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行爲來了,這是第一次的遺精。而且平常在夢中這個女的經常出現,究竟看清楚了沒有?沒有看清楚。比如有一個同學告訴我說:奇怪了!老師,我始終夢中遺精,又不是我的愛人、又不是我的太太,夢得就奇怪,始終是一個穿黃衣服的女的,這個穿黃衣服的女的只要一看見,我就非遺精了不可了。他說也沒有動欲念啊!(類似的問題)男性女性(都有)。
還有人夢想第一次性的行爲的經驗,在夢裏頭大家有。這就是金聖歎批評的,這種事啊,人人都有,個個不肯說,表面上假裝起來都是道德。如果研究佛法,這個地方就值得研究了。所以人學佛不能僞裝,這就是妄語,僞裝“我沒有!我沒有!”,已經打了(妄語),自己犯了(妄語),心理犯了妄語,對自己犯了妄語,照菩薩戒(來講)。不一定給別人知道,你心裏卻知道是假的,叫蓋覆。在自己的心理上下意識的缺點拼命遮住,這個屬于蓋覆。蓋覆的道理:就是犯的錯誤自己遮起來、就把它蓋起來、掩飾起來,這是犯戒的。比如我們講這種心理行爲大家有。
還有,譬如很多人,假設我在外國我就做了,在外國我就發表;在中國我就不好意思,我也有點蓋覆了。爲什麼呢?譬如許多人,夢中的性經驗的對象,就同弗洛伊德所講性心理學,牽涉到弗洛伊德也了解到意識的關系啊,但是他不懂第七識、第八識。但是弗洛伊德性心理學,在唯識學中有一部分、很小一部分道理他是對的,並沒有錯。可是他自己沒有進一步啊,所以弗洛伊德最後自己也發瘋了、神經了。他解決不了問題了。如果到東方來,一學佛,他就可以得救了。
許多人夢遺的對象,夢中性交的對象是父母,差不多這種成分,如果做調查的話占了十分之六以上。我所講的,可以說我負責告訴你,經過調查的。因爲許多同學碰到了這些問題,他跟我倆談得很坦白。那麼我就告訴他從哪個地方下手,修行,把自己這個根本習氣才能夠轉過來。但是這不是習氣的問題,這是前生種子問題。所以這一位先生、道友問的,他說這個經驗,是不是我夢中第一次那個異性的對象,是我前生的業果的因緣種性,在種子裏?不錯!是這樣。這就是阿賴耶識業果的種子。
所以佛經上說:“縱使經百劫”,一個人縱使經過一百劫,我們做了的行爲、做了的事,“縱使經百劫”,第二句你還記得吧?“業果終不失”吧?是不是這樣?這是戒律上的一個偈子。“因緣會遇時”,第叁句;“果報還自受”。所以一切起心動念一個行爲,修行人之重要。縱使經過了一百劫呀,“縱使經百劫,業果終不失”,始終沒有丟掉的。丟不開。你說我證得空了,你以爲把業也空了?果報不空啊。“縱使經百劫,業果終不失,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所以有時候你遭遇的因緣,假設你上街,到街上過、到馬路在巷子裏過,人家樓上一個洗馬桶的水,咚,一倒,好,你淋了一身!你說這是什麼因緣呢?是不是?爲什麼剛剛淋到你呢?“縱使經百劫,業果終不失,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所以有時候,像一個同學告訴我,爲什麼我夢中碰到夢遺了的那個異性的對象總是穿一件黃的衣服?我說我告訴你,那個面孔你想看仔細,一定看不仔細。他說:“對了,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在夢中的時候老師你是不是在神通看到我做夢啊?”呵呵,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也有人很清明地,夢中這個對象就是看得很清楚,乃至可以跟你倆說話,乃至把你害得病。那麼你迷信啊,以爲狐狸精了什麼——你多生累劫以前,你以淫欲的事情害過人家死掉的,現在“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照樣照受不誤。所以夢中的因緣很多都是前生現生種子的。[此時引磬已響過兩分多鍾]這個糟糕了!只答複了兩個,還有很精彩的問題,還有沒有答複完的。這樣一來,唯識不能……先答複問題了。先休息一下再說。
有道友提出來說,一個問題:“不思善、不思惡,于麼時,”這叁句話就是《六祖壇經》上六祖接引惠明的時候,六祖叫惠明不思善、不思惡,“于麼時”,“于麼”就是唐代的術語,客家話裏頭好像有這一句。這個還保存。閩南話有沒有相(似的話?)……這個時候——“于麼”這一句話,中原、湖北人還有這句話——“麼子”,你來做什麼?有什麼事啊?麼子,就是“于麼”的麼子。“于麼時”,這個時候,“那(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這個“那(哪)個”是問號。後來有許多人講禅學的,把“于麼時”、正是這個時候,不思善,“那個”——變成肯定語了,他說這個就是本性,完全錯了,這個禅學這樣講很危險了!
