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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伽經概說▪P3

  ..續本文上一頁有瑜伽唯識派之傳承,在慧可以下,例如遷禅師以下數人相承用《攝論》來解說《楞伽》。此派想是根據如來緣起而傳承的罷。于禅宗系統中由唯識方面“領宗得意”處,又把握住《楞伽》一經之要旨。然而在禅之方面,專修禅業,從事“祖師西來大意”之參究,另一面以《楞伽》爲禅經,特別留意此方面的闡明,法沖即屬于後者一類之人。

  神秀與《楞伽》之關系。神秀與慧能都是弘忍之弟子。神秀是宏傳北禅,所謂是北宗之祖,慧能赴南方爲南宗禅之源頭。此是禅宗史上有趣的對照,今不詳說。但是神秀一派是主張坐禅叁眛,自己也是義學者,在講經方面造詣很深。相反的,慧能一派以簡易直截爲宗旨,鼓吹不立文字之真正家風。神秀于唐中宗神龍二年〈西元七O六年〉示寂時,中書令張說製其碑文,其中記述:“特奉《楞伽》,遞爲心要”之句。看出神秀對禅之研究,深信《楞伽》爲禅之心要,如同達摩以此經爲心要,他亦以此經爲心要,這是爲使子孫相傳之必然之要務罷!

  與神秀相反,慧能方面是重視《金剛經》,六祖派下人說弘忍傳授慧能之《金剛經》,不去多說。總之,慧能以後,以《金剛經》發揮禅宗之要旨。實際上說:禅是無論《般若》、《楞伽》乃至其他大、小乘經典,只要適合禅意都可拈出作爲所依經典。並不專就那一部單行經典。所謂“佛語心宗”,搜錄“佛語”,無不是禅。不過在方便上說,神秀是《楞伽》派,慧能選定爲《金剛經》派,亦無不可。

  弘忍亦並非唯獨尊仰《金剛經》,他同時並用《楞伽經》確是史實。不過因爲在《續高僧傳》慧可條下有一節說到:“每〈次〉可說法競〈竟〉曰:此經四世後,變成名相,一何可悲!”此經是指《楞伽經》。

  四祖、弘忍之頃,一般流行《金剛經》之宣講,以弘忍也喜誦《金剛經》,此經是比較能引導禅者罷!然而並非是舍棄《楞伽》而專用《金剛經》之意義。

  弘忍亦未舍棄《楞伽》,是有證據的。在《傳燈錄》之叁十二祖“弘忍大師傳下”說:“其壁本欲令處士盧珍繪《楞伽》變相”。又在《六祖壇經》中附加“及《五祖血脈圖》”之一句。“其處”並有記錄下慧能有名的“本來無一物”之絕句。可以看出弘忍繪《楞伽》圖于僧堂之壁畫上,弘忍畢竟是將《楞伽》放在心坎中。在弘忍座下占第一位是有學問的神秀,以《楞伽》爲北宗所唱道,這是自然之事。相反的,慧能是了解易于接受的《金剛經》之意義,在禅宗發展上,當然也無話可說。然而,慧能也無意排斥《楞伽》之宣傳,唯是積極的建立其《金剛經》中之禅義罷。大體上說,南宗之禅者到了慧能以後《楞伽》居于隱、現出沒之狀態。在此,不作一一考證。

  叁、本經的特色

  每一部佛經皆有其獨具之特色,這是研究佛經者衆所皆知之事。此一特質,並不僅表現在一部經的編纂方式、時代、文體等形式方面,同時在內容、項目及資料選擇等各方面,也會顯示出來。從《阿含經》到《般若經》,乃至《法華》、《涅槃》等各時期的經典,皆有其特定的內容。就連文字的使用,經文之長短,人物的描繪,乃至事件的發展等等,也都各有其不同之處。現以《楞伽經》與諸經作一比較,可以看出其特色:

