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差別只是顯心的本具功能,換言之“空”有無量性德,心的開展,當有其開展順序。即先爲“主觀”而起,然後才“客觀”,這個分裂(主客的對立),即是“了別”,到了別時,一心則變成“識”。心的躍動,似在無差別的“如如”上,即現有靈犀一點閃光,而此閃光好成爲主觀的發動,而被此光明所映出者,即是客觀的世界。由此“一心”現出“主觀”,由主觀射出“客觀”,于是現出萬象,此萬象與心的相依相資,即成互爲“能統一”,互爲“所統一”的圓融相即的世界,這種“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世界體系是“一心”開展的情形。
⑥心本身是動靜一如。本來動靜是相對的,但在動中有自在性,而在靜中有動性。這叫動靜一如。例如吾人眼前的一本書或一張紙,你說它動,它是絕對的動,因爲一本書、一張紙,都有它無窮無盡的作、效果、性能,在發揮它的特質;同時你說這本書一張紙是絕對的靜,它也是絕對的靜,因爲它本身是靜靜地放在桌上,所以說這本書是動靜一如的狀態。因爲動靜是相待,有分別對立,必有綜合統一,這是必然的道理。我們的心也是如此,無形無象的心,可說是一種永遠的現在,而永遠的現在是動靜一如的狀態。這就是無常與無我的根據。正如星雲大師在“佛教對心識的看法”文中提到:“心的一刻與心的永恒,心的方寸與心的虛空,心的淨化與心的解脫等”與此相同。西田哲學的“絕對相反的自己同一”亦是此意。
⑦心是“認識主觀”的“主體”。我們的心理活動,由“理智”與“情意”兩種要素而成立,但佛教將心理活動,分爲“心citta、意manas、識vijnana叁種。“識”是分別或統一客觀的認識內容的作用,“意”是統一繼前(理智的分別或統一作用)而起之情意作用,而由此理智與情意二意之心理活動,吾人乃能開展我們的一切生活,積集一切的經驗,而形成主觀的主觀(生活活動)者,叫做“心”。但此主觀的主體的“心”,因本身是無常、無我的主客觀兩觀的主體,而此主體是極微極大的無主體的“心”,因本身是無常、無我的主客兩觀的主體,而此主體是極微大的無限的無形存在。所以“心”能成爲所有對象的主體,如禅宗所謂:“現成公案”、“隨處作主”即是此意。因其是無形無象且又是所有對象的主體,所以《華嚴經》雲:“工畫師亦不能畫知心的狀態。”
(五)何謂“心的異名”
要了解佛教所說的“心”,除了該研究“心的本質”以外,尚應知在各經論中心的異名。《大乘止觀法門》(南嶽慧思禅師所作)中提到:“衆名者,此心即是自性清淨心,又名真如、亦名佛性,複名法身,又稱如來藏、亦號法界、複名法性,如是等名無量無邊,故言衆名,(中略)其作實際、實相等,無量名字,不可具釋。”(《大正藏》卷四六·六四二上、四頁下)
心有多種名稱,表示“心”有千變萬化之思慮、妄想。又名“自性清淨心”,表示心的本性卻是與一切妄想不相應,以獨立超然之意而名自性清淨。另外智者大師的《法華玄義》也列舉種種異名,如“妙有、真善、妙色、如如、中道、虛空、涅槃”等(《大正藏》卷叁叁·七八二頁中),又《大乘法苑義林章》第一卷中也從各經論中搜集心的許多異名,例如:
1、唯心——華嚴經2、般若經——3、不生不滅——楞伽經4、非安立——瑜伽論5、法身——勝身鬘經6、一乘——法華經7、一實谛——勝鬘經8、圓成實——攝大乘論9、佛性——涅槃經10、法界——中邊論11、不思議——楞伽經12、不二法門——維摩經13、一依14、空性15、如來藏16、自性清淨心——勝鬘經17、真如——對法論18、法性——唯識論19、不虛妄性——唯識論20、不變異性——對法論21、法定——般若經22、法位——法華經23、平等性24、離生性——理趣分疏25、法住——法華玄贊26、真際——中邊論27、無我——中邊論28、虛空界——對法論——29、勝義——中邊論30、不思議界——大般若經。共計叁十種。(《大正藏》第四十五卷·二六零頁)
另外,《大般若經》第二百九六卷中,又立“心”爲“離生性、法性、虛空界、不變異性、實際、法定等十一種”。
又《宗鏡錄》第二十九卷,對于心的名稱和顯、密二教的解說如下:
教有二種說:一、顯了說,二、秘密說。顯了說者,如《楞伽》、《密嚴經》等,起信、唯識等論。秘密說者,各據經宗立其異號,如《維摩經》以“不思議”爲宗,金剛經以“無住”爲宗,華嚴經者以“法界”爲宗,涅槃經以“佛性”爲宗,任立千途,皆是一心之別義。何者?
