹木,那請問你們排除其他的非樹沒有?如果沒有除開其他非樹的東西,那麼你們所謂的樹也不能成立。如果已經除開了其它的東西,沒有枝葉的不是樹,有枝葉的才叫樹,這就是我們因明派的遣余。這樣的觀點,你們外道也不得不承認。

  瓶子也是這樣,最開始的時候,如果我們沒有排除非瓶,當然瓶子不能成立,因爲它的違品沒有排除的緣故。如果違品非瓶已經排除,瓶子的本體就已經建立,這就是遣余,或者叫做總相。我們心面前顯現的角度來講,總相也可以說;從語言的表達方式來講,也可以叫遣余。因爲一說瓶子的時候,瓶子以外的東西全部遣除了,這就是所謂的遣余。

  當然,違品排除並不需要我們大家共同開一個會議,說:這是瓶子,瓶子以外的所有事物不叫瓶子。不用這樣說。建立名稱一般是這樣:大家積聚在一起,說這個叫做瓶子就可以了。現在的有些名稱也是這樣的,一些新的事物産生時,語言文字學的專家們馬上給它取一個名字,現在這樣的團體也是有的。有些名稱,是由人們的習慣逐漸逐漸流傳下來的,最開始的時候誰給它取名,可能在曆史上不一定有記載。比如說這個瓶子最開始是誰給它取名的,恐怕無人知曉。

  以前小的時候,父母和一些老人經常哄我們說:在古時候有一位老人,這個老人長著特別多的胡子,看起來特別可怕。他到山上去的時候,看見人們缺水,于是他用拐杖隨便敲一敲,然後水就出來了;看見有些地方全部都是山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地方要修房子,這個地方要搭帳篷,應該平整平整,于是他用拐杖稍微平一平,這個地方就變成平地。小的時候,因爲有人給我講這種故事,所以到現在爲止,一看見泉水的時候,首先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是古代老人開的。後來才知道,這只不過是別人編排的一個故事,不能把它當做真實的。

  所以我想,任何一個名稱,比如柱子、麥克風、轉經輪等,每一個都有曆史記載,最開始是誰起的名,這樣可能有一點困難,不太現實。但一般來講,首先有一個人命名,命名完了以後就把總相與自相混爲一體而執著,從此以後一說起這個名稱,大家都知道是指這個法,除此之外的一切法不叫這個名稱。比如我們一說瓶子的時候,大家都會明白,並不需要說:這個叫做瓶子,其它的不叫瓶子,這個師父不叫瓶子,那個師父不叫瓶子。我們不用把世間上所有的其他法全部一一排除,不用這樣。

  雖然表面上看來,這個東西與其它事物好像有點相同,但我們不用一一地排除,這就是世間的名言規律。因此,所謂的遣余,也可以說總相(從心前顯現的角度來講,它可以叫做總相;從語言表達的側面而言,也可以叫做遣余),它具有建立自法並遣除他法的作用。

  二、真實回答:

  

現見有枝有葉物,于彼立名爲樹木,

  

此名應用彼種類,種類非除遣余有。

  此頌是法稱論師自宗的真實回答,自宗受持的觀點就是這樣的。

  最開始的時候,某個人看見有枝有葉的外境事物時,就給它起名叫樹木。後來,人們在實際生活當中運用的時候,就把這種名稱錯認爲真實的事物而進行取舍,而且這個名稱可以用在種類上,即用于同種類的所有法上。但這些所謂的種類、遣余、總相,以及前一段時間講的類總,這些都是一種虛體,沒有實在的本體。比如說,不管人的種類也好,事物的種類也好,這些種類除了遣余以外是不可能另行存在的,它們並沒有真實的自相。

  我們平時都是如此,比如今天出生了一個嬰兒,有人給他取名爲圓圓,從此以後,人們見了他就叫圓圓,但這種總相圓圓的不斷相續實際上是一種假相,實際上並沒有一個真正圓圓的東西。雖然是假相,但是人們可以耽著取舍,只要最開始這樣取了以後,就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知道這個以後有什麼必要呢?這個後面也會講的,而我們現在必須要明白的是什麼呢?就是語言跟外境有一種耽著的聯系,但是沒有直接的聯系。如果有直接的聯系,真正具有自相的才能有名稱,那麼只有外境當中存在的東西才可以說出來,不存在的東西就不能說出來,有這個過失。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這樣宣說自宗觀點以後,對方也對此提出疑問:如果一切語言只是依靠遣余來宣說,那麼它就成爲直接運用的別有否定詞了。

