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而難脫。』只要對于現世的五欲有了貪著以後,起初像似松松地,但是,到了緊要關頭,就簡直不能擺脫地連自己的戒律也可能抛棄了。因此,關于割斷現世的貪著,必須用一把鋒利智刃而有厚重信背的刀。總之,那五欲裏面,衣服飲食兩種是最厲害的,其中衣服占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唯這飲食的貪著最難割斷。」
「打仗的時候,因爲有盔不便張弓而脫鞋子是無用的,必須脫盔才行。」
「傳說:目標擺在面前,而把箭射到遠處去;賊子逃到樹林去了,而進到草原去尋覓;鬼在東,而送于西。這樣全是白費。法未修成是因爲沒有舍親世樂所致,是因爲好高骛遠所致。」現見這是頂正確的。現在大多數義學者、頭陀行者或普通修行的人都愛討論什麼是風入中脈的障礙,這種人只知探求很高很高的東西;其能夠研究這樣達到扼要的人,比白天的星宿還要稀少!我有這樣的想法:地上菩薩的斷證暫時我修不到,與其求彼,若能求我自己必不可少的東西,則更高興了!我覺得,像他們這類的人,實在跟這個譬喻相同:現在自己是一個因饑餓而瀕臨死亡的人,到了樂于施舍的富翁家裏,不取目前必不可少的飲食,而拿那些希望將來有利益的金、銀之類的東西。
「所謂『百說』,就是指西康人們,講起話來,動則百句,雖然揮舞千塵,而事情只是一個,歸納所說的話,一句就可以了。同樣地,無論作聞、思、修叁者哪一種,他的佛法沒有生起,完全是由貪著現世的快樂所致。」
士夫們!他這些話很可使我們了解:現在濁世想修佛法的人們,無論說怎樣博達聖言、多習經典,但是,如果一下綜合起來,那就是說:「對于我,目前應該修和應該斷的,沒有別的,就是需要努力令心棄舍現世的享受。」士夫們!這一著真是需要的,別的什麼也沒有用啊!
【四】
還有貝母雞、門檻和狐與猿的故事。
所謂貝母雞,傳說是這樣:在峽原的河這邊,黃鼠狼咬著貝母雞的頸子,貝母雞驚飛到河那邊,黃鼠狼說:「雖然捉到一只肥如牦牛的貝母雞,但跟家鄉祖宗離遠了!」同樣地,因爲現在的近視而專門享受五欲,就畢竟遠離了善趣和解脫等。
所謂門檻,即:人們只知探詢從這裏去印度百個由旬以外的危險處,而不提防門檻的危險,因而往往跌在那裏死了。同樣地,因爲只知探求地上菩薩的斷、證功德,沒有提防耽著世樂的危險,遂墮落其中而受叁惡趣的痛苦。因此,飯匙(注五)捏得薄固然好,但應該留心匙的根根。
所謂狐和猿,就是:狐善于躲藏,連一塊小石頭的背後,也能隱伏;猿善于爬樹,就是茅草,也能攀緣;猞猁狲善于掩蓋,僅在一個馬尾似的岩穴中,也能潛匿。同樣地,這現世的近視也很會躲藏、會攀緣、會掩蓋,一個人哪怕他具備學問、戒德、菩提心叁者,或聞、思、修叁者,或自己以爲所應舍的都舍了,但是,仍可能成爲一個現世的近視者。
【五】
還有:月亮、畜勝、不具有。
傳說:在爍地方的山谷裏,一個人死了兒子,說是被月亮損害的,于是他說:「我要報月亮的仇。」十四晚上,月亮出現在大地的山頂上,他心想月亮就在那裏;十五晚上,他帶著弓箭剛奔到山頂,哪知月亮跑到那邊去了。于是他說:「喂!一定是這些放牛娃給了月亮的信。」同樣地,我們雖然天天在修佛法,但我們的聞、思、修等任何所作,仍與佛法毫不相幹漸漸地遠去了。因此,霞熱瓦說:「對于現世起常執的人,縱然有一百種功德,也還是在向一個過失的底下鑽,到後來,是什麼利益也不會有的。由此,貪戀現世的快樂而不顧將來利益的人,與畜生無異,縱使抉擇佛地以內的事,也沒有用。」博多瓦說:「人們只顧現世的吃喝問題,而不顧將來的問題,在他們,死的恐怖比饑餓的恐怖簡直小到沒有。」
如果認爲會享受現世的一切,就是精明強幹,則畜生還有比我們超過的。傳說野鼠能在窩上造天窗,蛇進來了,它就跑到那個天窗去,回頭咬著蛇的腰部以至于殺死。還有,哲的劄矯地方,烏鴉報貓頭鷹的仇;嘉那個地方的牦牛,禿頭的和有角的作鬥爭;喜雀追烏鴉而請援兵等都是。至于保護親屬和子女等呢?畜生也比較善巧;現見它們在一個月,父子就能一般大。看吧!老鼠、燕子、蜜蜂等,都很會儲蓄,也很有技巧。因此,如果唯現世的利益是圖而不能發現別的,那麼,所謂「士夫」或「人」的名義就完全失掉了。