以真心妙體,不在有無,智不能知,言不可及,非情識思量之境界,故號“不思議”。體虛相即,絕待靈通,現法界而無生,超叁世而絕迹,故號“無住”。豎徹叁際,橫互十方、無有界量,邊表不可得,故稱“法界”。爲萬物之根由,作群生之元始,在凡不減,處聖非增,靈覺昭然,常如其體,故曰“佛性”,乃至或名“靈臺”、“妙性”、“寶藏”、“神珠”悉是一心,隨緣別稱。(《大正藏》第四十八卷·四二七頁)
且約一心,古釋有四:一、纥利陀耶,此雲肉團心,身中五藏心。
二、緣慮心,此是八識,俱能緣慮自分境故,色是眼識境、根身種子器世界,是阿賴耶識之境,各級一分故雲自分。叁、質多耶,此雲集起心。唯第八識積集種子生起現行。四、乾栗陀耶,此雲堅實心,亦雲真實心,此是真心也。(《大正藏》第四十八卷·四叁四頁)
可參照《楞伽經》第一卷、《俱舍論光記》第四卷、《翻譯名義集》第六卷、《宗鏡錄》第四卷等。
叁、心識清淨、一切無礙
《楞嚴經》雲:
“若有一人發真歸元,十方虛空悉皆消殒。”
又雲:“根塵脫粘,識無所寄;根塵無體,識性原空。”
惠能大師雲:“悟得八識清淨,當體便是大圓鏡智。”
《大般若經》雲:“唯心所現,性相俱空。”
《六十頌如理論》雲:
法無生無我,智悟入實性,常無常等相,皆由心起見。
若成立一性,所欲如水月,非實非無實,比由心起見。
提到“心識”,一般的心理學家只說到第六識,亦即潛在意識,第七識以上是佛教所特有,第八識或第九識等各有其領域作用。
四、第九識與第十識
總說爲“一心”分開來爲第八識。攝論師將第八識判爲染識,而另立第九識爲真識或清淨識。玄奘大師一派則認爲以第八阿賴耶識染淨兩面中的“淨分”列爲真識(無垢識),“染分”列爲現識(染汙識)。
《楞伽經》中雲:
“諸識有叁種相,謂轉相、業相、真相。大慧,略說有叁種識,廣說有八相,何等爲叁?謂真識、現識及分別事識。”
(《大正藏》第十六卷·四八叁頁上)
依《宗鏡錄》第五卷和第五十七卷的解釋,此中所謂的“真識”指的是本覺、真如、如來藏,“現識”是第八阿賴耶識,“分別事識”是其他七識。“轉相”是說諸識有生滅相,“業”是動義,是說諸識有相對于靜具動的現象;“真相”,是說動而同時靜的真相依然不變,八識都有這叁種相。
關于第八、九識,《楞伽經》有以下說法:
“由虛妄分別,是則有識生,八九種種識,如海衆波浪”
“依諸邪念法,是故有識生,八九種種識,如水中諸波”(《大正藏》第十六卷·六二五頁上、五六五頁中)
又《密嚴經》中說:
“心有八種或複有九,與無明俱爲世間因,世間悉是心心法現,是心心法及以諸根,生滅流轉,爲無明等之所變異,其根本心,堅固不動。”(大正藏十六冊·七叁四頁上)
《金剛叁昧經》、《決定藏論》等,把如來藏——真識,分離于阿賴耶識之外,而名“菴摩羅識”是爲第九識。阿賴耶識是對凡人的妄想心而說,菴摩羅識是就升入佛位的人而說,兩者的區別,可參考“證真”的《玄義私記》第五卷。
《釋摩诃衍論》綱羅了各種異說,在第二卷中,將“心識”大別爲十識(大正藏卷二二·六一一頁)。從十種識的本意來看,一切顯教所說的只有九識,以菴摩羅識爲究竟;而密教卻立“一切一心識”爲究竟,和空海所說的十佳心相配,等于第十住的“秘密莊嚴心”。所以密教也重心識論的發展。
天臺、華嚴是“唯心”發展而成立的圓教,禅宗也是“心”思想的發展,面發揮其“以心印心”的宗乘。淨土宗也是唯心論所轉變的“他力救濟”思想。
唐朝憲宗時,有一少年名斐度,生活貧困,抑郁不得志。有一相師看他臉上有條縱理紋入口,就預蔔他會遭到餓死的厄運。有一天,他至香山寺禮佛,在井邊的涼亭內,無意中發現有一包裹,內有叁條寶帶。斐度心想:“這一定是人家遺失的東西,不可占爲己有,自己雖貧困,不義之財不可取。”于是就坐在涼亭中等候失主。
過了好久,見一婦人哭哭啼啼,走過來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一臉焦急之狀。見到斐度在涼亭,就問:可有撿到叁條寶帶?並哽咽地說到,其父被人冤枉,關在牢裏,那叁條寶帶是准備拿到官府爲父親贖罪,保他出來之物。如今不小心遺失了,老父之命不保,全家人也跟著受難,說完啼哭不止。斐度判斷是失主無誤,乃將寶帶取出。婦人失而複知,破涕爲笑,拜謝而去。有一天斐度又碰見相士,相士大驚說:“你臉上的骨法全變了,先前的餓莩之相已失,莫非做了什麼好事,積了陰德?”
斐度想不想來,搜索枯腸,才記起了香山寺撿寶帶之事,一五一十告訴相士,相士一聽,高興的說:“這就對了,你將寶帶奉還失主,無形中救了他們一家性命,這是一件大陰德,難怪相貌全改了,將來一定大富大貴!”果然,斐度後來官至宰相,榮華富貴,又高幫善終。
故勸善詩雲:面相不如心相好,爲人須是積陰功,假饒方寸難移相,餓莩焉能享萬鍾。(本文取材自《古今奇觀》卷四斐晉公義還原配)
印光大師雲:“凡“居心”行事,…
《觀心·開心 第6章 “心”哲理與“識”的分析》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