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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明入正理论译注(宋立道)▪P5

  ..续本文上一页协会出版过法尊法师的《量评释论》汉译本,他是从藏译本译过来的。其余七种至今未有汉译本。法称八书,现尚存梵本者仅《量评释论》和《正理滴论》。

  法称对于陈那的逻辑理论进行了多处改造。首先,关于三支比量中喻支的作用,他另加估价。法称认为,作为最重要逻辑范畴的因完全包摄了喻的功能。即是说,他批判了因为正因,喻为助因的说法。他以为因三相之后二相已经取代了喻的作用,并不一定要在形式上列出喻来。

  另外,在释为自比量时,他给正因下有一个定义“宗法,彼分遍,正因此三种”。即是说,因是宗上有法之法,简称“宗法”,同时又被宗上能别,即所立宗法所遍充。原文的“彼分遍”之“彼分”指所立宗法,亦即能别。且此“彼分”在语法形式上为具格,即被当作工具或使动者,而“遍”字又是被动的分词,所以连起来解释,即说正当的因是被宗上的能别一法所遍充的,能别为能遍充,为上位概念,正因是所遍充,是下位概念。有了这一对概念的外延方面的上下位关系,能立因与所立宗的不相离性已经得到保证,不再需要像陈那样,要以同喻来说明不相离性,又以异喻来止滥。法称的这一改进,在逻辑思惟发展史上具有重大意义。

  在这样一个基础上,法称又断言,三支比量中,保留喻体就行了,喻依的实例是多余的。再加上他主张三支位置可以倒过来,不再是宗在先而后为因,再后为喻,即认为应是喻体在先,然后为因,然后为宗之论题,这就完全同亚理斯多德式的三段论逻辑推理过程相同了。法称的论式当然更符合思惟发生的实际过程,因而更有利于实际的认识与论证活动。

  法称又对因的种类再行裁定,认为只有不可得比量因、自性比量因和果比量因三者。例如:非亲眼所见、非经验所得不可谓某物存在,这未见感知便为不可得因;其次,可以从种概念而推知属概念,如见柳树可以知道有树,此为自性比量之因;再有,从果之存在推知因也存在,如见烟便知有火。

  法称又对陈那的过失类别进行裁减,抛弃了他认为不符合经验认识过程的种类。如不共不定因过和相违决定因过。对于前者,他坚持说,实际的认识论证过程中,没有人会以一个同所欲证明的论题毫无关系的理由来作因,不共不定因只是九句因的排列组合而弄出来的,非常勉强,应该删除。至于相违决定因,那是立量和破斥的双方过份坚持本宗学说的缘故,只要实实在在从现量活动中寻求决定,就不会产生这种相持不下的论题。

  法称以后,因明学在印度本土的承传世系大致如下:第一家为天主慧,他是七世纪时人,为法称注疏了除之外的《量评释论》之其余三品,即、和。天主慧的注疏极为详细,揭示了《量论》的字面意义,因而被称作“释文派”,此派在天主慧以下有其弟子释迦慧和再传弟子律天。释文派主要流行于法称家乡,即南印度一带。

  第二家为法称再传弟子法上所创,法上约为八世纪人。他的学术风格不限于字面上解说法称,更善于探讨发掘量论的义理,从认识论逻辑学方面都有发挥,因而此派称“阐义派”。阐义派学说流行于迦湿弥罗一带,即今克什米尔地区。以后传入我国西藏,该学得以光大。承传系统如下:法上→阿难陀→旺估班智达→释迦吉祥贤→萨班。法上并未注释法称的《量评释论》,但对于法称其他的作品都几乎有所注释。《正理一滴》的梵本即因他作注疏而保存下来。该书也有英译本,为俄国学者舍尔巴茨基依据梵藏本对勘后英译,收在他的《佛教逻辑》一书第二卷中。法上的弟子商羯罗阿难陀对《量评释论》著有疏本。

  第三家量论体系称“明教派”,以慧相护为代表。他强调要从法称著作中发掘教理意义,突出了量论对解脱道的贡献。他也对《量评释论》除之外的三品作了注疏,称为《量评释论庄严疏》,以后他的弟子日护又为《庄严疏》作注,阎摩梨又对他的老师日护的著作更作注释。明教派一系主要流行于东孟加拉。

  以上是因明在印度本土的大致传统。这门学问在汉地的传播以从印度求学归来的玄奘翻译《入正理论》和《正理门论》为标志。玄奘之前约一个半世纪,曾有一些因明著作,如前面提到的《方便心论》、《如实论》等译出,但并未引起汉地反响。因明著作如果没有人讲解阐扬,如果不同佛学主张内在结合起来,是不可能传习开来的。

  汉地因明的肇端既始于玄奘,也就与法相唯识学的传习有不可分的关系。玄奘本人对因明学用功极大,造诣极深。试看他在印土习因明的学历:六二八——六二九年,在迦湿弥罗国阇耶因陀罗寺从僧称习《因明论》,应即《入正理论》;六三一——六三六年,在那烂陀寺戒贤大师再习《因明》;六三七年,在南憍萨罗国从某婆罗门习《集量论》;六三九年,又在那烂陀西底罗释迦寺从般若跋陀罗“咨疑因明等”;六三九——六四O年,又在那寺附近之仗林山从胜军居士问学因明。玄奘本人的因明学水平,在当时的中印两国,恐怕是难有人与之匹敌的。