現世享樂不舍而又能修行佛法,二者是不能俱有的;絕不可能把一張羊皮割去一塊作別的質料而同時又做成水袋。薩本達說:「用很大的方便使現世的享樂不失,同時又希望畢竟安樂的解脫,這種愚癡的貪求,簡直頑苯到極點!因而應該努力放下現世來修行菩提。」法王子也說:「仁波切!往昔修積百福所成的這個暇滿所依的身子,將來是很難得到的;因此,應該用作渡出廣大苦海的船,不要把它無意義地糟蹋了。」法王塞巴說:「要把佛法和現世的『欲心所』弄成平等無二,誰也做不到,那些希望做到的人,無疑是在自己欺诳自己;誰碰見了我,除此所說,也再沒有別的;因此,各宜隨處勤修身語之善。」這是法王塞巴在關房們上貼的告示。《寶積經》裏也說:「一切法如緣,唯隨欲所轉,何人發何願,如彼果得成。」《入行論》也說:「佛說『勝解』是,一切善品根。」佛除了說自己把心椿釘在哪裏,就能得到與所希望、所理解和所思願相同的果報以外,從未說因爲偶然修一點下劣的事,就能成就殊勝法。現見叁種士夫、叁乘等等一切,也唯是欲和發心的差別。所以,如果我們把心椿釘在現在的五欲上面,而在那上面去欲求、理解,爲它操心,而在那上面去怎樣好就怎樣作,那麼,僅僅將來的利益還不會實現,何況菩提呢!這樣,將來墜地獄的之類,也是因有過去的業和臨終時心中熱騰騰的猛利的貪欲,才頓然去到地獄的火中的。現見一切雜染事情,都是有猛利的欲望多多地積業而成功的。因此,不棄舍這現世的五欲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文殊菩薩對宗喀巴大師說得好:「如果不首先發出離心厭患整個生死,則聞、思、修等任何所作,一切不外生死和惡趣的因;故生起次第、圓滿次第等雖然高深,但必須暫時擱下來,未生出離心,絕不放棄任何努力使它生起。」措普那紮瓦說:「如果不知道生命像水泡一樣,不至心地念無常,雖能修很多善品,也是現世的工具;如果不知道名利虛幻,不抛棄偉大感,別人縱然認爲頂好,也是現時八法的奴隸;如果不能毅然抛棄現世的享受,無論努力作怎樣地善事,將來也只能空拳赤身的去,咳!那時將何以往後世呢?如果不了解生死的過患,沒有棄舍五欲,則無論吹得怎樣厲害,也是現時讒诳虛僞之流。」阿底峽也說:「我的貢巴仁卿喇嘛說是要修行,但如果修的時候這樣想:因爲修行,可以召來很多匹布和整包整包的茶等等,那麼,怎麼修也是罪行;如果修的時候這樣想:我要出離生死海的邊際,要播下大菩提的種子。那麼,僅僅這一想的福報,虛空也就容納不下了。」法王子說:「仁卿祝!爲了現世的親朋和仇怨而發起貪和嗔,而積集財産和招聚眷屬,但是,眷屬和財産是不能隨行的,只有業、果和苦痛要自己獨自去感受。大梵、帝釋、轉輪聖王等雖然得到世間的樂果,但並不堅固,而且沒有死後不墮惡趣的把握;因此,你應該努力厭患生死呀!」這是他對自己的教誡,我們大家也必須了解它。
甲瓦·漾滾巴說:「總而言之,士夫們!人們只喜歡高深的法門,不滿意低下的法門;什麼空呀空呀、無呀無呀、高呀高呀,非常喜歡,而不樂意與補特伽羅修證的程度相稱的法門。法是大圓滿沒有用,必須補特伽羅到了大圓滿的程度。這類人,說法值馬價而有余,其人則值狗價而不足。單是法說得到家,而自己並不修行,這就和把戲的歌唱、鹦鹉的念誦沒有差別。我們所需要的是:對于法門,了解一個、了解兩個,就要拿來修行,知道一個、知道兩個,就要結合到自己的相續(身心-譯者注)。我們所不需要的是:法沒有在自己的相續上出現;心與法像糌粑粉和水不相合一樣;在法和補特伽羅的中間存在了很大的空隙,連人也可以穿過;佛法像肺煮在鍋裏漂來漂去地在嘴巴上面浮著:因爲這是完全不能得到法的利益的。有很多人非常別扭,桀傲不馴地毫不聽話,到那個時候,他們是絕不能達到佛法的要求的。我呢!是把『且第諾統』作爲修行的中心的啊!」
甲塞仁波切說:「關于佛法解脫道上的障難,再沒有比專門作『現世圓滿』的這個壞觀念大了;因此,應該徹底地斷掉它。聞、思、修叁者,無論修哪一種,如果攙雜了這個壞觀念,就如百味飲食攙雜一些嘔吐的髒東西似地,無疑會把好的變成壞的。師、徒、朋友、親屬們相互爭鬥,而且不以一切罪惡、痛苦、惡名爲可恥,反花很大的辛苦去追求享受,完全是被這個壞觀念驅策得沒有主宰;爲了摧毀別人的盛事而盡身心努力地爭鬥,結果弄得自、他、現、後兩俱失敗,就是因爲他的心裏鑽入了這個惡念魔;雖然手執聖教明炬,但仍在利養、恭敬、眷屬等事情上面爭鬥而走向罪惡的懸崖,只是因爲他的眼睛被這個惡念翳障住了;多財雖能布施,但仍就是爲了追求名譽和眷屬等,使很大的布施只感得微劣的果報,這仍是被這個惡念霜所摧殘;雖然努力地持戒,但仍被名聞、利養等繩索捆綁起來而不走解脫的道路,那能緊縛于生死牢獄裏面的枷鎖,也決定是操縱在這個惡念手裏;雖然長久地修定,但仍由貪嗔自贊毀他而爭鬥,越修奢摩他,心越不寂靜,也是由有這個惡念溝渠的源頭所致;雖然大家都知道病、魔、賊、仇人等等是佛法的障礙,但如果自心是有堪能的,那麼,這一切都將成爲助伴,而這個惡念呢?才是決定障礙佛法的。現世的圓滿是很難成就的,即使成就了,自己也沒有自由享受的決定,而決定要到來的,卻是我自己的死亡。死的時候,財産、眷屬等是毫無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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