現在這位道友提得很明白,就對了,他說:不思善、不思惡,于麼時——這個時候是哪一種“量”?是哪一種“境”?是現量呢?還是比量呢?還是非量呢?是性境呢?還是獨影境、帶質境呢?“不思善、不思惡”是“無記性”呢?還是叫做“無念”呢?這個問題,所以講,我告訴我們這個學員部、研究部的同學們,你注意,像提出的這種問題,我答複起來就比較起勁一點了,提的問題也簡明、扼要、明了,(這)就要懂得邏輯了。羅羅嗦嗦、寫一大堆王大娘的裹腳布,我懶得開水龍管來洗了,裹腳布洗了半天,不知道。
不思善、不思惡,這個時候,你要曉得,如果有一般人認爲這是得道的境界,剛才首先提過,是錯誤的。“不思善、不思惡”,你所問的問題的本身都有,怎麼樣都有呢?當我們不思善不思惡,你就要看自己;有時愣住了,也沒有想好的、也沒有想壞的,這是屬于“無記性”。
那麼無記性你說是哪一種“量”呢?這就很難講。怎麼很難講呢?這個拿“叁量”來講,意識境界——不思善不思惡是意識停止作用一下,暫時——不是“停止作用”,這個話有語病,講唯識講因明就不可以亂下一個名詞了。不思善不思惡,意識——暫時,用叁個字,唯識的:“流注住”。這個留住一樣、停留。流水的“流”、注意那個“注”,停住在那裏。我們意識之流之流注,像一股流水在流。不思善不思惡,並沒有兩頭切斷,不是“叁際托空”,這個時候啊,愣住了的境界是“無記性”。那麼“無記”當然不是意識清明的現量。如果說這是意識糊塗的現量啊,這個“現量”可以用。但是“現量”幾乎限製在清明。那麼它是屬于非意識的現量。那麼這個時候,不思善不思惡,無記性不是無念,正是有念,這個“念”是什麼?念在無記。
所以啊,我們宋朝以前,有禅宗的大師到西藏來傳禅宗的佛法。說禅宗以什麼爲宗?無念爲宗。把六祖的無念拿到了一半。《六祖壇經》自己有解釋,六祖把這個名詞分開了,“無”是無妄想、沒有一切妄想,“念”是念真如。這個叫無念。《六祖壇經》自己有解釋。那麼一般人把無念當成什麼都不想,不思善不思惡,那很糟!那是無記性。無記性當然不是“性境”。(也)可以說是性境,什麼性境?糊塗的性境,就是糊塗性境,它不能算是“獨影”,它也不能算是“帶質”。
所以啊,這個無念要注意,所以學佛、一般人的學佛,尤其大家學佛,以爲打坐學佛,到達了無念什麼都不知道是入定,很糟糕的!你們許多打坐學外道也好、學佛也好、學密宗也好、學顯教也好,認爲什麼都不知道,目的也想達到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沒有感覺、沒有知覺,以爲(是)入定……你恰恰到了“無念境”,無念境無記性。你這樣修持來生的果報走入畜生道,資格最高的是變豬。變成動物,吃飽了,頭腦沒得思想。
不要說這個,我可以告訴你(我)本身的經驗。我曾經修過無念定,修了半年以後,我所有的文字忘記了,拿起筆來不會寫字,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我馬上可以做到。統統丟光了。馬上自己警覺到這不是(道)。所以宗喀巴大師也曉得,所以西藏人大批駁漢人沒有佛法、沒有(真正的佛法,)真正的佛法就在西藏,就是這樣來的。這個無念怎麼是佛法呢?無念是無記性、大昏沈。所以它是這個道理。
那麼六祖接引惠明禅師呢?看《六祖壇經》你要注意哦,他是一個教育的方法。他(惠明禅師)不是趕六祖嗎?從那個山嶺上大庾嶺,江西朋友有好幾位,蔡生就是江西人,大庾嶺他曉得的,大庾嶺頭翻過去就是廣東了,廣東境界了。爬上那個大庾嶺(氣喘噓噓的),這樣趕上去呢,那麼六祖沒有辦法了,已經趕到人,都看到啦。六祖所以把衣缽一丟,扔在那個石頭上,人就躲到草裏頭了。那個惠明法師軍人出身,是個將軍,(實際上什麼軍人出身呢?唐代好幾個軍人出身的。)那麼他出家了以後——他武功很高,所以他就趕到了,那麼,很多的師兄弟還沒有到。結果一看到衣缽啊,他一邊喘氣一邊趕緊搶這個衣缽,衣缽拿不動了。這個裏頭就是問題了,一件衣服一個飯碗,他當過軍人,武功也很高,大庾嶺爬得那麼快上來,一個衣服都拿不動了。難道手麻痹了?怎麼樣都拿不起來,他就叫了,叫六祖,說:能上座呀,我不是爲衣缽來的啊!我不是搶衣缽、不是爲傳位來的呀!我是爲求法來的啊!六祖才鑽出來,“是真的呀?”“真的!”那麼他要傳法。那麼你想在那個氣喘噓噓的,那個一身汗流,六祖趁這個時候,六祖的禅宗的教育方法來了!
人到疲勞勞累到極點,這個雜念妄念自然少了。所以文人不運動,那個思想永遠停不了,腦子越來越靈光,身體越來越差勁,一個個有病,眼睛的近視越來度數越高,那就是缺乏運動了。他那個運動之下,那個上來,然後叫他,——
“唔,這個時候,你好好站著!”沒有叫他打坐哦。想象(中),當然(應該)是站著,你看那個書上記載。“不思善不思惡”,你什麼都不要想。一個那麼講,一個就聽他的樣子了,就站在那裏什麼也不想,那麼六祖講:“于麼時,”這個時候,問他了:“那(哪)個是你的本來面目?”這個“那(哪)個”是問號,提起來的參究、思維,(善惡)也不想,什麼都不想,不想的時候,哪個是你的本來面目?雖然不思善不思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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