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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嚴學(龜川教信著 印海法師譯)▪P21

  ..續本文上一頁說其不離,不外是爲了否定其相即。此不覺生起處,始有始覺生起,則始覺是本無今有,與無明亦是同樣。此點指出不定的覺與無明之相即所以然。

  于是本來自性清淨,由于無明生起就說明爲「忽然念起」,不過《義記》解說忽然「不約時節之說,故起是無無始」,否定了忽然的時間上之意義。結果那是表示爲無始;但說沒有開始,反而可說隨時即是開始之想法。無明是念念而生起,不同于真如無始而無終,無明雖是無始卻是有終。

  此一切諸法由真如生起,無明從真如之外生起,而使真如有所活動?或是從真如之內分生起了諸法?必然是其中任何之一;但是不管是那一個,一是相拒真如之普遍性,一是相背真如之絕對性。故謂「依阿黎耶而說有無明」,依此如得鑰匙解開阿黎耶識才爲無明之基體。若得理解了此一意義,則無明是在真如之中,且真如是超越了無明。無明不斷的違背真如,不過也是真如的一種波瀾。以此真如是理,生起現象。另一方面,又超越現象,同時含攝在其內中,所謂理事無礙之義,真實是由《起信論》得到理解。

  誠然,論中以理爲真如,曾經是成爲超越的,而應該說爲超越現實的,其是真如所以就是真如。但如是真如,可否看作爲潛在現象背後爲指揮之實體?若實體完全與現象無緣而隔絕,則兩者之間當然不被承認有緣起之關連性。在衆生認爲已捉住真如,其實不但沒有捉住真如,反而其間隔更是愈遠了。因爲唯從差別立場想超越理性,那不是真如自體之超越,只不過是分別上而已。可是《義記》說「一切諸法即真如」,能依此說有真如是常常由吾人所接觸。真如雖是在妄念之中,但將其超越,然後在一一法界上表露其全資。至此始算有了此理性之真如,成爲實體而表現在諸法上,不過是一種爲解釋方便上之說明。事實是理即事,而一方面在事中有理,卻又以事上表現事。以真妄和合之阿黎耶識爲真如,然因常常與超越之真如相通,故超越與內在是一體不二,互相合致而活動不已。以此內在次第超越行動由接近了始覺。論中說「依于不覺故有始覺」,即此意義也。而且始覺之究竟是本覺,曾一度歸回到本覺究竟時,即成始本不二,則早已知道內在真如與超越之真如無二無別。所以「本覺之義是對始覺而說。以始覺即同于本覺故」。若然,所謂由于阿黎耶識唯依無明,其本來實在應該歸著著于真如之一元化。

  證知無明本來是虛妄,而無明與真如本來無別,真如之外無諸法,除去諸法是無真如。如此有生死之處即有涅槃,有煩惱存在場所即有菩提,即所謂生死即涅槃,煩惱即菩提也。

  但是,這種境地,實在是所謂「唯證相應」,真如必定是常住主體。所以真如是以客觀之對象的立場所見之不實有,此點應稱爲畢竟空;其空同時又不得墮于對象的無。吾人離有超無,住于真智,即與真如成爲一體,即能以身證此現實之絕對否定與絕對肯定之關系而相即。由于理事無礙在教判的立場上,爲終教所說,比起事事無礙之圓教于教學構成之原理是要低了一段,這一點先予理解到,而亦見到四種法界所成的法界緣起之內容,這是意味著理事無礙法界成爲事事無礙法界之基盤,將基誘導擔當極爲重要之任務,自身也該知道包在內中。④(注釋:理與事之關系,可以參閱作者所著「緣起之構造」(四六四——),同時可參閱四種法界之體系及第叁節理事之關系。此中,或有重複者,或另外加以注釋的解明。)

  第七章 空觀與有行

  1普賢行與空觀

  華嚴經史的成立,其思想內容多分受了《般若經》之影響,在經典成立史上有明確的證明,經典內容自身也說明了這一事實。不用多說,般若一貫所暢流的是以空思想爲核心,但是《華嚴經》並未無視于空觀,不過華嚴教學以有相的事法爲根據,正以此說明其事事無礙。實有,是以空爲基礎,否則不能徹底理解其所以然。吾人對于《華嚴經》占有最重要地位的普賢行,有關此訊息及內容,應先認明清楚。

