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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醫與學佛▪P6

  ..續本文上一頁女孩子,叁十六歲而已(印象很深切),她被人家輾轉送到我們加護病房,正碰到我值班。那時候我們的主任看了她的X光片以後,他就說:“唉!沒辦法啦!郭醫師,你跟她念佛啦!”他當然是開玩笑的這麼跟我說,我說:“好啊!”真就去念了(主任說的嘛)!我就去病人旁邊,開始時跟她說:“我念佛給你聽好不好?”她說:“好!”,我就開始念,再念、再念,她說她覺得比較舒服一點,那天晚上就這麼一直陪著她念,念了六個鍾頭,她一分鍾呼吸四十八下,是這樣“赫!赫!赫!………”這樣喘的,她這麼念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急喘聲)這樣念佛的,中間只有說了一句話:“阿彌陀佛爲什麼不趕快來接我?”那時候,真的我眼淚都掉下來了!這麼勇敢,這麼了不起的一個病人,在這個時候,她要跨越過多少的痛苦啊!她才有辦法能夠念得出這一句佛號,也要宿世有這種善根,恰好碰到一個主任叫我去給她念佛,這個病人,就這麼樣的能夠一直念下去。

  第二個是休克多日的人,半夜叁點鍾,突然跟我吵著說他要出院,雖然我看和平常差不多,沒什麼特別變化但半夜吵著要出院,我不敢攔截他,不敢阻撓他,只好交時他,給他一尊佛像叮咛他一路看著回去,念回家去;沒想到,他就這麼捧著一尊佛像,一路念回家去,後來我到他家裏去看他,他太太告訴我說:“他拿著佛像一直念、念、念個不停。”但是他家裏的人呢,憑我再怎麼樣交時,就是沒有辦法突破“不要動他啦”“要念佛,不要殺生啦!”沒有辦法能照這觀念來做,一下子改不過來。所以想要靠你的家人,靠外物都不可靠。那夜下班聽經後晚上十一點鍾又到他家裏,去探望看看他們有沒有好好給他助念,一進去,哇!大家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我實在是覺得很難過,這麼重要的時間,請你們回來給他助念,大家卻都在那裏呼呼大睡,我拜托他們:“拜托,到底他是你爸爸?還是我爸爸?起來念佛!”他家裏的人才不好意思,大家起來念念,還好這個病人是能夠自己捧著一尊佛像,一直念,一直念,念到斷氣,要是憑家裏久顧疲倦的情形,想要等人助念嗎?我看還是不要存這個念頭比較好。不要只靠我有一包光明砂,我有一件陀羅尼經被,那又不能做衣服穿,保證一天到晚穿在身上,那裏知道倒下去的時候,有沒有那個機會爲你蓋陀羅尼經被?誰爲你放光明砂?連我的室友啊,她是非常高明的人,火災一發生的時候,她在房間裏腿一盤,她說:“一心念佛求往生。”往生念頭這麼強的人,碰到我生病在那裏喘來喘去的時候,她才不給我助念呢!她念“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所以哦,我已經明白了大概沒有人會幫我助念,我還是死心蹋地的自己念好比較重要啊!後來又碰到第叁個,到現在就這麼幾個而已(已經第五年了!)一個肺癌肝轉移的病人,這個病人他的兒子非常的孝順,從知道他的父親得癌症以後,他每天吃素拜佛。其實他本來是找我們以前的系主任于立忠教授看的,于教授認爲他的病實在是太嚴重了,于教授自認爲對他可能沒什麼大幫助,所以也不貿然去看他,他建議家屬請我先過去看,(因爲于教授他人在臺北,這個病人在高雄,故要我先去看他)。這個病人家屬來看我的時候,就跟我說:“郭醫師,我們想求您去看家父。”我聽病況楞了一下,已經不是醫療範圍所能夠拯救的,就帶了一串念珠去送他,教他念佛,沒有想到,他就能這麼偶然念;但是他的兒子可是非常虔誠,當我到他家去的時候,他們家裏有個男孩,大概四、五歲、小小的,看到我的時候他合掌,稱念:“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摩诃薩。”我問說:“你小小年紀怎麼會念這麼長的?”他說:“我舅舅每天晚上都跪在那邊念。”他每天跟著念,所以他就會念,我想大概就是這種虔誠心的感應力,這個病人很奇怪,我那次去看了他以後,中間並沒有再去看過他,但是那時候爲了想幫忙他,幫他訂了日本的一種藥草,等到那個藥草送來的時侯,我打電話去,他女兒說:“他現在人已經昏迷不醒了!”我就跑到他家裏去,想最後給他助念助念,這個病人在昏迷不醒當中,聽到我們念佛的聲音,他醒來問:“那是什麼(臺語)?”我們說:“念阿彌陀佛(臺語)”,他全家人都合力,他的女兒從美國回來,大家好像啦啦隊一樣,“爸爸你要念阿彌陀佛,趕快念阿彌陀佛!”他就坐起來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又倒了下去,又昏倒了!全家人都一直念個不停,他又醒過來;醒過來又合掌,“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又昏倒過去,一個晚上就這樣昏倒又醒過來,多少次,終于讓他一直念,直到念不出來,他走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相貌,實在覺得很驚訝!笑得牙齒露出來—我沒有看過這樣歡喜的—看了那麼多人死,實在沒有看過人家笑得牙齒露出來。咦!很奇怪的,他們隔壁有一些受菩薩戒的蓮友,一個去叫一個,好多人來給他助念,不是我們去找的,他平常也不是學佛的人,那時候竟然有好多人都來助念,念了八個小時,看他這麼笑嘻嘻的,實在是非常的歡喜。這個“死”,實在是有很多樣的死法,想要死得美,實在是很不簡單。像前天,我回來的時候,不放心還去看了一個食道癌的病人,這個食道癌的病人,大概已經有二個月沒有講話,每天氣呼呼的,躺在床上連痛都講不出來,很氣!氣呼呼,照顧他的人實在沒有辦法跟他溝通。到最後那幾天,喘得非常厲害,我正要下班的時候,想今天不是我值班,有人看,可是還是放不下心,去看看他,最後勸了他半天,我要離開的時候,他跟我合掌,但是已經念不出來了(心裏有沒有念,我不曉得),沒想到;我才剛走,掉頭而已,他就上廁所,在廁所裏面大吐血,在廁所裏頭就斷氣了!我常常在下班的時候走不開—去看一看,這個人看一看、那個人看一看,因爲每次我想到老師教我們,他說:“一件事情,你有十分的力量,你才盡九分,這就是不夠盡心,就是不夠誠懇。”我每次想到這一句話,有時候從病房走出來,就會再繞回去再看一次。但是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常常當我隔天上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這些病人了!我不曉得他送到那一個殡儀館去,苦苦的等待人家來聯絡,要怎麼樣去給他念佛?起碼要交待別人怎麼樣給他念佛;但是,這些常常都不能夠這麼容易啊!要是他本身沒有發這種很強願力的話,實在是太困難、太困難的一件事了!看到現在,也不過是這樣幾個人而已,真是太難得、太難得了!有時候我們送的人多了,還曾經一天送過六個出去,但是多少年來,也只有這麼幾個在臨終時,能念佛求往生。真的是“生死事大,菩提路遠”!

