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集》講記
第五十六集
錄音記錄:明忻
《安樂集》的學習我們今天繼續進行。
道綽禅師的《安樂集》是在玄中寺所撰。最初昙鸾法師在玄中寺對淨土法門有很深刻的實踐。在昙鸾法師和遠公大師的時代裏,可以說“一南一北”,“北則昙鸾,南則遠公”,他們同時在守護、實踐、傳播淨土法門,但所表達的形式不太一樣。昙鸾法師依照天親菩薩《往生論》的修持,用禮拜、贊歎、作願、觀察、回向五門行持的修法實踐,他放棄了著經、講經的機遇,于淨土一法深入實踐,乃至在他禮贊阿彌陀佛的過程中,龍樹菩薩現身爲他作證,所以他是以龍樹菩薩爲和尚實踐淨土教言。在過去曆代祖師的傳承中,沒有本尊與上師或者成就的善知識的印契,人是不敢自許于法則的,就是不敢說“我有什麼樣的法則”、“我要傳播于什麼人”,他是不敢這樣自許的。沒有經、沒有論、沒有成就的祖師與本尊的親許,是不允許的。所以,昙鸾法師在龍樹菩薩給他作證之後,他于弘傳這個法生起了決定。到道綽禅師,因爲見到他的碑文放光,生起了極大的信賴,于這法門來守護傳播。
我們知道善導大師在悟真寺得到很深的禅定、念佛叁昧的善巧,他很羨慕愛樂遠公大師淨土的修持,到東林寺,也就是我們現在廬山的東林寺去參訪過,在回來的路上,聽說現在有道綽禅師在弘揚淨土一教,講《無量壽經》已經講了一、二百回,他很羨慕他,就去到玄中寺去參訪道綽禅師。道綽禅師把《無量壽經》的教義與善導大師作了一個提示,當時善導大師聽完以後就入定七日,在甚深的極樂世界境界中得以自在安住。因爲道綽禅師示現的反而是凡相,善導大師示現的是聖相,他在禅定、戒律、修持都有很深刻的善巧力,令後人敬仰,有一些空前絕後的修持,好比說幾十年未有休息,不象我們現在躺下來令自己的六根閉塞,他就是在經行、禮贊、拜佛,乃至常坐不臥這樣的法益中常行不舍,幾十年如一日,當時這是令世人所震撼的。善導大師的事迹我認爲是空前絕後的。我寫《善導大師全集》序言的時候,開始寫有這樣的話,“善導大師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樣一個空前絕後的行持者”,但後來怕別人有過譽之說,就把它去掉了,去掉了很多文字,就祈禱:若沒有瑞相,沒有征兆,我這文字就不發表了。後來有一點征兆,我感覺到還是可以(發表)。
因爲在淨土教言中,與經典要相應,與傳承要相應,要有征兆的。這征兆不是迷信,它是一個相應的誠實的表達。這個地方雖然你不能把它當成唯一的抉擇,但在曆代淨土一些善知識的著作、修持中,征兆是很重要的一環。象我們學《占察善惡業報經》的時候,占輪的征兆與吉祥感征的征兆、與經典的相應、成就善知識的印契,或者說真正在法義上的抉擇,這都是要得的,是缺一不可的。
我們學習淨土法門,要是沒有抉擇性的東西,往往就會疑慮徘徊。這抉擇,一個是與經典不相違背,自己在實踐過程中有善知識提攜,再有阿彌陀佛現身教化、灌頂授記之類的。不能與經典相違背;乃至說彌陀現身,也不能相違背;再一個在這個法門有成就的善知識作抉擇性的提示與印契,不能相違背的;這幾點不能有一個相違背的,要是相違背就不能相應,于法你不能真正地抉擇。
我們現在學習淨土法門或者學習其它法則,要是沒有這種抉擇力,往往……象過去說講經、辯經,乃至說在立論過程中,必須得有征兆的。這個征兆是時時刻刻在吉祥中、成就善知識的淨光中說法、安慰、印證,就是告訴你這是真實不虛的,你再用經典印契境界,無有違背,這時候可以立論,要不然雖有立論說教,自身尚不能抉擇。這是古來以久的做法。
象印度這些造論的善知識們,沒有本尊的授記與印許,他們是不敢發表文字的,就是不敢在世間流通的。我們知道造《瑜伽師地論》的文字的過程,就是彌勒菩薩從兜率天降到光明殿中說法,然後記錄下來的,不能有絲毫的違背。過去的這些善知識亦複如是,象近代一些善知識在這一類的著作中都有這樣的征兆,出舍利、有香光,或有佛陀示現這樣的征兆。古來以久這都是有的,這是不可置疑的,實際現在活著的一些善知識在立著、在講授的時候,也得過這樣的征兆,沒有這樣的征兆是不允許的。爲什麼會這樣呢
就是說不能違背經,不能違背傳承,不能妄自發明。這是特定的需要,這需要令我們得到安樂,得到無造作,得到抉擇,這抉擇的確是傳承力而來。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它不是迷信,與迷信不相幹。
《安樂集》這個文字亦複如是,我感覺到實在是這個時代人的福德因緣啊。以前閱讀蓮池大師全集的時候,在他的叢林中,他提出初學者要背幾卷經,象《圓覺經》,論中就有《安樂集》這一論,但這論可惜當時只有題(名題),沒有其文字。我們比蓮池大師在世的時代,人的福德因緣就很不一樣。那個時代這論只能聞名,不能見文字;幾百年以後我們不光有經題,又能看到這個文字,我感到這個時代能得遇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象伏藏一樣,被大家的福德因緣感召成熟,當然是佛陀的威神加被令我們有這樣的機遇。