  《華嚴經》全體是解說普賢行,可謂表現了普賢行願,所以此經又稱《普賢經》,爲其總稱也是當然的。①(注釋:此點按金子大榮氏之「普賢與空觀」(日本佛教學協會年報第叁號一—八)中,從經題與一經全體組織兩方面比較,推考本經是爲表現普賢行之觀點上。)既然如此,于《華嚴經》中所活躍的代表菩薩應以文殊和普賢最被受注目,毋甯說普賢後從文殊奪得優勢的地位,通過一經中明了地而給與汲取。大藏經中說到有關普賢菩薩之處極多②(注釋:經題上唯有揭示普賢之名,大藏經中有十數種經典可以列出來,其內容爲普賢對告大衆,或是解說普賢行亦極多。後來《法華經》中之〈普賢菩薩勸發品〉,普賢菩薩發大誓願守護《法華經》,在《華嚴經》表現了是使普賢思想一大發展。《觀普賢菩薩行法經》是直接承受《法華經》,以間接繼承《華嚴經》,經普賢忏悔業障爲中心,以教主資格而生起普賢信仰,于是具是普賢菩薩之行,成爲普賢如來崇高之地位,因此護持國土。《大方等大集經》卷第七(大正十叁·頁一八五下),《悲華經》卷第四(大正叁·頁一八八下)等正是記述這些事。),大概是與《華嚴經》的起源發展有很多關系,故普賢在《華嚴經》中總是有最重要的地位,成爲其思想上活躍的中心,以解智爲代表的是文殊,以《般若經》爲活動舞臺,相比以行智爲代表的普賢,其在《華嚴經》中必須加以留意。特別在經典成立史上所見到普賢思想是出現在文殊思想之後,如文殊幾乎在極力贊歎普賢行。抱著不滿文殊思想時代的人們,想與文殊不同另外有更上一層之希求,則以此彌補,而使普賢思想發達起來,那是諒爲貫徹此經之代表的思想而成③(注釋:在《華嚴經》卷第四十六〈入法界品〉(大正九·頁六八九下)中,文殊勸善財說:「具足普賢道,究竟佛菩提,一切刹劫海,修習菩薩行,滿足諸大願,成就普賢乘,無量諸衆生,聞彼名號者,修習普賢願,得成無上道。」無論此文之解釋表現如何,若依其奧妙深潛之思想史的考察,很明顯的窺見由文殊推移至普賢,在思想史上推進之一斑了。)。就中,在他化自在天宮會有〈普賢菩薩行品〉一品,說明釋示普賢行之特德。又〈入法界品〉之別譯《貞元經》最後附加〈普賢行願品〉,作爲一經之歸結。

  于是,所謂普賢經典是一群部、品所成立的

  《華嚴經》,文殊經典所活躍的文殊菩薩由般若經典的舞臺,移其玉資轉到《華嚴經》,而增加多分行道的積極性,以至更進一層彌補而完成,至此可見到普賢菩薩之活躍,而且是貫通整個一經,其趣向是壓倒性的普賢思想,必定有此了解才是。

  然而大概的說,普賢思想,若以極嚴密去探尋經典成立史的變遷,最初所想像普賢行是一般大乘菩薩之所修行。後來,次第改變意義,被理解到的是特殊的普賢菩薩行了。說其推移之事情,在《華嚴經》中以普賢行資格作爲大乘菩薩行之究竟,爲此特殊加以強調之結果,不但不止安置于一般的大乘菩薩行,必定要以特別的菩薩資格與其他諸菩薩相比,就中與文殊必有明鮮區別。假若不如此,一般大乘菩薩行均可視爲是普賢行者,修此行之一切菩薩一律皆可爲普賢菩薩。④(注釋:從普賢行爲一般大乘菩薩所行去考察,特別爲理解普賢菩薩行,就其路徑有關經典文獻的考證,作者在其「普賢行願思想發展史的意義」(龍谷大學紀要第一輯佛教學論纂七九——)一文有詳細觸及,可一並參照。)如此,基于經典成立史之說明,無論思想之任何變遷,究竟證入法界爲華嚴之證果,以舍那爲果觀,以普賢爲因觀,是當無異論。法藏《探玄記》卷第一說明以法界開攝成因果:「普賢法界爲因,舍那法界爲果。」⑤(注釋:大正藏第叁十五冊頁一二○上。)釋示以法界因果爲一經之宗趣。又可看成爲一經縮影之〈入法界品〉,其宗趣同樣的在《探玄記》卷第十八說:「既明入法界,即以此爲宗」⑥(注釋:同上·頁四四○中)禀承上述澄觀在其《普賢行願品疏》卷第一說:「以入法界緣起普賢行願爲宗。」⑦(注釋:卍續一·七之叁·頁二四九右——。)如此說,當可明了普賢行在一經中之地位了。

  既是以普賢行有大乘菩薩所行之特色,所謂文殊經典所釋示諸種行法,也就以普賢行爲中心,成爲集大成之十地行道,當然是普賢行。特別是在成立史上看到,〈十回向品〉成爲普賢思想之萌芽,有淚厚氣息之現象。後來明白認定作爲判別普賢思想之素質,由這一點上故說明一般大乘菩薩行作爲普賢行,得知與所謂十種波羅蜜之普賢行有所關連。如此特重極厚于普賢行,智俨決定一乘十玄門之最初⑧(注釋:大正藏第四十五冊頁五一四上、中。),圓滿終極入法界是決定爲普賢。法藏在《探玄記》卷第一,整卷《華嚴經》以普賢法界爲因,舍那法界爲果,于是以法界因果定爲一經之宗趣。⑨(注釋:大正藏第叁十五冊頁一二○上、中。)並且在《華來旨歸》中以一句話說明經典之歸結,即:「窮盡法界,超越虛空界,唯以普賢之智方能窮其底。」⑩(注釋:大正藏第四十五冊頁五九六下。)依此可知,置普賢于一經之中心,诠表普賢行才是貫通了一經之中心點。

  解釋普賢之字義,智俨說:「行周法界曰普,體順調善稱賢。」⑾(注釋:《搜玄記》卷第四(大正叁十五·頁七十八下)。)法藏禀承其說:「德周法界曰普,用順成善稱賢。」⑿(注釋:《探玄記》卷第十六(大正叁十五·頁四○叁上)。)澄觀、宗密亦大體襲依此說,所以得知在教學上之解釋爲一貫而且一致。⒀(注釋:普賢之源語,〈入法界品〉梵本爲Samantabhadra,音譯爲叁曼多跋陀羅。Samanta是善,bhadra是吉之合成,表示爲贊賞大乘菩薩之語,是極爲適當的稱呼。另外加carya形容詞,此譯爲必可修行,caryasamantabhadra漢譯爲普賢行。)此是自利利他稱贊圓滿大菩薩行表現的善吉之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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