  今天這麼噜噜嗦嗦的在這邊反覆講個不停,不是想講得大家心情不好回家,好像天空“沈暗暗慘”想佛家就是這麼的悲觀,整天講這些東西?佛家告訴你這些,是要叫我們積極起來,把握現在這一念,怎麼樣把穢土叁千界,遍種西方九品蓮。你現在就開始要好好的播種,我們在寺廟裏面學習繞佛、拜佛,是教我們帶著這種拜佛繞佛、念佛意念到我們的工作崗位去。就像日本的那個念佛的妙好人一樣,他寫的詩句,怎麼寫的?說:“才市你憑何幹活兒?才市憑阿彌陀佛幹活兒,才市憑何作事?憑阿彌陀佛作事。”但願我們都能夠這樣,我們憑什麼看病,我們憑阿彌陀佛看病。“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我們來學醫、來看病,來看清自己內心的病,能夠拯救自己脫離痛苦的深淵,才有辦法拯救別人。要是一個問題連自己都繞不出去,又怎麼能夠幫助病人?

  常常我會聽到醫師跟病人對話,對的很好玩:“啊!醫生啊,我這兒都一直痛,痛不止!”“你就要多忍耐啊!”“吃藥都無效。”“你就要多忍耐!”然而碰到這醫師自己痛起來的時候,叫得比誰都大聲,這不是開玩笑的話,當時我在實習的時候,碰到一位外科醫師是我們的VS,平常病人跟他說:“這個傷口很痛。”“忍耐點,你塊頭那麼大,就要忍耐一下!”結果他開盲腸炎的時候,叫得比誰都還要大聲哪,我看那個半身麻醉實在沒辦法,要做全身麻醉才可以。這個不是開玩笑的話,實實在在就是這樣,因爲他比誰都清楚,所以比誰都恐懼。今天開盲腸開到哪裏,哪裏綁線都一清二楚,一清二楚格外的痛苦,反而病人糊裏糊塗,蓋了個布不曉得,相信你任你割。所以碰到事情時就要想想,我現在功力有幾分啊!這太危險了,憑這種功力,老師說:“念得一百句是一百句,沒有一句打失,叫做靜坐中有十分的功力。”自己省察,一分都沒有,到時候真槍實彈上戰場,要是信心堅固願力懇切,臨時能夠抱得到佛腳,那還是不錯的;怕的是臨時還不抱。我們有一位病人,我勸他念佛:“老伯你有沒有念阿彌陀佛?”他說:“普通也沒在念,生病才念佛?”唉!這個人還滿有概念的,好像對佛也沒有什麼貢獻,臨時才要請他幫忙,不大好意思!(他老人家是這種意思)我說:“沒有關系哪!你平常跟我也不認識,從來也沒有到過我家坐坐聊聊,你生病的時候還不是可以來看我啊!”他說:“嗯,這樣也有理,普通雖然沒念佛,但到時也可以念。”他想一想還念一念(在他很痛苦的時候),前天他奄奄一息,快要走掉了,還拚命找我,這個病人很奇怪,在他病還很有希望的時候,他找教授看病,到他認爲他已經奄奄一息,要交待後事了找郭醫師,做什麼?念佛。不是找我,是找阿彌陀佛,平常的時候人家問我:“你吃素拜佛?”都是覺得我“有問題”的樣子。等到他重病來住院,當一聽到他的醫師吃素拜佛,總是有病人拉著我的手,告訴我說他安心,他不是看到我的臉安心,而是看佛面安心,他們想這個吃素拜佛的人,大概不會給我亂搞一通吧!起碼還能給他在生死的掙紮中一點助力,所以各位不要擔心,你千萬不要怕你這一句阿彌陀佛,讓人家感覺很奇怪,你盡管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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