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論》、《門論》以及宋延壽《宗鏡錄》中的片斷材料。僅管如此,他們留下了一些因明著述,如像:
宋·延壽:《叁支比量義》
明·智旭:《因明入正理論直解》
《真唯識量略解》
明·明昱:《叁支比量義鈔》
《因明入正理論直疏》
明·真界:《因明入正理論解》
明·王肯堂:《因明入正理論集解》
清末民初以來,一批碩學通家爲整理法相家學說,挽救因明這一絕學作了相當大的努力,前有楊仁山居士從日本取回《大疏》全本,刻版流行,後有歐陽竟無、熊十力、呂澄等學者研究介紹,其他尚有虞愚、陳望道、陳大齊等先生著書講說。這一時期刊行的因明著作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呂澄先生《因明綱要》的出版和唐文軌的《莊嚴疏》的輯成。
一九二六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呂先生的《因明綱要》。該書于佛學界邏輯學界的影響很大,在叁十年代甚至很久之後,國內因明著作就學術水平言恐都無出其右者。該書介紹了因明基本內容、淵源,涉及古今異說,對照《正理經》比較研究,得出陳那菩薩從九句因總結因一相的結論。書中又對窺基因同品的說法進行了批判;解釋了佛家與外道爭辯的許多實例,使得《因明大疏》內容更加明白清晰,至今仍爲習因是者的必讀書之一。
文軌《莊嚴疏》全稱《因明入正理論疏》,因文軌住莊嚴寺而得名,以區別于同名之窺基《大疏》。此書在元末時已煙沒。原爲叁卷,在日本長期流傳,後也亡佚,僅有殘本一卷。此疏也保存相當多玄奘口義,可同窺基說法對照比較。
本世紀叁十年代,趙城藏中發現《莊嚴疏》殘本,爲第叁卷,標題爲“十四過類疏”。一九叁四年,支那內學院依善珠之《明燈鈔》、明佺之《大疏裏書》、藏俊《大疏抄》訂正殘本文句,又輯出二、叁兩卷文句,將《十四過類疏》置于第四卷中,基本恢複了《莊嚴疏》的原貌,刊印流行。
西藏地方因明學主要是法稱量論系統,與漢地風格迥異。考其原委,由于藏傳佛學上續于主要是公元十世紀後的印度佛教,漢人以七世紀時的法相唯識學作因明背景。既介紹因明學源流,理當將藏傳因明系統包含其中,以求完整。但自古以來,因交通阻隔,且漢藏文化系統殊異,故西藏量論承傳承已成因明大系統中獨特一派。特將梗概分敘于此。所據材料系業師王森先生一九八二年講授西藏佛教史時,筆者所作的筆記。
西藏因明分爲新舊量論,其新量論又分別以桑浦寺和薩迦寺爲中心,此兩寺因明系統,薩迦寺較晚,形成于十叁世紀以後。
西藏佛學包含中觀、瑜伽行及以後的量論叁大宗派。藏人對它們是一並看重的。叁宗創始人及最得力之闡揚宗義者都在藏人心目中享有崇高地位,他們是龍樹、提婆、無著、世親、陳那、法稱,在西藏被稱爲“六莊嚴”。
最早傳入的因明論可以追溯到公元八——九世紀,即從赤松德贊建桑耶寺到熱巴巾去世。當時因明論師有吉祥積、智軍、空護和法光等。先後譯出法稱的《正理滴論》、《因一滴論》、《觀相屬論》、《成他相續論》;律天的《正理滴論廣注》、《因一滴論廣注》、《觀相續論疏》、《成他相續疏》、《觀所緣論疏》;又譯有法上老師善護的《成一切智》、《成外境論》及法上大師的《滴論廣注》;另有勝友、蓮花戒的有關《正理滴論》之著作。
以上這十五部都是有關因明的論書或注釋。這一時期的寂護與法光譯有陳那《因輪抉擇論》,所有這些論疏均收在藏文丹珠爾量論部中。
對《量評釋論》加以注釋是十一世紀才有的事。寶賢與阿底峽的弟子是瑪善慧,他釋出《量論》及法稱和法稱弟子天主慧對該論作的注疏;又譯釋迦慧的《量評釋論注疏》和法稱之《議論正理論》。瑪善慧的弟子又將其師所傳因明傳入衛藏地區。
稍後,有羅丹喜饒“大譯師”赴迦濕彌羅求學,居彼地十七年,先後師從班智達利他賢、吉慶王薩迦那等。羅丹喜饒在印度便與其師利他賢譯《量抉擇論》及法上《景抉擇論評疏》爲藏文;又與吉慶王合譯慧相護之《莊嚴疏》。羅丹喜饒以後在桑浦寺做堪布,弟子數千。門下能講解《量評釋莊嚴疏》者五十幾人,講《量抉擇論》者二百余人。一時桑浦寺成爲藏傳因明中心。
羅丹喜饒的四傳弟子法師子也曾住持桑浦寺達十八年,彼時因明學興盛。薩迦叁祖稱幢也曾從法師子習因明。法師子門下精通因明有精進師子等八人。法師子著有《量抉擇論廣注》,同時他將因明義理分門別類的提出來講解,不是依據論書一步一趨的講下去,這就開了一派新的學術風氣,他的《量論釋義》沒有偈頌,只有長行,俨然散文體的邏輯教科書。
以後西藏寺院中爲初學因明者准備的教材都模仿法師子的教學法,這就是後人編撰的講量論義門的《都紮》,專講邏輯學說的《達日》,專講認識論的《洛日》。法師子將量論義門分爲十八,後人的類似著作無非在數目上有所增減而已。桑浦寺在西藏因明學術中的獨特地位保持了叁百年之久。其學術以《量抉擇論》爲主,並以法上闡義派的學理爲准繩。
