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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華嚴宗與明惠之研究(北見吉弘)

  日本華嚴宗與明惠之研究

  北見吉弘

  序

  一、日本佛教與中國佛教

  (一)日本的佛教

  (二)中國的佛教

  (叁)日本佛教的特征

  二、日本華嚴宗的發展

  (一)東大寺系派之形成

  (二)高山寺系派之出現

  叁、東大寺系派與高山寺系派

  四、明惠的生涯

  五、明惠之思想

  (一)大欲心

  (二)坐禅體得佛光觀

  (叁)華嚴、密教一致之思想

  六、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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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華嚴宗與明惠之研究

  ◎北見吉弘

  序

  在日本,《華嚴經》的流傳,大致于西曆七○○年之後,由唐道璇親自傳入,日本人從此認識《華嚴經》。之後,一位日本佛教徒-審祥,渡海到達中國,接受法藏的教導。歸國後開始宏揚華嚴教,首次講述《六十華嚴經》。由于信衆的大力宣揚,華嚴思想漸漸盛行,並影響到朝廷。聖武天皇在七四叁年(天平十五年)爲華嚴宗建立了規模宏偉的東大寺。華嚴宗就這樣依著朝廷的庇護而更擴大其勢力,對華嚴教法的研究也跟著展開。

  當時雖日本華嚴宗在朝廷的影響力已經確立,也爲華嚴宗日後在日本的發展奠立了基礎。但,就宗教之發展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普及于民間,使所有階層的人皆能同沾法喜。雖然當時的華嚴宗爲朝廷貴族所接受,但還未廣泛流行于一般民間裏。日本華嚴宗發展史上的一大轉變,是在西曆九○○年以後,華嚴宗分爲二派之後開始的。其中,非主流派的高山寺系派,深受密教之影響,將華嚴的理論與密教的行法結合。結果,高山寺系派的這種華嚴思想形態,反而非常適合日本人的思想與情感,成功地普及于民間。一般而言,日本人的宗教自然觀,有從“微小”的對象,體悟“無限大”的宇宙真理之傾向。像一支細小的花草,日本人認爲其中就含有宇宙萬物之所有。華嚴宗也有視“一即多”的宗教傾向,剛好與日本人的思想相契,而普遍爲一般大衆所接受。後來,慢慢與民間風俗融合爲一。

  本文試圖透過對日本華嚴思想發展的研究,解明華嚴在日本融合的情況。並透過中日華嚴教的比較,說明日本華嚴教的特微。然後,進而論述日本華嚴宗的發展階段和其主要宗派(東大寺系派與高山寺系派)的性質。接著研究使華嚴教普及在民間的關鍵人物—明惠,及其人生背景和主要思想內容,以此來了解華嚴教與日本風俗融合的情況。

  一、日本佛教與中國佛教

  (一)日本的佛教

  《華嚴經》的宇宙觀,包括“無限大”與“無限小”兩方面的特征,是總合時間與空間的差別觀念所成立的。一般日本華嚴宗所注重的是在“無限小”之一面。日本人采用《華嚴經》必修觀法之際,他們往往先把觀點(意念)放在“無限小”的對象(宇宙萬物中的一個小東西。如一支花草、一塊石頭、一滴水滴等)。日本人從這“無限小”的對象開始進行觀察,而最後體悟到所謂“無限大”的自他一致的原理,以上是日本華嚴的特色,這與印度、中國完全不一樣。印度《華嚴經》中對宇宙觀的思想傾向,是注重“無限大”之一面。他們對人生觀的解釋,是傾向于“無限大”(整個宇宙萬物爲一體,超越時空的概念)。把自己生命擴大,擴充到整個宇宙自然之規模,在其中覺悟到不斷循環生滅的原理。剛好與日本相反。

  日本與印度之宗教,雖然其對宇宙界的解釋,在基本觀念上有如此的差別。但日本與印度之間有一個共通點。日本人與印度人,他們在信仰之際,都否定現實的自我存在,把自己的人生定位在萬物生滅的一過程中。因此,日本人及印度人的宗教觀,一般存在于超越死生之上,其主要目的是輪回轉生。從其宗教傾向來看,日本(及印度)的宗教是強調現實界的虛無,其人生觀是“超越”的。

  (二)中國的佛教

  中國人在宗教上的人生觀是與日本不一樣的。中國對來世(轉生)抱持著一種消極的態度。中國人一般是把人生的重點放在現在的人生。

  從古到今,中國宗教不能脫離道家思想的薰陶,佛教也免不了受其影響的。初期的中國佛教,爲了傳播方便和克服早期翻譯佛經上的困難,不得不采用格義法而引用《道德經》、《莊子》等作譬解。莊子的宇宙觀是藉由齊同萬物而成立的[所謂(齊物論)],是一種總合大小、長短、自他、昔今、生死等相對觀念的,否定經驗知識、超越現實等的萬物一體的思想。中國人在吸取《華嚴經》的“一即多,多即一”的想法之時,可能受其影響。老莊之學,就“物上不起執心”之義,與佛教談不執著的觀念相同,但在宇宙論方面,他們承認外物之實在,又與佛教完全不同。因此,中國人往往先把觀點放在現實世界,執行超越有無的工夫。其主要目的是脫離現實人生的煩惱,以此消滅生、老、病、死等問題。在中國宗教曆史上最執著死生問題的是道教,但是道教所講的是“不老不死”之術。因此,中國人的宗教觀,像道教、道家等所代表,一般是以現實人生爲重點。換言之,中國宗教的“超越”,比較受到形骸的限製。