  什麼叫別有否定呢?在《中觀莊嚴論》當中,這個概念也曾講過。比如“唯獨柱子是無常的”,除了柱子以外,無常的法根本不存在,唯一在柱子的本體上面有這個特點,別的任何法上都沒有這個特點,這就叫做別有否定。或者說唯我是人,其他的所有衆生都不是人,有這種意思。

  那這樣,是不是每一個語言都是一種別有否定的詞句呢?並不是這樣的。任何語言,它都有破和立的兩種作用。每一個語言,它都有一種特定性的力量,這一點是有的。而別有否定跟我們平時說的話還是有點差別。比如我說瓶子無常,這並沒有加上別有否定,瓶子肯定是無常的,瓶子非無常已經排除了。如果我說唯有瓶子是無常,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東西——瓶子是無常的,其他法不可能容有。所以,別有否定與我們平時的語言有一定的差別,也就是說,這裏的遣余並不是別有否定,我覺得應該包括在非有否定裏面。

  

遮遣其余運用故,諸詞具有特定性。

  雖然並沒有直接應用別有否定的詞,但是所有的名稱,所有口裏面說出來的語言,都遣除了它的違品;遣除其違品而運用的緣故,所以這些詞語都具有特定性。

  怎麼具有特定性呢?因爲每一個詞,都有與其它詞不同的違品要遣除。比如我們平時說:你用瓶子給我端水來。那麼對方就知道:噢,他需要的是水,而且這些水不能用其他的東西帶來,應該用瓶子來裝。如果我沒有說用什麼器皿,只說你給我把水端過來,他就會隨隨便便用一個器皿把水端過來。因爲,每一個語言都有其特定的意義。

  如果我說:給我把瓶子帶來。他就知道,只要瓶子,裏面不用裝其它什麼東西。如果我瓶子、水什麼都不說,只說:給我帶一個東西來。他就知道,瓶子也可以,非瓶子也可以,外面的轉經輪、念珠、水瓶以及U盤等等,什麼東西都可以,反正拿一個東西過來就行。甚至他會想:我的頭發拿一點過去也可以,或者我的胡子扯一根給他也可以。所以,每一個語言都有其特定性,這個一定要搞清楚。

  《釋量論》中也是這樣講的,每一個詞句都有破立兩種作用。比如說你把東西給我拿來,是的東西他會拿來,不是的東西他就不會帶過來。或者說把水帶過來,他知道水是需要的,水以外的事物就不會帶過來。所以,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是在遣余的基礎上進行的,大家應該好好地思維一下。

  你們也不要認爲:這與我們的日常修行沒有什麼特別的關系,因爲它並沒有講到我的嗔恨心、貪心怎麼樣對治,我現在最需要對治這兩個惡心,而你們所宣說的遣余與這兩個好像沒有直接關系啊!我們可以這樣回答,大慈大悲的佛陀給我們做的開示,不一定都是講你的毛病。佛陀通過不同途徑讓我們認識事物的真相、心的真相;而且在名言中,讓我們了知應以什麼心態來了解對境的狀況。如果知道這些,那麼名言當中很多問題我們就會一目了然。因此,我們一定要懂得遣余的有關道理。

  當然,關于堪布阿秋對格魯派的駁斥,以及他的一些探索、分析,在其論典當中是有的,這裏就沒有必要廣說了。總而言之,我們一定要把遣余中語言跟外境的關系搞清楚。

  好,今天講到這裏!

  

  回向偈:

  所南德義檀嘉熱巴涅此福已得一切智

  托內尼波劄南潘協將摧伏一切過患敵

  傑嘎納齊瓦隆徹巴耶生老病死猶波濤

  

哲波措利卓瓦卓瓦效願度有海諸有情

  

《第二十叁課》全文閱讀結束。

✿ 继续阅读 ▪ 第二十四課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