  因明两论在汉地译出后,轰动一时。对这门新学问,僧俗两众都有不少人竞相学习、锐意专研。例如文士吕才便通过释门朋友借到玄奘在译场中的讲义,并依据神泰、靖迈和明晃的义疏而作《因明注解立破义图》。至于寺庙当中,尤其玄奘门下,学习因明的气氛更其热烈。

  从贞观二十一年,即译出《入论》的那年,到开元年间,论著有几十种之多,其中《入门》疏释有二十三、四种,而《门论》疏本也有十六、七种。玄奘弟子中为《门论》作疏的有:文备、玄应、圆测、定宾;为《入论》作疏者有:靖迈、胜庄、壁公、灵隽、玄范、顺憬、文轨、净眼、文备、窥基。高丽僧元晓著《判比量论》,神泰著《因明正理门论述记》。可惜,这些论疏多半佚亡,今仅存者为神泰和净眼的《正理门论疏》(均为残本),以及文轨的《入正理论疏》残本一卷;于我国久已佚亡,赖日本法相宗保存下来的尚有窥基的《因明入正理论疏》及其弟子慧沼以及再传弟子智周的疏科。

  窥基是玄奘高足,出身名门,十七岁出家,师事玄奘,天资过人,一生著述甚多,为法相宗实际创宗人。其《因明大疏》不仅因为保存较完整而有价值,且因为其中记录了玄奘当初在译场上讲因明时的口义。

  吾师王森先生说,近现代学者一般认为玄奘于因明学每每有所独创如四宗六因、因同异品、四相违分合等。但观今日所见之十一世纪时耆那教中人师子贤的《入正理论疏》,尚多有与窥基所言相合者,据此看来,仍是陈那及后学在印土所传习的内容。因此说玄奘师徒较忠实地传播了印度佛教因明学说似更为合理。

  玄奘是将因明当成看家本领传授给窥基的。据说,当初玄奘开讲唯识论,长安西明寺的高丽僧圆测买通人前来偷听,回去后也在西明寺讲唯识。窥基因此有些著急,玄奘便安慰他,说要给他讲因明。窥基在因明学面的确也不负师望,以后似乎掌握了解释因明疑难的最终裁判权。

  干封年间(公元六六六——六六七年)新罗僧人顺憬曾将小乘方面驳斥玄奘“真唯识量”的问题捎到长安,请玄奘作答,彼时玄奘已逝,便由窥基给以答难。以上显示,玄奘所传法相唯识门下,确有许多外国求学的僧人,如元晓、圆测、顺憬等。顺憬回国后,名声很大,如窥基所言不错,他可是“学苞大小,海外时独称步”的。

  窥基的高足是慧沼。窥基《因明大疏》只写完了六分之五,“似能立不成”以下的六分之一便由慧沼补齐。慧沼本人也有好些因明疏科之作,顺便列于次:

  《因明入正理论义纂要》(一卷)

  《因明入正理论义断》(一卷)

  《二量章》(一卷·佚亡)

  《因明入正理论略纂》(疑伪)

  《因明入正理论略疏》(二卷·残)

  慧沼的弟子辈中也有不少因明论疏方面的著作,如:

  智周:《因明入正理论疏前记》(三卷)

  《因明入正理论疏后记》(三卷)

  如理:《因明入正理论纂要记》(佚)

  道邑:《因明入正理论义范》(佚)

  道巘:《因明入正理论义心》(佚)

  玄奘窥基所传之法相唯识学在唐武宗灭法(会昌五年,公元八四六年)之时便已衰微,因明学也随之在汉地逐渐失传。但这门学问却又因日本来唐求法的学问僧而在东瀛传播,较完整地保存于日本的寺庙学术传统中。

  公元六五三年(唐高宗永徽四年),日僧道昭随遣唐使到长安入玄奘门下。他一直到高宗显庆六年(公元六六一年)归国,创日本法相宗,史称“南寺传”。南寺传的因明著述有:道昭第三代弟子护命的《研神章》、《破乘章》、《分量决》;第五代明佺的《大疏里书》、《因明大疏导》、《因明大疏融贯钞》;第六代三修和贤应各撰的《因明入正理论疏》。

  日本因明传统中另有“北寺传”一系,始于慧沼再传弟子玄昉。玄昉于玄宗开元四年(公元七一六年)入唐从智周学习,以后归国在奈良元兴寺讲学。其第四代秋筱山善珠著有《因明论疏明灯钞》(十二卷)。

  智周门下另有一支,始终日僧智凤、智鸾、智雄等。他们在八世纪的前几年来唐,回国后也传习因明。这一支传统颇为久远。智凤门下第三代有神睿多人,其疏记如下:

  神睿:《因明入正理论疏记》

  春德:《因明入正理论记》

  空操:《因明入正理论疏记》

  平忍:《因明入正理论记》

  真兴:《因明纂要略记》、《四种相违略私记》、《因明入正理论记》

  藏俊:《因明大疏抄》

  贞应:《因明入正理疏记》

  因明学在日本承传久远,佛寺中的因明著述也就始终不断。晚至十八世纪,其华严派僧人凤潭(公元一六五四——一七三五年)还著《因明入正理论疏瑞源记》。此书为窥基《大疏》之集注,其中包含许多今已失佚的资料,虽也有不少错误,但仍有珍贵价值。相形之下,我国汉地因明资料保存就太少了。宋元以后鲜见汉人因明著述。明代一批硕学高僧在这方面的确下过功夫,但他们的本文资料也仅仅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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