另外,十一至十二世紀時,夏瑪師子曾從當時四譯師學習梵文,並與印僧持世護共譯《集量論》。此時,信慧譯師與印人金铠也譯出《集量》和《集量論頌》。又有譯師金剛幢與印人吉祥安慧共同譯出《集量論廣博清淨疏》。陳那《集量論》雖被藏人尊奉爲經,但西藏因明中于此傳習甚少。我們知道,賈曹傑著過《集量論疏》,至十二世紀末,薩迦稱幢與印度的一切智吉祥講譯過《入正理論》,但誤題爲陳那所造。
十叁世紀起,西藏另一因明學術中心逐步形成,這便是薩迦寺。該派學術實際創宗人爲四祖薩班。薩班早年從伯父,即薩迦叁祖學法並受沙彌戒。二十叁歲時在那爛陀寺從座主釋迦吉祥賢習法稱《量評釋論》等七部因明。薩班學兼顯密,通經論上百部。二十五歲從釋迦師利受具足戒,他與其師修訂的羅丹喜饒譯的《量論》是西藏寺院中因明定本。
藏班所著《正理藏論頌》輯出《量論》要義詳加辨析,又參考了各家注疏,他自已對著《正理藏論釋》。此書在西藏地位極高,被認爲是藏人自己對因明學消化和發展的産物。書中分、、、、、、、、、、等十一品。書之前七品爲一部份,專講認識論;後四品則講正量的標准,其中之最後叁品爲陳那法稱講量論的主要內容。此書是薩班對量論的改造組織。
至十五世紀,格魯派之創宗人宗喀巴融貫陳那法稱學說,對法稱《量評釋論》的八種印人注解之藏譯本對照取舍,提出對藏傳因明的獨立評價,明確指出因明不只是推理辯論之學,而是佛家哲學體系之大成,其中含有從凡夫而達佛地的一套教理。宗喀巴學習過桑浦、薩迦兩大寺的因明傳統,但他本人只寫了一本僅二十叁頁的小書《七部量論入門啓蒙》。他的弟子中最有名的便是賈曹傑、克主傑和一世達賴僧成。
賈曹傑也義通顯密,尤精因明,著《集量論釋》,對法稱的著作則著有《量評釋論頌詳注》、《量釋論攝義》、《量決定論詳注》、《正理滴注》,並注有《觀相屬論》、《相違相屬釋》和《量論隨聞錄》。另外,他還著有《量論道要指津》、《正量藏論善說心要》。
克主傑則著有:《七部量論莊嚴祛惑論》、《量釋論詳解正理海》,其中釋文部份以天主慧、釋迦慧的注疏爲據。另外還記有《量評釋論現量品》(爲宗喀巴講義)和《量論道要指津》(解釋量論中所含的解脫道)。
一世達賴則著有《量評釋論釋》及《量評釋論正理莊嚴》。宗喀巴創立了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紮什侖布寺之後,格魯派已成了藏傳佛學的中心。它的寺院教學中,《量評釋論》是顯教學僧必修的五部論典之一。以後其他宗派如噶舉、甯瑪等在其學製當中也包含有量論著作。西藏各寺廟,尤其是格魯派四大寺都多有注釋《量評釋論》的。至十七世紀,格魯派在西藏地位穩定,總攬政教大權,藏傳佛教因之深入青海及大漠南北,因明學也傳至蒙古以至西伯利亞喇嘛寺廟中,精通因明的學問僧人也層出不窮。任何一個大寺都有自己編寫的因明入門教材,大致取法前述法師子之《量論攝義》。在西藏寺廟中,以考取格西爲成就佛學的標志,而通因明並能熟練運用于口頭論辨,這是最基本的要求,因此因明始終得到寺院學術的重視,保存至今。
解說
新因明的創造者是陳那菩薩。陳那生活的時代約爲公元五至六世紀之間。因明到了陳那時代才有較爲嚴整的邏輯形式。五世紀初,印度笈多王朝正值鼎盛時期,我國法顯曾于此時遊曆印度,留下了佛教繁榮的珍貴記錄。五世紀中期,印度受北方蠻族入侵的困擾,佛教相應也有一段停滯。
後笈多王朝在公元四五九年一度成功地抗擊來自西北方的入侵,國勢稍盛。那爛陀寺便建造于這一時代。由于世親菩薩使該寺成爲顯赫一時的佛教學術中心。那寺以無著世觀學術爲宗歸,闡揚佛學。那寺學術體系在六世紀後,顯然分爲護法一支和德慧安慧一支。玄奘在漢地所傳唯識法相即可上溯到戒賢、護法一支。由于護法對陳那的理解,或者也由于玄奘對陳那的理解——這當然只是我們的猜測——玄奘雖然重視因明,但對因明的估價卻未超出無著以下古因明諸師的重視程度。從《地論》、《顯論》等,我們知道,因明僅僅是視作立破軌式而已。
這樣便可以解釋玄奘爲什麼對與他差不多同時的法稱諱莫如深,從不言及,也更不曾說到法稱的量論。原因也不外是以法稱學說爲異義,玄奘甚而對陳那晚期的量論見解也不接受。因而他才僅僅譯出了反映陳那早期邏輯見地的《入正理論》和《正理門論》,始終不曾傳譯《集量論》。而我們明明知道,玄奘對《集量》是有深刻體會的。
生年較陳那晚些的義淨(公元六叁五——七一五年)曾譯出《集量》,但旋即亡失。解釋玄奘對因明的態度,也便是部份解釋何以漢地因明同藏地因明風格如此差異。我們只能從玄奘本人的見地和陳那學說兩面來揣測了。
陳那因明八部,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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