  第一,在大乘經典中,如《般若》、《法華》、《華嚴》等經皆出現有衆多佛、菩薩之名字,如彌勒、文殊、普賢。有時也看到有小乘聖者,如舍利弗、目犍連、阿難等尊者出現,並參預其事。可是本經唯有大慧菩薩一人。

  第二,在七卷《楞伽》,或十卷《楞伽》中,另有楞伽城主羅婆那出現于〈請佛品第一〉中。但接近梵文原著之四卷本《楞伽》,從始至終,只有佛陀與大慧二人之間交談。

  第叁,在佛陀說大乘經典〈除去《阿含》等所謂的小乘經典之外〉時,大多描寫著:從佛陀金色身中放出大光明,照耀十方世界,隨處映現出諸佛、菩薩。如《法華》、《華嚴》諸經中最爲顯著。沒有大放光明等描述的經典,只有《般若》與本經。大概在宗教色彩較濃的經典中,描寫光明奇瑞出現爲多,而在著重哲學的智慧思辨的經典之中,很少描繪放光現瑞之奇迹。

  第四,四卷本《楞伽》經文中,沒有咒語,經文中也很少談及陀羅尼有不可思議之力量的內容。《般若經》中沒有陀羅尼,但後代傳說“般若波羅密多”就是大明咒。而《楞伽經》文中,一句咒語也沒有提到。

  在卷首別序中說到一句:“爾時大慧菩薩與摩帝菩薩俱遊一切諸佛刹土。”此“摩帝菩薩”即大慧菩薩之梵文音譯。

  《楞伽經》的當機衆是大慧菩薩。大慧菩薩的名字的梵文音譯全稱應該是“摩诃摩帝”。在四卷本和七卷本中,譯爲“摩帝”,在十卷本中譯爲“大慧”。無論是梵音,或是漢譯,同是一個名字,此是同一人呢?還是同名兩個人呢?若是二人,爲何用同一名字?若是同一人,“自己與自己”,究竟作何解釋?爲何此經是哲理的,怎又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十卷本中,于“摩帝”前加上“一切”二字:“爾時聖者大慧菩薩與諸一切大慧菩薩,俱遊一切諸佛國土”。

  在十卷本中描述得比較清晰:“爾時,世尊以神通力,于彼山中,複更化作無量寶山,悉以諸天百千妙寶嚴飾,一一山上皆現佛身,並其眷屬,楞伽大城阿輸迦園,如是莊嚴,等無有異,一一皆有大慧菩薩而興請問,佛身開示,自證智境,以百千妙音”。

  “一一皆有大慧菩薩”乃是佛陀以大神通力化現而來。因此,我們今天研討本經,難道不就是置身于佛陀所化現之列嗎?因此,《楞伽經》之當機衆,並不是只有一位與佛陀交談的大慧菩薩。凡發心研讀此經者,皆在當機衆之列。這是本經與其他經典不同之處。

  第五,本經富有大乘唯識、唯心理論的哲理思維的特征,同時也具有宗教冥想的意蘊。飽學之士才有能力研讀本經,常人很難完全領會經中深意。即使是已經很深入地了解佛教思想,但對于印度哲學沒有深入研究過的人,也很難了解本經中的許多術語和理論。若以哲理深奧的《維摩诘經》、《般若經》來與《楞伽經》作一比較,就會發現,相對來說,前者反而顯淂較易于理解。

  第六,

  第七,本經編輯之形式,從七卷本、十卷本角度來看,四卷本沒有品目之區分。四卷本全部貫通在“一切佛語心品”中,若分類,不過只以“第一”、“第二”等作爲標志。由此看來,分品是到了後代才有的。很多古代聖賢的經典,當初並沒有著書之意圖。特別是佛經,以“如是我聞”開篇,如實記述佛說的話,就成爲一部經典。後世大師們,爲了提示內容,將經文分段,編定品名。所以四卷《楞伽》沒有經過後人整理的過程。七卷本、十卷本有品目,七卷本是十品,十卷本是十八品。十卷本在這方面比較完整。