要是我們在這個法則上真正的有向往的猛利心,征兆是必須有的。你對一個法的實踐若真心地投入,你的妄想的遮蔽一旦撒手,一些吉祥的征兆是必然的。我不是要提這些東西、這些因緣。因爲善導大師的著作中是有征兆的,好比我們看《觀經四貼疏》,他說:“此義已請證定竟.一句一字不可加減.欲寫者一如經法。應知。”(編注:其〈〈觀經四帖疏〉〉玄義科文,乃是大師在精誠念佛懇切祈禱下,得到感應而撰成。大師自述:“每夜夢中,常有一僧而來指授。玄義科文既了,更不複見。”吾人宜視〈〈觀經四帖疏〉〉如同佛說,一字一句不得加減,欲寫者一如經法。摘自魏磊<<淨土宗教程>>)因爲啥呢?他已經印契了這個東西了,不允許你增減,不允許你起疑的,你只能守護它。
學習一個法門,一定不能自欺,自欺是很糟糕的事情。要深入去實踐,要真誠、細膩地對自己負責任的,沒有責任感是很糟糕的事情。象我們要是真正對自己有責任感,會放棄對社會上的染著、染習與雜緣的,我們會真正地投入對佛法的實踐,因爲我們人壽很短啊, 無量劫以來造業的機會太多,修法的機會太少了。
爲什麼在學下半卷之前提這個呢?因爲我感覺到現在許多學佛人在這地方不能認真。若在修持中沒有感征,你一定要好好地看看自己的發心,好好地看自己于經教、于法則的猛利的向往的問題,是不是你的放逸大于你對佛法的發心?要不然實在是很可惜。
象淨土法門的感征當然不能輕易地去給人說,還要守護它。但實踐是很重要的,沒有征兆是不敢放逸的。象善導大師一些文字,晚課回向文那一段,我希望大家有時間能去修持修持,是很有意義的事情,不要空過。好比九點以後就休息了,我不知道大家是怎麼休息的,我們怎麼來面對自己佛法的實踐呢?因爲時間一天一天在過,每天我都感覺到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麼,太快了!我們安居的時間只剩叁十幾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我們看《安樂集》下半卷文字:
第四大門中,有叁番料簡:第一、依中國叁藏法師,並此土大德等,皆共詳審聖教,歎歸淨土,今以勸依。
第二、據此經宗,及余大乘諸部,凡聖修入,多明念佛叁昧以爲要門。
第叁、問答解釋,顯念佛者得種種功能利益不可思議。
第一、依中國及以此土大德所行者。余五翳面牆,豈甯自辄!但以遊曆披勘,敬有師承。何者?謂中國大乘法師流支叁藏;次有大德呵避名利,則有惠寵法師;次有大德尋常敷演,每感聖僧來聽,則有道場法師;次有大德和光孤棲,二國慕仰,則有昙鸾法師;次有大德禅觀獨秀,則有大海禅師;次有大德聰慧守戒,則有齊朝上統。然前六大德,並是二谛神鏡,斯乃佛法綱維。志行殊倫,古今實希。皆共詳審大乘,歎歸淨土乃是無上要門也。
問曰:既雲歎歸淨土乃是要門者,未知此等諸德,臨終時皆有靈驗已不?
答曰:皆有不虛。如昙鸾法師,康存之日常修淨土。亦每有世俗君子來呵法師曰:「十方佛國,皆爲淨土;法師何乃獨意注西,豈非偏見生也?」法師對曰:「吾既凡夫,智慧淺短,未入地位,念力須均。如似置草引牛,恒須系心槽枥,豈得縱放全無所歸。」雖複難者紛纭,而法師獨決。
是以無問一切道俗,但與法師一面相遇者,若未生正信,勸令生信;若已生正信者,皆勸歸淨國。是故法師臨命終時,寺傍左右道俗,皆見幡花映院,盡聞異香音樂,迎接遂往生也。余之大德,臨命終時,皆有征祥。若欲具談往生之相,並不可思議也。
善哉!
這一段文字對感征問題、傳承問題作了一點提示。因爲感征與傳承在佛法中尤爲重要,所有的講法必有出處與來源。曆代師承之教,決不可泛泛。教法若有泛語,無有出處,令衆生疑惑,心智未決。傳承在傳承教言中是尤爲重要的,世人尚說:君之言必有出處。那我們作爲一個佛陀的使者、法義實踐、傳播、愛樂者,應該怎樣來表述這個法則呢?道綽禅師給我們提示他所傳播守護的文字的來源。我們看文字:
第四大門中,
共有九大門。
有叁番料簡:
料簡,我們現代人用得比較少一些,古代是章、段之義,就是科判一種方法,
第一、依中國叁藏法師,
中國者,印度之說。天竺、印度,五印度之說,稱爲五天。(編注:五印度,又稱五天竺國,簡稱五印、五天,佛教名詞。印度古老的《往世書》將印度疆域,劃分爲東印度(Pracya)、北印度(Uttarapatha)、西印度(Aparanta)、南印度(Dakshinapatha)和中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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