  (叁)日本佛教的特征

  對于日本佛教的特征,常盤大定氏在《日本佛教的研究》中,舉了叁個特征(1)。據其研究,第一個特征是“以皇室爲中心”。日本的佛教徒,往往重視國家甚于自己,重視客體甚于主體。由于國家爲自己存在的一切,故宗教等都由國家的中心-皇室-所決定(華嚴宗原來是由天皇及朝廷的庇護而擴大其勢力的。如果沒有皇室作爲後盾,在日本不可能奠定其基礎的)。由于“重視客體甚于主體”,日本佛徒較容易把自己埋沒在萬物之間。

  第二特征是“袓先的崇拜”。當然中國也有崇拜袓先的傳統,但是中國崇拜的是有血緣的袓先。當時日本人所指的袓先與中國是不一樣,他們崇拜的對象是包括所有的袓先,沒有自他之別的。因此,這些教徒較容易脫離自我爲主的執著,把自已與萬物生滅融合,到達超越死生的境界。

  第叁特征是““實質”比“理論”重要,“單純”比“複雜”重要。所“組織”的,必須在“生活”中實踐”。對宗教發展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在民間普遍,使所有階層人民接受。華嚴宗分爲二派之後,非主流派的高山寺系派的明惠,他把華嚴的理論加以轉化,以適應日本固有的風俗。明惠之教正具備了“實質”、“單純”、“生活”的條件,才能與民間風俗融合在一起的。最重要的不是“組織”宗派,而是如何在“生活”上發揮其作用的。

  二、日本華嚴宗的發展

  (一)東大寺系派之形成

  在日本,早在西曆七二二年(養老六年)就有《八十華嚴經》的書寫本。到七叁七年(天平八年)中國唐朝道璇帶來華嚴宗的章疏。同年,應良弁之請,新羅的學僧-審祥,在日本初次介紹《華嚴經》,于金鍾道場講了《六十華嚴經》。之後在日本慢慢流行華嚴派的講經風氣。日本佛教史中,華嚴宗的發展,良弁和審祥的貢獻不少。

  審祥曾經到中國一段時間,在中國他受了唐法藏的教導而精通華嚴的佛法。法藏既通曉《華嚴經》六十卷本(東晉佛馱跋陀羅所譯),且通曉八十卷本(唐實叉難陀所譯),審祥有可能把這兩種譯本皆傳給了日本華嚴宗。審祥歸國後,在袓國開始布教而成了日本華嚴宗的鼻袓。以後,他接著把華嚴的妙法傳授給良弁,使他繼續從事布教活動,教化于是大爲流行。由于他們的宣揚,華嚴思想影響到朝廷,七四叁年(天平十五年)聖武天皇大規模地建立了東大寺,定爲華嚴宗的中心道場。天平年間,對華嚴教的研究非常盛行,再加上在七四九年(天平勝寶元年),動員全國人力、物力建造的毗盧遮那佛(大佛)竣工,東大寺派更擴張了其勢力。良弁培育了衆多優秀的門徒,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實忠。實忠的門下又出了等定。等定是當時的天皇—桓武天皇的國師,天皇即位之際,他被封爲別當。等定又在河內國建立了西林寺。等定之後,華嚴教義的傳承依序爲通進—長歲—道雄—基海—良緒。良緒之下有著名的光智。光智在九四七年(天曆元年)時,在東大寺的領域裏建立了尊勝院,把它定爲專修華嚴的道場。

  (二)高山寺系派之出現

  華嚴宗擴充其勢力,由于規模的擴大,華嚴宗分爲了兩個派別。一個是東大寺系派,其代表人物是松橋、延幸、深幸、定

  、隆助、弁曉、道性、良祯、宗性、凝然。另一個是高山寺系派,代表人物是觀真、觀丹、延快、勝

  、良覺、景雅、高弁。凝然和高弁兩位是鐮倉時代的代表佛僧。凝然的門下有禅爾、俊才等人(都注釋過“華嚴五教章”)。禅爾之門有盛譽、湛睿等。俊才的門下有靈波、總融、融存等。融存的門下有志玉。在一四一七年(應永二四年),志玉渡海到中國,拜見明太宗。由于敕命,志玉講說《華嚴經》之義,太宗賜給他“普一國師”之號。到了享保之時,普寂注解“五教章”,其外,鳳潭作章疏、並建立了華嚴寺。到此時華嚴宗已有衆多的人才。到一八七二年(明治五年)東大寺成了淨土宗的管轄,在一八八六年(明示十九年)在別地建立了管長,並統括自宗下的寺院。

  叁、東大寺系派與高山寺系派

  天平年間,有東大寺與大佛的建設,東大寺派更擴張其勢力。華嚴會每年進行《華嚴經》的讀誦,已成爲東大寺的慣例,並對華嚴教的研究非常盛行。由于規模的擴大,華嚴宗分爲了兩個派別。一個是東大寺系派,一個是高山寺系派。東大寺系派是日本華嚴宗的正統、主流派。因此其宗教思想,由于受朝廷的保護,不得不與國家權威結合,容易受到傳統規範的限製。因此雖其爲華嚴派的正統,卻難以普遍于民間,與日本風俗融合。

  到鐮倉時代,有高山寺的明惠上人之出現,華嚴教才能脫離了朝廷貴族的專有,開始與民俗融合爲一體。明惠先把華嚴教與密教互相融合,主張華、密一致的思想。在此,華嚴教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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