  第八,

  第九,本經文意,看似混亂,實有順序。可以從“佛說要旨文獻”角度看出其特點。

  第十,本經經文思想並不一貫,各品間缺少連系,早已成爲共識。“如經前一百八句爲一段,經後分爲叁十九門或四十一門爲一段,並且多以隨問隨答,不複深求次第”。民國初年的歐陽漸有感而作《楞伽疏決》說:“雅頌失所,琴瑟不調,增安繁蕪,安能純繹!讀雜亂書,倍阻機穎”。他索性將本經割裂拆散,把問與答放在一處,分爲六聚,從而使文義前後連貫。

  但依據太虛大師作《楞伽經義記》及印順導師在《楞伽經親聞記》中並不作如是觀。太虛大師說:“本經是有次第可循,如除經前百八句外,將經後四十一門判分爲:境、行、果叁類,果中又分共果與不共果。”至于印順導師也不同意歐陽之說,在後文中〈本經之組織及大意〉一段文中再行解說。

  《楞伽經》並不是一部“雜記”,而是大乘之綱領要目,文意簡潔而精萃。佛說本經,是爲了回應外道哲學對佛教的攻擊。進行辯駁,闡明自家主張,必須簡潔扼要。今日很多注釋,並未注意這一點。

  第十一,普通佛典在結尾有“囑累品”或“流通分”,敘述菩薩衆、聲聞衆等乃至諸天,聽聞佛陀說法,“歡喜、信受而奉行”。可是《楞伽經》沒有。從經文不完整方面看,在形式上,未免是很大的缺憾,特別是四卷本;然而在唐本七卷經末有偈頌說:“教由理故成,理由教故顯,當依此教理,勿更余分別”。

  第十二,在四卷本結尾中,以斷肉的理論,說明生在梵志之種族中,得智慧、富貴,決定不可食肉,突然作爲終結。但在魏譯十卷本《楞伽》中,爲了經典體裁之完整,特意地補足文句而說:“佛說此妙經,聖者大慧士,菩薩摩诃薩,羅婆那大王,甕耳等羅叉,天龍夜叉等,乾闼婆、修衆,諸天比丘僧,大歡喜奉行”。

  四、本經之內容

  《楞伽經》之主題所說的是甚麼?各宗各派角度不同而有所偏重,這本是自然的事。例如修學唯識者,注重無著、世親一系的學說。相反的,華嚴一派的學者強調“性相交徹、圓融無礙”。天臺宗也以一家之言來解說本經之義理。禅宗由于“不立文字”而參悟如如正智之理體。所以七卷《愣伽》之禦製序中說:以“派支之義多舛”來批評十卷《楞伽》。

  佛學家們,習慣上把本經思想列入唯識系或華嚴系。然而這是否就是記述此經者之意見,不得而知。

  那麼,《楞伽經》的真義是甚麼?

  有二種解釋。其一,把本經經義概括爲五法、叁自性、八識、二無我。其二,鑒于經中又以“佛語心”叁字爲品名,佛語心就是佛教之心髓,因此認爲經義主要是說明“自覺聖智”。

  《楞伽》傳“自內證”心法。從菩提達摩與《楞伽經》的特殊關系上,也可明顯的看出。其實,本經一開始,佛陀就指出關鍵,即:

  “汝等諸佛子,今皆恣所問,我當爲汝說,自覺之境界”。

  經文所說:“自覺聖智”、“自證聖智”、“聖智自內證”,即是反覆的說明這一問題。

  唐代西明寺之法藏,曾經參加七卷《楞伽經》之漢譯工作,彼撰作《入楞伽心玄義》一卷,用十門分別注釋其要點,其中六門“所诠宗趣”,概括地記述《楞伽經》之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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